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樂文瑤眨了眨眼睛,她以爲自己聽錯了。
只見桑邪笑容更甚,重複着一字一頓:“親,我。”
樂文瑤臉上一燙,才意識到她整個人還壓在這個妖精身上,想撐起身子,卻發現自己被桑邪牢牢的扣在懷裡。
樂文瑤剛要用力起身,卻留意到桑邪眉頭皺了皺,隨即停下了動作。
她知道就那着陸的速度,再加個人,桑邪後背肯定受傷了,怎麼這個女人一點不分輕重呢?
“別鬧了,讓我看看你後背是不是受傷了。”樂文瑤正色道。
桑邪看着她,嘴角掛着微笑,沒有反應。
樂文瑤見桑邪這幅表情,終於肯定自己之前的認知,相比與人相處她更喜歡打遊戲。
“你到底想怎麼樣!”
桑邪看着樂文瑤氣急敗壞又沒轍的模樣,臉色還一陣紅一陣白的,笑了笑:“我已經說了……”
樂文瑤眉頭緊皺,盯着這張精緻又妖異的臉,樂尚國際那些傳聞她不是不知道,別說男人了,就連女人都無法拒絕她那妖魅又淡漠的臉。自古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樂文瑤抿了抿脣,反正她怎麼都不吃虧,俯身對着桑邪的額頭親了一口,清亮一聲:“好了。”
“還有這裡……”桑邪若無其事提起手,指着自己的臉頰,“剛親了一下,後背好像沒那麼疼了。”
“真的假的?”樂文瑤一臉疑惑的看向桑邪,她怎麼不知道親吻還有這樣的療效。
“難道你不知道,親吻有麻醉效果嗎?”桑邪說着將臉微微偏移,擡手指着臉頰,“爲了救你受傷,你幫我止疼,天經地義。”
樂文瑤遲疑了幾秒,最終還是傾身對着桑邪的臉頰親了一下,想要起身時,卻見女人的手點在了那兩片薄脣上,桑邪眉頭皺了皺:“後背還有些刺痛,想來唯有親這裡,纔會徹底止痛。”
樂文瑤:“……”
從小到大,因爲她是樂家唯一繼承人的關係,她遇見過各種厚顏無恥的人,包括親戚。找她談合作,要創意,甚至會用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目的就是爲了滿足個人的名利。
樂文瑤打心底討厭爲利益而接近她的人,可眼前的女人,兩次救她,要的不是名利,而是……
遇到這種情況,她真的是一點轍都沒有。
曾經,嚴素幫自己吹乾頭髮時,聊着她今天去看的電影,滔滔不絕只是感慨男女主角感人唯美的愛情。她見自己根本沒有聽的想法,便坐在沙發上,抱着抱枕,八卦道:“大小姐,你想過接吻是什麼感覺嗎?”
樂文瑤撥弄着她滿頭的白絲,若無其事的迴應:“什麼感覺,關我什麼事?”
“唔……”嚴素一臉語塞的看着這個整天宅在遊戲室的女人,意味深長道:“大小姐,你好歹以後也要嫁人的,難道你就沒有對戀愛的憧憬嗎?”
樂文瑤擺弄頭髮的手,隨之停下動作,沉默了幾秒,搖頭,“還是不要了,我沒那麼多心思去對待一個人,何況人看久了會膩,遊戲可以無限更新。”
這話嚴素聽不下去了,從沙發起來站在樂文瑤跟前,正經道:“這怎麼行,老爺讓我好好照顧大小姐,終生大事自然也在我管理範圍內,不然死後我如何有臉去見老爺呢?”
樂文瑤驚訝的看向嚴素,沒想到她想的這麼長遠,“噗呲”一笑:“指不定我比你先見爺爺呢,這樣我就和我爺爺解釋,不關你的事。”
“我呸呸呸呸呸……大小姐長命百歲!”嚴素一臉無奈,俯身與樂文瑤對視道:“就算爲了樂家的下一代,大小姐也不能不去考慮……”
那天的對話,只說到這裡,後面的就被樂文瑤徹底打斷了,她不是不想去戀愛,而是她遇不見讓她喜歡的人。
她多想脫掉樂家身份的外殼,遇見一個只欣賞她的人,可是這頭扎眼的白髮,只能讓她徹底打消那些念頭,對於感情也沒有想法。
接吻的感覺是什麼樣子?
