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兒的意思是如今她已經不再過問事情,加上她認爲夜胄也有足夠的能力去處理好這些問題,所以便放任夜胄自己做主了。
楊夕顏帶着婢女南宮樂走了,走的那天,剛好一股東北氣流來到,風很大,很冷,夜胄帶着睿玉站在城牆上,看着她騎着白馬飛奔而去,他看不清她的樣子,但從她揚起馬鞭的姿勢可以看出,她的心情是何等的迫切。
“皇上,別難過,還有臣妾在你身邊。”女人都是多疑的,尤其是深愛着他的女人,她能看出夜胄此時心裡的糾結。
“玉兒,朕不是難過,朕只是被他們的愛情感動了。”人一生,總會遭遇這樣的時候吧,爲了愛情不顧一切,拼盡全力也要去追尋,他與睿玉一路走來,並沒有歷盡波折,甚至最難攻破的立場問題,都沒有經過幾夜的思量,便已經全部解決。
三藩正式落幕,至於如何處置他們,星兒做了個最意想不到的決定,嚴之是毫無懸念的送去了藩國,交由趙逸定奪。夜勘庸與睿飛等人,全部發配到楊花樓做龜奴,一個人,只有體會到生活最底層的痛苦,才明白自己的幸福和往日的野心有多麼可笑。只有讓他生出自卑之心,他纔會完全臣服於統治他的人,星兒這一招,可算是狠毒,但也總算留了他們一命,不枉睿玉在墨秋宮的墨竹院前跪了一天一夜。
九星連珠是一種極其罕見的天象。九大行星在各自的軌道上不停地圍繞着太陽運轉,它們的軌道大小不同,運行的速度和週期也不一樣,通常他們散佈在太陽系的不同區域中。但經過一定的時期,九顆行星會同時運行到太陽的一側,會聚在一個角度不大的扇形區域中,人們把這一現象稱爲“聯珠”。一般來說,行星的數目越多,會聚在一起或排成一線的機會也越少。
科學家計算,大約每隔幾十年便會發生一次連珠,連珠可以說對地球是沒有任何影響,即便有也是極其輕微的。但是當九大行星連成一線之時,因各個天體的互相引力作用,會產生時空彎曲甚至重疊,而這個時候,許多正好在時空之門附近的人會穿越時空去到陌生的朝代,這也就是我們平常看的穿越事件。
平常人類看到的連珠,不過是五星連珠,七星連珠,而這一次,是有記錄以來,第一次發生九星連珠,
如今記錄在案的穿越事件只有哆啦A夢,他是經過新世紀的科技穿越而來的,和九星連珠基本扯不上關係,這裡也只是順口一提,道出這個穿越的其實並不是大家想象的那麼複雜。
星兒等人全部收拾包袱,凌晨時分站在蝴蝶谷的高崗上,等待九星連珠一刻的到來,天色燦明,皎潔的月光先是平靜地徜徉,慢慢地發出妖異的光,過了一會,可以清晰看見九大行星漸漸地形成一個扇形的狀態,肉眼看去,就像連成了一條直線,但事實上是不可能連成直線的,這也只是人類望去的時候視線的錯覺。
國師算計過,蝴蝶谷高崗上,正好是時空之門,林海海這個時空怪客也看到時空之門漸漸打開重疊,打開再次重疊。
夜澈等一衆古人,都惴惴不安地等待着,星兒只跟他們說了,去林海海與她的故鄉,大家也沒多大的驚訝,畢竟大家對於她不是真正的龍星兒,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而事實上,她是貨真價實的龍星兒,只不過這個龍星兒和大炎朝的死鬼龍星兒,有着天淵之別而已。
只有陳落青與楊紹倫知道,林海海與星兒所謂的故鄉,其實是距自己千年之遙,夜澈曾在玄天鏡中見到星兒和現代的模樣,但也只是片段而已,很多已經在他心頭模糊了,他瞧了星兒一眼,她一臉的沉靜,凝視着他。兩人眼底都有同樣的溫柔和愛意在泛濫。
未來也許是不可洞悉的,但攜手上路,那份相依的信任足以抵擋未來寒風的吹襲。幾個人手牽着手,隨着林海海走入時光之門,國師在身後看着他們漸漸消失在空氣中,心中泛起百般滋味,皇上此去,是否能平安回來?他自小看着他長大,他無兒無女,在他心中,夜澈是君,更是他心中寵極的寶貝,如今看着衆人爲他的身體勞碌奔波,甚至不惜逆天而行。他轉過身去,堪輿在身後若有所思微笑,“不必擔心,吉人自有天相。”
“堪輿掌門此話說得如此篤定,莫非有什麼事情是貧道不知道的?”國師連忙追問道。
“天機不可泄漏啊!”堪輿笑着,趁着夜色漫步在這芳草萋萋的山坡上,他的身體被月光拉一道黑影,陪伴着他一路淡然而去。
“這個人,是個迷!”國師嘆道。
星兒等人穿過長長的隧道,有各種虛幻的光在眼前閃爍,林海海始終沒有喊停,而過了不知道多久,前方有一個出口,上面漂浮着一些符號,林海海辨認了一下,回頭笑說:“雖說這靈丹有穿越時空的本領,但我還真沒有經常穿越,上一次爲大寶取鋼板是第一次,幸好有了那一次的經驗,不至於慌慌張張地遺失異度空間裡。”
夜澈牽着星兒的手,心中有一絲迷茫,這前去,是禍是福還不知道。昭然明顯有些不安,“你的故鄉到底是什麼地方?你不會真的是仙子吧?”
