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間,封弈看到席少川,“你怎麼來了?有事兒?”
席少川:“來吃飯。”
封弈:“怎麼想起來我這兒吃飯了?”
比廚藝,論性別,小兔都應該是首選才對。
席少川沒說話,擡腳走進去,看到屋內的人,腳步微頓。
沈笒繫着圍裙從廚房出來,手裡端着菜,看到席少川,“來的真巧。”
“是呀,真巧。”說着,轉頭看封弈一眼。
封弈視而不見,走到搖椅上坐下,拿起一本書翻看,像古代老爺一樣等着人伺候。
席少川把外套隨手丟到沙發上,“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還有一條魚,來廚房給我指導一下吧!”
席少川點頭。
看沈笒,席少川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廚房,封弈放下書,按按額頭,一個難纏的女人,一個難纏的外甥碰一起了。
席少川洗着手,隨意道,“國外進修一年,功力又進步了。”
“守株待兔半個月,總算沒白費。”想抓到封弈,是個耗時又耗力的活兒。
“看來這次進攻很成功。”
“沒有你看到的那麼成功。”沈笒看席少川一眼,“首先,本來的二人世界多了一個你。”
席少川勾了勾嘴角,確實是這樣。不過,有人跟自己一樣不痛快了,感覺挺好。
“其次,封弈還是那麼矜持沒風度。”
“矜持?”感覺這詞跟封弈不搭。
沈笒不鹹不淡道,“見到他,讓他做了一道選擇題;在吃我做的飯和吃我之間做個選擇。然後,他選擇了前者。”
席少川聽了,不由看了看案子上那一盤剛炒的菜。
“放心的吃,雖然封弈的選擇讓我很想喂他一盤偉哥,不過我還忍住了。畢竟,我被他拒絕這又不是第一次,這點耐受性我還是有的。”說着,看看席少川,“怎麼沒帶小兔一起過來?”
“下次帶她來。”
飯做好,吃飯時,看沈笒對封弈大獻殷勤,夾菜,盛飯,就差喂到封弈嘴巴里了。
席少川不鹹不淡的看着,心裡:兔子從沒對他這麼熱情過。當然了,他對兔子也沒這樣過。一不留神又想到了前女友。
***
站在洗衣機前,拿着襯衣,看着上面的扣子,想起白天的事,扯了扯嘴角,滿滿的悵然。
理智上。既然選擇了分手。那麼,席少川乾脆轉身,走掉是最好。可心裡卻覺得,像這樣不幹不脆,仍留戀的模樣其實她更想要。想他再念她一些日子,不要太快把她割捨掉。
理智,情感,總是難以融合的兩個命題。
想着,拿出手機,點開圖片,看着裡面的人。不知道他這會兒在做什麼?
***
“你要在這兒睡?”
“嗯!”
封弈聽了,“你跟小兔吵架了?”
席少川看看封弈,靜默少時開口,“我們分手了。”
封弈:……
“準確的說,是她要分手。”
封弈:……
盯着席少川看了一會兒,消化掉剛纔的話,開口,“你劈腿了?”
席少川擡了擡眼皮,“沒有。”
“那她爲什麼分手?”
“我也想知道。你不是神算子嗎?你算一下!”
封弈;“你高看我了。我只是會看命格,不會算女人的心思。”說着,眉頭皺了皺。想起上次給他們算的那一卦,‘有緣無份’。
最初明明是最契合的八字,是一段良緣。再看卻成了有緣無份?!對於這完全相左的結果,封弈一直在懷疑他上次可能是哪裡搞錯了。
人的命格,不會是一層不變,都會因爲一些事或一些人,出現一些波動這都屬正常。但,絕不會完全顛覆。可現在,分手?這走向……
難道他上次並沒看錯?如果是,這就很不正常了。
封弈擡眸,肅穆道,“分手的理由是什麼?”
