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番話堵的賈思凱再沒辦法迴應。
最後吃完飯，賈思凱原本是想送顏瑾回去，但被她拒絕。
分開的時候，賈思凱的表情有些凝重。
原本是想靠自己的努力解開她的心結，但經過今天的交談。他發現自己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同時低估了母女兩人之間的隔閡，但他依舊不太願意放棄。
“小瑾，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已經不能改變什麼，你也不愛聽。但如果你願意，我會努力向你證明，你媽媽心裡一直是有你的。”
“這都不重要。”顏瑾語氣平靜。“賈叔叔，人沒必要總是在不必要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經過這些年，她早已經不對顧蓉抱任何期望。
“還有一件事。”顏瑾語氣有些嚴肅，叮囑賈思凱。“如果可以的話，今天我們見面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告訴顧蓉。”
她很清楚顧蓉對她的態度，要是知道她和賈思凱私下見面，肯定又要對她心生不滿。
賈思凱明白她的意思，所以沒有多問，只說了一句：“好，那我們下次再見。”
同賈思凱告別後，顏瑾獨自坐上回家的公交車。
夜色深沉，窗外高樓的霓虹燈閃爍。顏瑾將頭靠在車窗上，任由冷風灌進車裡，涼意將她混沌的思緒吹散。
她想到今天與賈思凱見面的事，突然覺得自己糊塗了。
心裡一直想着不要和顧蓉有任何交集，麻煩且沒有必要。但賈思凱提起的時候，她竟然還抱着一絲希望來與他想見。到底是以什麼心情來見他的，連她自己都想不明白。
接下來幾天，她都沒再和席爾亦或是賈思凱有任何交集和聯繫，就連席爾被綠的事都望到了腦後。
直到那天孫亮突然發來微信。
“小瑾，你住席爾對面，沒覺得有什麼不方便吧?”
因爲有段時間沒聯繫了，突然收到他的信息，顏瑾還有點受寵若驚，隨後她如實回答。
“沒有，平時基本見不到面，上下班時間也不太一樣，都沒遇到過，沒什麼不方便的。”
孫亮：“那就行，這傢伙最近就跟犯蛇精病似的，脾氣大，臉也臭，你見到他別搭理他就行。”
顏瑾看着這條微信有點發愣，席爾生氣了?是因爲知道杜芮心劈腿的事了嗎?
她追問：“怎麼了，席爾最近出什麼事了嗎?”
雖然他平時挺傲嬌的，但怎麼說也是個大男人。知道自己被劈腿了，面子上掛不住是肯定的。要是真深愛杜芮心，說不定還會爲情所困想不開。
孫亮隔了一分鐘纔回她，態度看起來有些漫不經意。
“誰知道，問他發生了什麼他也不說，就成天擺個臭臉，不知道的還以爲誰欠了他幾百萬不還呢。反正你注意點，別搭理他就行。”
原本想跟孫亮說一下杜芮心的事，可想到席爾的性子，還是作罷。
考慮片刻之後，顏瑾換了個說辭。
“孫亮哥，你說，席爾這種性格的人，要是被女朋友劈腿，他會是什麼反應？”
“???”
孫亮連發三個問號。
“不是，你怎麼就突然問起這種假設性的問題了?他這種人會被人劈腿?”
怕孫亮看出來，顏瑾藉口說：“就是我有一個朋友，跟席爾性格還挺像的。我意外發現他女朋友劈腿了，但他現在好像還不知道。我怕他知道以後接受不了，所以想問問你。”
孫亮和席爾在一起工作好幾年了，對席爾應該還是很瞭解的。
“……哦，這樣啊。”
被問到這個問題，孫亮還認真思考了一下。但緊接着，似乎這個問題太滑稽了，一想到這種可能性他就覺得好笑，所以他回了個不怎麼走心的答案。
“席爾要是被綠，看他那睚眥必報又腹黑的性子，估計得直接下藥殺了那倆吧。”
雖然生氣是應該的，但也不至於下藥殺人吧……
顏瑾皺了皺眉：“孫亮哥，你這回答認真的嗎？”
“開個玩笑。”孫亮迴歸主題。“要真是席爾這種性格，我倒覺得不用太擔心。可以直接告訴他，席爾的忍耐力很強，平時也不太表露自己的情緒。如果真發生這種事，他會有自己的判斷和處理，犯不着讓外人操心。”
是嗎……
聽孫亮這樣說，顏瑾略微放心了一點。
“你那什麼朋友啊，要是脾氣不好還是別管太多了。我見過有的人被綠了之後，面子上過不去，就遷怒於身邊的人的。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告訴他之前得注意點。”
孫亮還在孜孜不倦的提醒她。
自從因爲顧南潯的事情和孫亮有了交集之後，兩人聯繫就挺頻繁的。
孫亮對她的態度也從一開始的公事公辦，到現在越來越柔和，越來越暖心。就像從前顧南潯爲她操心，提醒她注意安全一樣。
連說話的口吻都那麼像，有些時候，顏瑾甚至恍惚間覺得，孫亮就是顧南潯。
知道這世上還有人在關心着自己，這種感覺，特別特別暖心。
一開始，顏瑾是想直接把事情告訴孫亮，讓他幫忙拿個主意的。
但考慮到席爾那麼要面子的人，肯定不希望自己的私事被人到處宣揚。何況百度上都說了，被綠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一定要多注意朋友的情緒，關心他的心理狀態。
要是席爾被刺激出什麼好歹了，還得找她算賬。
爲了驗證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確，顏瑾準備找個時間試探一下席爾。
這天晚上她下班回家，竟然意外在電梯裡遇到席爾。他從負一層上來，應該是開車回來，所以從地下車庫上來的。
電梯裡還有另外兩個不認識的鄰居，顏瑾默默走進電梯沒說話。
她偷偷打量席爾，似乎是有段時間沒見了。
他看起來有些疲憊的樣子，站在電梯裡閉着眼睛，像是在淺眠。黑色襯衣解開了一顆釦子，袖口捲起，能清晰的看到他皮膚下的青筋，力量感十足。
這疲憊中帶點頹廢的樣子，是真的知道杜芮心劈腿了嗎……
電梯到了七層，另外兩人就出了電梯，只剩下顏瑾和席爾兩個人。
她嚥了咽口水，主動與他打招呼。
“席先生，好巧啊。”
席爾睜開眼看她一眼：“有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