那天她窩在牀上,也想過這個問題。好吧,或許她該承認,她並不知道接吻是什麼感覺。駕車出行時,有看過街邊陷入熱戀的情侶,旁若無人地接吻,兩個人臉上似陶醉,似恍惚,似甜蜜的神情,在樂文瑤看來是那麼陌生。
也想不通,這兩片肉天天吃飯、說話,上脣碰下脣都習慣了,怎麼碰了別人的就會不一樣呢?
桑邪目光定定的鎖在樂文瑤出神的臉上,不知道她在思考什麼,只是這個姿勢太久怕她累,也不捨得再逗她,輕聲道:“說起來,樂小姐也算做到了自己的承諾,大可不必勉強自己,做自己不喜歡的事。”說着,禁錮的雙手放在兩側,示意樂文瑤可以起來了。
樂文瑤卻雙手撐着身子,回過神的看向桑邪。
她聽得出桑邪的言外之意,確實如她所說,她剛剛沒說“做能做到的事”,而是“我說道做到,你說吧,我答應你就是。”從小爺爺就教她做人要講誠信,做不到就不要許諾。
既然是這樣,她身爲樂家大小姐,怎麼會出爾反爾?
然後,樂文瑤傾身吻了桑邪那兩片薄脣。
記憶中樂文瑤知道她與這個女人親吻過,不過她卻一點印象都沒有。因爲是在監控裡看見,就彷彿在看電視電影,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而這次,又是自己主動,當脣貼在那片脣時,樂文瑤只感覺自己心跳漏了一拍,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這片脣,又冰又軟,帶着她身上專屬的清香,就像小時候吃的棒冰。
這意外的收穫,讓桑邪有些愣神,剛想擡手攬住樂文瑤,並加深這個吻時,隨即目光偏移,眉頭還沒皺起,一個突兀的聲音,出現在後面。
“我怎麼不曉得,親吻有麻醉的效果。”
是安雅。
樂文瑤神經一緊繃,第一時間從桑邪身上跳開,腳步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很是狼狽。
桑邪倒是面色不改,雙臂撐着地面支起身子,彷彿在沙灘上曬日光浴一般悠閒,脣角微勾,打量着不遠處的兩個身影,還有外面臨近的聲音,淡道:“怎麼纔來?讓我好等。”
“嫌我來的晚,我怕是來早了吧?”安雅話裡有話道。
桑邪瞥了她一眼,這不明知故問嘛。
剛剛那聲巨響,唐宋和安雅擔心她們出事,所以加快腳步,沒想到卻遇見這一幕。
不過看着一向一臉自信的樂文瑤,如今也有這麼窘迫的時候,唐宋多少有些心疼。
也是,也不看看她們倆面對的是誰,兩個老人精。
唐宋來到樂文瑤跟前,見她垂着頭沒臉見人的模樣,心疼道:“文瑤,沒受傷吧?”
樂文瑤抿着脣擡頭看着唐宋,突然一傾身,撲在了唐宋的懷裡,撒嬌道:“法醫姐姐,你怎麼纔來!”
她快委屈死了。
唐宋微微一頓,沒想到樂文瑤會這麼依賴自己,有些寵溺的攬着樂文瑤,一下一下輕撫着樂文瑤的後背:“抱歉,抱歉,我來晚了。”
桑邪見到這一幕,眉心微皺,她不懂爲什麼這兩個人不管是在唐朝還是現在,都這麼要好?
她曾經一度以爲,她和安雅纔是這兩個人的第三者,現在看來一點都沒懷疑錯。
安雅邁前一步,伸手將桑邪拉起來,笑問:“這裡可有發現?”
“有。”桑邪說着,目光落在剛走到地方,還在氣喘吁吁的吳文浩身上,“他是誰?”
