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整個人被一個大鼎壓在下面動彈不得,而我的頭上雷聲陣陣,居然是天雷的陣法。
我怎麼了?
努力的回想着暈死前的那一幕,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安墨去哪兒了?
青老頭和白老頭去哪兒了?
那絲光柱又是怎麼回事?
胸口處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讓我忍不住的捂住了胸口,卻覺得哪裡灼熱的厲害。
我撕開衣服,發現 胸口的位置上有一個八卦圖的胎記,只可惜是一半的。
另一半應該在安墨的身體裡。
這什麼??
神的傳承嗎?
可是爲什麼和我知道的不一樣呢?
而且我渾身上下沒有任何的神力,甚至感覺不到其他的力量。
我試圖着用意念相同和安墨聯繫,可惜的是心意相通也失效了。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從外面響起。
透着金黃色的光圈,我看到了九兒拿着九節鞭站在外面,她的臉上有我看不懂的情緒存在着。
“九兒,我這時怎麼了?”
“被壓在了天雷之下,這荒蕪之地已經被你和安墨破解了,成了一個可以讓我們仙人進來的地方了。裡面的冤魂也都輪迴轉世了,所以這荒蕪之地自然由我們仙界接手了。你本來就是被封印在這裡的人,所以你得封印從現在開始了。在光柱上面的可是雷神,你別輕舉妄動,否則會灰飛煙滅的。你哥來救過你,不過他找不到入口,進不來的。死心吧,佑佑,我會替你向我父親求情的。”
聽着九兒的話,我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被封印了?
我的封印才從現在真正開始?
那麼之前的一切都是上天有意爲之的?
他們利用我和安墨來清除掉荒蕪之地的陣法和冤魂,然後徹底的接手荒蕪之地嗎?
那我和安墨算什麼?
一時間 ,我有些承受不來。
“安墨呢?”
“你不用擔心他。他因爲這次有功,又有戰神的傳承,已經成了新的戰神了,目前被我爸派到洪荒之地和魔界爭鬥去了。或許你還不知道吧,魔界在大殿下的召喚下,再次覺醒了
。仙魔大戰勢不可擋,安墨作爲戰神,也曾經最瞭解魔界,他是不二人選。”
九兒的話讓我的心微微的疼痛着。
“你們居然讓安墨去平魔!你們知不知道這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什麼我是不知道,但是這是他和我父親之間的賭約。如果他可以成功的平復掉魔界的叛亂,那麼我父親就會考慮放你出來。”
九兒看着我,有些羨慕的說:“蕭佑,其實我真的挺羨慕你的,安墨爲了你可算是把一切都豁出去了。”
“你們太殘忍了。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明白,我們的ui天界來說到底算什麼。”
“我也不知道。你好好呆着吧,我有時間再來看你。”
九兒顯然不想和我多說,看了看上面的雷陣,轉身離開了。
隨着她的離去,這裡顯得十分安靜,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剛開始我還能適應,可是時間長了,我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我想不通到底是怎麼回事。
隱約記得在我昏迷前,好像有一團巨大的氣息從湖底冒了上來。
那氣息比我身上的光柱還要強大,讓我有一種毀天滅地的恐懼感。
我能聽到安墨的呼喚聲,能夠聽到青老頭和白老頭的喊叫聲,但是我好像看到了湖底有一個血盆大口,正要一躍而出。
我清晰的記得,我好想推開了安墨,然後就被那血盆大口給吞了進去,隨即暈死過去。
難道那血盆大口就是這封印?
我看着上面 金光閃閃的封印,看着封印外面的雷陣,怎麼都想不明白,原先說好的傳承呢?
爲什麼安墨傳承接受了,而我卻被壓在了這裡?
如果說這半塊八卦圖的玉石神籍的話,那麼爲什麼我感覺不到任何神力呢?
現在的我就好像是一個凡人一般,被壓在這裡動彈不得,只能沒日沒夜的承受着這種痛苦。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就因爲我愛上了一個魔嗎?
我百思不得其解,更沒有人 來和我解說。
一天過去,一個星期過去了,時間一天天的流逝,我卻無法再計算時間了。
在這裡 ,沒有時間,沒有手機,沒有人氣,就像是一個死氣沉沉的死城,每天除了頭頂上的陣陣雷聲,什麼也聽不到了。
剛開始,我心裡還是有埋怨的,又恨的,我覺得我做了這麼多,爲什麼還要這樣對我?
可是漸漸地,孤獨 和寂寞讓我已經無法再有任何的埋怨和憎恨了,因爲我發現我的埋怨和憎恨一點作用都沒有,反而會讓時間過得很慢很慢
。
第一次發現不死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每天單調的看着周圍的景物,數十天如一日,每天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閉目養神。
耳邊沒有任何的聲響,視力所及沒有任何的活氣,我只好自己和自己說話,我一個人分演兩個角色。
我一會做爸爸,一會做媽媽,一會又做孩子,只能這樣自娛自樂。
我不知道安墨怎麼樣了?
