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兵變提前

司馬昭不甘心地說:“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司馬師苦惱地說:“難道你讓愚兄與曹髦、毌丘儉同時開戰,兩邊開戰,你計算一下,勝算如何?”

司馬昭“唉”了一聲,起身告辭而去。

……

王經回府,召集心腹家將家丁家僕,低聲詢問募兵情況?暗中打造鎧甲和兵器情況?

家將王垌說:“稟大人,兵勇已經募集,盔甲和兵器也已打造好。就是府上的錢糧用光了。”

王經擺擺手說:“無妨!很快就會有錢了。”

家將家丁家僕這才放心告退。

……

翌日早朝,已經得到消息的文武百官均是提前來到了金殿,各接過鍾檜散發的那首詩,皆是讚歎不絕。

此時,司馬師在賈允及甲士的陪同下,來到金殿,耳聽文武百官對曹髦的才情讚歎不絕,不由心緒沉重,眉頭緊皺。司馬師病情未痊癒,此時心情鬱郁,身體甚不舒服。

就在此時,太監尖聲高叫:“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賈允及文武百官急忙下跪,三呼萬歲。

司馬師劍履上殿,坐在了龍椅稍前一點的旁側。

曹髦在青素和青荷的侍候下,來到龍椅前,隨口說道:“衆卿平身!”

“謝陛下!”文武百官異口同聲高呼,紛紛起身。

曹髦又說道:“朕出宮私訪,卻在年前年後,兩次遇刺,說明社會治安不好,賈允監管督辦不力。來人啊,將賈允拿下,廷杖三十棍。”

他話音剛落,他身後的郭方握刀躍下臺階,苗金興、烏崇遠、邵召峰也是雙足一點,已經飛掠至賈允身旁,將賈允按倒在地。

殿前侍衛及刀斧手吸取上次的教訓,兼之現在曹髦有些威望了,他們急擁而上,有人握棍對着賈允的背部就是狠打一通,打得賈允衣破又皮開肉綻,血水滲出,嗚呼痛哭。

賈允泣聲慘叫:“冤枉啊!陛下!微臣冤枉啊!”

但是,郭方在一旁數數,侍衛只得持棍繼續打。

司馬昭、司馬炎拔劍出鞘。

蔡仁、曹健、曹英棟、曹北海、徐霸、典剛各執斧戟槍刀躍下臺階,怒目而視。

司馬師若不制止,便是雙方血拼了。

而此時血拼,對司馬氏則是極爲不利的,因爲曹髦及其身邊的悍將瞬間就可以滅了司馬氏。

於是,司馬師側目而視司馬昭,搖了搖頭。

但是,司馬昭此時只想篡位,對司馬師的眼神和搖頭,視而不見,回身招招手,無數甲士刀出鞘,弓上弦,跨步進殿。

其他文武百官個個哆嗦,個個額頭滲冒冷汗。

今天怎麼啦?

曹氏和司馬氏要當廷火拼嗎?

又要改朝換代了嗎?

我的天!

什麼世道呀?

這麼快又要變天!

唉!城門起火,殃及池魚啊!

文武百官頓時心思潮涌,有些茫然。

司馬師實在看不過眼,驀然握劍起身。

曹髦身旁的羅靖也拔劍出鞘。青素、青荷也瞬間拔劍出鞘,劍鋒直指司馬師。司馬孚當即大喝一聲:“司馬師,你想當廷弒君嗎?坐下!”

司馬師氣得臉色鐵青,只得握劍坐下。

他明白,即便他當真當廷弒君,也殺不了曹髦,而且,曹髦及羅靖可能會瞬間殺了他。

人若無命,家族權勢再大,

又有何用。

傾刻間,司馬師惦量了一下,不敢吭聲了,只能眼睜睜的望着賈允被杖責三十,並被扶起來。司馬昭急又轉身揮手,衆甲士刀入鞘,轉身離殿。

司馬孚舉起衣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

從曹髦來拜訪司馬孚的第一天開始,司馬孚就知道,曹髦決非曹芳。

砍殺成剛,無非是曹髦展示實力的第一步,也是向司馬師宣示皇權至上的第一步。

當時,曹髦僅僅是收服了十七名侍衛。現在,皇宮裡的侍衛恐怕基本上都是曹髦的人了吧?

司馬孚也不純粹是文人那麼簡單,他也曾統兵出征,打過仗。嘉平五年(253年),東吳太傅諸葛恪率部二十萬人伐魏,圍攻新城。司馬孚督軍二十萬防禦。他率諸將到達壽春,派毌丘儉、文欽等進攻。

諸將想迅速出擊。

司馬孚勸阻說:“敵軍想的就是速戰速決,但是,他們是要消耗大量人力才能成功的。但是,我魏國疆域遼闊,人口衆多,我們消耗得起,而東吳僅是巴掌大的地方,沒多少人,耗不過我們的。上兵伐謀,不與力敵。”

