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帶着昏迷不醒的古神鳩,在駕馭遁光離開了白陽山後,攸然落下了遁光,諸天挪移大法一展,立時到了其事先觀察好的一處密林之中,將古神鳩往地下一放,雙手立時掐動法訣,遙遙招引還在無華古墓之中的太乙金鱗舟。
片刻之後,山濤身前數丈之處的地面之上,立時破開了一個大洞,山濤立時大喜,也不耽擱時間,信手虛空一指,太乙金鱗舟立時顯形,現出了一個門戶,將古神鳩給攝了進去,而後山濤也自飛身入內,駕馭着太乙金鱗舟,依舊遁地而走,回到了幻波池。
到得青木宮,見得玄武正自在那裡等着自己,看到山濤回來,滿面喜色,立時道,“帝陵遺寶當真是不同凡響,都是無上至寶啊!”
山濤笑了笑,道,“你這不是廢話嘛!若不是上佳之寶,哪裡值得我們前去偷取!”說着,先自將太乙金鱗舟之中的三大妖屍和古神鳩俱各放了出來,而後信手扔進了萬象屏之中,讓他們先受點苦頭。
做好了這一切,山濤立時對玄武道,“將那帝陵遺寶取出來吧!”
玄武立時伸手自法寶囊之中一抹,而後手中立時現出了一隻樣式古樸之極的鏡子,散發着青濛濛的光華。
山濤信手接過,手下一沉,大力神魔法微微提起,方自拿穩,和其他的前古之寶一樣,俱各沉重異常。仔細觀察,其質非金非玉,難辨其是由什麼材質煉製。
背面密密麻麻,有無量的天文和雲龍奇鳥之形,看似隆起,摸上去偏又了無痕跡。非刻非繪,深沒入骨。觀向鏡面,乍看之下,青漾漾一片溫潤的光華。定睛注視。卻是越看越遠。鏡子之中仿若一個世界。內中花雨繽紛,金霞片片,風雲水火,一一在金霞中現形。隨時轉幻,變化無窮。
山濤將昊天寶鑑虛空一拋。手中法訣連連變幻,玄門。佛門,魔門,旁門數十種祭煉手法輪番使出,和心中的猜測一般,昊天寶鑑根本就不起絲毫的反應。而其背面的天文較之《天書紫》之上地更加複雜。顯然要更加的久遠。勉力之下,方纔認得幾個。毫無效用。
山濤心中禁不住感嘆,“自己的運氣委實是不錯,竟在西方野魔這魔教二流人物的手中學得了利多羅破禁法咒,否則,即便自己得了這等至寶,也只能乾瞪眼,無可奈何。了不得了能夠於無意之中悟得個一星半點兒,根本難以派上大用。”
放下昊天寶鑑,山濤又自讓玄武將九疑鼎取出,九疑鼎較之昊天寶鑑更是要沉重地多,玄武直接將其放在了地上。
這九疑鼎卻又是另一番氣象,此時大小不過尺許左右,通體金色。
鼎蓋上蟠伏着一個異獸,生得牛首蛇身,象鼻獅尾,六足四翼,前腿高昂,末後四腿逐漸低下,形相猛惡已極。鼎蓋不大,那怪物卻是神威兇猛,勢欲飛舞,渾似活物一般。
整個鼎腹俱是萬類萬物地形相,由天地山川、風雲雷雨,至日月星辰,飛潛動植及從未見過的怪物惡鬼,小而昆蟲鱗介,無不畢具,神采生動,意態飛舞。最爲奇特的是,九疑鼎鼎腹不過數尺大小的地方,那麼無量數地東西,不論大小,看上去都是空靈獨立,各有方位,毫不顯出混雜擁塞之象,中間還夾有許多朱書符篆,形制奇古,光彩燦然。
山濤信手祭出血焰蓮花,幻化爲一隻巨靈神掌,手拿鼎蓋,微微掀起。孰料九疑鼎與昊天寶鑑大不相同,躁動異常。鼎沿剛一顯露,便見無量數的金星紅絲如飆輪電旋,就要衝開鼎蓋而出。光霞強烈,耀目難睜。同時一片轟隆之聲,發自其內,恍如萬雷始震,聲勢駭人以極。
山濤想及昊天寶鑑可以剋制九疑鼎,立時將其擎起,將鏡面對準了微微開啓地鼎口,昊天寶鑑的鏡面自發盪漾而出一道青濛濛地光華,那暴烈之極的金星紅線吃這溫潤的青光一照,立時金星齊斂,紅霞盡收,平靜了下來,巨靈神掌也自安穩的將那鼎蓋掀了開來。
