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了數第三家,這紅色的大鐵門緊緊的關閉這,但是沒有上鎖,大門上的老油漆已經快脫落的差不多了,露出裡面的貼皮層。我站在門口朝着裡面看了看,突然就聽見院子裡的狗狂叫了起來。我趕緊向後退了兩步,然後那隻大狗在裡面將頭趴在門與地的縫隙裡朝我狂叫着。
“喂,別叫了好不好,我給你送禮……不對,我給你主人送酒來了,快去稟報!”話剛說完,這狗奇蹟般的不再叫了,而是使勁的用爪子趴着鐵門。然後我就聽見院子裡傳來了人的腳步聲。
我趕緊站起來,看着大鐵門。一個人穿着棉拖鞋將大門打開了,突然那狗就要像我撲過來,“滾,一邊去!”
這個男人鬍子拉碴,頭髮很長而些有些凌亂,感覺好久沒有洗過臉理過發一樣。他站在門口指着我問道,“你什麼人?有事嗎?”
我打量着他,“您就是周叔吧?”
“我不是你叔,你是誰啊,找我幹什麼?”他的回答,着實讓我無語了。
我笑着看着他,然後朝着他走了過去,站在和他一門之隔的距離,我直接開門見山的對他說道:“周叔,我這次來,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想去看看林研!”
林研的姑父愣在那裡,然後朝我擺了擺手,打發的說道:“她不住我這裡,她在j市,好久沒有回來了,應該不會回來了!你走吧!”
看着他就要關上鐵門,我趕緊伸手推住,“周叔,你不用掩飾了,我知道林研的事情,這次來我只是想看看她!”我說着盯着他的眼睛看着。
他身上真的有很濃的酒味,難道喝酒都灌倒身上了嗎?他像我打量他一樣的眼神看着我,“你是她什麼人?朋友?”
“嗯……算是比較好的朋友了,周叔,你就告訴在哪裡,我去看看她就行了!”我將買來的一向北京二鍋頭遞給他,“我來也沒有買什麼,就在你們村子那個小商店裡買了一箱酒給您!”
林研姑父的臉上突然就露出了一絲喜悅,但是還是裝作嚴肅的對我說道,“進來說話吧,別再外面站着,不過我家裡挺亂的,你別介意啊,我就是這麼一個人,懶得收拾了。”
跟着他走進了大門,然後走進院子,看了一眼圍牆的邊上,堆積了好多酒瓶子,根本就數不過來,除非一個一個的點,大小瓶都有,看來這個周大樹,可以做一個合格的品酒師了。跟着他走到了堂屋,我們稱爲客廳。兩個沙發擺在堂屋的兩側,沙發是棕色的皮料的,有點地方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刮的漏出來好幾個窟窿,沙發上亂擺着一些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洗的,整個地面上靜躺着好多撲克牌。整個屋裡的樣子,我一眼就看懂了林研姑父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了。
他從裡屋走了出來,拿着一盒七元錢的將軍煙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抽菸不?”
“不抽!謝謝啊!”我將他遞過來的煙推了回去。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站起身來朝着客廳的一個櫥櫃走了過去,看着他翻騰了一會,然後拿出一個小皮夾子走了過來,坐在我的對面。他一邊翻着這個皮夾子,一邊伸手撓了撓頭髮自言自語道,“我記得是放在這裡的,怎麼會沒有了呢?奇怪了!”
“你在找什麼啊?”我疑惑的看着他,他撓頭的瞬間,菸灰落在他的頭髮上,在他撓頭髮的瞬間,將菸灰和頭髮黏在了一起。油光光的頭髮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了。
他嘆了口氣,拿着這本小皮夾子朝着櫥櫃走過去,打開一扇門繼續翻找着。我跟着走過去,看着在一摞書的下面抽出一個和剛纔那個一樣的皮夾子,“找到了,就是這本了!”
說着,他打開皮夾子,從裡面拿出一張紙條遞給我,“那,就是這裡,去吧!”我以前沒記住,妍妍走了以後,我也沒看過他,你去看看也好,有什麼想說的陪她說說話,哦,對了,你給她說,就說我這個當姑父的沒做好,讓她自己照顧好自己吧!”
看着手中的這個紙條,我的手有些顫抖,這上面寫着的是林研墓地的墓碑號。看來林研的姑父記不住位置,纔將這個紙條交給我。他從桌子下面拿着一瓶二鍋頭,仰頭就喝了一口,然後指着我說道:“村子後面有一個大院,就在那裡面!”
我二話沒說,看着林研姑父的這德行,我真是無語了。“二區34號墓碑!”看着這上面的手寫字跡,潦草的和一個邋遢的人一個熊樣。我走出了他家的門,那隻大狗蹲在門口看着我,嘴裡發出嗚嗚的叫聲,感覺對我如仇敵一般。我猛地一個彎腰,這夠狂叫一聲,朝着衚衕裡面跑開了。自古人人都說,“狼怕拿刀,狗怕彎腰,這或許已經成爲了一種天生的習性!”
