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慧冷笑一聲,接道:“你的徒弟僥倖保得性命,可是我們峨嵋門下傷亡的弟子,又該找誰索命呢?”
玄清道人楞然答道:“貴派門下弟子,難道是傷在我們崑崙門下手中嗎?”
玄清道人家知馬君武爲人慎重,決不會隨便傷人。
超慧舉劍一指馬君武道:“你可以問問你教的徒弟,是否殺死了我們峨嵋派門下一個弟子?”
玄清道人回視馬君武道:“你可殺過峨嵋派門下的人?”
馬君武道:“弟子被四名僧人圍攻,一下失神,背上捱了一杖,負創甚重,暈迷之間,舉劍刺去,傷了一位。”
超慧冷笑一聲,道:“一劍由前胸直透後背當場死去,另一人被玉蕭仙子擊中天靈要穴而亡,這兩筆債都應該算到你們崑崙派的頭上。”
通靈道人臉色微變,道:“這麼說來,貴派是存心和我們崑崙派過不去了?”
超元冷笑道:“道兄乃一派掌門身份,怎也這等不明事理,貴派中弟子,爲一個天龍幫主之女跑到我們萬佛寺,鬧得天翻地覆,但我們仍然留他一步餘地,未傷害他的性命,只把他生擒囚禁。這些無非看在武林同道份上,準備派人把他送到崑崙山金頂鋒三元宮,交給貴派自行處理,不想他競借我們給他送食用之物的機會,逃了出來。既然逃走也就罷了,本派也沒有遣人追蹤,不想他竟去而復返,而且還引來玉蕭仙子,重到萬佛頂去尋仇,連傷本門兩個弟子,這等上門欺人之事,是可忍孰不可忍。最爲可恨的還是勾結天龍幫人掠走本派……”他本想說掠走本派掌門人,但又忽然想到這乃異常丟臉之事,豈能當着崑崙三於之面說出,只覺臉上一熱,恢然住口。
要知峨嵋派超凡大師被天龍幫掠走之事,除了峨嵋三老之外,只有很少幾個人知道,因爲此事關係太大,天龍幫不敢傳揚出去,只伯引起武林公憤,峨嵋派又羞於和人談論此事,暗中卻在邀請和峨嵋派交往極深的高人,準備到天龍幫黔北總壇,把超凡劫奪回來,然後再圖報仇之事。
只見通靈道人雙眉一聳,臉上變成了鐵青顏色,回過頭問馬君武道:“這位超元禪師之言,是否句句真實?"馬君武道:“弟子不敢欺騙師叔,事情確然是有,只不過經過那位老禪師歪曲講來,聽起來就有些不對了。”
通靈道人冷笑一聲,道:“那你且把真實經過說出,本派門規森嚴,決不容許有一句欺瞞尊長之言。
馬君武道:“弟於決不敢有一句謊言瞞騙師長,事情起因,確是爲弟子救助天龍幫主的女兒蘇飛鳳惹起。”
通靈道人道:“只此一條就已觸犯本派門規,如果動機再錯,那就難獲饒恕。”
白雲飛看見通靈道人滿臉殺氣,心中甚是不安,她久聞武林中,九大門派戒規森嚴,門下弟子觸犯條律,決不饒恕,只怕馬君武一言錯出,造成難翻鐵案,當下一蒙籬眉,道:
“我這白雲峽乃清靜之地,最好不要在這白雲峽中談你們江湖上恩怨之事。”
馬君武淡淡一笑,繼續說道:“弟子由括蒼山西返途中,遇上了峨嵋泥四個僧人,合力圍戰一個少女……”
三手羅剎彭秀葦乃久走江湖之人,已從白雲飛剛纔幾句話中,聽出她心中思慮之事,當下接道:“以衆凌寡,倚多求勝,大背江湖上規矩的事,馬相公既然看到眼中,就該拔刀相助那少女一臂,纔是俠義行徑。”
超元冷冷望了三手羅剎一眼,卻忍耐着未出一言。
只聽馬君武繼續說道:“弟子並不認得那四位僧人是峨嵋派門下弟子,但卻和蘇飛鳳有過數面之緣,因此上前勸說,希望雙方罷手息戰。哪知四位僧人,不但不聽弟子勸解之言,反責弟子多管閒事,並質問弟於是何人門下,膽敢來管峨嵋派中事情…"超慧冷冷接道:
“蘇飛鳳用歹毒無比的暗器連傷了我們峨嵋派門下兩個弟子,我們派人追蹤捉她,該是不該?”
馬君武待超慧說完,又接着說道:“弟子當時雖然受辱,但仍忍氣吞聲,未和四位僧人爭論,只求他們放過蘇飛鳳。哪知四位執意不肯,並帶着弟於一起到峨嵋山萬佛寺去見他們掌門方丈,弟子想那萬佛寺超凡大師,乃武林一派掌門身份,定是寬宏大量之人,當下就答應下來,不想到了萬佛寺後,只見到超慧師太,先將弟子訓斥一頓後,又下令把弟子和蘇飛鳳一起囚入石牢,弟子看情形不對,迫得拔劍動手,弟子雖自知技不如人,但因激於一時義憤,放走了蘇飛鳳,獨拒追襲,被超慧師太生擒囚入石牢半月之久,後來,借得一位小沙彌送飯機會逃出了石牢。哪知途中又遇上了蘇飛風,經她相告,說弟子思師已尋上萬佛寺找我去了,因此,弟子又重返萬佛寺去尋思師,哪知事情諸般趕巧,玉蕭仙子也到了萬佛寺,弟於是否和玉蕭仙子勾結,那位超塵大師親眼所見,親耳所聽,掌門師叔一問便知。至於蘇飛風請到天龍幫壇主趕到之時,弟子和玉蕭仙於都已受了重傷,就不很清楚了。”
通靈道人轉臉望望超元大師,說道:“本門弟子供詞,如有不實之處,還望大師指正出來。”
超慧搶先接道:“如他供詞屬真,哪能這般趕巧,分明他早已和天龍幫及玉仙子勾結,預謀向本派尋仇。”
玄清道人微微一笑,道:“師太之言,未免太過武斷,劣徒是否勾結了天龍幫中人物向貴派尋仇,眼下尚未查明,貧道不敢妄斷。至於玉蕭仙子,確是由崑崙山和貧道一齊動身趕奔貴寺,不敢相瞞三位,玉蕭仙子和幾位動手之時,貧道也已到了蛾嵋山中。”
超塵道:“阿彌陀佛,你既然到了峨綢山爲什麼不到我們萬佛寺去,你去了,也許不致使咱們峨嵋、崑崙兩派之間結下這段冤仇?”
玄清道人道:“如你這般說話,咱們這段因誤會結下的嫌怨,是無法可解了嗎?”
超慧冷冷地答道:“要想消除這段嫌怨,除非是拿你們崑崙派門下兩個弟子的性命償還…"玄清道人仰臉望天,哈哈大笑,道:“師太之言未免太過分,你們峨嵋門下的弟子性命是命,我們崑崙派門下弟子的性命就不是命嗎?動手過招,優勝劣敗,這等強詞奪理之言,聽來實令人難以入耳,不怪貴派弟子命短,卻來怪我們崑崙派門下弟子命長了?”
超慧正待再反脣相譏,白雲飛已滿臉填怒之色,冷笑道:“原來你們三位是來白雲峽尋仇,別說崑崙派三位道長是我的客人,就是素不相識之人,我也不願看着在我這白雲峽中動槍動刀,三位如果沒有別的事,那就請便吧!”
三手羅剎彭秀葦突然向前疾進兩步,一揚手中毒沙,道:“三位快請趕路,我主人說一不二。”
超元氣得冷哼一聲,回頭望着超塵、超慧,道:“咱們走。”
他究競是閱歷豐富之人,雖然在憤怒之中,仍能衡量敵我之勢,強忍下胸中怒火不發,而且制止住超塵、超慧,不讓兩人發作。
崑崙三子心知此仇已經結下,已不是言詞能解說得了,也不再多費脣舌。
這當兒,忽聽一聲悠長的嬌呼,夾雜着厲喝之聲,迢迢飄傳而來。
白雲飛耳目敏銳,聞得那嬌喊聲後,立即辯出是蘇飛鳳所發,心中忽然一動,付道:她這等大聲呼叫,自非無因而發,擡頭望去,只見正南山鋒之上,有兩條人影追逐而來,但因那人影相距甚遠,難以分辨清楚相貌。
藍小蝶內功精深,又服過萬年火龜內丹,目光大異常人,只聽她明瞭一聲,說道:“奇怪!那些人邊走邊打,不知在搞什麼鬼?”但見那幾條人影相繼了下了山鋒,消失不見。
白雲飛一鑲眉,問道:“妹妹,最前一人,是否是個女子?”
藍小蝶點點頭道:“不錯,她手中拿着兵刃當先奔走,後面跟了很多的人,似乎手中都握着兵器,像是追她。”
白雲飛道:“那麼是蘇飛風啦!咱們快接應她去。”說罷,當先向南奔去。
峨嵋三老相互望了一眼,隨後跟去,崑崙三於伯白雲飛一人難抵對方人多,低聲商議幾句,隨在峨嵋三老身後跟去,藍小蝶沉吟一陣,帶四婢走在最後。
白雲飛身法何等迅疾,幾人轉過山角之時,早已不見了她的蹤影。
這等深山之中,到處是攔路絕峰,很少有路可循,幾人未見她走的方向,一時不知何去何從,全都停了腳步。
峨嵋三老計議一陣,自行向西走去。
只聽藍小蝶嬌喝一聲:“站住。”左手一揮,身後四婢齊出,白衣飄飄,快如流水般,超到峨媚三老前面,回頭攔住去路。
超元看四婢年紀雖然不大,但身法卻是快捷絕倫,他剛和白雲飛動過了手,心中餘悸猶存,不敢莽撞出手,回頭望了超慧一眼,冷冷問道:“女施主,攔住老衲去路,是何用心?”
