起:83年4月17日,在上海的某家醫院誕生了一名健康的女嬰,父親非常高興女兒的誕生,爲她起名爲——芸,他期望這個懷中的寶貝能夠成爲文武雙全的金鳳凰……
女孩的父母是知青,在女孩出生不久之後他們一家便回到了安徽的一個小城鎮——宿州,他們的家就座落在那裡——女孩的童年便是在那個一室一廳的家中度過。
也許是老天太照顧她了。
她從小就沒人領,兩歲時患上哮喘,在醫療條件落後的那個時代這種病變成爲絕症,小小年紀的她被醫生宣告活不過十四歲——
母親的倔強不願意這個小小的生命就這樣逝去,母親報着一線希望帶幼小的她東奔西走,尋找能治癒她病的良醫,也因此帶着她奔走在上海與安徽的兩頭。
女孩遺傳了父親的生性好動,從小就愛四處亂串,她的身上總會莫名其妙的多出好些傷疤——母親說她就連坐個火車也要從車頭跑到車尾,從上鋪爬到下鋪……
她總是碰到壞人,有似乎總是有好人在身邊幫她。
在安徽職工醫院的醫生對症下藥,減輕了她不少的痛苦;上海的一位退了休的老中醫用砒霜刺激她頸後的穴位,在她七歲時治好了她的病——
她是幸運的——
治癒了沒有人治癒的病,免受病痛的折磨,不用揹負着老天爲她定下的“死亡”標記。
她是幸福的——
從小就有父母雙親的疼愛與正確的教導。生病時,母親爲她買來各種各樣的玩具,父親寬宏的爲她買進各種好看的書;讓她擁有比任何人都多的玩具,雖沒上過幼兒圓,甚至沒好好上過小學,卻擁有比同齡人更多的知識。
她似乎擁有一種魅力,容人們捨不得放棄她,喜歡陪她玩,願意幫助她。
承:也許——
老天真的是公平的。
從小的體弱多病讓她擁有比常人靈敏的第六感。
別人說第六感好的小孩子看的見鬼魂,她卻幸福、平安的度過兒時,別人說靈感強得人會記不起兒時的事,她卻清楚的記得兒時遊樂的場所——
她很聰明,即使轉學也輕鬆跟上學校的課程;她好動,倔強,也許正是因爲兒時的病讓父母格外的寵她。
她有些早熟,從下就男孩子們打成一片,男孩子給她的賀卡會讓她有甜絲絲的感覺。
她曾是課代表,卻在不停的轉學中失去;她是好學生,在不經意間人們這樣以爲,卻也讓人們以爲她是個壞孩子。
轉:在她讀四年級的一天,暑假剛剛過去,她與母親從上海探親回來——
母親被一通電話叫回了上海,她看着外公的照片竟流下眼淚,她趕緊抹去眼淚,告訴自己,這樣太不吉利,外公又沒死……
也許是太不習慣母親不在身邊,她常常哭着從夢中醒來,父親只是以爲她想媽媽了,於是輕輕摸着她的頭說:“想媽媽啦?!媽媽就快回來了……”
然後某天中午,母親真的回來了,還帶回一些照片。
她只覺得這些母親不在的天數好長,好長……
母親有些憔悴,手臂上帶了黑袖章,母親什麼也沒說,只是拿出照片給她看,給她講照片中的東西——
她依稀知道,外公走了……照片中她所熟悉的外婆家已經掛上了白底黑字的對聯,熟悉的擺設都有些改變,她看到了與平時不一樣的姑姑,嬸嬸們……他們都紅着眼睛,而外公卻靜靜的躺在玻璃棺中,身上蓋着錦被……
她回到房間悄悄拿出外公的照片,再次偷偷的哭了,外公真的死了,爲什麼她的感覺會準呢?
媽媽問她還記不記得回來之前外公特地把她叫去所說的話,她點點頭說,記得。
……要認真學習,聽爸爸、媽媽的話……
媽媽哽咽的對她說。
她裝做似懂非懂得點點頭,撅着嘴,悄悄深呼吸,拼命忍住想要流出的眼淚——其實從外公叫她去開始,她就奇怪了。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幹嗎說這些,象是遺言……其實——外公應該事先已經有點感覺了吧——她這麼想。
結:又是一個暑假來臨,她與母親又踏上回上海探親的列車,心情如往常一樣興奮,只是——有種特殊的感覺,這次不用再回來了。
果不其然,暑假快結束時,母親對她說她將在上海唸書。心中那陣興奮是難以形容的,她又感覺對了一件事——
上海的條件與外地不太一樣;很快,她就適應了上午有牛奶,下午有點心的學校生活。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父親暫時不能回上海,他與母親寄住在外婆家。
年幼的她用不好筷子,夾一塊肉總是無法順利夾起,親戚們總是惡狠狠的瞪着她——雖然那時的她無法察覺表面幸福、快樂生活中的瑕疵……
五年級上半學期在一個學校,下半學期又轉到另一個學校;她也從外婆家住到二嫫嫫家。隨着年齡的漸漸長大,她慢慢感受到寄人籬下的感覺,只是年齡還不算大的她還是無法理解書中所提到的寄人籬下的滋味,只是自以爲自己很幸運,親戚們沒有那麼糟。
她所就讀的學校都是親戚們托熟人介紹的,她的一舉一動全都落入親戚們的眼中。
好不容易考進一所中學,終於能脫離他們的掌握 ,卻被舅媽拉進她所教的重點中學;有點不願意,又有點越越欲試,她進了那所學校——
不久之後,父親也從外地回到了上海,帶回了她心愛的玩具,只是那些玩具全被她的侄子所侵佔,她只能心痛的看着它們遠離自己,被弄壞……
再不久之後,父母用盡畢生的積蓄買下近郊的房子,他們總算在上海落了根,擁有了自己的家,她也擁有了自己的房間——
之後,她被舅媽禁止去學校上課。
再之後,她轉入家附近的學校——青林中學北校。
那一年,她念初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