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看了那個女大夫一眼,然後拿出手機走到我的跟前,在我的眼前晃了晃吐着舌頭笑道:“你看吧,這個角度太棒了!”
看着這張圖片,我頓時傻了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我一手往下拽着褲子到胯下,女大夫就趴在我身前,而我的表情疼的有着誇張了,皺着眉,擠着眼,嘴角輕輕地上揚撇的好大。我伸手就要去搶安寧的手機,“你給我刪了,快給我,聽到沒有?”
安寧非常麻利的把手機藏到了背後,我指着她,“你不給我刪了,我就去告訴你老爸我是冒充的!”
安寧白了我一眼,將手機裝進了口袋,朝我吐了吐舌頭,“就不刪,你有本事就去告訴他,反正我就是不刪!”
我正想衝上去搶,那個女大夫拿着一張單據遞給我,“一共是一百三十元!”
我接過單據看了看,上面寥寥草草的寫着幾行字,除了130元這個數字能看懂,其他的字一個都不認識,我指着其中的一行問她,“大夫姐姐,你這個寫的啥啊?”
她湊過頭看了一眼,冷冷的說道:“傷口縫合,三針!上面這個是藥水,下面那行是針線,都是一次性的!”
“哦!”我拿出錢包,掏出一百五十元遞給她,“找錢,再給我開個發票,你這個草書我怕回去財務看不懂,不給報銷!”
說到這裡,這個女大夫瞬時皺起眉頭看着我,“沒有發票!我給你重新寫一個單子吧!”
“沒有發票?你這可是個人醫療機構,怎能沒有發票呢?我可是要回去報銷的!”我將單據遞給她,其實我哪有什麼報銷的途徑,這又不是屬於工傷,我也不是故意刁難她,個人診所豈能沒有發票?單單的背縫了三針,就用了兩個棉球和一點藥水和藥面就收我一百三,這比進醫院我估計都貴。
這個女大夫白了我一眼,然後將我手裡的單據“嗖”的一下拿了過去,“發票定額的,你跟我過來!”
跟着這個女大夫走到她的辦工作前,她一屁股坐在那裡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三本不同面額的發票,各撕一張,然後將找零的二十元遞給我,“那,一百三十元發票!”
我拿在手裡看了看,像真的。剛想裝進口袋,上面竟然還有刮獎區,以往各種消費從來沒有要過發票,我將發票平鋪在她的辦公桌上,用指甲輕輕地刮開十元的,上面寫着”愛國護稅”接着是二十元面額的,仍然是“愛過護稅”,我正颳着一百元發票的時候,這個女大夫嘆了口氣,“一般沒什麼獎的……”
“靠?我這是不一般啊,一百元!”我將刮開的發票,遞到她面前,“來,給我兌獎!”
這個女大夫愣在了那裡,雙眼瞪得大大的看着我,嘴巴微張着,看上去就像是很無助的樣子,我又沒怎麼着她,幹嘛那麼驚訝?“喂,給我兌獎啊!”
女大夫站起身來,拿過那張中獎的發票,看了幾秒鐘,然後輕輕地對我說道:“你當我這裡是福彩站啊?去稅務局兌吧!我這裡不能兌現!”
“喂!怎麼說話呢?”安寧走過來指着這個女大夫說道,“我看你就是不願意給兌,什麼態度?你這裡要是福彩站就好了,天天不用打針賣藥了,你以爲都喜歡來這裡啊!趕緊給兌了,不然我打電話告你了啊!”
安寧這是第一次對一個女人發火,至少這是我第一次見,真的是有損她一個大美妞的形象。這個女大夫白了她一眼,搖了搖頭感嘆着,“好吧,今天就你一個病人,沒賺到錢,還搭上一百元!”她將發票的中獎聯撕下來,然後拿出一百元遞給我,“歡迎再次再來啊!”
“靠,你是不是還要說句歡迎光臨啊?是不是要對我說聲,謝謝!慢走?”我笑着轉過身,拉着安寧的手朝外面走去。剛走出門口的時候就聽見裡面,一聲很清脆的拍桌子的聲音。
我將那一百元遞給安寧,“那,小費!”
“我呸!”安寧給我做了個鬼臉,朝着停在路邊等候多時安叔跑過去。
上了車,安寧的老爸笑呵呵的問我。“感覺怎麼樣?不嚴重吧!”
“不嚴重,一週內就能好了……”
“爸,大晨刮發票中了一百呢!走運吧!”安寧翹着嘴巴看了我一眼,然後故意仰起頭伸手挽着她老爸的胳膊看着我。
我撇着嘴看了她一眼,然後笑着問她老爸,“安叔!我們現在去哪?”
安寧的老爸沉思了一下,“去雨花溫泉!小張,開車!”
“等等!”我招呼着張哥,讓他先別開車。“安叔!我這傷口剛縫了針,我看就別去那裡吧!”
“哎呀,我這個腦子啊,人老了就是容易犯糊塗!這……”
“去南部山區小院吧,這時候的風景最漂亮了!我要去看紅葉,我要去吃烤全羊!”安寧搶過她老爸的話,舉着手笑嘻嘻的說道。其實我哪都都不想去,但是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拒絕,面對她老爸慈善的笑容,我也沒辦法拒絕。此時此刻,我只想陪着瑤瑤好好的度過這個週末,想着這些,我心裡有些難過,短短的嘆了一口氣,轉過身坐在副駕駛上,看着窗外。
張哥緩緩地開着車,車內放着輕音樂,安寧的老爸輕輕地跟着音樂哼起了小調,那調根本和音樂不在同一個調上。我輕輕地笑了笑,打心底的羨慕安寧,羨慕她有這麼一個疼愛的老爸,而我……
“大晨啊,你父親現在做什麼工作?退休了嗎?”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啊”了一聲,轉頭看着安寧的老爸,他再一次重複了剛纔的那句話,“我問你父親現在還在工作嗎?是不是退休了?”
“沒!他沒退休,還在工作呢!”我勉強的笑了笑,回答了他這個對我來說比較棘手的問題,我心裡有些慌亂了。希望他不要再問我關於我的家庭的種種問題,我是個不太會撒謊的人,一旦撒謊就會吹得天花亂墜。
安寧的老爸繼續哼着剛纔的小調,我轉過頭看了一眼他,發現他正在看着我,我朝他笑了笑,“安叔!您現在不管公司的事情了,平時在家都幹些什麼事情?”
他哈哈的笑了起來,“能幹什麼啊?要麼喂喂鳥,溜溜狗,偶爾的找找以前的朋友聚一聚!”他頓了一下嘆了口氣接着說道:“其實也閒不住的,生意上的事情總是會遇到一些麻煩,他們還會找到我去商議!哎,大晨啊,你爸爸現在做什麼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