,藍小蝶道:“剛纔我薰姊姊讓你們走,你們不走,現在就要等我薰姊姊回來才能走了。”、三手羅剎冷笑一聲,道:“三位既然有興到我們白雲峽來,晚走一步何妨?也許我們主人回來之後,還有事和三位商量。”
超慧怒道:“我們偏要現在就走。”說完,一擺手中寶劍,向前衝去。
只聽四婢同時嬌喝一聲,紛紛躍起,掌影飄飄,由四面八方攻到,出手迅快絕倫,盡攻向人身穴道,超慧手中雖有兵刃,也無法封擋這四面齊來的攻勢,被四婢迫得退了兩步。
三手羅剎彭秀葦一揚手中毒沙,道:“三位最好請打消了妄圖闖關之念,以免鬧出悲慘之事。”
老超元低聲喝道:“師妹暫請住手,此刻不宜多樹強敵。”
超慧收了寶劍,望了望擋在身前的四婢一眼,冷笑一聲,還劍入鞘。
藍小蝶側臉望了望崑崙三子,見他們靜靜站在一側,似是沒有走的打算,隨緩步走到玉真子身側,只見她左手輕挽李青鸞,微閉雙目而立,李青鸞卻側伏在她的肩頭之上,滿臉因倦之色,似是睡熟過去。
再看馬君武時,只見他垂着雙手,站在師父身後,臉色十分嚴肅。
玄清道人似是嗅到了他身上的腥臭之氣,回頭望了馬君武一陣,輕輕地嘆息一聲。
在場諸人,除了藍小蝶和四婢之外,似是都有着很沉重的心事,一個個臉色凝重。
忽聽藍小蝶輕輕地舒了一口氣,道:“好啦,薰姊姊回來了,你們有什麼事,都問她吧。”她似是被那嚴肅得近乎冷漠的空氣,壓抑得喘不過氣來,不知如何處理眼前這紛亂錯綜的局面……”
擡頭看去,只見白雲飛和另一個玄裝少女,並肩聯抉而來。
兩人身後數丈左右,緊追着六七個人,玄清道人翻腕拔出背上寶劍,道:“咱們崑崙派連番受過別人恩惠,今日正好藉機一報。”
玉真於輕輕推開李青鸞,拔出劍來,低聲答道:“好。我受過她療毒救命之思,今日當藉機酬還,免得耿耿於心,日夜不安……”
白雲飛輕功雖好,但因她手中拉着蘇飛鳳,奔走速度減低很多,身後追來幾人,又都是當代江湖中一流高手,身法快速絕倫,崑崙三子距兩人還有丈許距離,忽然蘇飛鳳雙腿一軟,摔倒地上。
但聞一聲破空銳嘯,一串金丸疾如電射般猛向白雲飛背後打去。
白雲飛嬌軀疾轉,左手一揚,幾粒牟尼珠劃空迎去,但聞幾聲金鐵相觸之聲,飛來金丸盡被牟尼珠擊落。
但這一緩之勢,疾追幾人,已由四面八方合圍而到。
白雲飛突然嬌叫一聲,雙掌連環拍出,剎那之間擊出五掌,把逼近身側強敵,一齊迫退。
玄清道人大喝道:“幾位大都是武林中一派掌門之尊,久負盛譽之人,怎麼這等不守江湖規矩,以衆凌寡。”喝聲之中,左手已拔出肩上綠把古劍,疾躍而上,寶刃揮舞之間,寒光森森耀目,擋在白雲飛前面。
只聽幾聲嬌喝,三手羅剎彭秀葦和藍小蝶身側的四個白衣少婢,一齊飛躍而到,彭秀葦雙足遠未落實地,右手毒沙已自出手,月光照耀之下,突然涌起一陣彌目濃煙,幹百粒藍汪汪的鐵沙疾向幾人卷襲過去。
白雲飛探手抱起蘇飛鳳,急聲喝道:“快些退下……”當先轉身一掠,人已到一丈開外。
只聽見對方冷笑聲中響起了一聲斷喝道:“好歹毒的暗器。”餘音未絕,突聞強風呼嘯,那彌目卷襲而去的毒沙,忽的倒轉方向反擊過來,彭秀葦驚喝一聲:“道長和各位妹妹快退……”氣運雙掌,平胸推出,一股掌風潛力,直向反擊而來的毒沙上撞去。
玄清道人不退反進,左右雙劍揮起一片光幕疾向彌空毒沙中擊去。
忽聽藍小蝶嬌叫劃空,披肩藍紗飄飛,人如雲雀穿空而來,雙掌一先一後,相連拍出。
她已深具大般若玄功根基,內力深強無比,兩掌拍擊出手,尚未見什麼特異之處,但待她擊出內力強勁的反彈之力,千百粒毒沙候然又反射回去,勢道迅疾,粒粒划起破空微嘯。
這等威勢,不禁使崑崙三於和峨嵋三老看得神色大變,就是白雲飛也看得呆了一呆。
‘但聞數丈外厲喝怒吼,六七股強勁,紛紛向那彌空毒沙上擊去。
這不過是剎那之間的工夫,藍小蝶劈出內力彈回毒沙,玄清道人和四個白衣小婢以及三手羅剎彭秀葦,都已趁勢向後躍退數尺:藍小蝶也收住疾向前衝的身軀,落着實地。
那重行反擊回去的毒沙,。對方几人聯手劈出內家是力,想把毒沙重行彈震回來,哪知藍小蝶這大般若玄功,如果擊出力道不遇阻力,那還罷了,一旦遇上阻力,立即自,生強烈的反彈之力,所遇阻力愈大,則反彈力愈強,是以,在幾人各發掌力出手之後,忽覺強猛絕倫潛力反震過來,不但無法阻擋那疾射而來的毒沙反使那幹百粒毒沙,加快了速度。
藍小蝶初度和人互以內家相似力相拼,毫無半點經驗,中間又相隔一片毒沙,看不清對方情形,她因任、督兩脈已通,感應特別靈敏,對方几人全力出手,合力本極強大,也無能擋得藍小蝶擊出的力道,如果她再運氣加力,對方必要傷亡大半,但她卻在驚駭之下,散去了提聚真氣。那迫擊過去的暗勁潛力,忽然大減,疾衝而去的毒沙,也散落地上,對方几人,如遇大赦,紛紛收回擊出力道,躍退數尺。
馬君武擡頭看去,只見六人並肩而立,由於是華山派掌門人八臂神翁杜維生和他師弟多臂金剛屠一江既瘦又高,所以襯得那中間的滕雷越顯矮小。
在三人右邊站着一個道裝背劍的人,玄清道人看清楚那人之後,不覺心頭微微一霞,暗道:武林中盛傳此人已封劍閉關,怎麼竟然會在這括蒼山中出現?白雲飛迅疾拍了蘇飛鳳幾處要穴,使她從睏倦暈迷中清醒過來,低聲說道:“你用力過度,先靜心養息一下,有話等一下再對我說。
蘇飛鳳有氣無力地點點頭,目光環向四周望去,她已累得力盡筋疲,眼中早已沒有神光,雖然如此,但在馬君武和她目光相觸之時,仍然大感心頭一震。
忽見超慧師太身子向前一探,疾如流矢一般向蘇飛鳳猛撲過來,她在衆人目光貫注八冶神翁,分散心神之時,突然間發難攻襲,大出了幾人意外。只有馬君武早已暗中留心,他知峨嵋三老心中極恨蘇飛鳳,伯在趁人不備當兒,突然下手,早已暗運功力,蓄勢戒備。監視着峨嵋三老的一舉一動,超慧一出手,他也同時發動,疾如雷奔,直撲過去。
馬君武功力雖沒有超慧深厚,身法也沒有超慧迅速,但他早已有備,而且全力施爲,他阻裁超慧的時機,又拿得恰到好處,超慧距離蘇飛風尚有四五尺遠近時,馬君武已疾撲而到,雙掌平向超慧推去。
超慧正要探伸左手,準備把蘇飛風擒住,再以蘇飛鳳的生死作威脅,以便平安地撤離括蒼山,忽覺一股極猛的潛力直撲過來。
這情勢迫得她不得不先求自保,急忙左掌突然一翻,橫裡拍出一掌。
她因不知施襲之人是誰,拍出一掌木敢用足十成力道,直待左掌發出,人才隨着擊出掌勢,轉頭一瞥。
一望之下,登時怒火大添,突然運氣加力,掌勢威增一倍。
兩股潛力一接,立時判分高下,馬君武功力差遜一着,又正值藥性發作、體力未復之際,當時被超慧一掌,展得由空中摔跌下來。
這本是一瞬之間,白雲飛拍醒蘇風穴道,反撲向杜維生等走去,剛走幾步,耳際已突聞衣快飄風之聲,回頭望去,立時怒火暴起,嬌叫一聲,返身疾撲超慧。
超元、超塵在超慧出手之時,已知事情要鬧出亂於。但想伸手阻止時,已來不及,只得運功蓄勢,以備超慧陷身危境時出手相救,白雲飛返身撲向超慧之時,超元、超塵也同時發動,一左一右地猛撲過來。
這突然間的大變,引得全場諸人,一致注目。李青鸞啊了一聲,縱身一躍,落在馬君武身側。她在倩急之下,哪裡還顧得衆目映映相視,急伸手挽起摔在地上的馬君武,叫道:
“武哥哥。一。”
忽聽杜維生大喝一聲,迅如電光一閃般,猛向蘇飛風撲去,手中青竹杖舞起一團碧光開路。
八臂神翁杜維生一發動,翻天雁夏雲峰和白衣神君滕雷緊隨着疾撲過來,幾人都是當代武林一流高手,來勢迅快至極,但見人影閃動之間,人已到了蘇飛鳳的身側。
幾人行動雖然一致,但用心卻是各不相同,杜維生雖然早了一步,但夏雲蜂卻因距離較近,兩個人在同一時刻一齊躍到蘇飛鳳的身側。
翻天雁夏雲蜂雙腳落地之時,故意把身子向側面一傾,右肩向杜維生撞擊過去。
他內功精深,借那傾肩一撞之勢,發出內家真力,杜維生驟不及防,被一股逼身潛力撞得向後退了一步。
高手動作,靈活絕倫,夏雲峰一着搶得先機,左手已閃電而出,抓向蘇飛鳳右臂。
但聽杜維生冷哼了一聲,右腕一翻,青竹杖橫向夏雲峰探出的左臂上掃去。
夏雲蜂武功卓絕,左臂一沉,讓過青竹杖,右手寶劍斜出一招“神龍掉頭”,疾向杜維生當胸刺去。
兩人這一緩之勢,滕雷和崑崙三子已然趕到,玄清道人、通靈道人雙劍並出,結成了一片光幕,擋住夏雲峰,玉真於卻趁勢一把抱起蘇飛風向後躍退。