“我不是仙子,去到你就知道了。”星兒作弄般笑了。
高漸離安之若素,他對星兒是完全的信賴,“不知道爲何,心裡有一份期待。”
林海海停了下來,指着前方有白光的地方:“這裡就是出口,快點進去。”大家看了一下,那白光的地方上空也漂浮這一些虛幻的符號,若隱若現,大家拉着手,一起往那白光的地方衝去,凌空一跳,以爲會凌空許久,誰知道剛跳起,頓時便着地了。
一陣喧囂聲,喇叭聲,工地打樁的聲音席捲而來,讓在寧靜世界呆久了的人一陣陣不適,星兒看着這車水馬龍的道路,來來往往的行人,面無表情,即便看到衣着異象的他們,也不過投以多一抹的注視,畢竟這年頭拍戲的不少。
昭然傻了眼:“這是什麼地方?”
林海海帶着他們過馬路,昭然一堆堆五顏六色的鐵皮車子停在紅燈前,他上前摸了摸,驚奇地說:“很硬啊,不知道能不能錘爛?”
車主從車窗伸出頭,不滿地看着昭然,星兒頓時從後面揪住他,抱歉地對車主說:“對不起,我家傻二哥,演戲入迷了。”
“明星了不起啊!”車主嘟噥了一句,把頭縮回車子裡。
夜澈對眼前的景象還是有印象的,他跟着林海海的步伐,一步也不敢鬆懈,一代君王,如今亦步亦趨跟在女人身後,茫然失措,這是個完全陌生的世界,高漸離拉住同樣驚恐的陳落青,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又看看林海海與星兒李君越,見他們一臉的淡定,心裡方安慰了些。
傍晚時分,全部人都坐在林教授四季康城的家中,大家神情嚴肅,一言不發,楊紹倫被林教授等人輪番盯看。一個紮在馬尾的小女孩出現在大家面前,那是之前被送回來的楊如海,她驚喜地跳上楊紹倫的身上,“爹,你來了!”
楊紹倫溫柔一笑,抱起楊如海轉了個圈,見到女兒,他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下來,不再彷徨不安了。
林媽媽打開電視,笑着說:“還沒到吃飯時候,你們先看看電視。”四十二寸的大液晶電視頓時亮了,電視上正在重播着老劇《武則天》,昭然忽地站起來,驚駭道:“這女人是皇帝?”
星兒站起來把他摁下去,“什麼皇帝不皇帝的,不過是戲子而已。 。”
“當真?”昭然坐了下來,不相信地問道,這些老古董,哪裡能接受女人登基做皇帝。女人可以行駛皇帝的權力,但不能正其名,不能稱帝。這種思想根深蒂固,星兒沒打算和他爭辯女權主義。
星兒回來的事情,沒有告知龍家任何人,但是龍家的人肯定也是知道的,星兒不擔心他們尋上來,只是也不想主動去相見。往日在現代的時候,大家便沒有經常見面,這是一條很孤獨的路,龍家的傳人是要自己走下去的。
在近醫院的地方找了一間四室兩廳住了下來,裡面傢俱廚房一應俱全,用了幾天的時間讓他們熟悉了二十一世紀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然後星兒找出鳳儀給的金銀珠寶,去找一趟鳳儀的家鄉。
她自己一個人去了,手裡拿着的是鳳儀穿越前帶的手錶和衣服。鳳儀的故鄉是粵北偏遠的地區,交通不發達,星兒用了轉移術去到了當地,剛好是墟日,很多人在集市上擺賣,星兒看着摩肩接踵的墟市,不知道鳳儀的老家桃花鎮在哪裡。
星兒見喉嚨乾渴,便買了幾個橘子,一邊走一邊剝,走到墟市的盡頭,有一個環衛工人在掃地,她上前問道:“你好,請問知道桃花鎮在哪裡嗎?”
那環衛工人是個五十多歲的男子,皮膚黝黑,帶着一副近視眼鏡,看出有幾分斯文的氣息,他打量了星兒一下說:“這裡就是桃花鎮,你找的是什麼村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