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最重要的是曹髦與郭太后的和睦和諧,聯手應對司馬昭。
他一路走來,步步驚心動魄。
但是,他始終將郭太后保護得嚴嚴實實,始終不讓司馬昭有挾持郭太后的機會。
因爲郭太后如果被司馬氏挾持了,她的一道懿旨,便可以改變一切,改變歷史。
……
剛出洛陽城不遠,司馬炎便喝令大軍派騎兵在前,給皇帝開路。
他自率大軍殿後,以確保皇帝和太后安全。
他話是如此,其實是將曹髦的車隊置於司馬大軍中間。
一來確實是可以更好的保護曹髦和郭太后;
二來是可以更方便的去殺曹髦和郭太后。
……
此時,羅靖騎着上等好馬,急奔而來。
而曹髦雖然御駕親征,但是,在大軍的中間,羅靖前來報訊。
前面率大軍行進的司馬昭也不得而知。
後面率部護衛的司馬炎也不得而知。
羅靖策馬而至,在曹髦的車駕旁側下跪,抱拳拱手,稟道:“陛下,據錦衣衛稟告,司馬昭統率大軍出征,其及部屬將領、隨行大臣的家眷全部隨軍。其他隨行諸大臣、衆將領的宅院全部搬空。”
呂桐甚是驚駭,側身靠在曹髦身上。
曹髦能明顯感覺到她在顫抖。
但是,曹髦卻鎮定地說道:“看來,司馬昭這次率部平叛,也想順便弒君。若圖謀不成,便率家眷出逃。看來,他要與朕是殊死一戰啊!
也好,朕盼此機會太久了,也有些不耐煩了。
司馬昭之計,正合朕心意。
羅愛卿,告知郭方,派錦衣衛潛入許昌。
許昌是司馬昭的兵馬大營,我們必須拿下許昌,所以,朕需要郭方的人,與朕的兵馬裡應外合。屆時,由呂揚、曹健、曹北海奪取許昌並鎮守許昌。”
“諾!”羅靖接旨,應令而去。
曹髦吩咐護軍,繼續行進。
呂桐聽說其兄去奪許昌,芳心大慰,頓時鎮定下來。
行軍數天,大軍剛至淮南,剛剛安營紮寨。
此時天空烏雲密佈,想要下雨,卻沒雨下。
狂風大作,塵埃飛揚。
沒經過陣仗的郭太后、宮女,還有司馬燕、郭曉文、魯皓月、肖穗秋等女的,以及無數太監,均甚是害怕,均在發抖,天有不祥之兆啊!
她們紛紛跑到曹髦的臨時簡陋寢宮來。
這臨時寢宮,都是竹木圍搭,但也浩大寬敞,內置珠簾,以擋外人偷窺,地面上鋪了木板,裡面也分議事廳、書房、洗手間、浴室、寢室。
早有侍衛用竹筒引水入內,方便曹髦沐浴更衣洗漱。
四周甲士林立,均是刀出鞘,弓上弦。
儘管很受情傷,但是,青素、青荷對曹髦的服侍還是很周到的,這也是她們倆從小到大的一種習慣。尤其是曹髦的安全,令這對姐妹花操碎了心。
她們倆牽着狗,來來回回的在附近巡查。
此時,曹髦在這簡陋的臨時寢宮的書房裡,揮筆寫着什麼,聽到黃公公尖聲高呼:“太后駕到!”他即刻出來迎駕,將郭太后及衆美還有隨行人員迎進臨時寢宮的議事廳,又攙扶着郭太后落座,甚是禮敬,孝心可嘉。
郭太后見面就問:“孩子,可否聽說過陸遜火燒連營七百里之事?我等依山傍水,雖然風景秀麗,但若有敵人襲擊,或用火攻,如何是好?現在外面狂風大作,
塵埃飛揚,着實可怕。”
曹髦侍立一旁說:“母后勿憂!我等有狗有虎,嗅覺特別靈敏。
如有敵情,它們會示警。
再者,孩兒已命侍衛嚴加防範,又派無數斥候,潛出數裡,有無敵情,孩兒心中有數。
而且,孩兒已暗藏伏兵數萬。
敵人來此,唯有死路一條。母后安心睡覺便是,若難以入眠,可讓曉文、皓月、穗秋、公主作伴,一起品些好茶,聊聊天,說說笑,千萬別緊張。”
他言及暗藏伏兵數萬,令衆人精神大振,也令衆人聯想起傳說中的文鴛。
於是,郭太后安心率衆離去。
……
大軍中軍帳裡,司馬昭也沒閒着,讓哨騎分別去召集鍾會、賈允、司馬望、裴秀、司馬孚、袁雄、司馬久、阮籍、鄭衝、高柔、盧毓、王肅、王沈、王業等文臣武將過來密議,並派親信司馬久率部把文臣武將的家眷送往雍州,暫且牽居於雍州。
司馬孚不是留守京都攝政嗎?