夏雲峰陡然一挫腕,收回刺擊向杜維生的長劍,人也同時向左側橫躍五尺,冷笑一聲,振腕揮劍,疾向玉真子追刺過去。
藍小蝶和四個白衣小婢,目睹場中局勢詭異的變化,心中甚感不解,不知這般人何以忽敵忽友,一時間怔在當地,不知該打誰,幫誰。
這時,峨嵋三老已和白雲飛對拆了十一二招,白雲飛以精奇的招數,逼得三人像走馬燈般團團亂轉。
她雖在激鬥之中,但仍留心着場中局勢變化,因有世無其眨的藍小蝶在場,使她放心不少,只是藍小蝶目睹幾人忽敵忽友的變化,心爲所惑,不知該幫哪個,怔在當地發呆,四婢看主人站着不動,也就站在一邊看熱鬧。彭秀葦伯人傷了馬君武和李青鸞,守在兩人跟前不敢離開。玄清道人和杜維生動上了手,通靈道人被滕雷纏住,多臂金剛屠一江及滕雷兩位師弟,虎視既既監視着夏雲峰,只要他從玉真於手中奪下蘇飛鳳,便立時出手攔劫。
要知道這些都是久歷江湖的人物,個個老謀深算,每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如意算盤。
剎那間詭異變化造成的混戰局面中,以玉真子最是危險,夏雲峰深厚的內力和精奇的劍術,迫得玉真於險象環生,她又抱着蘇飛風,無法施展追魂十二招,只餘下勉強招架之功。
馬君武經李青鸞推拿了幾處大穴這後,清醒過來,長噓了一口氣,睜開雙目。
他醒轉之後,立時轉頭向四周張望,看到玉真於的險象,不禁心頭大急,忽地挺身而起,剛剛抽出長劍,忽覺頭一暈,人又跌坐下來,情急之下,不自覺失聲叫道:“藍姑娘快些出手,接換我師叔下來。”
藍小蝶正在注意白雲飛和峨嵋三老動手,聽得馬君武呼喊之聲,轉頭微微一笑,柳腰擺動,凌空而起,直向翻天雁夏雲峰撲過去。
這時,夏雲峰剛把深厚的內力,貫注劍身,準備一舉震飛玉真於手中寶劍,忽覺眼前白影一閃,兩縷指風急襲而來。
他在運氣之後,全身都有一層真氣保護,但那襲來指風,競能衝破他護身真氣,指風襲向兩處要穴,這凌厲的一擊,使翻天雁夏雲峰大感震駭,挫腕收劍,疾退了一丈多遠。
擡頭望去,只見藍小蝶擋立在玉真子前面,也不知她心中想到了什麼高興之事,翠眉上揚,星目望天,嬌屆上笑意盈盈,丰姿綽約,高貴絕倫,哪裡象是剛剛出手向他施襲之人。
可是除了藍小蝶外,那四個白衣小婢和三手羅剎彭秀葦,均停在原地未動,玄清真人、通靈道人正在和杜維生、滕雷打得難分難解,不覺一皺眉頭,付道:“這女娃兒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難道競具有破我護身真氣的功力不成?”
剛纔藍小蝶出手震回毒沙,夏雲峰並未看清是她一人之力,當場諸人都知白雲飛本領奇高,想那剛纔互以內力推震毒沙之事,實有白雲飛插手相助,藍小蝶縱然出手,力量也極有限,是以,他並末把藍小蝶視爲勁敵。
但他畢競是久歷江湖之人,心中沒有十成把握,決不肯輕舉妄動,當下冷笑一聲,道:
“剛纔出手向貧道施襲之人,可是姑娘你嗎?”
藍小蝶似是被他這一問,打了心中思想之事,臉上笑容一斂,答道:“不錯,你要怎麼樣?”
夏雲峰哈哈大笑一陣,暗中卻借那大笑之剎那,運起了功力,正待突然施襲,忽聞兩聲悶哼傳入耳際。
轉頭望去,只見峨嵋三老中的超元、超塵,一齊跟隨後退了五六尺遠。
原來兩人各自中了白雲飛一掌,幸得白雲飛並末存傷人之心,兩掌打得並不很重,話雖如此,但兩人亦受傷不輕,頭暈眼花,跟躍退出十幾步,纔拿樁站住。
白雲飛擊退了超元、超塵之後,並未再向超慧下手,翻身一躍,落到玉真子身側,望着蘇飛鳳道:“你可受了傷嗎?”
蘇飛鳳淒涼一笑:“剛纔他們在苦苦迫我之時,擊傷了我的右臂,當時在生死之際,我也無暇看傷勢如何,現在卻感到傷處疼痛異常。”
白雲飛伸手一拉蘇飛鳳右臂,道:“傷在哪裡,快些給我看看……”
她這伸手一拉,剛剛觸到蘇飛風的傷處,只聽蘇飛風啊喲一聲,粉頰上登時汗水滾滾。
白雲飛微微一紹薰眉,連忙縮回右手,玉真子卻借勢把蘇飛風的嬌軀放置地上。
她在幾大高手追蹤之下,早已用盡了全身氣力,如非白雲飛及時是趕到相援,勢必要被幾人追上,這時一經休息,不但感到傷處疼痛難當,而且全身痠軟無力,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
忽聽夏雲蜂吐氣出聲,呼的一掌猛向藍小蝶劈過去。
他這蓄勢一擊,運足了全身功力,威勢非同小可,劈空勁氣夾帶着一片呼嘯之聲,狂風如濤,排山涌到。
哪知掌風到處,藍小蝶的嬌軀竟然隨着那疾猛掌風飄飛而起,升起兩丈多高,衣抉拂動,藍紗飄飄,像一片浮飄在空間的花瓣……
忽見她懸空打了一個轉身,疾如隕星飛瀉一般,猛向翻天雁夏雲峰撲擊而下。
夏雲峰目睹她這等奇奧的身法,心頭大感震駭,疾揮長劍,幻化出幹百朵護身劍花,人卻仰身向後疾退一丈多遠。
但聞四個白衣小婢齊聲嬌叫,蝴蝶穿花一般急撲而上,夏雲峰剛剛仰起身,四婢已合圍而上,玉掌粉拳,紛紛擊到。
夏雲峰長劍輪動,劃出一因銀虹,一阻四婢攻勢,仰臉一聲長嘯,破空而上,施展“八步登空”絕技,從四婢頭上飛過,身懸半空,振腕揮劍,劍化一片護身光幕,疾如驚霞迅雷,猛向白雲飛和蘇飛鳳停身之處罩下。
玉真於一咬牙,提聚真氣,正待揮劍硬接對方這身劍合一的猛擊,忽見白雲飛嬌軀一轉,左掌右指一齊劈出。
但聞夏雲峰輕哼了一聲,疾擊而下的劍幕候然斂去,懸空一個大轉身,飄落到兩丈以我,臉色鐵青,一語不發。
白雲飛嬌喘了兩聲,對玉真子道:“老前輩保護蘇姑娘,晚輩今天要大開殺戒了。”說完,俯身撿起蘇飛風丟在地上的寶劍,凝神作了兩次深呼吸,正要施展馭劍之術,忽聽蘇飛鳳有氣無力地說道:“姊姊快些接住……”白雲飛不禁回頭一看。
就在她轉頭回顧之間,突聞兩聲悶哼2搏鬥忽停,全場由紛亂中陡歸於沉寂。
原來藍小蝶見隨身四婢圍擊夏雲峰,心中忽然一動,反向杜維生撲去。
八臂神翁正以華山派中絕技八十一招伏魔杖法和三清觀主玄清道人的追魂十二劍相搏,打得難分敵我,遠遠看去,只見一團滾滾碧影和一道耀目銀虹,閃電交擊,兩人功力均極深厚,竹杖長劍帶起了陣陣銳嘯之聲。
藍小蝶雖身負絕世武功,但她毫無和人動手相搏的經驗,看兩人動手威勢,心中甚感驚駭,躍落在相距兩人一丈之處,競不敢再往前衝。
忽聽杜維生大喝一聲,凌空而起,懸空揮動右臂,青竹杖幻化出漫天碧影,連人帶杖疾向三清觀主罩下,這一招正是杜維生伏魔杖中最奇奧的一招絕學“天河倒掛”。
站在一邊觀距的藍小蝶,早就想出手相助,但見兩人劍光杖影,打得沒有半點空隙,不知如何插手,其實以她身具的武功,縱是刀山劍林,也可任意出入,只是她毫無經驗,心中害怕,不敢出手。
直待杜維望凌空躍起,揮杖下擊,她突然想到了《歸元秘笈》上一種“導陰接陽”的手法,借敵之力,引爲我用,立時一提丹田真氣,左掌迎向杜維生下落之勢,攔擊撲去。
她內功深厚無比,這一引之力,異常強大,杜維生只感下落身軀,被一股強大吸引之力硬吸過去,不禁大感震駭,剛想運氣掙脫,忽覺那吸引之力陡然加強,身不由己地直飛過去。
藍小蝶玉腕一翻,八臂神翁連人帶杖,直向白衣神君滕雷打去。
滕雷正和通靈道人打入緊張關頭,忽覺一陣疾風直擊過來,急劈兩掌,把通靈道人遏退一步,轉眼看時,只見一團碧光迅如雷奔電閃撞到。
他目光敏銳,一望之下,已看出施襲之人,正是八臂神翁杜維生,不覺大怒,冷笑一聲,揮拳直擊過去。
杜維生是身不由己地飛撞過來,並未存心向滕雷出手,白衣神君這一拳又是運足內力擊來,拳風虎虎,聲勢嚇人,在這生死須奧之間,杜維望縱想呼喊,也來不及只得揮掌硬按來拳。
這一擊一迎之間,各用了八成以上真力,只聞兩人同時一聲悶哼,滕雷馬步不穩,連退八步,纔拿樁站住,杜維生卻被這一招硬拼,展得由空中直落下來,身軀搖擺,臉色鐵青。
玄清道人、通靈道人都是成名人物,不肯乘人之危,雙雙收劍躍退。
這陡然間的大變,震驚全場,一時間羣相錯楞,鴉雀無聲。
多臂金剛屠一江在一徵之後,縱身躍到杜維生的身側,兩個瘦長的白衣人,也同時躍落到滕雷身邊。
兩人在情不由已的局面下,硬拼一招,彼此都覺內腑震盪甚烈,白衣神君滕雷探手入懷摸出兩顆雪蓮子,自己吞下一粒,另一粒抖手投向杜維生,道:“杜兄接住,試試兄弟這雪蓮於功效如何?”
