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小路子提着飯菜進天牢,發現星兒失蹤了,連忙稟報夜澈,夜澈卻只揮揮手,便讓小路子退下去了。他捂住胸口,病再一次發作了,而且這一次,來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兇猛,吃了藥半個時辰,卻依舊沒有半點藥效,到中午時分,他額頭滿是汗珠,臉色慘白。
御醫來請平安脈,見此情形,連忙命小路子把門關上,御醫先是給夜澈含住參片,用金針刺穴,通了血氣,疏通了經脈。好一會,方見夜澈的面容漸漸有血色,御醫擔憂地爲他做了一翻檢查,夜澈緩緩睜開眼睛,有些疲憊的面容帶着暗暗的淤青,這是血氣不通的跡象,“朕的病嚴重了麼?”
御醫猶疑了一下,沉重地點點頭說:“皇上的先天之症,不知道爲何,竟突然嚴重了起來,皇上最近是否總是夜不能寐,盜汗惡夢?”
“是的!”夜澈面無表情,淡淡地說,他的大限就在眼前,而這國家,能交付誰的手上?他嘆氣閉上眼睛,又慢慢地睜開,“如今看,朕還剩下多久日子?";
御醫皺了皺眉頭,還是直言道:“如今推測,不過明年春天!”夜澈心中暗驚,“不是還有三年嗎?”
“病情突然加重了許多,皇上,若是因情傷了氣脈,請保重啊!”御醫斗膽地說,夜澈目光如電,在御醫臉上掃過,冷冷地說:“你多言了,退下吧!”
御醫只得退下,夜澈無力地閉上眼睛,如今是七月,離明年的春天只有半年不到的時間了,這大統何以爲繼?放眼夜姓一族,能擔當此大任的,沒有,便是皇親國戚裡,也無賢德之才,昔日那不成器的侄兒更不必說,拋下江山社稷跑了去,此等不負責任的行爲也不能指望他。
難道大炎的氣數已盡?龍杖之謎,到底是什麼?國師不是曾言過,解開龍杖之謎便能安得天下麼?莫非繼任人的玄機在龍杖裡?龍杖,龍家,龍家兩兄弟雖說有才得,但是終究不是帝皇人選,莫非......他的臉一下子亮起來,她會否願意?有女穿越千年而來,只爲還你一段情,這段情,他不要她還,只因他也無福消受,那麼便爲他擔當起這江山社稷,算是了結了前生的孽緣!
“來人,傳國師!”低沉的聲音傳到殿前,小路子連忙進來,躬身應道,“是,奴才馬上去!”
國師一路走來,往日睿智的臉此刻蒙上了一層憂傷,昨夜觀星,紫薇星暗淡無光,若隱若現,可以預見,必有帝劫,遂想起皇上的先天之症,如今只怕是病發之期了,扶乩曾言,得龍杖,便能安得天下,如今龍杖在一國之後手上,難道還不算得龍杖?如今走一步,比以往更艱辛一步啊!
重門緊閉,隔絕了殿內的半點聲響,國師擔憂地看着夜澈青淤的眼底,“皇上如今有何打算?”
“皇后爲人如何?”夜澈問道。
“嫉惡如仇,正義,賢德,有才幹,沉穩有膽識,有勇有謀,挾持千年後的學識而來,算是有識之士!”國師心中一亮,頓時便明白了皇上問這句話的用意,若是如此,那大炎還有希望。
“有什麼辦法可以把皇后拉到這位置上?”夜澈沉穩地問道。
國師沉吟了一會,“她是三界的執法者,雖面目冷冰,但爲人嫉惡如仇,不喜詭計,依臣所言,立刻找回夜胄,讓他繼續做傀儡,冊立皇后爲太后,以她的性子,督促着夜胄,不需三五年,必定成才!”
“你知道夜胄的下落?”夜澈眯起眼,冷冷地看着國師,他早就懷疑是他搗鬼,想不到竟然是真的,也是,以夜胄那不學無術的小混混以及皇嫂糊塗的腦子,哪裡想到丟棄整個江山出逃呢?
國師有些慚愧地笑了笑,“要找總能找到的,不是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嗎?找人這方面就交給臣,皇上如今必須要找龍相好好談談,能說服娘娘的人,只怕只有龍相!”
夜澈點點頭,命小路子去急傳龍相,兩人談至天明,夜澈方沉沉睡去,龍相看着俊美的帝顏,第一次感到這江山的沉重!
只是五兒何德何能,能擔當起這諾大的江山?她的性子一向刁蠻,沒什麼智慧,雖然最近有所收斂,只是自己的女兒有多少斤兩,他豈會不知道?日後,只怕江山動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