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許的,你還真有種啊,還敢來這酒吧,你他媽是嫌命長了是不是?”一個帶着大墨鏡,一臉拽的二五八萬似的胖子站在二人的身前。
許崢吞了口口水,強笑着說:“大家都是出來混口飯吃,胖哥,好歹以前咱們也算是相識一場,你放過我,咱們以後江湖好相見,不要那麼認真嘛……”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胖子就大聲喝道:“見你媽個頭,老子跟你有個屁的交情,你他媽現在可以啊,連嫂子都敢動,啊?”
“我這不是也不知道嘛……我要是知道,借我倆膽我也不敢啊……”許崢臉上的表情苦的像是黃蓮。
胖子聞言一樂,拿下墨鏡,說:“別他媽放屁,事情已經發生,你玩也玩夠了,老闆說了,見到你小子,一隻手,十萬,沒想到你丫個臭傻逼也這麼值錢。”
“嘿,胖子,你老大是誰?黑舍會?”陳小哥樂呵呵的問,他也是出了名的心大。
那胖子聞言,正要發狠,就聽一旁的許崢樂的直笑:“黑個屁,就一有倆小錢的酒吧老闆,什麼年頭了,你以爲在拍古惑仔啊?”
陳小哥忍不住看了看胖子爲首的一干人,問:“這傢伙很拽啊,你看他不是經典的黑幫裝扮,一身黑衣黑褲,厲害。”
“保安也這麼穿。”許崢翻着白眼道。
胖子聞言怒道:“你嘴還挺能說,一會我看你說不說的出來。”
“你他媽嚇誰呢,就你們這一羣孬種,老子手伸出來給你砍,你敢嗎?一個月給你三千塊,你還真就給人當狗了,再說了,我和老闆娘那是……”
陳小哥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本來以爲有一場大戲可以看,但這才幾句話,原本的大投資電影,就變成了低劣不堪的小成本網絡短劇,坑爹啊這是。
大哥你一個保安穿這麼拽做什麼,還有你大晚上帶個墨鏡,不怕摔死你?
胖子氣的那一身肥肉直髮抖,許崢此時卻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意思:“站着幹什麼呢,給我解開,還真想拿我這十萬塊的賞金啊,別說你敢不敢了,就算你做了,十萬塊,進去蹲十年二十年的,值得嗎?”
胖子聞言,頓時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般,身上原本強裝出來的氣勢蕩然無存,苦笑着說:“崢哥,你可坑慘兄弟了,你都不知道,我現在這個保安隊長有多難做。”
“以前我在這裡做隊長的時候,你不是挺眼紅這位置的嗎,我說你們一個個也是沙比,人家給你什麼了,就綁我,三千塊一個月還不包住,你還真替他砍人啊?看你們一個個這慫樣,活該你們就當一輩子的保安。
劇情反轉的太快,陳小哥無法接受眼前一邊穿衣服,一邊指着衆黑衣大佬們狂噴的許崢。
明明說好的恩怨情仇呢?說好的小成本精品劇場呢?這他媽連網劇都不如啊……
心裡無厘頭的吐槽,陳小哥被鬆綁後,啼笑皆非的看着眼前這一羣黑衣慫貨,搖了搖頭,說:“三千塊還真不好賺,做不了,就換工作吧。”
說罷,便與許崢大搖大擺的走出了門。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兩個英偉的背影,甚至有不少喝了酒的女生打算來搭訕。
但下一刻,陳小哥和許崢十分默契的做出了一個動作,那就是:跑,瘋了一樣撒丫子跑
胖子看到一轉眼就溜的沒影的二人,愣了半天,才吐了口唾沫,罵道:“媽的又被這貨給忽悠了。”
跑了一陣,在一個小巷子的轉角停了下來,陳小哥臉不紅氣不喘,倒是許崢沒命的大口的喘着氣,嘴裡含糊不清罵着髒話。
良久,他的呼吸漸漸平息,他掏出香菸遞給陳小哥一根,幫他點上,自己又來了一根,深深的吸了口,有些不捨的緩緩吐出白色煙霧,然後痛快的笑了起來:“唉你別說,那羣瓜貨除了腦子不怎麼好用,打人那下手是一個比一個狠,以前我在那當保安隊長的時候,好幾個腦袋都被開了瓢,最少都得縫個十針八針的,還好跑的快,哈哈哈……”
陳小哥不是初出社會的菜鳥,酒吧的保安可不比其他地方的保安可以隨便欺負,這些傢伙跟一種螞蟻似的,一個被打,十幾二十個就會出來出頭。
畢竟社會人,社會人……
“你也他媽太缺德了,上了老闆娘,爽不爽?”陳小哥一臉神經質的猥瑣笑容問。
許崢拍了拍自己光溜溜的腦門:“你還真信啊,我和老闆娘屁事沒有,他倆鬧離婚分財產,那老孃們,送我我都不敢上,醜的看一眼吃不下飯,看兩眼就吐。”
“你的意思是,你和老闆娘沒事,但是老闆娘卻故意讓老闆覺得你們有事?”
“那臭娘們只顧着自己離婚分錢,那顧得我們這些在他們手底下混飯吃的小人物,她見人就說我那方面比她老公強,他老公哪還能忍得下,當晚就離婚了。”
“所以倒黴的就是你咯?”陳小哥幸災樂禍道。
許崢長長嘆息了一聲:“空氣中到處漂浮着黴運,正巧輪到我而已。”
這句話好生熟悉,不過陳小哥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了。
陳小哥拍了拍手,點頭讚許道:“劇情跌宕起伏,有狗血,有悲情,有現實,很好,夠上八點檔了。”
許崢樂了:“你他媽一直在看戲啊。”
命運是什麼,在陳小哥看來,命運就是個笑話,不……是整個人類都是個笑話。
折騰,是人的天性,不然人類早在幾十萬年前就滅亡了,陳小哥也不能例外,想想今天發神經一般的大半夜跑到這裡,就爲了感懷下當年的生活不易,卻沒想到,會遇到許崢這個坑貨,看着許崢那可以當鏡子用的腦袋,陳小哥又不禁搖頭苦笑。
“你他媽笑什麼呢,陰測測的,怪滲人的。”許崢靠着街角的牆壁坐着,踹了陳小哥一腳,笑罵道。
陳小哥語氣十分淡定的站起身,指了指許崢旁邊的那一堆水漬,搖頭不語。
許崢也發覺了不對勁,從地上跳了起來,變色道:“TM的誰這麼沒有素質,隨地小便,被讓我看到丫的,不然我非砍死他。”
陳小哥啼笑皆非,又有些好奇的問:“聽你口音像京普,在京中待過?”
許崢一邊用紙巾擦着褲腳還在罵罵咧咧,聽陳小哥這麼問:“小子,知道我以前做什麼的嗎?”
“做什麼的?變態殺人狂?”陳小哥戲謔的看着他。
許崢哼了一聲,當下一副高冷的樣子說:“哥以前混影視圈的。”
“你?影視圈?看不出來,既然給劇組送盒飯那麼賺錢,你跑海港來做什麼?”陳小哥一副好奇的樣子問。
許崢吐了口唾沫罵道:“神送盒飯的,大哥以前演戲的,知道什麼叫演戲嗎,鄉巴佬……”
陳小哥一點也不生氣,因爲他知道剛剛自己的話有些急怒眼前這個光頭,當下樂呵呵的說“失敬失敬,你認識劉德樺嗎,幫我跟他要張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