他和五毒裡莫倫對掌之時,本已爲莫倫毒掌所傷,全仗雪蓮子的神效,把侵身毒性解除。
杜維生接住雪蓮子後,立時吞入口中,但覺一股微帶苦味的涼液直下嚥喉,頓時滿腹清涼,大感舒暢,連聲讚道:“雪蓮子果不虛傳,兄弟感謝不盡。”
滕雷一咧嘴巴,微笑不答。
他本是心機深沉的人,在初受杜維生襲擊之時,心中極爲忿怒,是以,全力打出一拳,遏得八臂神翁揮掌硬接一擊,但他拳勢打出之後,已經看出他並非故意施襲,而是倩不由己,再看白雲飛手中握着寶劍,似乎就要出手,他已深知白雲飛的厲害,一時之間,心念千轉,如不及時相贈杜維生一顆雪蓮子,只伯他負傷退走,減少實力,這才故示大方,送了八臂神翁一穎雪蓮子。
白雲飛耳目敏銳,已看出藍小蝶施展的“導陰接陽”手法,使他們自相硬拼,比自己高明極多,心中大感佩服。
只聽蘇飛鳳有氣無力的叫道:“姊姊,小妹幸不辱命,已把《歸元秘笈》取回。”
她說話聲音雖然微弱,但在場之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都聽得十分清晰,立時全場注目,齊向蘇飛風望去,連被白雲飛施展“天罷指”戳破護身真氣受傷的夏雲蜂,也不自主地睜開眼睛望去。
這部瘋狂江湖人心的奇書,已不知使多少人爲它濺血送命,但那頻傳的慘事,仍不能阻止武林中大部分人的貪婪之心,儘管爲這奇書死的人白骨累累,可是後繼者仍勇往直前。
杜維經、夏雲峰、屠一江,崑崙三子中的通靈道人、玉真子,身負掌傷的超元、超塵以及超慧師太等,都不自禁地向蘇飛鳳身邊走去,只有玄清道人靜站着未動,李青鸞緊守在馬君武身側,這位天使般的玉人,似乎對那傳言的奇書毫不動心,連看也不看一眼。
白雲飛迅快接過蘇飛鳳手中的《歸元秘笈》,藏入懷中,目光環掃一週後,冷冷地喝道:“都給我站住!”
她雖然嬌如春花,但卻有一種高華的懾人氣度,這冷冷一喝,羣雄都不禁收住腳步。
杜維生側望滕雷和夏雲峰一眼,冷笑道:“滕兄、夏兄,咱們是白費了一場奔迫之苦,要讓別人坐享其成了。”
他自知一人之力,決不是白雲飛的敵手,縱是突然下手施襲,只怕也未必能搶到《歸元秘笈》但又不願看着這部瘋魔江湖的奇書落在別人手中,是以出言試探滕雷和夏雲峰的心意,想挑撥兩人出手,搶奪《歸元秘笈》。
只聽滕雷陰森森一聲怪笑,道:“咱們辛辛苦苦地追了數座山頭,要讓人家毫不費力地把書得去,那可是一樁奇恥大辱之事,不知夏兄對此享有何高見?”
夏雲峰內功精湛,經過一陣運氣調息之後,傷勢已經好轉,當下微微一笑道:“兄弟和兩位一樣心意,無論如何也得看看那《歸元秘笈》記載之學,有什麼精奧之處,競能引得千百武林同道,爲它如癡如狂。”
三人你盲我語,說得十分緊張;大有不奪回《歸元秘笈》勢不罷手之概,但誰也不願當先出手。
白雲飛兩道冷電一般眼神在三人臉上望了一陣,突然伸手入懷,摸出《歸元秘笈》,向前走了數尺,到一座突立的大青石邊,把三本奇書整整齊齊地放在石上,退回原位,冷冷地說道:“幾位既然都想取!”說完,目光環掃全場,橫劍而立,眉宇問涌出殺機。
羣雄雖知首先伸手取書之人,必然首當白雲飛凌厲一擊,但仍不自覺問,向那大青石旁走去。
白雲飛一提真氣,貫注劍身,只要一有人伸手取書,立時施展馭劍之術,攻那取書之人。
只聽玄清道人嘆息一聲道:“掌門人快請回駕,那《歸元秘茂》乃極其不祥之物,不看也罷。”
原來通靈道人、玉真子、峨嵋三老,也不自禁地向大青石邊走去。
他雖只招呼通靈道人一人回來,但羣雄都被他這一叫,收住了腳步。
忽見藍小蝶衣抉飄飄,緩步對大青石處走去,步履十分從容,但卻快速至極,剎那已到了大青石邊,右手一伸,去取青石上置放的《歸元秘笈》。
哪知她右手剛剛觸及書面,突然又縮了回來,轉臉望着白雲飛,問道:“姊姊,我可以拿嗎?”
杜維生突然一伸手中青竹杖,向大青石上放的三本《歸元秘笑》挑去,口中說道:“你能拿得,別人亦可拿得。”
藍小蝶動作如電,頭還未轉過來,右手已連續拍出三掌。
三掌勢在意先的快攻,雖然把杜維生迫退,但八臂神翁的青竹杖,亦挑到大青石上的三本《歸元秘笈》,三本奇書一齊向滕雷飛去。
白衣神君滕雷目睹三本《歸元秘笈》直對着他飛來,心中雖明知這可能是杜維生嫁禍於人之策,但卻情不自禁地伸手接住了飛來奇書。
白雲飛冷笑一聲,正待施展馭劍之術擊去,突聞幾聲嬌叫連響,四個白衣少婢已搶先出手,但見人影閃動,一齊向滕雷攻去。
兩個瘦長的白衣人,在杜維生青竹杖挑書投向滕雷之時,早已運功戒備,這班人個個都是久闖江湖的老手,見機應變,均極迅速,四婢飛身襲擊滕雷之時,兩人也同時長嘯一聲,凌空躍飛過來;人還未近滕雷,雙手已自劈擊而出,兩股強猛的掌風,疾向四婢撞去。
她們雖不像藍小蝶身具絕世內功,但也都是內外兼修的高手,功力雖然不深,無法施展劈空掌力傷人,可是聯手一擋,全都由空落了下來。
白衣神君滕雷看兩位師弟出手,心中忽然一動,翻身一躍,後退出八九尺遠。
只聽白雲飛清比一聲:“站住!”忽的一振皓腕,身劍合一,凌空直飛過來。
要知馭劍之術爲劍術中最高的一種功夫,如果功力達到絕頂之人,可斬人於十丈以內,白雲飛雖無那般深厚功力,但威勢已足驚人心魄,但見一道白光,疾如閃電而下,直向白衣神君罩下。
翻天雁夏雲峰閉關二十年,以畢生修爲內功,練飛馭劍之術,均因不得要訣,毫無成就,現下忽睹自己夢寐以求之學,震駭之中,卻又混入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喜悅,不自覺失聲讚道:“好劍法,貧道今天算開了眼界。”
滕雷只見一道白光卷着凌厲的劍風而下,看不清對方人影,空負一身絕技,不知如何出手招架,諒急之下,把手中《歸元秘笈》猛向那矯如游龍的白光投去,奇書出手,緊接着又打出兩股拳風。
他這慌急之間的自保之法,真還被他用對了。
白雲飛伯傷損《歸元秘笈》只得散去馭劍真氣,白光一斂,人形驟現,伸手把滕雷投來三本秘發接過,就這一剎之間,滕雷劈出的兩股奇猛拳風已然襲到,白雲飛再想出手招架,哪裡還來得及,但見一個玲瓏的嬌軀,在空中連翻了三四個筋斗,飛落三丈以外。
藍小蝶“啊喲”一聲驚叫,直向白雲飛身側躍去,彭秀葦和四個白衣小婢,亦急奔向白雲飛身側。
白雲飛雖然是雙腳先行落地,但在腳着實地之後,連退了四五步,仍無法站穩身子,終於一較跌坐在地上。
要知馭劍之術,非達到爐火純青的十成功力,不能隨意亂用,因爲施用一次,消耗真氣極大,白雲飛在經日夜連番激戰、身子極感因倦之時,施展馭劍之術,消耗真氣,對身體損害已是極大,何況她在散去馭劍真氣之後,又受了滕雷的劈空拳風一擊。
她似乎受傷不輕,跌坐在地上之後張口吐出一口鮮血。
藍小蝶迅速探手入懷,取出一粒紅色丹丸投入白雲飛口中,說道:“姊姊,快些把丹丸吞下,那是我娘費了數年工夫製成的丹丸……”白雲飛微微一笑道:“我不要緊……”只覺那入口丹丸自行化成液汁,瀝瀝滾下嚥喉,一股緩慢的熱流,由內腑逐漸向四肢散去,她內功本極精深,再被靈丹神奇的藥力一託,立時精神大見好轉,一挺身站起來,把手中《歸元秘笈》送到藍小蝶面前,道:“妹妹先請把《歸元秘笈》收好。”
藍小蝶右手剛剛伸出,突聞一陣格格大笑之聲,道:“你們是要秘沒呢?還是要他的命?”
