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宋忠的莫名反水和吳雙的重傷倒地,方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見,可是未等疑問出聲,就見得宋忠又揮拳打向自己。方舟撤步閃身,甩下了一串殘影單手撐地,擡頭精到:“宋忠,你幹什麼?”
不過方舟雖是一聲問出,但換來的卻是宋忠的雙拳破天之勁打回。接連閃躲了數招之後,方舟別無選擇之下,用得“化身隔世”之法降身在了宋忠身後,又矮身閃過了宋忠的回拳反掃,然後一爪鎖喉將宋忠制住,這才注意到宋忠的面相異常:雙目呆滯無神,就好像中了魔障一般。
難道是中了攝魂大法?心念之下,方舟瞥眼看向了一旁坐觀虎鬥的老闆娘,就見老闆娘正面色陰沉而笑:原來這麼回事,難怪這個刺蝟腦袋會不記得昨晚之事,然後又突然的反水……
而見由着宋忠雖招招猛攻,卻始終不能將方舟拿下,老闆娘有些不耐煩地示意身旁之人上前幫手。方舟瞥眼見狀心道不妙,趕緊就將百骨聚魂扇展開面前,默唸散魂咒:“一念散魂!”
無名的陰風應聲而起,驚得一衆蒙面人趕緊護額防避,生怕被散去魂魄。而待陰風散去之後,不但是方舟遁逃無蹤,就連重傷倒地都已經動彈不得的吳雙也沒了蹤影,只剩下雙目呆滯的宋忠還傻愣在遠處不動。而吩咐了手下全都追出之後,老闆娘卻又兀自詭異地笑了起來。
……
從客棧之中遁地脫逃之後,方舟身扶着吳雙靠樹而坐:“三哥,你怎麼樣了,三哥?”
眼望着方舟的神色關切,感到自己傷重難支的吳雙苦澀笑出,“想必是被五弟那一拳震傷了經脈……無法運氣……怕是命不久矣……”
“不,三哥!你撐着點,等回到了神劍小築……義父他一定會有辦法的!”扶緊了吳雙,方舟的眼中淚光閃起。
“來不及的……路程太遠了,爲兄怕是支撐不住……”吳雙費力的搖了搖頭,然後伸出手來按住方舟的肩膀,“他們很快就會追上來……你就不要管我了,四弟……還是先走吧!”
“不……不……”方舟含淚搖頭,“不,三哥!我不會丟下你的,就算拼了這條命我也會送你回去……”
……
慕容若雪深陷在迷惘之中不能自拔,自從五虎堂一戰後便一直漫無目的的四處漂泊流浪,既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道要去向何方。
行走在山野之中,已是數天滴水未進,眼見到不遠外有得一處農家,慕容若雪便想要上前討得一碗水喝。邁步來到農院之外就見到一名農婦正在院子裡面劈柴,然後還有一名頭梳小辮兒的半大男童在旁玩耍。
“這位大姐,我路過這裡,不知道能不能向你討上一碗水喝!”慕容若雪嗓音乾啞。
“好——,姑娘你稍等一下,我這就讓小喜子給你舀水過來!”農婦便是鄭飛的妻子楊氏,話說楊氏在應和了一聲之後,便轉頭喝斥那還在一旁玩耍的兒子鄭喜:“小喜子快去,趕緊去缸裡給這位姐姐舀水!”
“知道了,娘……”鄭喜玩兒的正是高興之時,是以聞言之下不是很情願。
“既然知道了那還不趕緊去,還有先把手洗乾淨了!”眼見着兒子還戀戀不捨那地上的黃泥,楊氏嘴上雖在呵斥,但眼裡卻滿是憐愛。
等待之中,楊氏打量起了慕容若雪,又詢問慕容若雪是哪裡人士,這孤身一人的想要去到哪裡。只是慕容若雪還深陷在苦痛之中並未多說什麼,讓得楊氏有些自討沒趣。
“真是的,小喜子怎麼還沒把水拿來,我去看看他!”