安雅介紹:“吳家大公子,吳文浩。”
緩過神的樂文瑤聽見他們介紹吳文浩,也有些納悶他怎麼會在這裡?另外……爲什麼桑邪和神婆的對話那麼熟悉?
哪裡像第一次見面的人?
——我認識的朋友當中也有一個叫桑邪的人,不過她並沒有姐妹,文瑤還是莫要被騙了的好。
難道說這個桑邪是認識神婆的?
那神婆知不知道這個桑邪是殭屍呢?
可是一想着神婆的能力,應該是知道的吧?神婆不都是捉鬼降妖嗎,爲什麼放着這個妖孽不收,出來禍害人?
不行!
樂文瑤決定等出去,她要好好找安雅聊聊。想着同時,瞥了一眼安雅,正好與安雅的視線對上。
從這怨懟的眼神中,安雅暗道不妙。
“你那邊有什麼發現?”桑邪打破安靜,問道。
安雅將遇見十二生肖柱和連陰牆的事告訴了她,桑邪沒想到這世間真的存在連陰牆,如果不是有事在身,她真的很想看看那東西,到底是不是真如傳聞中那麼神奇?
聽安雅說完,桑邪也將自己所見,告訴了安雅。
在唐宋看來,桑邪和安雅的默契,幾乎不需要太多言語,一個眼神足以。
二人一同站在那青銅鼎掉落的地方,看着鎖鏈的斷口處,二人不約而同皺起眉,警覺起來。
樂文瑤和唐宋也好奇的走過去,看見如手臂一般粗的鐵鏈,那斷口就好像被人徒手撕開一樣,也有些驚訝。
“這鐵鏈?”樂文瑤俯身,看着鐵鏈的斷口,是全新的,怎麼可能有人在桑邪和樂文瑤身邊掰開鐵鏈,她們卻全然不知呢?
安雅看向桑邪,道:“我們先去找孩子。”
桑邪點頭,轉身先朝着東面的耳室走去,其他人見狀跟在她後面,安雅走在最後,不着痕跡的將手裡的紙鶴掉在地上。
推開耳室外的石門,入目的是一副鑲金弄玉的壁畫,壁畫下立着一個人的身影。
樂文瑤和唐宋不解的對視,遠看還以爲在那裡站着個人,走上前去一看,卻是一男子的玉像。
它雕琢的惟妙惟肖,不仔細看就像一個真人。
那男子頭戴玉冠,劍眉入鬢,雙目神韻如星,脣角略帶笑意,正昂首看着那副鑲金壁畫。
唐宋細細打量着,難道他是這墓主人?想着同時將目光看向那壁畫。
可當桑邪和安雅看見這個男人時,異口同聲,驚訝道:“怎麼會是他!”
“嗯嗯?”樂文瑤見兩個人面色不安的模樣,好奇問:“怎麼了,遇見熟人了?”
唐宋只是盯着這個壁畫,加上安雅和桑邪的表情,斂着眉目,大膽推測道:“李斯?”
安雅和桑邪目光微怔,一起落在唐宋身上。
“誰?李斯?”樂文瑤雖然沒有唐宋瞭解歷史,但也知道李斯是誰,擺擺手:“法醫姐姐,開什麼玩笑,李斯是秦朝,這墓是漢朝……而且李斯不是早就死了嘛,他的墓可不在這裡。”
“是啊,怎麼可能是李斯?”吳文浩也覺得不可思議。
“可是你們看這壁畫,不就是秦國統一六國時的地圖嗎?而這個男子看着地圖時運籌帷幄的神情,我想不出,除了秦始皇嬴政之外,還會有誰可以這樣?”
無疑唐宋的回答和提問,讓樂文瑤和吳文浩都沉默了。
而站在一旁的安雅,輕嘆一聲:“確實如你所說,此人就是李斯,只是沒想到……”言落後,看向桑邪,二人的目光稍稍偏移,好似在回憶什麼事。
只見桑邪冷笑一聲:“我就曉得,他這般自私的人,又怎會被趙高所殺,當年果然是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