舉目望去,盡皆是灰濛濛一片,仿若混沌之初一般,以山濤的天視地聽大法,也看不到鼎底,中央之處仿若一個微弱地雲璇,其中有一顆雞卵大小地圓珠,通體青白二色,在那裡載波載浮
旋轉。
山濤明瞭,這就是那先天一氣元胎,長於混沌之中,生於造物之前,可以說,九疑鼎的大部分功效都是要靠它來實現地,乃是控制九疑鼎的樞機之所在。
山濤擎着昊天寶鑑,朝着九疑鼎內裡照去,那灰濛濛的一片立時仿若雲海一般泛起了波濤,微微盪漾着,而那先天一氣元胎,也自忽上忽下,連番雀躍着,就在其偶然間騰起,離開那灰色氣體的剎那之間,山濤出手如電,先天一氣大擒拿法立時使出,將那先天一氣元胎給抓了出來,而後巨靈神掌也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鼎蓋合上。
失去了內裡的樞機之物,九疑鼎立時渾身巨震了起來,顯然內裡在發生着十分劇烈的變化,山濤以巨靈神掌一壓,差點兒沒被給震散掉,忙自以昊天寶鑑的青光照上,良久之後,方自恢復了平靜。
山濤手中高擎着先天一氣元胎,與玄武俱各認真觀察着。乍看之下,只是帶有青白微光,混混沌沌,並不十分透明的一粒雞蛋形大小的圓珠。及至反覆定睛注視,那珠子甚是異樣。如若順立,青白二光立時分開,青光上升,白光下降,再隔一會,上段便現出無數日月星辰、風雲雷雨的天象,下半截便現出山川湖海、飛潛動植之形。與鼎腹所見大同小異,但這個裡面的萬類萬物卻似活的,不過動作稍慢罷了。
若一倒立,重又混沌起來。小小一丸東西,裡面包藏若許無量事物,按說絕難看真。誰知不然,竟是無論看哪樣,都是大小恰如其分,營營往來,休養生息,各適其適,位置勻稱已極。用盡目力,也難分出它的種類。再一看出了神,更是彷彿身入其中,神遊物內,所見皆真,轉覺自身只是僥之民,徒慚渺小。
這先天一氣元胎,竟然彷彿一個完整的世界一般,見得如此,山濤禁不住想起了鎮壓兩儀微塵陣的先天一氣太清神符。
山濤而今,可以說對兩儀微塵陣也有幾分瞭解了,雖則還並不足夠,但是卻也能夠看出其中的一些玄妙來,再則,他以血神子吞噬烏靈珠之時,卻也得到了一些其在兩儀微塵陣之中的記憶。明白這兩儀微塵陣固然可以擬化世界,但是卻還依舊不過是一個陣法空間而已,與原本的世界並沒有完全割裂開來。與其所號稱的化微茫之地,爲宇宙洪荒大爲不相稱。
之前,他一直以爲演化世界乃是兩儀微塵陣本身的妙用,而先天一氣太清神符,不過是作爲壓制陣眼的物事,用以防止被人攻破的,但是而今,他卻是有了另一個想法,而且,他認爲這一個想法,更有可能是真的。
那就是:兩儀微塵陣不過是誘發先天一氣太清神符的催化劑罷了,真正演化出一個別樣世界,與本原世界毫無關聯的世界,靠的就是先天一氣太清神符。
拿着先天一氣元胎,略加晃動了兩下,內裡雲煙變幻,光怪陸離。山濤陡然之間,有了一種明悟,忽然笑了,常言道宇宙浩瀚,混沌無邊,再念及盤古開天地,忽然想到,說不得自己這些人,都不過是無邊混沌之中的其中一枚先天一氣元胎被開闢之後,演化而出的生靈罷了。
而混沌之中的先天一氣元胎,不知凡己,有的也同自己這個世界一般,演化出了無盡生靈,有的則如自己手中的這枚一般,被那大神通之人自混沌之中尋來,化作了法寶。
山濤估摸着,那先天一氣太清神符,根本就是混沌之中的先天一氣元胎,經過太清至聖太上道君的祭煉,改了一個名字而已。
“如此說來,這九疑鼎如果自己真的參悟透了,在加上這枚先天一氣元胎,說不得,還真有可能抗衡那兩儀微塵陣呢!”山濤臉上的笑容愈發明顯,倒是令得玄武詫異非常。
玄武想到就說,立時問道,“師兄何事如此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