“房事不合。”
封弈:……“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席少川起身走人,“你算一下,看能不能算出什麼,然後把結果告訴我。”走到臥室,關上門的瞬間,聽到封弈那惹人厭的笑聲從門縫中傳來。
沒想到席少川最讓人無法忍受的竟不是他的吝嗇承諾,而是他夜生活的時長。
“少川,你是因爲時間太短,才被甩的嗎?”
沒人搭理他。
“少川,你這樣不說話,我就當你是承認了。”
無聊的尋釁,沒人理會。
一拳打在棉花上,封弈摸摸鼻子忍不住又笑了。
***
早上醒來,小兔拿起手機看一下時間,還不到七點。
今天又不上學,往常總是盼着週末。可現在,盼着上學。在牀上呆了一會兒,爬起來,準備一下要去一個地方。
梳洗,吃飯,出發。
九點多,到山腳下。往山上望望,希望這次能碰到那位比封弈更邪乎的神算子。
都說天機不可泄露。她什麼都沒問,他就把什麼都說出來了,這說你所謂的緣分?還是那人故意說破?小兔想問一個清楚。
想着,擡腳往山上爬去,爬到半山腰處,第一次巧遇的地方坐了半個多小時,沒等到人,繼續爬,可能在另外一處能偶遇。
結果,小兔再一次失望了。一直到了中午,也沒遇到。
看來,沈浩說的不錯,那人確實很難遇。不想遇的時候遇上了,特意來找到的時候偏就尋不到了。
“小兔。”
聞聲,轉頭,看到站在不遠處的人,起身,“宮先生,好巧。”
宮昦臉上揚起一抹溫和的笑意,擡腳走過來,“是好巧!剛纔我還以爲我看錯了呢。來爬山嗎?”
“嗯!宮先生也來爬山嗎?”
“出來辦事,順便爬山。”說着,隨意問,“只有你一個人嗎?少川沒一起來嗎?”
小兔點頭,隨着道,“宮先生你忙,我先走一步。”
“我事辦完了,剛要要下山,如果不介意的話,一起吧!還有,你叫我宮昦就行。”
宮昦很健談也很會聊天,一路上,說的都是他曾經上學時的一些趣事和糗事,還有跟商哲一起學習的往事。
說的都是學校的事,讓作爲學生的你,不自覺覺得親切,再加上他還是商哲的校友,讓你對他更不會戒備什麼。特別他還是上輩子那個把小兔撈上來的人。
所以,對宮昦,小兔把他跟壞人聯繫不到一起。
“謝謝你送我回來。”小區前,小兔下車,道謝。
宮昦笑了笑,“不用客氣,再見。”
“再見。”
宮昦開車走人,小兔轉身上樓,拿出鑰匙打開門。
“回來了。”
聽到聲音,小兔心頭一跳,擡頭,看席少川站在眼前。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
“有事嗎?”
“過來拿衣服。”席少川說完,擡腳往臥室走去,看到牀上那一個包包,眉頭挑了挑,轉頭看向商小兔。
小兔站在門口,接收到席少川的視線,開口,“我應該都裝進去了,你要是不放心再檢查看看,省的多跑趟。”
“商小兔。”
“嗯?”
“這種絕情的話,在我們獨處時最好不要說,會讓我衝動。所以,如果不想看我耍流氓,最好謹言慎行。否者,你將有一個很沒風度的前男友。”
小兔聽了,不說話了,轉身去了客廳。
席少川看着眸色沉了沉。
分手?好,穿衣走人,乾脆利索,不鹹不淡。
曾經,席少川覺得自己是那樣的人。但現在真經歷一次分手,才知道其實他竟然是這樣的人。才發現,女人這麼讓人費神。她除了會生氣,還會分手。
真不想承認自己被一個小不點搞得有些心焦。
小兔在外面坐着,等着席少川提東西出來。
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
二十分鐘還不見人出來,小兔:暈倒在臥室了嗎?
沒暈倒。就是睡着了。
小兔站在窗前,看着躺在牀上就那麼睡着的男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擡腳走進,擡擡手,最終手落在一旁的薄被上,拿起輕輕給他蓋上,看看他,輕步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