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路上這件事最令人不解的是,既然那波小偷他們已經偷走過我的皮包一次,而且把裡面的東西還轉移走了,這麼說他們應該已經看到了我的證件,知道了我的身份。可他們非但不退縮,反而變本加厲,囂張到連警察都不放在眼裡的賊可不少見,看起來,我這部手機還真是關係重大。
還有自己下飛機之後的遭遇又怎麼解釋呢?
飛機因爲天氣原因臨時在km周邊迫降,這是毫無預警的,可我一下飛機就立刻被人給盯了上,甚至連那兩個也不知道真假的警察都成了幫兇,竟然還要僞造車禍害死我們,這讓我不能不去多想。
把前後經過都在腦子裡整理了一遍之後,我得出了一個最壞的結論——
顯然,自打從tj出發開始,我的一舉一動乃至一言一行可能都已經在某個人的計算之中了。
雖然有點草木皆兵的感覺,但我由不得不這麼想,尤其是經過了之前飛機迫降這件事之後,我已經更不敢去輕易相信身邊的任何人了。
理由很簡單,在我自己的認知裡,唯一清楚我一舉一動的只有趙志,甚至我下了飛機之後還跟他進行過聯絡,去警察局尋求庇護也是在他的指示下去做的,之後才引出了一系列的驚心動魄。
我覺得,我是時候跟老夏直接聯繫一番了……
運兵車隨後把我們帶到一個靠近市區的路口,我連聲感謝下了車,臨下車時作爲老鄉的軍官竟然還主動要求和我交換一下手機號碼,這樣以後方便聯繫,也可以多互相照應一下,多個朋友多條路,我當然不會拒絕,隨後軍官給了我一個異常霸氣的號碼,光看這串數字就知道用這號碼的人絕對不簡單。
進了市區安頓好韓卓之後,我找了個不起眼的電話廳,用公用電話撥通老夏的號碼,老夏似乎並不驚訝我會打電話過來。
隨後,我把這一路上的所遇所想都跟老夏說了一遍,並且向他提出了自己之前的質疑,然而老夏並沒有回答我,誇了我一句“做得好”之後,只是告訴我,再去多準備一部手機,用來專門和他聯繫時使用,隨後又囑咐我萬事小心之後就把電話掛斷了。
我不敢耽誤,離開公用電話亭之後趕緊找了個手機店,挑選時發現竟然有跟我手裡那部電話相同的款式,於是立刻又按照那一款式直接買了兩部,一部白的、一部藍的,這一下,我手裡就直接有了三部手機,而且是相同款式的黑、白、藍三色,這倒不是什麼收藏癖好,只是有句老話說的好,叫“魚目混珠”。
隨後,我用藍色的手機給老夏發了一條短信,問明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老夏很快回信,回過來的短信裡只有寥寥數字:“看守所,李浩洋。”
顯然,他是讓我先把韓卓送到看守所去辦理交接,沒有了韓卓的牽絆,辦起事來也會方便不少。
而意外的是,短信回過來不久,電話又震動了起來,我打開一看,又是一條短信,而且也是老夏發過來的,短信裡只有三個字:“祝平安。”
原來老夏這麼關心我,這倒是讓我不自禁地心頭一暖,但很快卻又陷入了沉思,老夏不會平白無故說出這種話來,看來我接下來要經歷的,想必依然還會是困難重重。
我回到安置韓卓的旅館休息了一下之後,決定先把韓卓帶到看守所去,因爲出發時間和路線只有我自己清楚,這一次倒是異常的順利,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把韓卓交接給老夏短信裡提到的接頭人之後,我和韓卓依依惜別,雖然知道自己的前途可能更加兇險,但我還是鬆了一口氣,畢竟韓卓不用再跟着我風裡來雨裡去的奔波了,在這裡她應該是絕對安全的。
除了看守所之後,我又用藍色手機給老夏發了信息彙報,但這一次老夏卻遲遲沒有回覆,我正納悶時,一輛轎車忽然停在了我的眼前,隨後車門一開,走下了幾個人來,一個個西服革履,看最先下車的司機和坐在副駕上的年輕人又是開門又是點頭哈腰的樣子,估摸着應該是衙門口的人。
很快,下車的幾個人就朝着我走了過來,反正不用擔心韓卓的安危了,我也懶得多想,他們走向我,我也就迎着他們走了過去,一見面,帶頭的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就說:“陳凱兄弟,路上辛苦了。”
我掃了他們幾個人一眼,問:“你們認識啊?”
