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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濤感覺只過了不過片刻時間,鄭隱就再次停下了血影神光。山濤舉目下望,四座大山環抱,只中間有一小片平原,依稀能夠看得見些許炊煙,說明還住着一些人家。
山濤問道,“師傅,這裡就是四門山了嗎?”
“不錯!”鄭隱帶着山濤落在了其中一個山頭之上,滿目白雪皚皚,連一顆草木都沒有,與山濤想象之中的林木清幽、花草遍地的神仙洞天相去甚遠。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出,朱洪能夠在這等窮山惡水之中一住近百年,也的確是夠能隱忍的。
但凡能夠隱忍的,所圖必大,這是山濤一貫的想法。看來鄭隱與他的想法頗爲一致,血紅色的光芒在眼中閃爍不定。
四下裡打量了一會兒,鄭隱似乎有所得,拉起山濤,一個閃身,便縱躍到了一個山坳之中。這裡的確是有些奇怪,別的地方都是冰雪覆蓋,唯有此地有一塊山壁,飛舞的雪花一落下,就立時隱沒不見,依舊顯露出青灰色的石塊。
鄭隱冷笑一聲,道,“如此雕蟲小技,也敢出來顯眼!”雙眼之中兩道血色光華登時迸射而出,射向了那片山壁,在血光剛剛觸及山壁,山壁之上立時便升騰起了數十條黑色煙柱,扭曲幻化成了巨蟒,競相噬咬向了那兩道血光。
誰知那血光竟然先它們一步,散化爲了數十條細如絲縷的血線,交織成了一張大網,兜頭將所有的黑色巨蟒網羅在了裡面,而後緊緊一勒,“噼裡啪啦”一陣脆響,所有的黑色巨蟒立時被血線切割的四分五裂,重新變成了黑色煙霧,隨風消散。
這是山濤第一次看見法術之間的較量,儘管算不得精彩,但也頗爲稀奇,更是恨不得早日學就本領,四海千山逍遙去。
鄭隱自然對山濤的心情理解,他第一次見到法術的神奇之時也是如此。待得眼前的黑煙散盡,登時露出了一道門戶,鄭隱帶着山濤昂然而入,絲毫沒有顧及,彷彿這裡根本就是自己的地盤似的。
一路之上禁制頗多,或爲煙嵐毒火,或爲風雷猛獸,光怪陸離,無奇不有。但是鄭隱總是揮手一道血光飛出,將前路盡數打通,真應了那句話,一力降十會,一技破萬法。讓山濤真正看到了《血神經》的威力。
《血神經》乃是魔教至高法典,修成之後當真是超脫三界五行,雷火兵刃,皆不能傷。除了少數幾件法寶,在人間,真得可以稱得上是不死之身。
很快,通道便走到了盡頭,現出了一個寬闊至極的廳堂。粗如兒臂的巨大蜜炬分列四角,將正個廳堂照的亮堂至極。四壁之上刻畫着無數古古怪怪的符籙紋飾,但是並不顯得邪惡,顯得頗爲堂皇、正氣。
孰料,二人剛剛踏入其中,周遭形勢立變。陰風呼嘯,整個廳堂立時轉換成了一個灰濛濛的世界,其間有難以計數的冤魂戾魄隱現不定,口中呼喝着淒厲之極的叫聲。這叫聲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種莫名的牽引力,山濤一聽之下,立時覺得神思有些恍惚,似乎自己的魂魄有離體的跡象。
山濤大驚失色,竭力運轉自己體內的真氣,鎮定心神。但是卻並似乎並沒有什麼效用,他只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迷糊,眼前幻影無數,就在他神魂即將離體的剎那間,眼前紅光一閃,意識立時重新恢復了清明。
原來,此時鄭隱已經張開了血影神光,裹住了自己。他心中不禁駭然,“好險!法術相爭,果真是命懸一線,若是自己一人前來取寶,恐怕早就四無葬身之地了!以後除非有絕對的把握,自己是絕對不會去其他地方取寶了!”
自己已然無恙,山濤便沉住氣看鄭隱破陣。有了鄭隱的血影神光,那漫天的冤魂厲嘯已然對其沒有了作用。他凝神觀看,發現此時那灰霧之中,除了那冤魂之外,還有幾十個男女童子,出沒無蹤,看起來頗爲可愛。
但是還沒等他將可愛的形象定下型來,那些童子立時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震撼。其中一個女童攸忽之間身形一變,變得青面獠牙,雙目赤紅,臂長數丈,色澤漆黑如墨,指甲彈開,約莫有五寸來長,剎那之間便插進了血影神光之中,深入數寸,張開了血盆大口,現出兩排鋒利的獠牙,面目猙獰之極。
那漆黑的指甲與血紅色的光華摩擦,發出咔咔的聲響。其餘的男女童子也是圍繞着鄭隱散發的血影神光逡巡不定,不時現出神魔惡相,狠狠的轟擊着血影神光。那種瘋狂的樣子,若不是山濤對鄭隱有十足的信心,還真是不敢相信這薄薄的血光能夠抵擋這些神魔呢!
鄭隱似乎並不急着破陣,四下裡觀望着,很快,他面上便浮現出了傲然的神色,揚聲道:“小小魔頭,也敢在本座面前逞威!”雙手十指連彈,十道血色光箭擊出,登時在十個童子的眉心擊打出了十個小洞,從中散發出灰白的煙霧,嗤嗤拉拉的,很快,那十個童子便化爲灰白的煙霧消失不見。
其餘的童子似乎知道了厲害,立時隱沒不見。
廳堂之旁一個石室之中,一個身材矮胖的道士,披頭散髮,手執寶劍,圍繞着一個祭臺,正在那裡踏罡布鬥,手中長劍連連指向祭臺之上的黑玉葫蘆,額頭之上已經見汗了,正當他準備咬破舌尖兒,吐出自己的本命精血催動之時,忽然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不用再費事了!”
胖道士朱洪立時大驚,扭轉了身子,同時一道白色精光劃空而起,飛速的斬向了自己身後聲音的來處。他本以爲自己此舉必能有所斬獲,誰料到,當他回過身來之時,卻發現自己的三元飛劍正安然的被那個身着血紅道袍的拿在手中賞玩,神情愜意之極。
朱洪臉色立變,立時問道:“敢問是何方道友,來此於貧道爲難?可敢亮出名號?”他雖然竭力使自己的語氣顯得鎮定,但卻依舊透露出幾許色厲內荏。
“有何不敢,本座血神君鄭隱!”鄭隱爲人一向傲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