楊氏說着起身回屋,然後便有責罵之聲傳來。慕容若雪起身詢問,原來是水缸裡的水所剩不多,結果就是年幼的鄭喜根本夠不到水舀……
喝過水後,慕容若雪便準備向楊氏辭行離去,卻不想才一出得院門,就看到了一個白髮如雪的年輕男子相扶着一個拄拐的乞丐站在自己身前。
“四弟?!!”眼望着年輕男子的那一頭如雪白髮,正是自己的四弟慕容霜雪!身爲長姐的慕容若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姐!”慕容霜雪驚言而笑,鬆開了同來的乞丐之後,邁步上前就將慕容若雪擁在懷裡,“終於讓我找到你了,大姐!”
“四弟……”慕容若雪對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感到難以置信,此前還對自己不聞不問的四弟霜雪竟然離開了少林來尋找自己,他終於想通了嗎?然而,還未等慕容若雪出聲疑問,就聽得屋裡也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就是另外一張熟悉的臉孔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霜雪,是你來了嗎,霜雪?”一直躲在屋裡的慕容憐雪聞聽到四弟霜雪的聲音,急忙扶牆摸索了出來。
“憐雪?(二姐!)”
“憐雪?”突然聞得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叫自己的名字,讓慕容憐雪嚇得一跳,“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憐雪,原來你還活着?”眼見着妹妹憐雪竟完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慕容若雪在一瞬之間淚盈滿眶,“太好了,憐雪,原來你還活着,我還以爲你已經死了……憐雪,是我呀,我是你的長姐若雪!”
“我的長姐?”慕容憐雪聞聲搖頭,面露質疑之色,“不,你騙我,你的聲音不對,我長姐的嗓音沒有這麼沙啞!”
“二姐,她沒有騙你,她真的是大姐!”慕容霜雪上前扶住那“死而復生”的二姐憐雪,眼中含淚而道。
“你真的是大姐嗎?”慕容憐雪聞聲有些驚愕,急忙摸向了長姐若雪的方向。
“是我啊,憐雪,是我……”將妹妹的手牢牢握在掌中,慕容若雪有些泣不成聲。
“大姐……”慕容憐雪也嗚咽起來,“可是大姐,你的聲音怎麼了,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大姐沒事的,只是這些天哭得有些多,沙啞掉了……”慕容若雪伸手抹下了妹妹眼中的清淚。
“對了,大姐,舟哥說你殺死了他的二哥韓冬,是真的嗎?”
“舟哥?”慕容若雪聞言一怔,“你還在想着方舟嗎,全都是他害你成這樣的,憐雪!你怎麼還不悔悟啊?”
“不……不是的,大姐你聽我說……”慕容若雪含淚搖頭。
“你還要說些什麼,難道他害你還不夠嗎?”慕容若雪激動起來。
“等一下大姐,你先不要和二姐爭吵,你先告訴我你殺死了韓冬,是真的嗎?”慕容霜雪打斷了二人,然後驚問。
慕容若雪聞聲冷言:“是真的,我已經替爹報仇了!”
“我果然……還是來得晚了,看來這都是命中註定啊!”慕容霜雪深嘆一聲。
“什麼晚了,你在說些什麼,四弟?”對於四弟霜雪所言,慕容若雪有些不能理解。
“唉——,錯了,全都錯了……”慕容霜雪又是一聲深嘆,“如果我能早點醒悟過來下山就好了……”
“什麼錯了?”
“你殺錯人了,大姐,血洗慕容山莊,還有殺死爹的根本不是五虎堂……這一切都是白氏父子的陰謀啊!”
“霜雪,原來你也站在他們那邊?”慕容若雪對於四弟霜雪直言不覺有些心寒,癲笑了兩聲之後,手指着二人搖頭出聲:“原來你們倆都向着他們……”
“不是啊,大姐……”慕容霜雪情急搖頭,“兇手真的不是五虎堂啊!”
“什麼不是,青蕪可是親眼看到韓冬和方舟帶人血洗山莊,而爹他老人家就是命喪在了方舟的獨門暗器之下!”慕容若雪嘶吼起來。
“真的不是啊,大姐,這一切都是白不凡的詭計,你被騙了啊!”慕容霜雪也情緒激動,“不信的話,血洗了慕容山莊的真正凶手就在那裡,你自己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