只見曹雄左手拿着馬君武右肘關節,右手放在他背心命門穴上,冷漠地笑道:“不錯,你如敢妄動一步,我立時震碎他五臟六腑。”
羣雄都把精神集中在《歸元秘笈》之上,競不知曹雄何時到來。
玄清道人大喝一聲,凌空而起,振劍疾向金環二郎攻去。
曹雄微一側身,順勢一帶馬君武,擋在自己前面,喝道:“老雜毛快些停手,再敢妄動一劍,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玄清道人疾收長劍,躍退八尺,雙目湛湛,注視曹雄,一語不發。忽見蘇飛風掙扎着從地上爬起,向曹雄奔去,口中喊道:"決些放開他!是我偷了你的《歸元秘笈》,和他毫無關係。”
她早已用盡全身氣力,右臂又被人打斷,強忍着無比的痛苦,聲嘶力竭地大喊着,向曹雄衝去,長髮披散,淚水如泉,形如瘋子一般。
曹雄突然一揚兩道劍眉,冷冷地說道:“快給我退回去,再要向前奔闖,我要你血濺當場。”
蘇飛鳳狂喊道:“我不怕你。”用盡僅有氣力,一頭向曹雄按去。
曹雄右手一提馬君武衣領,兩人同時向左側閃開三尺,飛起一腳,踢中蘇飛風右胯,直踢得蘇飛鳳嬌軀凌空直向一側飛去。
彭秀葦身軀一橫,一把抱住蘇飛風向旁摔飛的身子。
曹雄這一腳用力奇大,彭秀葦接住蘇飛鳳後,不自禁向後退了三步,低頭看時,蘇飛風早已暈了過去。’藍小蝶看馬君武雙目怒睜,但卻不發一言,知他已被人點了穴道,幽幽一嘆道:“姊姊,把《歸元秘笈》給他吧:別讓他傷了馬相公。”
白雲飛聽得微感一楞,側面望了藍小蝶一眼。
藍小蝶莫名其妙的臉一紅,接道:“馬相公是很好的人,我不忍看他被人震碎內腑死去。”
白雲飛一提真氣,壓制着翻動的氣血,緩步向曹雄走去。
藍小蝶玉掌一揮,四個白衣小婢立時繞到曹雄身後,擋住去路。
這時,玉真子已拍活李青鸞的穴道,仗劍擋在右面,玄清道人、通靈道人雙雙擋守左側,杜維生、滕雷、夏雲峰,以及峨嵋三老等,都不自禁地向曹雄圍去,十幾道眼神,盯着白雲飛手中的《歸元秘笈》。
曹雄臉如寒霜,望着四周逼近的羣雄,右掌緊按在馬君武后背命門穴上,運功蓄勢,嘴角間掛着一絲冷笑。
白雲飛看曹雄神色陰沉,心中甚是不安,停住步,目光環掃逐步退來的羣雄,對藍小蝶道:“蝶妹妹,他們哪個再往前跟進,就先把他們殺掉。”
藍小蝶星目轉向羣雄看去,發現多臂金剛屠一江走在最前,立時嬌叫一聲,揮掌直劈過去。
她這劈出掌勢,看上去輕飄飄的毫無一點破空風聲,但卻:是佛門中極高的般撣掌力,如果屠一江揮掌接架,勢非要被她強烈的反彈之力震傷不可,對方擋擊之力愈大,反彈力也愈強。
幸得翻天雁夏雲峰曉得厲害,他雖不知藍小蝶用的是般禪掌力,但卻看出那是一種極高的內家氣功,立時高聲喊道:“屠兄快退,千萬不可硬擋那近身力道。”
八臂神翁杜維生已嘗試過藍小蝶的厲害,當下急聲接道:“師弟快退。”
屠一江聽得夏雲峰和師兄同時呼叫之言,立時仰身疾退,閃讓開一丈多遠,滕雷和夏雲峰也同時向旁側閃開。
藍小蝶並不知她這劈出一掌有多大力道,但見羣紛紛逃避,不禁看得一呆。
這時,除了崑崙三於原地未動之外,夏雲峰、杜維生等果然都紛紛向後退去。
白雲飛又向前緩進,望着曹雄冷冷地說道:“你如在他身上暗中下了毒手,你也別想活着離開。”
曹雄一提馬君武擋在自己前面,笑道:“白姑娘但請放心,我只點了他兩處穴道,別無損傷。”
白雲飛一抖皓腕,把三本《歸元秘笈》投在曹雄身側三尺左右地方,道:“拿去吧。”
曹雄目光環掃四周羣雄一眼,突然一伸左腳,挑起地上的《歸元秘笈》接在手中,對白雲飛道:“委屈姑娘,再送我一程。”
白雲飛道:“哼。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一樣有人窮追不捨……”
曹雄冷笑一聲,接道:“你是答不答應?”
白雲飛心中雖氣,但因馬羣武的性命在他的手中,發作不得,只好強按下心中惱怒,道:“要我送你不難,但要先把他穴道解開。”
曹雄微微一笑,左手扣着馬君武右肘關節不放、右手連拍了馬君武兩處穴道。
只見馬君武眼睛轉動一下,左手迅如電火一般,猛向曹雄劈去。曹雄早已防備,不慌不忙地微一側身,讓開馬君武掌勢。左手突然一加力,馬君武登時感到半身痠麻,掌勢劈出一半,便又垂下手來,頭上汗水如雨,滾滾而下,顯然,曹雄用力極’重,馬君武吃的苦頭不小。
忽聽藍小蝶高聲叫道:“他用的拂穴錯骨手法,陰毒無比,你要掙動,只是多找苦吃”
說至此處,煥然住口,緩步向曹雄走去。
曹雄看她一開口居然能把自己用的手法道出,心知留此多一分時間,即將增加一分危險,當下冷笑一聲,對白雲飛道:“白姑娘請爲在下開路,再要猶豫不決,我可要震碎馬兄內腑,毀去《歸元秘笈》。"白雲飛聽得一鑲籬眉,還未來得及答話,玄清道人突一躍而上,接道:“生死由命,算不得什麼大事,白姑娘但請出手,奪回《歸元秘笈》,不必顧慮武兒生死之事。”
藍小蝶看他氣勢洶洶地一躍而上,伯他在氣憤之下,當真出手激怒曹雄,逼他出手傷害馬君武,不禁心頭大急,嬌軀一晃,擋在玄清道人前面,道:“姊姊,你就送他一程吧。”
白雲飛點點頭,望着曹雄說道:“走吧。”轉身向前奔去。
忽聽李青鸞喊道:“籬姊姊,我和你一起去,好嗎?”說話之間,人已奔到白雲飛身例。
白雲飛拉着李青鸞玉腕,聯抉開路,曹雄手扣着馬君武右肘關節,和兩人保持了一丈左右的距離,藍小蝶走在曹雄身後。
杜維生、夏雲峰等,又遠遠地追隨在藍小蝶身後跟進。轉過兩處山角,曹雄突然加快腳步,越到白雲飛前面,回頭笑道:“兄弟一向言無不踐,請姑娘留步吧。”
白雲飛冷笑一聲,依言停止腳步道:“我們已送你出險,還不把人留下。”
金環二郎曹曹雄道:“兩位暫留玉趾,待在下走出十丈外就放他回來。”
白雲飛冷笑道:“哼。你生性毒如蛇蠍,誰相信你的鬼話。”
曹雄道:“我此刻放他不難,但你如出手攔住我的去路,在下不是白費了一場心機嗎?”
白雲飛道:“你只要真的沒有暗下毒手傷他,我決不追你就是。”
曹雄格格一笑道:“在下相信姑娘之言,接住。”一震雙臂,把馬君武疾向白雲飛投擲過去,人卻借勢反躍,飛出兩丈多遠。
白雲飛一側嬌軀,接任了馬君武身子。
突見白影一閃,藍小蝶凌空而起,疾如電光一閃般,由金環二郎曹雄頭上飛過,翻身攔住了曹雄的去路,嬌叫道:“你還走得了嗎?”