衆將聽勸,心亦服。

司馬孚率部故意滯留月餘才進軍,此時吳軍疲勞,又因瘟疫流行,只能望風而退,不戰而敗。

……

曹髦說道:“賈愛卿,朕交辦的事情,朕事後是一定要過問的。鑑於你考課不力,所以,朕將你杖責三十,並罷免你的度支考課一職。即日起,朝廷設立度支尚書,由朕兼任。全國財稅收支情況,均須朕過目,各地撥款,各軍撥糧餉,均須朕閱批。誰敢欺君,便是死罪。文武百官須切記,千萬別欺朕年少。另外,朕加封司馬孚爲長樂公。”

司馬孚驟然激動淚流滿面,趴拜在地上說:“謝主隆恩!臣至死,也是純粹魏臣。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文武百官,無不羨慕。司馬望若有所思,感覺真的不能再跟着司馬師走了。

司馬昭、司馬炎側身怒瞪着司馬孚、司馬望,心裡直罵司馬孚是老戲精、老不死、老懵懂。

司馬師此時心裡也算明白:自己再也不可能像以前廢曹芳那樣而廢曹髦了,今後,在權力方面能與曹髦平分秋色,就不錯了。

關鍵是,他現在無法控制皇宮和朝堂了。

只要郭太后活着,只要曹髦活着,任何人都別想重新廢立皇帝。

除非司馬師想和曹髦同歸於盡。

……

曹髦起身,走下臺階,扶起司馬孚,並說:“老愛卿忠公體國,朕之靠山。家有一老,便有一寶。大魏臣民,皆爲一家,您老便是咱們的寶貝啊!”

他說到此,鬆開司馬孚,又提高嗓門,大吼一聲:“退朝!”便轉身走上臺階,繞過龍椅,從側門離去。

羅靖、青素、青荷皆握劍護衛,曹健、曹英棟、曹北海、蔡仁、徐霸、典剛、郭方、苗金興、烏崇遠、邵召峰等人也均執刃相隨。

曹髦此時頗爲威風,對朝中文武羣臣又打又壓。

司馬師呆愣一會,才緩過氣來。

皇帝任命官員,無須和司馬師商議啊!

當然,以前曹髦剛登基,遇到人事問題,會與司馬師相商,但是,現在不需要了。

但是,司馬師提攜重臣,得和曹髦商量,得由曹髦下詔,玉璽大印也在曹髦手上。

就在此時,有探子在宮門侍衛引領下,氣喘吁吁地跑進金殿來報,稱揚州都督、鎮東將軍毌丘儉起兵討伐司馬師。

司馬師又氣得渾身發抖,急急進宮,向曹髦請兵平叛。雖然兵馬大權掌握在司馬師手中,但是,他也得做做樣子,得向曹髦請示出兵之事。

曹髦點頭同意,但是,在心裡卻嘿嘿冷笑,在司馬師走了之後,便讓郭方騎快馬出城,分別去找毌丘儉和諸葛誕,讓毌丘儉務必聯合諸葛誕起兵。

否則,毌丘儉可不是司馬師的對手。

郭方伸出手來,低聲說道:“皇上,詔書呢?”

羅靖低聲笑道:“這種事,皇上怎麼可能下詔書呢?”

曹髦望向郭方又一笑。

郭方會意了,他也笑了。

也是,一旦毌丘儉兵敗,可不能有什麼證據落入司馬師手中啊!

所以,這種事,只能當面說,口頭說,而不能寫在紙上。

這可是曹髦體內的靈魂曹青從現代社會學到的。

於是, 郭方抱拳拱手,朝曹髦欠欠身,便快速離開皇宮,到寄存馬匹的那家店鋪取馬並喬裝打扮一番,策馬離京,前往揚州,勸說毌丘儉一番之後,又騎快馬去找諸葛誕,讓諸葛誕配合毌丘儉起兵。

如此,毌丘儉和諸葛誕方不被司馬師所滅。

諸葛誕沒有表態。

郭方也不便多勸。

毌丘儉看到皇帝再次支持他,來勁了,更加下定決心。

他忽然感覺這個新皇帝確實與衆不同。

上次,他收到曹髦派來的使者,雖然口頭傳詔,讓他派部隊接走留在北方的家眷,他照辦了,效果甚好。只是,他沒有去見新皇,也沒有派文鴛去見新皇。

他需要文鴛。

這可是他目前麾下唯一最勇猛的戰將,一人抵千軍萬馬,他怕文鴛到了洛陽,便回不來了。文鴛是人才中的人才啊!曹髦尤其喜歡人才。所以,毌丘儉爲了今天這一步,不放文鴛走。

這一回,他聽了郭方之言,又在看到了青釭寶劍之後,熱情款待了郭方,並秘密召來文欽、文虎、文鴛父子與郭方相見,又坦述上次皇上派使者來傳口詔,讓文鴛到洛陽與新皇相見之事。毌丘儉也坦言對文鴛進京後的擔憂,所以,沒知會文氏父子。

文氏父子甚是感動,淚光閃閃,均是往北下跪,泣聲發誓,一定忠於大魏,一定忠於新皇,一定剷除奸佞,還大魏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這次,戰事就要開始,文鴛真的不能離開淮南,郭方也勸文鴛不要離開淮南,並勸文鴛要和毌丘儉團結一致,精誠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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