繞過村子,我看到了周大樹說的這個大院,確實挺大的,裡面好幾棵高大的松樹在那裡挺着。看着這個大院門口一個老頭正蹲在門口抽着汗煙。我拿着紙條走了過去,這個老頭看這我問道,“小夥子哪裡人啊?到這裡找誰?”
“你好啊大爺,我找一個叫林研姑娘的墓,這個是碑號!”
他看也沒看,指着伸手向裡面指着說道:“二區,進門左拐然後直走到頭,右轉34號就是了!”
真夠神的,我真好奇,他竟然能說的那麼準確。我看了他一眼,然後朝着大院裡面走去。裡面一個人也沒有,除了幾顆大松樹以外一共是五排墓碑,每一排墓碑一眼數不清楚!我直着走着,走到了頭然後右轉,此刻此刻心裡異常的緊張,心跳有些莫名其妙的加快了。我感覺林研就在前面看着我一樣,讓我有些緊張。我一樣不相信什麼神鬼之說,但是昨晚上那個夢真的好真。
我朝着前面走着,每走到一個墓碑前,我都朝着他們點了下頭,心裡暗自的說道,“對不起啊各位,希望沒驚醒你們啊,原諒本人初次到訪,真心的祈求你們別看着我。”
心裡真的有些發毛了,我往前走着,看着每一個墓碑上的號碼。走到33號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看着身後的牆面,剛下過雨,被淋得溼漉漉的,還好腳下的小道是砂石鋪成的,不然肯定踩的全是泥巴。
我轉過身看着34號墓碑,上面刻着一行字,“林天石愛女林研之墓”突然我好像想到了什麼,往後退了兩步,突然心裡咯噔一下,看着33號墓碑上刻着的那個名字,“林天石與龔琳夫妻之墓?”
我有些驚慌,本來是看林研的,這下好了,都見着了。不過我還是比較安慰的,林研最後還是和爸媽再一起了。只希望她的爸媽能夠原諒她的過去,一家人能夠在天上和睦相處。
我深吸一口氣,走到了林研的墓碑前,看着林研的名字我心裡就開始難受了。我從口袋裡掏出那張蘇小沫給我的紙巾,擦了擦鼻涕。蹲在林研的墓碑前,我還是悲傷了。
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這裡的目的就是想親眼看見林研在這裡,沒有其他的什麼祈求,我吸了吸鼻子,伸手將林研墓碑前的落葉撿了起來扔到了一遍,然後用手將林研墓碑下面的泥土用手仔細的搓掉,一邊搓一邊小聲的說道,“林研,這是第一次來這裡,或許也是最後一次來這裡了。我……我都不知道爲什麼要過來看看你,這是不是算不下?”
我嘆了口氣,蹲在林研的墓碑前,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然後將煙從口袋裡拿出來,掏出兩隻走到了33號墓碑前,我將叼在一直然手靠在墓碑的角落裡,“林叔,可能你不是認識我,如果上帝真的存在的話,我想你也應該能聽到我要說話!”
猶豫着,我還是搖了搖頭,“我這是犯什麼神經啊,自己給自己說話多沒意思啊?”我心裡一陣發酸,好多往事,我一件件的對着林研的墓碑看着,雖然我一句話沒說,但是在我心裡,已經將發生過的事情全部在心裡講給她聽了。
我猛抽了一口煙,然後站起身來看着林研的墓碑,“好了,看到你在這裡呆着我心裡多少都有些安慰了,過去的事情是沒有挽救了,我劉晨還有好多事情要做,不過我不會忘記你的。真的不會!”
我輕輕地說着,然後往後倒着走着。突然一陣涼風從身邊吹了過去,我不禁的打了一個寒戰。快速的朝着大院的門口走去。
那個老大爺不知道什麼已經走了,我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大院,感覺十分的陰涼。突然手機在口袋裡震動了起來,愣是把我嚇了一跳,看着這個電話號碼十分的陌生。我接了電話放在耳朵邊,就聽見那邊氣喘吁吁的說道:“晨哥,虎哥好像出事了,車不在公司,手機也打不通!”
“什麼?聯繫不到了嗎?好!等着我啊,我現在就趕回去!”聽到虎哥出事,我心裡什麼也不想了,現在最關鍵的事情就是聯繫虎哥,這小子到底幹嘛去了,這並不像他平常的做事風格。我快速的找到了虎哥的手機號打了過去,那邊卻提示“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無法接通?信號不好的原因吧!”我抱怨着給虎哥撥了兩邊,但是結果一樣讓人深思!更小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