“當然,我們一早就聽說你到達的消息了,沒想到正好在這兒碰上你。”中年人說着,完事後朝着周圍看了看,隨後從掏出證件來說:“我們是紀檢部門的,這次是專門來迎接你的,一路上辛苦了,趙志組長經常跟我們提起你,說你又激靈又能幹,這次我們相不相信都不行了。”
我笑了笑,隨後接過證件來確定了一下,看樣子證件並不是僞造的,又聽見他故意跟我提起趙志來,看來應該不會有錯了,於是也放下了心。
可官員隨後又說:“既然你已經平安到達,那麼,就先把東西交給我們吧。”
“東西?什麼東西?”他們想要什麼東西我當然清楚,不過我也清楚那東西關係重大,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交給他們呢?
官員笑了笑,又說:“怎麼?你還是不相信我們嗎?陳凱兄弟,我在跟你要什麼你怎麼可能不清楚呢?”
我正要搭話,手機卻震動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老夏已經回過來了短信:“東西送至復興街36號華宇書店,接頭人楊華宇。”
看到短信我心裡震了一下,這又是怎麼一回事?既然老夏的指使是把東西送到書店去,那麼眼前這些人又是……
這時官員又笑着問我:“怎麼了?上級有什麼新指示?”
我留了個心眼,趕緊把手機裝起來笑道:“沒有沒有,家裡人擔心了,問我現在在哪兒。幾位朋友,東西我確實應該現在交給你們,可是……”
一聽我說可是,幾個人臉色立刻都不對了,於是帶頭的問:“可是什麼?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我尷尬一笑,回答說:“哎,確實是出了點小事,我快到km時被幾個假警察襲擊,結果命是保住了,可東西卻弄丟了。”
“弄丟了?”官員的語氣立刻不淡定了起來,又皺着眉頭問:“你把它丟在什麼地方了?”
“就在我出事的地方,具體是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一片湖,東西現在應該和一輛報廢的警車一塊待在湖底呢。”我說的異常認真!
“你……”官員似乎當時就要發飆,但身旁的司機忽然從後面拽了他一下,那個官員立刻察覺失態,於是只能把脾氣強忍了下來,又朝我擺出一副笑臉說:“哎,抱歉抱歉,那東西畢竟太重要了,所以我有點失態了。沒關係,東西丟了我們可以再回去找,陳凱兄弟,我們已經擺好了酒席給你接風,時間不早了,走,咱先喝酒去。”
有人要請我吃飯我當然不會不去,正好趁機摸摸他們的底,何況現在我就算想跑也跑不了,於是再幾個人的擁簇下,我就跟他們上了車。
司機很快把我們帶到了個五星級的酒店裡,上好了菜之後,幾個人輪流舉杯跟我客套了起來,席間閒聊時偶爾問我幾句路上的事,他們問我就說,但不全說,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一句都沒有往外冒,我心說你們想灌醉我從我嘴裡套話?那你們可就太小看我了。
其實說是飯局,可這頓飯說白了就跟戰場差不多,每個人臉上都堆着滿滿的假笑,但暗地裡卻是你來我往明槍暗箭,他們想盡辦法套我的話,我也時不時給他們設個圈套摸摸他們的底。
可越是聊,我就越覺得這幫人不對勁,顯然跟我不是一路人,我當然就更不能把東西交給他們了。
酒足飯飽之後,爲首的中年官員見什麼也沒問出來,於是也沒再咄咄逼人,直接叫人在酒店裡直接給我開了間房,說讓我先好好休息,明天再聊。
回了房間之後我沒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畢竟來都來了,只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於是脫了衣服準備好好洗個澡,然後睡覺,順便就把一直系在手腕上的那條手帕解了下來。
我低頭一看,傷口的血顯然已經止住了,而手裡那個浸了血的手帕,立刻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因爲原本扣在內側沾了血的地方還繡着一個字——“苗”。
轟的一下,我的腦子直接就炸開了,看着那個字一動不動,苗……是她?難道真的是她?那一次次再水中的離奇逃生,那一次次碰觸的柔軟,難道真的是那個小丫頭的,她在這?她見過我?可是爲什麼不跟我見面呢?
我心裡一陣激動,這麼說苗苗也在km嗎?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時,房間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我趕緊放下手帕開門一看,竟然是個一身黑紗的高挑女人,正斜靠着門口對我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