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來得及有別的動作,杜芮心已經上前來,考慮到她和席爾的男女朋友關係,顏瑾幾乎是本能的退開給她讓位置。
包廂裡其他男生也反應過來,上前去幫忙。王宇那兩個小弟見勢不妙就要跑,但還是被衆人團團圍住攔了下來,有人拿出手機報警。王宇則昏昏沉沉,像是渾身脫力那般,醉醺醺的倒在了地上,睡了過去。
孫亮一臉懵逼:“咋回事啊,怎麼打起來了?”
他看了眼顏瑾臉上的傷口,又看了看席爾:“你們倆沒事吧?”
顏瑾下意識的搖頭:“我沒事,只是席爾他……”
席爾打斷她的話,問衆人:“報警了嗎?”
聽見有人報了警,他又說:“沒什麼大事,一會警察來了就把這幾個人交給他們。”
杜芮心小心翼翼的將席爾的衣袖挽起來,不知道席爾具體傷到了哪裡。只知道他的手臂一直在流血,就這一會時間,地面就已經堆了一灘血跡。
“流這麼多血還說沒事!”杜芮心忍不住斥責席爾。“包廂裡這麼多人你不叫,幹嘛單打獨鬥的,受傷了心裡就舒服了?”
這種時候,大家都大氣也不敢出,顏瑾更是不敢說話。如果不是管了她的閒事,席爾根本不會受傷。
她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像小時候無數次被顧蓉說她生下來就是個累贅似的。無措又恐懼,只想儘量把自己蜷縮起來,躲到別人都看不見的地方。
席爾卻很淡定:“你別大驚小怪。”
“我大驚小怪?”杜芮心氣笑了。“行,希望回頭你捱罵的時候,也能這麼理直氣壯的和席叔叔說是他大驚小怪了。”
孫亮也看不下去,提醒道:“哎說真的,別拖了,你趕緊去醫院包紮吧,傷口一直這樣流血不行。”
這回席爾沒拒絕,劉一鳴作勢就要拿車鑰匙去取車。
“行了,真沒什麼事兒,不至於這麼兵荒馬亂。”席爾回頭看顏瑾。“會開車嗎?”
突然被他cue到,顏瑾猶豫了一下才點頭。
席爾擡了擡下巴:“你來開車。”
想着畢竟欠了席爾人情,她也要確定他沒事才能安心,顏瑾沒有拒絕。
“這大晚上的,我來開車吧。”劉一鳴不放心。
杜芮心:“我也去……”
席爾忍不住吐槽:“就這點傷,恐怕還沒到醫院就癒合了吧。你們一羣人圍在這問東問西,搞得好像我得絕症了一樣,矯不矯情?”
這毒舌的話一出,果然大家都安靜了。
他對着劉一鳴繼續安排:“你們該玩就繼續玩,兄弟,你幫我送芮心回去。”
劉一銘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問:“真沒事兒?”
席爾擡了擡下巴算是迴應他。
隨後便徑直走在前面,準備去地下車庫,顏瑾跟上他的步伐。
路過杜芮心身邊時,顏瑾站在她的角度思考了下她應該有的心路歷程。自己的男朋友爲了別的女生受傷,還不讓自己陪着去醫院……
這擱誰誰不得亂想啊!
就席爾這樣,杜芮心還能忍他,真牛逼!
路過杜芮心身邊時,她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進入電梯後按下負二樓,電梯迅速下沉。
一路上席爾都沒說話,面無表情的樣子讓顏瑾覺得她一定是又惹到他了。
可是他有必要一直臭着臉嗎?
明明她都沒打算請他幫忙,準備直接從他身邊路過的。是他自己非抓着她……
就這樣一直沉默着,直到出了電梯,她才忍不住說。
“對不起。”
席爾情緒不佳:“你跟我道什麼歉。”
她看着席爾血淋淋的手臂,非常愧疚:“要不是爲了保護我,你也不會受傷,芮心姐也不會生氣……”
顏瑾在心裡暗自懊惱,這話聽着怎麼莫名有點綠茶?
“呵。”席爾輕飄飄的笑了聲。“你以爲我是爲了你打架?”
“不然呢?”
“老子是看不慣他罵我家人。”席爾突然犀利的盯她。“還有,好好的你鑽出來幹嘛?想給我表演一個腦袋開花?”
顏瑾一時被噎住。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謝你,以後我會盡量避免這種事情發生。”
“挑事兒的人是他們,你只能躲避不能避免,你不會每次都這麼好運。”
這話像在提醒她。
顏瑾好脾氣的點頭:“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兩人上車後,顏瑾開始嘗試發動車輛,但因爲對他的車不熟悉,不是這裡出錯,就是那裡出錯,最後席爾終於看不下去。
“顏瑾,你是不是哪兒有點毛病。”
顏瑾耐着性子:“對不起,你這車我不熟悉。”
知道她又誤會了自己的話,席爾又冒出一句。
“剛在樓上,包廂裡那麼多人,你不知道叫人幫忙。我那麼大個人在那你看不見,還往前跑,你是瞎了?聾了?還是被嚇傻了?”
他半點沒剋制,語氣裡的嘲諷快要溢出來。
“今天是孫亮哥生日,我不想打擾大家的興致,我也沒必要把你牽扯到我的事情裡來。不找你幫忙就是怕剛剛那樣的情況發生,而且,我跑快一點就可以躲開他們的,不算什麼大事。”
席爾在旁邊冷冷的看着她,聽她狡辯。
“衣服都被扯破了,也叫不算什麼大事兒?”他無法理解。“你哪兒來那麼重的心理負擔?”
顏瑾無話可說,閉口不言。
終於,她成功發動車輛,直接將車開往醫院的方向。
席爾的傷確實不算重,消毒後縫了幾針,包紮完吃點藥就沒什麼大問題了。
顏瑾一直殷勤的跑前跑後,幫他掛號,幫他取藥。
最後就在兩人準備離開醫務室的時候,他突然對醫生說說:“麻煩您,把她臉上的傷口也處理一下。”
他指了下顏瑾的臉。
他要不說,顏瑾都快忘了自己臉上有傷了,雖然這傷口跟他的比起來實在微不足道。
醫生爲顏瑾把傷口消了毒,隨後抹了點藥,貼了個透明的創可貼。
等折騰完從醫院出來以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夜風微涼,席爾的外套穿在顏瑾身上鬆鬆垮垮,就跟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似的。
兩人重新返回車上,顏瑾向席爾問到他的住址,繼續充當司機的角色,送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