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你放心吧,事情都定下來了,我們就只在框架裡辦事,”謝強推着輪椅把張明啓送上甲板,等會兒白牙要把他送到巴達維亞的澳洲公館療養去。
“謝強,我放心你!跳虎你別走!”張明啓差點從輪椅上滾下來,他剛剛一激動,腹部不禁隱隱作痛。
“你不是叫豐臣跳跳虎嗎?!你他媽怎麼不叫德川跳跳虎?德川家綱親兒子?”張明啓差點把手裡的柺杖甩到跳虎頭上。
“男人牀上的話,能算數嘛!”跳虎躲閃了過去,“張總,我敬你是上司,你別太過分啊!”
“你還說,你還說!島津光久的妹子你說咋辦!”張明啓要不是被謝強摁着,怕是冒着肚皮破了的危險也要給他來一個飛踢。
“別說啦,別說啦。趙鵬飛你能不能消停點,把張總制氣壞了你有好果子吃?”謝強在一旁呵斥道,“老張你放心,有我在他翻不起浪來。”
張明啓揮了揮手,“不跟他計較了,你送我上去吧,他跟島津納言的婚事不能倉促,島津家催也不行,得放到悉尼去大辦特辦,咱們的聘禮還沒送呢。畢竟咱們這五百多人第一次娶親。”
“那金參謀那邊說爲悉尼單身漢找對象,婚禮照什麼規模辦?太大的話,咱們這麼多人開銷得多大?要是不一樣,大家得鬧事的,不患寡而患不均,跳虎這邊是不是低調一些?”
“這個讓大宗正院操心去吧……”張明啓扶着把手,“這個看各人福分了,誰要是能把到公主,這和平民結婚能一樣嗎?謝強,你也不小了,我看琉球王要是有公主,你不如就娶了。”
“不行不行……”謝強連忙搖手,“咱不喜歡政治婚姻,還是得自己看着喜歡。”
“你反正自己看着辦,我接下來一段時間也不在琉球了,你只要別搞出跳虎這種先斬後奏的就行,明白嗎?”
“我這個人自律,你放心……”
“鐺鐺鐺……”船首的啓航鈴響了,這時候起了風,不走的話就得等明天,幾人不再耽擱,互相說了些道別的話,這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老張就是太囉嗦,新社會就講究婚姻愛情自主,況且我就是把個妹,他憑啥給我包辦婚姻!”跳虎一路吐槽個沒完,不過謝強也不理他,只是自顧抽菸。
“先抽一支,我自己卷的。”
“你把島津光久的妹妹給泡了,她還是德川家的奶媽,我去,你要是拍拍屁股走人,信不信整個日本都會跟咱們作對……”
“車伕,停停停……就這邊了啊……”謝強調下馬車,“先別管你的破事了,跟我把箱子搬下來。”
跳虎把菸屁股往座上一戳,“來吧……”
“哎喲,臥槽!什麼東西那麼沉?”一沒注意,跳虎差點閃了腰。
“銀子……”謝強把箱子頓在地上,“瓊州來人了,運了五百把火繩槍跟五百套討逆軍制式盔甲,這些銀子是他們最近拷掠地主的來的經費,給咱們做初始資金。”
“啥初始資金啊?”跳虎還沒到做決定的層次,“咱們要開公司嗎?”
“新建制的事,《澳薩協定》簽訂完畢後,軍方準備從薩摩先招募一批武士,還有,琉球討逆軍將要成立,這些都要花錢。”
兩人擡起箱子便往駐地走,“那琉球跟薩摩這邊誰負責?”
“要不你就跟你那小娘子在這邊?”謝強不懷好意地看着跳虎,“我正愁沒人呢,世家大族嫁女兒,一年半載都正常。”
跳虎捏了捏拳頭,這一箱箱銀子太勒手了,心道留在琉球也好,自己當個太上皇,想怎麼殺人就怎麼殺,也不要他們一個個逼逼,當即便答應了下來。
“到時候琉球討逆軍的主基地放在八重山列島,本來想放在大奄美島的,但是島上的武士割據殘餘勢力還沒有清理,所以先放這邊吧,你啥時候清理完什麼時候搬過去,這裡離舟山也比較近,方便跟孔尚洋聯繫。”謝強把計劃跟跳虎交代了一番,“我最近可能要跟船回一趟瓊州,金參謀那邊要發生大事了,沒有一個軍事主官坐鎮他不放心,我過兩天就走,你自己注意這邊,日本剛剛打開局面,別搞砸了。”
“行行行了,年紀輕輕長了個老媽子的臭嘴,快回吧,這裡你放心。”跳虎有些不耐煩,“我都知道了,琉球、日本、舟山的事務我熟悉。”
謝強叮囑了又叮囑,這才離開了鹿兒島,直奔那霸港而去,跳虎耳邊沒了人嘮叨,當即便跟孫悟空脫了緊箍咒一般,悠哉遊哉地在官署裡逛了起來,這地方原來是鬆金安信的私人宅院,上次叛亂,鬆金家族被牽連,殺的殺,流放的流放,如今在城內留下了很多房產,島津光久便把這處贈送給了澳洲人,以答謝出手相救之恩。
由於館裡澳洲人不夠,因此很多僕人還有打雜的都是招收的本地日本人,跳虎打算等會兒去把所有女性都給辭退了,便把管家柳茗叫了過來。
“趙大人,我正在找您呢?一直看不到你人,小的有好東西想要孝敬給您。”柳茗也是個善於巴結的蠅營狗苟之徒,謝強跟張明啓在的時候他還收斂一些,這倆人一走,頓時原形畢露,他手裡捧着一個紅木盒子,高高舉過頭頂。
“啥玩意兒啊,哪來的……”跳虎接了過去,他本以爲是黃金或者寶石,沒想到打開一看,發現是個小小的瓷瓶,去掉封口後,裡邊有一股特殊的難聞味道。
柳茗看跳虎就要扔掉,連忙阻止道,“大人,此物金貴,是鬆金安信家裡藏着“哈嘍粉”,一兩“哈嘍粉”值二十兩黃金,把它加在淡芭菰裡一同吸食,人馬上便會成仙了……此物鬆金家只有一件,大人可要寶貝着些。”
“啥?……”跳虎撓着腦袋,“你再他們說一遍這個叫啥?從哪兒來的?”
“大人,此物叫“哈嘍粉”,是呂宋紅毛人販賣過來的。”
跳虎小心翼翼地將瓶子裡的白色粉末到了一點手上,“哈嘍粉……吸了能成仙?這特麼怎麼聽起來像白麪兒啊?”嚇的他趕緊把盒子放到了桌子上,手洗了一遍又一遍。“十七世紀人會做白麪?”
“還有誰吸這個?”
“島津家的幾個公子,都是鬆金安信送的,琉球一些王公貴族也吸。”柳茗有些奇怪,跳虎看起來好像並不開心,“大人,此物也就最近一年才流行起來,都是呂宋傳過來的,一年前他們賣阿片,但是銷量不是很好。”
跳虎一拍手,“媽了個巴子,狐狸尾巴漏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