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兩人擁抱着的身子方慢慢分開,夜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我要走了!”
星兒心中黯然,猶豫了半分,看着他的神色問道:“君越哥說有辦法治你的病,不如你去試試 好嗎?”
夜澈搖搖頭,“這些沒意義的事情莫要再提了,我不會做他說的那個手術!”李君越向他解釋過這手術的危險性,他若是做這個手術,成功活下來的機會不足百分之十,也就是他連這半年的時間都沒有。
“但是.....";星兒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唉,也罷!”她也不敢試,若是手術失敗,那他們果真連半年的時間都沒有了!
星兒撫摸着他滿是青茬的下巴,眉心的威儀還在,嘴脣緊抿,整個人是俊逸不凡的,縱然是見過這麼多次,星兒始終不相信這般美男子會是自己的男人,他心中是否還有墨陽?在這個問題上,她顯得比任何人都懦弱,不敢問,不敢想!
“你什麼時候再來?”星兒嚅嚅問道,心中有點惱怒自己的小家子氣,怕他知道自己過於在乎他,便又急急辯解,“我的意思是,若是你沒時間來,我可以去看你....和顏珠的!”
夜澈的神色忽然陰沉下來,冷冷道,“不必,我來便可!”看到星兒驚愕的眸光,方緩和着說:“如今宮裡繁雜的事情很多,馬上要冊立皇后了,也要找一批女子充裕後宮,先麻痹了三藩,讓他們放鬆了警惕,然後便着手削藩,你現在是萬衆矚目,一步不能離開,倒是我,沒事的時候可以來看看你!”
“又立後?”星兒翻翻白眼:“夜胄以前的皇后呢?”
“他只有三妃,其餘的都打發出宮了,皇后位置一直懸空!”夜澈解釋道,“以前的三妃如今還在宮中居住,你得空便安排一下看看怎麼讓她們復位吧!”
“一個男人配一個女人便可,弄一大堆女人,他忙得過來麼?遲早腎虧!”星兒沒好氣的說道,見他一臉的驚訝,想起他也曾經一羣女人圍繞,便連他也一併罵了:“你看什麼?你不也一樣,哼哼,縱慾過多,也不知道有沒有染上什麼不乾淨的病沒有,得空讓林海海幫你檢查檢查!”
“你.....";夜澈氣結,瞪着她,“你要不要親自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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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兒睥睨着他,“檢查就檢查,又不是沒檢查過男人!”
夜澈陰冷地看着她,口氣不佳地問:“你檢查過誰?”星兒被盯得頭皮發麻,“關你什麼事,姐檢查的男人可多了!”
夜澈倏地走到他面前,捏住她的下巴,惡狠狠地威脅道:“你以後敢看別的男人一眼,我便把你關起來!”星兒撥開他的手,兇巴巴地叉腰道:“你這色胚子還好意思說我,看看你那一院子的女人,還有墨陽,她可是第一個帶頭鬧事的人!”
夜澈眸光柔和下來,疼惜地說:“受委屈了吧,若是她再這麼不知好歹,你看着辦吧!”星兒有些驚訝,試探地問道:“你捨得?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夜澈淡淡地說:“沒什麼舍不捨的,她對我何時又坦誠相待過?甚至當日救我一命而死在沙場上,也是另有別情的!”星兒問道:“什麼內情?”
夜澈苦笑一下,“算了,不說了,你早些休息,我也走了!”
星兒心中一急,“你怎麼走?外面都是侍衛!”夜澈自信地一笑,“你不知道你夫君的輕功天下第一麼?”說完,悄然走到窗後,慢慢地打開一扇窗,把手中的石子拋在外牆上,然後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跑過去,他回頭一笑,眉目清明,看得她心碎不已,他足下一躍,便翱翔而去,消失在暗夜裡!
顏珠獨立在深宵中,久久盼望,直到看見夜澈的身影落地,她方慢慢地退在大樹後,靜靜地看着他,面露黯然之色,喃喃低語,“我知道我永遠也比不上娘娘,只是我也是一個人啊,你就不能看我一眼?”
想起昨夜,由於有客人在,他一時高興,便和那陳將軍等人多喝了幾杯,竟醉醺醺起來,回房的時候她攙扶着他,慢慢地走在那狹窄的小路上,他看着暗淡的月兒,竟一改往日的沉默,和她暢談起來,他問她的往事,問她如何認識星兒,她便慢慢地和他細說起來。0醉後的他難得地對她笑了起來,頓時她覺得這世間所有的東西都是虛幻的,唯有他,纔是她要努力把握住的!
