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兒斜斜靠在牀榻上,用目光把外面的春色遊了一遍,春光年年相同,確實沒是什麼好看的!
碧玉簪子斜斜地插在髮髻上,玲瓏奇怪地問:“娘娘,奴婢怎麼沒見您戴過這簪子?色澤真好,青翠欲滴,像荷葉般綠得舒服!”
星兒含笑不語,慵懶的面容淡淡地看着蜂蝶相戲,婢女穿梭於花木間,或匆忙,或悠閒,或焦急,或淡然!人也是一道風景,一道隨時移動的風景!
一個身穿黃衣的婢女在門口求見,沒等星兒說話便進來了,是那日前來通知她請安的婢女,王妃身邊的人!
她不卑不亢地行了個禮,緩緩開口:“龍妃娘娘,王妃有請!”星兒眯起眼看着她,想必是因爲她今早也沒有去請安吧。
她不言語,轉過臉去繼續看窗外,一陣風吹過,夾雜着春的溼意撲面而來,星兒有些懨懨欲睡!
婢女有些惱怒,臉上沉下去,“此乃王妃娘娘的命令,龍妃識相的話,趕緊過去,免受些皮肉之苦!”
玲瓏心驚膽顫地站立一旁,她見星兒不說話,也不敢言語,龍妃曾囑咐過她,在這裡,她只需要聽龍星兒一個人的話,其餘的就當是放屁!
星兒轉過頭,朦朧的大眼睛寫滿無辜,“我這個人不識相的,要受些什麼皮肉之苦呢?”
婢女見她裝糊塗,心裡鄙夷,這龍妃空有絕色之姿,卻不會爲人來事,在王府,除了王爺外,最大的就是王妃,更何況王爺對王妃寵愛之極,明知道她暗地裡不知道處決了多少女人,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寵愛她,區區龍妃,又豈能和王妃作對?看來又是一個笨蛋女人,等死吧!
她冷笑一聲,“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王妃說了,你今日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來人啊!”她擡起頭,卻看見龍星兒突然站在面前,笑盈盈地看着她,“本宮剛好有些無聊,就到春香苑找王妃聊聊天吧!”
婢女有些愕然,她的行動這麼快?不是重傷未愈嗎?看來也只是詐病不願意晨昏定省而已!她冷哼一聲,王妃果然明察秋毫,這點小把戲焉能瞞得過她?
“玲瓏,你留下看家!”星兒挑眉,轉頭看着玲瓏。
婢女急忙說:“不可,王妃說了,玲瓏一起去!”
星兒淡淡地說:“玲瓏是我的人,不到王妃管!”
婢女冷笑一聲,“笑話,這王府裡的人,誰不受王妃管?不止是玲瓏,就連龍妃你,王妃說管便管了。玲瓏,走吧!”
星兒陰着臉,冷冷地說:“我說了,她是我的人,我讓她走便走,讓她留便留,豈容你們過問?”
婢女突然感覺一陣冷冽,後背又麻又涼,這龍妃生氣起來,真可怕!她沒有再言語,只狠狠地瞪了玲瓏一眼,便率先走了!星兒漫步跟隨,用踩死螞蟻的速度!
穿過長長的迴廊,越過一個又一個的花園,終於到達了春香苑,還沒等婢女進門通報,星兒率先推門進去,把婢女和屋內的人嚇了一跳,星兒也不理會,兀自找了張舒服的椅子坐下,腳斜斜地放在茶几上,傾城的容貌加上慵懶的氣息,整個人要命地散發着吸引,女人看見仍心動不已,要是男人看見,那還得了?
王妃不怒反笑,語調柔柔,“來人啊,給龍妃娘娘上茶!”一個婢女端茶上來,星兒正好有些口渴,便端起一口飲盡,喝完意猶未盡地問;‘不錯,還有麼?”王妃咯咯笑起來,有些花枝亂顫,“有,你想喝多少有多少,上茶!”
又一杯茶放在星兒面前,星兒還是一飲而盡,滿足地笑了,“鴆毒,果然無色無味,不錯!”
這王府真的是她一人獨大嗎?竟然動不動就出手殺人。
王妃大驚,花容失色,不可能,這鴆毒無色無味,根本喝不出來,難道說,綠荷這賤人真的附身在她肉體?借屍還魂?
她退後兩步,纖指一伸,怒道:“就算你是綠荷,本宮也絕不怕你,本宮要你灰飛煙滅,魂飛魄散!”
星兒邪魅地笑了,“王妃你說什麼?綠荷不是急病死了嗎?我怎麼會是綠荷?”
王妃冷笑一聲,“本宮讓你得意多一日,這王府中的人,本宮要她生便生了,要她死,她必得死!”她轉身對婢女說:“春草,去把天雲道長給我請來!”
星兒故作驚慌,“娘娘,你想幹什麼?”
王妃仰天大笑,忽然狠狠地盯着她,像有殺父之仇般咬牙切齒道:“想你死!”星兒驚恐地退後,退到大門,發瘋似的往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