沒有!司馬昭率大軍出發前,把司馬孚請到他的大軍裡來。
京都此時也沒有什麼好攝政的。
因爲他挾持曹髦和郭太后御駕親征,朝廷文武大臣絕大多數是司馬昭的人。
如此,等於整個朝廷都被他帶過來了。
京都那裡,其實只剩下一個有人留守的後宮以及河南尹衙,還有張傳和張新的駐軍。
說白了,京都現在是田淵和王經、張傳、張新的了。
而且,司馬孚、司馬望父子的家眷也全部被接到大軍之中。
無論如何,司馬孚是他的親叔父,司馬望是他的堂弟,都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之人,關鍵時刻,也需要司馬孚這個名望甚高的老臣子說說話,獻獻計。
此時,議事畢,司馬昭說道:“如果我等兵敗,那麼,我奪雍州,斬殺陳泰,與川蜀及東吳聯手,反攻大魏。所以,諸公請放心。反正我等與曹髦小兒必有一戰,時機已至。
本相若是獲勝,除斬殺諸葛誕,也一併斬殺曹髦小兒。他只有三千兵甲,不足爲慮,而且,在我大軍夾擊之中。文鴛雖勇,卻難保曹髦小兒無虞。”
司馬炎看到司馬昭與文臣武將議事,也偷聽到了司馬昭所說的話,頓時膽肥,便揹着其父,召集司馬休、司馬真、駱賢、司馬衝、司馬舟等堂兄堂弟親戚,深夜蒙面。
他親自帶騎兵九千,冒充悍匪,襲擊曹髦臨時行宮。
出發前,他下嚴令:“此戰,務求一擊即中,誅殺曹髦,諸位便是司馬氏的開國功臣。”
他年輕氣盛,現在的想法,也已經改變,不想再另立新君,自己直接登基爲帝便是。
只要殺了曹髦,他屆時威望便超越其父司馬昭。
嘿嘿!皇帝只有一個,豈可讓與他人?即便是自己的父親,也不行!
所以,司馬炎打着如意算盤,調動兵馬弒君。
這也是他一路上想好的。
自古以來,爲了爭奪帝位,父殺子,子弒父,例子不勝枚舉。
……
豈料,臨時行宮裡,除了幾名老兵在飲酒吃肉,並無其他人。
司馬炎是很聰明的人,如果不是因爲急不可耐的爲了帝位。
他知道自己的奸計被識破,曹髦早有準備,便急急率部撤走。
但是,潛藏臨時行宮木牆內、草料堆裡的曹髦的三千鐵甲忽然顯身,並有些侍衛馬上關閉寨門。剎那間,木柵牆上,伏兵點燃火把,張弓以待。
曹髦牽手呂桐,在龐會執槍、龐鵬握刀陪同下現身。
曹髦意態瀟灑地笑道:“司馬炎,俗話說,既來之,則安之。你一直想置朕於死地,以便令尊繼位,然後,待令尊死後,你再登基爲帝。好想法,好念頭!
朕今夜助你一臂之力。你到閻羅殿那裡繼位去吧!”
其實雙方早就撕破臉了,曹髦現在也沒必要維持這臉面上的事。
曹髦說罷,揚手一揮。
三千甲士隨即放箭。
三千把諸葛連弩,每把十箭,瞬間就是三萬箭射擊司馬炎及其所部。
嗖嗖嗖!
啊啊啊!
咴咴咴!
砰砰砰!
頓時,箭雨如灑,宛若傾盆大雨一般。
司馬炎急急握刀疾舞擋箭,又大吼大叫:“撤!快撤!衝出去!殺出去!”
但是,他仍中三箭。
其所部兵馬,多是人仰馬翻,紛紛中箭慘死。
司馬衝慘叫一聲,連人帶馬,均中數箭,人馬皆死。
趁曹髦的甲士換箭匣之機會,司馬炎掉轉馬頭,冒險疾衝而出。
司馬昭麾下大將、外號“鬼見愁”的駱賢舞刀擋箭,迅速掉轉馬頭,奔往寨門,又拔刀擋箭,疾舞大砍刀,浴血砍開寨門,護送司馬炎率殘部千餘人衝出了臨時行宮,迴歸司馬昭的中軍帳。
曹髦大怒,鬆開呂桐,拔刀而出。
他的這把刀,便是新鑄的“錦刀”,不是削鐵如泥,但是,厚重!
皇帝的佩刀,可不能隨便就砍捲了。
而且刀身出鞘,會閃耀五顏六色,令敵人眼花繚亂的。
萬一,曹髦打不過敵人的時候,也可以藉助刀身所閃耀的五顏六色,讓敵人眼花繚亂。
此時,曹髦拔刀出鞘,又抓過一名兵甲手中的鐵盾。
他縱身一躍,凌空撲向駱賢,一刀斜劈,一盾斜砸。
駱賢反手一槍,格開曹髦之錦刀,又反手一刀,砍在鐵盾上。
“噹噹”兩聲,火星迸發。
駱賢的“鬼見愁”的外號也不是江湖上的人隨便亂封的。
其勇其悍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力敵的。
曹髦聰明,知道硬拼,肯定殺不死駱賢。
所以,他身子落地,就地一滾,橫手一刀,砍斷了駱賢的馬腿,再握盾躍身而上。
駱賢馬倒人翻,眼望鐵盾砸來,急持槍一捅。
其身穿鎧甲,重重摔在地上,腦袋和五臟六俯受到了的劇烈的震盪。
功力也就大打折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