不知道他是否和十七對打了,讓他自己和自己對打,這是 多麼殘忍的一件事情呢?
爲什麼我們總是身不由己?
爲什麼我們總是不能隨心所欲的活着?
我找不到理由,也找不到藉口,只能一日一日的等待着。
九兒說,我哥來找過我,只是找不到 入口。
我突然就想起了很多我和我哥小時候的事情。
我們一起去人間,一起嬉鬧,一起調皮搗蛋的事情如放電影般的在我的腦海裡一遍一遍的放着。
好想我的家人啊!
好想我的兒子啊!
好想安墨啊!
思念就像是一條帶着毒液的藤蔓,緊緊地纏繞着我,讓我窒息的同時有痛徹心扉。
我還要在這裡等多久?
一輩子嗎?
這個無知的期限讓我幾乎開始絕望了。
在這裡,我得不到任何的消息,不知道安墨有沒有受傷,不知道他和玉帝的賭約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甚至連個詢問的人都沒有。
我好像被世界遺棄了一般,沒人在乎我的生死,沒人在乎我的存在,我就像是一隻苟延殘喘的廢物,每天都在消耗時間罷了。
爲了不讓自己被這虛無的時間給逼瘋了,我只能不斷地回想着我和安墨的初識,我把我們之間的一切從頭到尾的在腦海裡過了一遍,把我們蕭家的事情也過了一遍,卻拒絕去想什麼了。
蔣忠義最終和蕭雨同歸於盡了。
而作爲蕭雨轉世的我,已經沒有了那部分的記憶和仇恨,我算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了。
可爲什麼這獨立的個體依然會這麼悽慘的活着呢?
我有孩子,有丈夫,卻形單影隻的在這裡無盡頭的等待着。
身上沒有了任何的靈力,卻感覺不到飢餓,也感覺不到累,唯一的感覺就是孤獨。
這種孤獨快要把我逼瘋了。
終於,在我不知道被封印多久的時候,我等來了一絲聲音
。
“嘩啦”一聲,就好像是誰用手撥開了水波的聲響,卻好像是一塊巨石扔進了我的心狐狸,讓我激動不已。
“誰?誰在哪裡?”
我開心的叫喊着,可是回答我的只有自己的迴音。
突然間,我失望了。
我是瘋了嗎?產生幻了嗎?
這裡是荒蕪之地,哪裡來的水源?
我苦笑了一聲,覺得自己真的快要神經衰弱了。
可就在我失望的時候,我再次聽到了水波的聲音,這一次絕對不像是幻覺。
我屏息豎起了耳朵,隱隱約約的聽到誰喊了一聲“魔女大人”。
魔女?
難道是月一唯?
月一唯又怎麼會進來荒蕪之地呢?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頭頂上的雷陣突然隱匿了下去,我就聽到雷神冷哼了一聲說:“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魔女?既然今天被我雷神給碰上了,我就滅了你,免得回頭再給魔界掀起什麼驚濤駭浪。”
說完,我看着一團烏雲夾帶着滾滾天雷超天邊飄走了。
真的是月一唯!
她怎麼會來這裡?
難道是我哥也來了?
我說不出的高興,如果是我哥的話,就算不能把我救出去,我也可以見一見我的親人。
這段時間,我簡直都要瘋了。
遠處傳來陣陣的雷聲,甚至有打鬥的聲音,我還聽到了九兒的聲音。
難道九兒一直在這裡等着我哥?
如果進來的是月一唯,九兒對我哥的感情又那麼深,肯定會對月一唯下手的。
糟了!
我想要給我哥通風報信,可是我現在根本就動彈不得,甚至一點靈力都沒有,更別說傳送消息了。
怎麼辦?
誰能幫幫我?
可是我只能乾着急,聽着他們打鬥,聽着我哥的聲音響起,整個人激動,擔心糾纏着,說不清什麼滋味。
過了好一會,戰鬥總算是結束了,不過雷神卻沒有回來。
我以爲我哥破了這個陣法,能夠找到我了,可是等到的確實九兒沮喪和悲傷的臉。
“雷神死了!被月一唯殺死了,她和你哥居然敢對雷神動手!蕭諾瘋了嗎?”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九兒落淚。
天女是很少哭的,可是九兒現在卻像個孩子似的蹲在我的面前嗷嗷大哭,那滾燙的淚水瞬間也讓我心裡酸酸的
。
“我哥不愛你!”
“可我愛他呀!我愛他愛了這麼多年,爲什麼他一點都感覺不到?我放棄尊嚴的跟在他的後面,我儘可能的爲他做了一切我能做的事情,爲什麼他對我還是不屑一顧?我到底哪裡比不上那個魔女?論面貌,論實力,論家庭,我哪一點比不上她?”
九兒的質問讓我嘆息一聲,“九兒,愛情不是施捨,愛情是兩情相悅,是一種緣分。你和我哥有緣無分,你會等到你的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