曹雄冷哼一聲,舉手一掌劈去,藍小蝶嬌軀側讓,食指輕彈,一縷指風急襲向曹雄脈門。
曹雄驚駭得躍退了五尺,望着藍小蝶發呆,他已從三音神尼拳譜上看到了這門極難修練的彈指打穴神功,單是這一門功夫,就需要三十年的時間,而藍小蝶看上去,只不過十六七歲。
他哪裡知道,藍小蝶自幼就兼修佛道合壁的大般若玄功,任、督兩脈已通,常人需要數十年才能修成的武功,在她卻易如反掌,只要能通達要訣,數日內即登大乘。
藍小蝶似是不知道她那輕彈食指的一聲已使敵人大感震駭,見曹雄呆呆地望着自己,不再出手,不禁怒道:“你望着我做什麼?”雙肩一晃,欺身而進,迅如電光石火般劈出三掌。
曹雄施展移位換位的身法避開三掌快打,錯掌還擊,展開急攻,雙掌疾如輪轉般,候忽之間,連攻了二十多掌。
如以藍小蝶身具的功力和她胸羅的奇奧搏擊手法而論,只須兩三回合之內,便可把曹雄擊斃掌下,或把他生擒活捉,但她卻讓曹雄攻了她二十多掌。
原來她毫無對敵經驗,再加上她胸中熟記的搏擊手法過多,一時之間,不知用哪種武功、手法克敵,卻把精神用在破解敵人的攻來掌勢之上,完全隱入了被動之中,被曹雄搶盡先機。
這本是對敵中的大忌之事,幸得她把《歸元秘笈》上所載武功,都已潤熟胸中,曹雄一出手,她立時想到破解的手法。
二十回合後,藍小蝶已逐漸冷靜下來,雖然還不知搶制先機,反守爲攻,但已能料敵出手,寓攻於防守之中,金環二郎曹雄掌勢一出,她立時能以剋制的手法,制敵先機。
金環二郎曹雄連換了十餘種不同的掌法,但均被藍小蝶以先機封制,迫得他攻勢一再變招。兩人又對拆幾招之後,金環二郎曹雄已被藍小蝶先機的壓制,逼得無法出手。
這時,杜維生、夏雲峰、滕雷三大武林高手都站在三丈左右處,靜觀兩人過招動手,只看得這幾人心中又奇又驚。
要知這幾人都是久走江湖之人,見聞均極廣博,目睹兩人動手情形,無不展駭於藍小蝶武功的淵博,但卻又爲她只守不攻打法感到奇怪。:曹雄又勉強撐鬥了兩個回合,愈打愈覺害怕,不管自己招術用的什麼,只一出手,必爲對方剋制,心知再不見機逸走,只怕凶多吉少,當下大喝一聲,猛攻兩掌,向後躍退了一丈四五。
藍小蝶經過這一陣搏擊,已增長了不少對敵經驗,一挫柳腰,身軀飄空而起,如影隨形一般,探手向曹雄抓去。
金環二郎曹雄在縱身躍退之時,已拔下背上的金環劍,反手一劍,勢若點劈般直攻過去。
藍小蝶左袖一拂,立時有一股潛力把曹雄劍勢逼開,人卻直欺而下,右手一揚,只聞啪啪兩聲,曹雄雙頰登時紅腫起來,口中鮮血泊泊而下。
這兩個耳括於,打得奇詭無比,不但四周羣雄沒有看清楚她用的手法,就是曹雄本人也不知她如何出手,只見她右手一揚,立時雙頰各中一掌。
李青鸞看得高興,不覺失聲叫道:“姊姊再打他兩個耳光,這個人壞死了。”
藍小蝶微微一笑,舉手又向曹雄臉上打去,她出手奇奧難測,曹雄雖然看着她勢將打到,卻是無法閃避,只覺兩聲清響,雙頰又各中一掌,登時血若涌泉,滿口噴出。
這兩掌似乎打得很重,金環二郎曹雄頹軀晃了兩晃纔拿樁站住。
這時,白雲飛已推活馬君武被點制的穴道,站在一例,靜靜地欣賞藍小蝶和曹雄動手的情形。
白雲飛所學的武功,亦都是《歸元秘笈》上所記載之學,在欣賞兩人動手的過程之中,悟出許多手法,獲益極大。
金環二郎曹雄在連中四掌之後,被打得頭昏眼花,已無法再和藍小蝶動手相搏,心中一急,回顧白雲飛,怒聲問道:“你說過不攔我下山去路,怎的這等不講信義。”
白雲飛淡淡一笑道:“我只答允你我不出手,並末答應你不許別人出手。”
曹雄忽然向後一躍,取出懷中《歸元秘笈》道:“你等若再迫進一步,我立時毀去這部奇書。”
四周羣雄一看金環二郎曹雄要毀《歸元秘笈》,個個悍然心動,不約而同,一齊向前躍進。
八神翁杜維生一揮手中青竹杖,大聲叫道:“毀不得,有話好說。”
翻天雁夏雲峰一提真氣,長嘯一聲,接道:“《歸元秘笈》乃千古武學大成,豈可隨便毀去……”
餘音末絕,驟聞大笑之聲破空傳到。十條人影聯快如飛而來,片刻之間,已到幾人身側。
羣雄轉頭望去,個個心頭一震,只見天龍幫主蘇朋海和屑下五旗壇主在川中四醜護擁之下趕到。
蘇朋海一掄手中龍頭拐,帶起一陣風嘯之聲,笑道:“盛會,盛會,各位競都比在下等先到了一步。”瞥見曹雄雙頰紅腫,滿面鮮血,手舉三本書,立時接道:“雄兒,你手舉何物?”
金環二郎瞥雄道:“師父來的正好,弟子正被人迫得無路可走,準備毀去《歸元秘笈》。”他乃工於心計之人,口中雖在答應蘇朋海的問話,但左手仍然分握着《歸元秘笈》。
藍小蝶被曹雄毀書的舉動唬住,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處理這等局面,呆呆地站在當地。
蘇朋海舉起手中龍頭拐,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弧,川中四醜和五旗壇主突然迅捷地散分四周,運功戒備,以防羣雄出手搶書,天龍幫主海天一叟蘇朋海卻緩步向曹雄走去。
這局面緊張得可聞呼吸之聲,全場之人都暗中凝神運氣提聚了本身功力,生死一搏之拼,一觸即發。
忽見白雲飛玉腕一揚,三粒牟尼珠划起破空嘯聲,直取蘇朋海上半身三處要穴。
海天一里蘇朋海似是爲白雲飛出手勁急力道震懾,懊然停步,揮拐一掄,這一代怪傑,功力當真已達出神入化之境,就那一掄之勢,一時涌起一片拐影,三粒牟尼珠,盡被擊落。
忽聞破空金風劃出的尖嘯之聲,緊接着,一面大如輪月的銅錢之後,大聲喝道:“姑娘請試試在下飛鉸……”話還未完,飛錢已挾帶風嘯之聲,向白雲飛當頭落下。
她初遇上這等暗器,倒也不敢大意,提氣凝神,蓄勢戒備。、海天一叟蘇海趁着白雲飛分心之際,突然向前一躍,直向金環二郎曹雄身側欺去,想先把《歸元秘笈》搶到手中。
哪知翻天雁夏雲峰和八臂神翁杜維生早已留了心,海天一叟蘇朋海剛一發動,兩人同時大喝一聲,雙雙躍起,凌空撲去。
只見隨同蘇朋海面來的五旗壇主中的黃旗壇主王寒湘、黑旗壇主區元發,一齊振臂躍飛,分向夏雲峰、杜維生迎擊過去。
這四人均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身法何等迅捷,撲迎之間,一閃而接,但聞蓬然一聲,四人懸空對了一掌,一齊震落實地。
王寒湘、夏雲峰勢均力敵,落到地上之後,各自向後退了三步。
開碑手區元發卻比杜維生功遜一籌,一擊之下,被震得血翻氣涌,但他素以掌力見稱,練有碎石開碑的金沙掌功,杜維生內力雖比他深厚,但手掌卻沒有他的堅硬,互換一掌後,杜維生被震得五指腕骨生痛,一時之間,誰也不敢再出手向對方施襲。
就在四人躍起揮掌的同時,海天一里蘇朋海已欺到金環二郎曹雄身側,低聲喝道:“雄兒,快把手中《歸元秘笈》交給我……”
這時,白雲飛正在凝神對付胡南乎的的飛錢,夏雲蜂、滕雷、杜維生、屠一江等,又都被天龍幫其餘三旗壇主和川中四醜各據要道擋住,即使出手,也難搶救。
忽聽藍小蝶清叫一聲,嬌軀凌空直過來,她伯海天一受蘇”朋海搶去奇書,顧不得金環二郎曹雄毀書的威脅,振臂直搶過來。
川中四醜中的老大、老二,雙雙大喝一聲,一起聯抉斜躍,橫裡攔截。
藍小蝶突然一收雙腿,滑沼無比地從兩人掌影交錯中穿過,雙手向後一揮,拍中兩醜肩背,只聽兩醜同時哼了一聲,同時從空中摔在地上。
川中四醜自小就在一起,久練四象陣法,早已心意相通,藍小蝶從大丑二醜合擊中滑穿而過之間,三醜、四醜已自躍起出手。
藍小蝶剛剛擊落大丑、二醜,三醜、四醜已聯快攻到。
突見藍小蝶兩隻白玉雙掌一分,迎住兩人掌勢,皓腕一震,三醜、四醜兩個高大的身軀,陡然問摔飛出去。
原來藍小蝶在情急之下,施出內家彈震之力,把三醜、四醜懸空震飛出去。
