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便是以商賈起家的,數十年前,那位一手締結齊國霸主之業的先賢管子早已經是將齊國的商賈領先了中原諸侯列國整整一個時代,實際上,到了今日,即便是作爲中原新興霸主的魏國,論是在商貿之上,魏國和齊國的差距的確是不只一點點。
正是因爲如此,即便是齊將田璋乃是率兵的將領,但是也是不乏接觸過商賈,深知商賈在一場戰役之中的作用,可以利用其爲大軍解決糧食危機,也可以從商賈的口中探知一些消息。
總之,正是齊人對於商賈的瞭解,齊將田璋在入主姬周王畿之後,嚴格控制列國的商賈在王畿範圍內流動,生怕其中混入了其中諸侯列國中的奸細耳目!
當然這也是對列國商賈而言的,大秦的穎陰曾經亦算是王畿地區,不過姬周王室失勢,這纔是被晉韓氏佔據,又是落到了大秦的手中,在當初林玧琰出兵北境以後,對於大秦以北地區,尤其是王畿好韓國境內,更是滲透的無孔不入。
如今的姬周王畿內,亦是出現了兩名大秦最負盛名的豪俠,其中一位乃是韓悝當初從三晉之地招過來的遊俠褚莊,褚莊短刀十分出色,尤其是從三晉之地攜帶過來大秦的皆是在三晉之地闖下偌大名聲的“大盜”,自從入秦國之後,更是一度讓大秦本土的義棧吃了不少的暗虧。
褚莊臉龐之上有一道疤痕,自從恩公韓悝在大秦得勢之後,安危已經不是問題了,褚莊也是閒置了下來,也並沒有起返回魏國的心思,乃是因爲褚莊一夥人正是當初劫了一次囚車,被魏國官府通緝,倒不如留在這大秦,做一名秦人更好,再怎麼樣總比魏國的以亡命徒更好吧!
褚莊的短刀藏在柴薪當中,如今褚莊正是扮作洛邑郊外的樵夫。
“樵夫,某家需要柴薪!”就是在褚莊混進了洛邑之內,一位站在街頭的矮壯漢子對褚莊如是喊道。
褚莊定睛一看,這纔是認出來了此人正是大秦義棧的二號頭目,似乎是叫做灰莽,平日裡糾結着一夥人在某山寨佔山爲王,雖是如此,卻是聽從義棧的號令,早在數年之前,這夥人便是遷入到了洛邑之內。
說實話,褚莊這些外來遊俠和大秦本土的義棧關係並不好,究其原因,畢竟是強龍不壓地頭蛇,但褚莊及其麾下的名聲,實在是有些令大秦義棧不得不顧忌。
但是今日,褚莊卻是並無如此顧慮,至於原因麼,乃是無論是褚莊,亦或者是大秦義棧這些人,皆是受到了秦公子贏琰的號令,前往這洛邑之內,伺機行事。
被灰莽叫過去,褚莊也是埋着頭,粗布衫裹着脖子,看似十分怪異,灰莽也是笑了笑:“某還以爲大名鼎鼎的晉地豪俠褚莊究竟是何等人物呢,原來不過如此罷了!”
“你瘋了!這個時候……”褚莊呵斥道,若非是顧忌這裡乃是洛邑城內,不得暴露身份,褚莊必然是給這灰莽一次苦頭吃。
灰莽卻是頗爲玩味的笑道:“就寬些心吧,齊人自大,篤定某大秦不會出兵!”
褚莊這纔是扭過頭看着周圍,掃視了一圈,纔是發現,在這洛邑之內,似乎並沒有自己想的那般嚴查,甚至是一路走來,褚莊都是沒有見到多少齊國的士卒。
灰莽在前走着,褚莊也是稍稍挺起來的要被,約莫半里外,褚莊居然是見到了幾名齊卒從煙花柳巷心滿意足的走了出來,當下也是心中冷笑道,這些齊卒死到臨頭了還不自知。
褚莊一路走來,不遠處皆是圍繞着一些人影,或是菜販,或是遊醫,皆是褚莊的晉地遊俠。
灰莽終是將褚莊接到了一座府邸之中,所在面積居然還不小,進了府邸,褚莊發現,這府內早已經是聚集了百餘道身影。
灰莽將褚莊以及追隨的晉地遊俠放入了府邸之內,將門閂鎖住,纔是轉回身對褚莊陰笑道:“今日義棧雀首也在,褚俠可想見一見……”
這般一說,倒是讓褚莊放下來了柴薪,對着灰莽擺手道:“既然如此,有何不敢見得,前來大秦數年,灰雀殺手見過不少,還未見過義棧雀首究竟是什麼人物呢!”
灰雀一滯,原本想要殺一殺這晉地遊俠的威風,卻是沒有料到這褚莊果然是一個硬茬子,但是今日之事格外重要,可是由不得灰莽有什麼衝動火併的行動,當下灰莽招了招手,便是將褚莊一行人引入了內莊之內。
內莊也是聚集了十幾道人影,坐在首位上的有兩人,其中一位乃是華服着身,褚莊識得,那是姬周官吏的官服,只見那人看着褚莊到來,亦是拱了拱手將褚莊引入自己的右手行列之首,道:“此番有褚俠相助,則又是多一分勝算!”
此人正是姬周臣卿,名爲周最,乃是姬周公室子弟,與趙累交好,此番齊國入主洛邑,周最作爲內應假意附和齊國,實則與前往秦國的趙累裡應外合。
周最的身邊,便是那雀首了,這雀首與灰莽不同,似乎是不在意義棧和褚莊等人的恩怨,當下對着褚莊稍稍頷首示意之後,便是撤回了目光。
褚莊也是點了點頭抱拳道:“某自當盡力!”
周最也是看着衆人繼續說道:“齊人叛逆,對天子不敬,那齊將田璋更甚,居然是私奪天子大印,自封太宰,幸得秦國相助,某願意傾盡全力,助秦國討伐這叛逆之齊,歸政於天子!”
那一旁的雀首也是點了點頭道:“此事需要周大人配合,聽說這府邸半里開外便是一位齊軍五百人將駐紮之地?”
周最點了點頭道:“確實,乃是某爲了不被齊人構陷,將一部分府邸借給了齊國兵將,那五百人將正是駐紮在洛邑青門的守將。”
聞言,這名雀首也是勾起來了嘴角,看着周最與衆人如是說道:“既然如此,此事倒是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