看着他沉沉睡去,她心中頓生一個想法,脫去衣衫,她滑進他的被窩裡,他酒精上了腦子,沉醉得不知今夕何夕,連她脫去他的衣衫也渾然不知道。
她曾是青樓女子,知道如何能讓一個男人萌發最原始的**,她知道只有他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纔會忘記一直盤踞在他心頭的女子,也許,只有這個辦法,才能讓他承認了她!
然而,醒來後,他卻憤怒得無以復加,把她趕出了門口,並冷冷地對她說:“以後不必你來伺候!”心從來沒有過如此的冰冷,她抱着衣衫,麻木地走回自己的房間,眼睛空蕩蕩的,甚至沒有半滴眼淚,她不明白,爲何同樣是女子,而娘娘卻比她幸運這麼多?
夜澈沉重地回了房,從宮裡出來後,他便再也擠不出半點笑容,他如何捨得半年後,就這樣離開?他是天子,紫薇星君,日後便是歸天了,也不得留在凡間,這乃國師告知的,也就是便是龍家的人,也不能左右他的去留,即便是他願意化爲孤魂野鬼也不可以,只因天地均有法規約束,龍家的人便是執法之人,她不能知法犯法!
房前閃過一個身影,他頓時冷然起來,想起今日早上,宿醉醒來,竟然發現顏珠躺在自己身邊,兩人身上一絲不掛。他仔細回想,模糊間有個人在爲自己脫衣服,當時沉醉,誤以爲是小路子在身邊伺候,想不到......他當即便把她趕了出去,今夜星兒一再提起她的時候,他心裡便憤怒不已,這小女人是多麼相信她,甚至對她推心置腹,連此等關鍵重要的大事都告知她,而她,卻是如何回報星兒?想到這裡,夜澈的眸子愈加深冷了。
這日一早,早朝回來,藩國皇帝趙逸與定遠王爺求見,星兒心知定然是爲郡主一事而來,她連忙正裝在御書房接見,趙逸與定遠王爺欠身行禮,星兒沉穩道:“不必多禮,快快請坐!今日即便你們不來,哀家也要去找你們,當日哀家答應過皇帝,八月初一便要把兇手交給你們,如今都過了幾日,也難得王爺能靜心等候,哀家實在是抱歉不已!”
定遠王爺臉上籠着一層哀傷,知道女兒死得這麼慘烈,他便恨不得把兇手千刀萬剮,只是他也知道如今大炎事兒繁多,便靜候至今日,也算是對星兒的一種尊重!星兒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暗暗發誓,定遠王爺的這個仇,她必將親手報之,以祭死在他手上的冤魂!
“小王多謝太后惦記之恩,不知道兇手如今可是已經落網?”定遠王爺問道!
“兇手已經落網,哀家即刻命順天府尹進行移交儀式!來人啊,”星兒對着門口喊了一聲,在門口守候的展貓進來了,拱手侯旨,星兒說道:“傳哀家口語,着順天府尹把採花盜珊瑚蟲移交藩國王爺,一切審訊順天府不得過問,若是藩國皇上有需要,順天府全力協助!”
“是,卑職立刻便去!”展貓聲如洪鐘地應道,轉身便出去了!
“多謝太后娘娘!”兩人都不約而同地說道!
星兒扶着額頭,最近事多,幾宿休息不好,頭便有些疼了,她強打起精神笑問道:“可定了歸期?”
趙逸見她精神不振,便回答道:“定了初十,還有幾日時間,”猶豫了半響,語帶關切地說,“太后,多加休息啊!”
定遠王爺看了他一眼,臉色複雜!
星兒微微點頭,“謝皇上掛心,哀家沒事!”
“既然太后精神不振,那我等便告退了!”定遠王爺說道,趙逸愣了一下,“告退了!”
星兒抱歉地說道:“看看那天你們得空了,哀家在宮中設宴爲你們餞行吧,定遠王爺,節哀啊!”
定遠王爺神色一悲,本是鐵漢子一個,在戰場上戎馬半生,以爲早已經看透了生死,如今愛女遭遇此等悲慘之事,他竟幾度灑淚,他嘆氣一聲,拱手道:“謝過天朝太后!”說完,便慢慢地退後三步,轉身離去,趙逸也感不安,臨行前看了星兒一眼,欲言又止,最後什麼都沒有說,便慢慢地離開了!
星兒眸子瞬間冷卻了,蛇王,我必定饒不了你!
趙逸與定遠王爺出了宮,王爺沉思了一會說道:“這次回宮,要確立皇后的人選了!”
趙逸不語,過了一會方說:“皇叔,你是不是覺得朕很沒用?”
定遠王爺瞧了他一眼,嘆氣道:“逸兒,皇叔老了,看不得你多少年,如今藩國在大炎的保護傘下方能安穩度日,你可千萬不能做出糊塗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