藍小蝶連闖兩道攔截,擊傷四個武林高手,只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腳未落地,口未換氣,輕靈迅捷,若無其事。‘五毒裡莫倫看她出手之快之奇,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顧不得身份地位,呼的一聲,向藍小蝶後背劈去,掌勢出手,才大聲叫道:“女娃兒請接我一掌試試。”
只見藍小蝶懸空的嬌軀,隨他劈出掌風,突然向前飛去,速度加快一倍。
五毒裡莫倫心想:這一掌縱然不能把藍小蝶斃掌下,亦可把她震成重傷。
哪知藍小蝶只似無事一般,反而借他那劈出掌力,加速飛躍去勢。
這雖只一瞬之間,但海天一里蘇朋海已把曹雄手中的《歸元秘笈》搶到手中;藍小蝶嬌軀飛到,蘇朋海已奪得奇書,向後躍退。
藍小蝶左袖一拂,腳不沾地,呼的一聲,又向蘇朋海追擊過去。
海天一里只看得心頭大感驚駭,付道:這是什麼武功,競能連闖兩道攔截,接受一記劈空掌風之後,仍然腳不沾實地,人不換氣,衣袖一拂之勢,追人施襲,縱然是凌空虛渡的上乘神功,也難達這等境界,難道她真能御風飛行不成?他乃久經大敵之人,雖然驚駭,卻又心神不亂,柺杖抖動,橫掃出手,凌厲的拐風,帶起一片呼嘯之聲。
藍小蝶看他掃出一拐之勢,風聲虎虎,心生顧忌,不敢再向前逼進,真氣一提,飄落實地。
這時白雲飛已施展天剛指神功,把那飛鉸撥向一側,瞥見《歸元秘笈》已不在曹雄手中,自再不必遵守對曹雄相許諾言,嬌軀一晃,凌空而起,直向蘇朋海撲擊過去。
葉榮青大喝一聲,揚手打出一枚鐵膽,他的子母膽和胡南平的飛銨,都是名震江湖的暗器,不但威勢奇大,而且施放時機,無不拿捏得恰到好處,這一鐵膽打出超前數尺,待白雲飛身軀距蘇朋海七八尺左右時,鐵膽也夾風襲到。
白雲飛看鐵膽來勢勁急,只得急施千斤墜,正向前飛的身子陡然下落,子母膽帶着一陣強勁風聲,由向前數寸之處飛過。
就這一剎之間,五毒叟莫倫、子母神膽葉榮青、百步飛拔胡南乎,已躍擋在海天一叟蘇朋海身前,川中四醜也相繼奔列海天一叟蘇朋海身邊。
王寒湘抖開招扇,區元發解下腰間軟索三才錘,目光炯炯,環視全場。
白雲飛曾在峨嵋山臥虎嶺前和蘇朋海交手相拼,雖只是迅快的幾招相搏,但兩人都顯露了幾招特異的武功,昨宵她又和天龍幫中的幾位壇主動手,知他們個個武功不弱,而且每人都有幾種絕技或獨到的武功,實是不可輕視,自己剛纔馭劍襲敵,耗損真氣還未復元,只怕未必能勝得幾人。
杜維生、夏雲蜂、滕雷等,雖都運功蓄勢,準備出手,但幾人都是城府深沉,心地狡詐,都盼白雲飛和藍小蝶先和天龍幫拼個你死我活,自己坐收漁利,一舉搶得《歸元秘笈》,是以局面雖然劍拔彎張,但誰也不肯當先出手。
忽聽一聲大喝傳來,劃破了緊張的沉寂,羣豪不自禁轉頭望去,只見彭秀葦揹負着蘇飛風,和崑崙三於、峨嵋三老等急奔而來。
峨嵋三老一看到王寒湘、胡南平、葉榮青都在場中,哪裡還能控制得住滿腔怒火,大喝一聲,分向三人撲去。
超元左掌右刀,撲向王寒湘。
超塵銅鉢向葉榮青擊過去,他在峨嵋山時被葉榮青子母神膽內暗藏的五粒小型淬毒鋼彈打中右腿,傷得十分嚴重,經過數日療治纔好,心中懷根甚深,一見之下,全力猛撲過去。
葉榮青看他來勢猛惡,銅鉢有如泰山壓頂一般擊下,倒也不敢硬接他這一擊,側身讓開,探臂一刀掃去。
只聽鏘然一聲大震,鋼刀銅鉢相擊,飛出一串火星,兩人勢均力敵,各自震退一步。
超慧疾撲胡南平,一上手就以狂風迅雷般的攻勢,連續搶攻了二十幾劍。
百步飛錢胡南平傷臂未愈,又被她搶去先機,一時之間,被迫得只有招架之功。
超元和王寒湘卻以上乘內功互擊五招,兩人武功各有獨到之處,打得激烈絕倫。
海天一叟蘇朋海心中忌憚白雲飛和藍小蝶出手,不敢相助,怕引起混戰局面,但見幾人武功似在伯仲之間,打下去只怕不是一兩百招內可分勝敗,當下沉聲喝道:“住手3”
他內功精湛,這一聲:“住手。"如雷震耳,天龍幫三旗壇主,各自搶攻兩招,向後退躍。
峨嵋三老因心中積存一腔怨憤之氣,出手幾招搶攻均猛惡至極,經過一陣搏擊之後,已逐漸失去搶得先機,蘇朋海那一聲大叫,對幾人也無疑當頭棒喝,心神一震,不再追擊。
海天一叟蘇朋海目光環掃四周羣雄一眼,仰天一陣哈哈大笑,聲如龍吟,只震得羣山回鳴。
杜維生突然凝聚真氣,大聲喝道:“蘇幫主有什麼好笑之事,今日羣英濟濟,還能讓你帶走《歸元秘笈》不成?”
八臂神翁杜維生恐伯衆人忘記《歸元秘笈》之事,特意出言示警。
翻天雁夏雲峰離開點蒼山時,一心一意要找天龍幫主海天一叟蘇朋海替師弟追風雁聶桂報仇,但見他剛纔隨手一揮的拐風,才知自己二十年閉關苦修,成就竟然有限,真要和人家動手相搏,只怕未必能操勝算,心念疾轉,主意大變,那報仇之心變成了搶奪《歸元秘笈》之意,當下朗朗一笑接道:“杜兄說的不錯,今日咱們華山、峨嵋、崑崙、雪山、點蒼五派都有人在此,如讓天龍幫把《歸元秘笈》帶走,那可是羞見武林同道之事。”
他見眼下實力以天龍幫最強,不如激起各派同仇敵情之心,先把《歸元秘笈》搶回,不管被哪個搶到手,自己尾隨其後,候機搶奪,要比現下有把握得多。
夏雲峰說完話後,雙目不停轉動,察看杜維生、滕雷等人神色、反應。
峨媚三老對天龍幫懷恨最深,聽得夏雲峰一番話後不禁心中一動,彼此互望一眼,齊聲接道:“夏道兄之言甚是,天龍幫蛻起江湖之後,就沒有把咱們九大門派看在眼中……”
羣雄大都不知峨嵋派超凡大師被天龍幫掠走之事,但見三人接口相應,都不禁微微一楞。
只聽超元大師低宣了一聲佛號道:“出家之人,最戒貪念,我們峨嵋派並未存搶奪那《歸元秘笈》之念,但卻不願使這部奇書落入他們手中,那不但遺害武林,而且咱們今日在場之人,都將背上千古罪名,受人恥笑,不管哪一位動手槍書,我們’峨嵋派全都全力相助。”
蘇朋海一面聽幾人對答之言,並籌思對敵之策,他並不太怕五派聯手羣攻,擔心的是白雲飛和藍小蝶和五派聯合一起出手,這可是無法抵擋,他雖是一代梟雄之才,但在五派高人四面環圍之下,一時之間競也想不出脫身之策,左手舉着《歸元秘笈》,沉思不語。
他心知只要把《歸元秘笈》向懷中一藏,立時就將引動羣雄動手,是故,在未籌思得脫身辦法之前,始終手舉奇書,以安定環伺四周的強敵之心。
忽見王寒湘身軀一轉,十分自然地走近蘇朋海身邊,低聲說道:“正西方那座山嶺之後,有一片很大的松林,咱們不妨先衝到那松林中去,再以暗器拒敵,候天色入夜,再謀脫身之法。”
他這幾句話說得異常之低,在場羣雄大都沒有聽到。
蘇朋海轉臉望了望依倔在彭秀葦懷中的女兒一眼,只見她雙目緊閉,臉色慘白,左臂軟垂,似是受了很重的內外之傷,不禁心頭一鼓,幾乎滴下老淚。
只聽王寒湘冷笑一聲,道:“超元大師,你如敢傷損本幫一名弟子,可別怪我王某人心狠手辣了。”
他這幾句話,聽起來沒頭沒腦,但峨嵋三老卻心中明白,個個聽得勝上變色。
蘇朋海心頭一廉,由傷痛中清醒過來,暗思:“今日之事,決不能善了,縱然我們放棄《歸元秘笈》也未必能夠保得我女兒平安無事。”但那潛在心靈深處的父女之情,又使他不忍看着女兒落在別人手中,一時之間,付思難決,不知是先救女兒好呢?還是保有《歸元秘笈》要緊。正感爲難當兒,忽見杜維生翻身一個急躍,直向三手羅剎撲去。
原來他看出蘇朋海神色之中,流現出愛女之色,突然心中一動,暗道:我如把他女兒擒住,作爲人質,不難迫他交出《歸元秘笈》。當下猛撲過去,右手青竹杖疾點三手羅剎玻璣要穴,左手疾向蘇飛鳳抓去。
彭秀葦毫無防備,幾乎措手不及吃八臂神翁青竹杖點中穴道,匆忙中側身一讓,向後躍退。
杜維生意在搶人,這攻敵一杖,本是虛招,搶人左手,卻是去得迅訣絕倫,借彭秀葦側身閃讓杖勢,已抓住蘇飛風的左臂,用力一拉,硬把蘇飛風奪了過去,三手羅剎不敢和他硬奪,只得鬆手。
他正暗自慶幸得手,忽覺劍風森森迫到他抓人的左臂肘間,不覺微微一呆。
轉臉望去,只見玄清道人滿臉怒容,長劍壓在他左肘關節之處,只要他微一用力,左臂勢必被他斬斷不可,不禁一皺眉頭,怒道:“道兄,這是什麼意思?”
玄清道人道:“杜兄乃一派宗師之尊,怎能用這等手段,對付一個受傷少女,再不放手,可莫怪貧道要失禮了。”說話之間,右手同一加勁,劍鋒劃破衣袖而入,觸及皮肉。
杜維生怒視了玄清一眼,放開蘇飛風,冷笑道:“道兄乃身列九大門派中人,不想競然反助天龍幫,咱們華山派和貴派,看來是要結下思怨了。”
玄清道人淡淡一笑,收回寶劍道:“如果天龍幫有意和咱們九大門派爲難,貧道自應算得一份,但杜兄用這等卑劣手段,對付一個受傷少女,貧道卻是不敢苟同。”
杜維生冷笑一聲,青竹杖反臂疾點玄清道人三杖,分襲三大要穴。
玄清道人長劍疾掄,封開三杖後,還了兩劍,然後各自躍開。
彭秀葦在杜維生放手之時,又躍上前去把正向地上倒下的蘇飛風接住,向後退開八九尺遠,原來蘇飛風受傷甚重,人尚在昏迷之中。
蘇朋海目睹玄清道人相救女兒的情形,心中十分感激,但他乃異常驕傲之人,儘管心中感激很深,卻不形諸於色。
這時,曹雄已運氣調息復元,除了雙頰紅腫未消之外,均已如常,微睜雙目向四外打量一陣,只見五派高人分守四處要道,把天龍幫各壇主圍在中間。他生性狡詐,計謀百出,一面仍裝運功調息,一面查看四周山勢,心中卻在盤算着脫身之策。
夏雲峰看杜維生一擊末成,羣雄雖都分守在四周要道之上,但卻都在靜觀變化,不肯出手,當下一擺寶劍,大聲喝道:“今日如不借機把天龍幫中幾個重要人物除去,則咱們九大門派永無安枕之日。”人隨聲起,當先向蘇朋海猛撲過去。
峨嵋三老心懷大恨,果然一齊出手相助,緊隨夏雲峰後發動,各揮兵刃攻上。
四條人影,疾似電閃。蘇朋海仗着功力深厚,久經大敵,雖見四名高手撲來向他聯手合攻,但卻全無畏懼,左手拿着那本就快引起武林一場血雨腥風的奇書,右手緊握龍頭拐,蓄勢應敵。
崑崙三於眼看夏雲峰和峨嵋三老四人,已首先發動,撲向海天一叟蘇朋海,是以三子均仗劍站立,並不出手,意欲讓他們四人先擋一陣,坐觀成敗,然後再出手奪取這本奇書也未遲。
天龍幫各壇主看見形勢險惡,幫主被四名武林高手聯手合攻,誠恐這本震動武林的蓋世奇書得而復失,一聲暴喝,分頭迎戰着來襲的四名武林高手。
黃旗壇主王寒湘一把招扇,迎接住夏雲峰動手,川中四醜迅快地搶了方位,排成四象陣法擋住了峨嵋三老,胡南乎反手由背上取下兩面銅錢,一手一個蓄勢待發,葉榮青右手橫刀,左手扣了一枚子母神膽,五毒裡莫倫黃蠟般的臉色,冷漠得像罩了一層嚴霜,左袖虛飄飄地在山風中搖盪,右手卻潛運五毒神掌,候機劈出。
杜維生和多臂金剛屠一江、白衣神君滕雷以及滕雷兩個師弟張化、張洛,一齊緩步向場中逼去,不肯出手相助,十道眼神卻怔怔地盯在《歸元秘笈》之上。
白雲飛看場中劍光刀影,打得十分激烈,但一時之間,似難分出勝敗,低聲對藍小蝶道:“妹妹且莫忙着出手,等他們打個筋疲力盡之後,咱們再出手槍那《歸元秘笈》不遲。”
只見藍小蝶呆呆地望着幾人動手情形,對白雲飛的話,卻似未聞一般。
原來,她正在用心把熟記於胸中的各種武功要訣,設法融匯用於對敵搏擊之中,雖是看人動手,但心神之專注,比動手之人更有過之,每見人家出手一招,自己就思索拆解之法,如對方所用破解手法不同,又推想何以會用這一招。
白雲飛看她神采飛揚,英氣勃發,一副躍躍欲動神情,心中忽然大悟,不再打擾她。
忽聽李青鸞嘆息一聲,叫道:“薰姊姊,武哥哥的傷勢可是全好了嗎?”
原來白雲飛推活馬君武穴道之後,李青鸞就一直守護身側,看着他運氣調息傷勢,她全副心神貫注在馬君武身上,對身外局勢變化,看也不看一眼,現下忽然見他睜開眼睛,瞧來瞧去,心中十分擔心,不自覺問了白雲飛一句;她聲音雖極嬌柔動聽,但聽在白雲飛耳中,卻如巨雷轟頂一般,心頭一凜,暗自責道:白雲飛啊白雲飛,如非鸞妹妹這一句相詢之言,你幾乎造成了大錯,蘇飛風已然和他有了夫婦之實,李青鸞更早已全心相愛,難道你真還要加入這場情愛紛爭之中不成?既愛於他,就該爲他設想,應該盡你之力,促成他們三位一體纔對……經此心念一轉,心中嫉恨頓消,只覺那深蘊在心中的情愛煩惱,剎那問昇華入最高境界,私情消減,心靈一片空明,數月來困擾於她的萬縷情絲,盡被一念而生的慧劍斬斷,當下微微一笑,道:“他穴道已解,不會再礙事啦。”
說完話,忽然凌空躍起,兩個起落,已到了三手羅剎彭秀葦身邊,彭秀葦道:“她傷勢不輕,神志一直在昏迷之中。”
白雲飛輕輕一嘆,目光在蘇飛鳳臉上望了一陣,道:“現卞《歸元秘笈》已落入她父親手中,在場之人,都志在那三冊奇書;縱有私怨,但到利害一致時,亦可暫時據棄,挽手聯盟,她傷得這等慘重,非數日療治難愈,救她清醒過來,只有徒然使她受苦,還不如讓她暫時昏迷着好些,你要全力保護於她,其他的事可以不管,謹防別人突然下手搶她作人質迫她父親以奇書交換,她已重傷奄奄,無論如何是再受不住傷害了。”
彭秀葦看她陡然之間,這等關心蘇飛風起來,心中甚感奇怪;但她對主人敬愛祟仰,心中雖有懷疑之處;卻末追問,當下答道:“但請放心,婢於當盡力保護於她,決不讓她再受到損害就是。”“白雲飛自把數月以來難決難斷的困擾,思透解脫之後,心境甚是快樂,聽完三手羅剎彭秀葦回答之後,不禁展眉一笑。
白雲飛平時未嘗不笑,笑時未嘗不美,只因芳心之中,始終爲一縷柔情緊緊相縛,那輕竄淺笑之中,總帶着三分幽怨之悟,此時心情開朗,煩惱全消,這一笑可真是如花盛放,嬌媚無比,彭秀葦雖是女兒之身,也不禁心中一動,暗道:我這主人,當真是笑如三春旭日,嚴似深冬冰霜……
白雲飛心中正自付思,突聞一聲輕微嘆息傳入耳際。
白雲飛生性端莊,平日難得一笑,聞聲警覺,笑容突斂,轉臉望去,只見金環二郎曹雄瞪着一雙眼睛,凝神相望。
原來金環二郎曹雄自見得白雲飛易換女裝之後,就覺她美豔難與倫比,只是柳眉帶煞,英氣逗人,過於莊嚴,不似李育鸞那等溫婉柔和,嬌稚可人,哪知剛纔看她盈盈一笑,競是嬌。
媚兼俱,動心攝魄,不覺傲微一嘆。
白雲飛冷哼一聲,暗罵道:死在眼前,還敢作孽。
這當兒陡聞蘇朋海大喝一聲,緊接着聽得杜維生喝道:“好一個海天一叟,果然是名不虛傳。”
白雲飛側目看去,只見蘇朋海右拐左掌,當行開路。,向正西方向衝去,胡南平、葉榮青、區元發、莫倫,緊隨身後相護,王寒湘和川中四醜斷後,且戰且走,華山派中的多臂金剛屠一東,卻閉目站在一例,運氣調息,看過去似已受了內傷。
原來海天一叟蘇朋海初見玄清道人相救女兒之時,心中甚感奇怪,但聽到他一番話說得大義廉然,心中又變得十分敬跟,暗道:三清觀主爲人,果有君於之風,他日北返總壇之後,我定傳令天龍幫,不和崑崙派爲敵,遇事讓上三分,以報他今日救我女兒之情。
正在付思之間,瞥見白雲飛已躍落到女兒身側,不禁大吃一驚,付道:此女武功絕倫,如她拽住我女兒作爲人質,可就難以搶救。
哪知事情競大出了他意料之外,白雲飛似對蘇飛風毫無敵意,而且神色情態之間,還似很關心他女兒的傷勢。
蘇朋海乃一代怪傑,計謀武功均有過人之處,雖然還想不出白雲飛何以會對自己女兒那般愛護,但已看出白雲飛對女兒決無惡意,而且還會盡心力保護於她,心頭一寬,低聲喝道:“往西闖!”手舞龍頭拐,當先開路。
天龍幫五旗壇主,個個都是武林中傑出人才,不但武功過人,而且都有着超羣的機智,臨危不亂,對敵判勢,幾人雖都覺那《歸元秘笈》乃武林極爲難得的奇書、重過蘇飛風的生死,既然到手,就應該早些突圍而出,但因蘇飛風是幫主的唯一愛女,骨肉情深,自難免使他猶豫難決,是以,誰也不敢正言相勸,只有王寒湘用旁敲側擊的辦法,提出意見,供他參決。
待聽到幫主蘇朋海下令突圍,幾人心中暗暗佩服,付道:幫主果然才智過人,雖是父女之情,仍不能亂他心意。
王寒湘急攻兩扇,由搶攻變成退守,且戰且走,川中四醜也撤了四象陣法,並肩後退,一面阻擋峨嵋三老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