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燃文
皇都中最平常也是最不平常的房子下面,有一間很隱秘的密室,此時外面正是夕陽西下,卻沒有影響到這個密室中的任何人,密室如同往常一樣,燈火通明。
正中間前方臺階上的,坐着一個女人,火紅的衣衫,在這個地方竟然也不顯突兀,半裸着肩膀完全不符合時代的審美,修長的**相疊在一起,單手扶額看不清長相和表情。坐在一張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椅子上。
椅子的左邊站着一個男人,長髮隨意的束起,面如玉,雙眉濃密,眼睛像雄鷹一樣銳利,閃着冷冷的光,鼻樑高挺,脣色紅潤,一身深藍色的衣服,一絲不苟的站在一邊,身上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椅子的右邊是一個女人,梳着精緻的髮髻,芙蓉如面,柳如眉,杏核眼,櫻桃口,耳戴一對珍珠,粉色衣服,腰佩一串鈴鐺,叮噹作響,一臉笑意的隨意站着。
房間正前方,跪着一個白衣女孩,三千如墨髮絲,梳的隨意而又精緻,一雙眼睛像是貓兒一樣,水汪汪的含着淚,透着無辜。一張小小的瓜子臉慘白慘白的,冷汗直冒。
“嗯……白虎,這次的任務……”“門主,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的錯,我沒有執行完全,纔會讓人抓到把柄,可是門主,這件事情不關青龍的事啊,爲什麼要處罰她!”
女人擡起頭來,這張臉任憑皇城之中任何一個人看到都會認出來,七年之前,有名的醜女花癡藍戎塵。沒有絲毫醜陋之感的臉上帶着嚴肅,她站起身來,走下臺階,身後的髮絲隨着動作不住擺動,飄飄欲仙。
她捏住白虎的下巴,脣畔勾起一抹輕笑:“你難道不知道爲什麼?”“我……。門主我知道,但是我不能,我不能和她在一起,你知道的。”“因爲你的狗屁身世,還是因爲什麼自己不乾淨的過去?”藍戎塵的眼中盡是不屑,她纔不相信什麼不能,只有願不願意。
白虎自己知道,今天和左刑罰使者的任務,自己判斷失誤沒有全部完成,差點害到自家的兄弟,懲罰也是應該受的。
可是,青龍主動攬下責任,代替她承受懲罰,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那個人喜歡她,可是,她的身份不能接受她的愛,不然就玷污了她。
藍戎塵一個轉身,甩了白虎一巴掌,白虎沒有任何不滿,這是她應該受的。
嘆了一口氣,都是自家的人,真正說是懲罰,她自己也是不忍心的,藍戎塵只好將一切交給唯一的受害者左刑罰使者金鱗。
“這件事情應該怎麼處理,你的想法呢?”“我無所謂,反正也沒有死。”金鱗的聲音也是沒有溫度的,只是他看着藍戎塵的眼神中帶着一絲溫柔。
和沒問一樣,藍戎塵翻了一個白眼,看向右邊的女人:“鈴鐺你說呢?”“門主,你自己再也清楚不過不是嗎,本來也沒什麼,沒人受傷,任務也完成了,該承受的罪責,青龍已經受了,還能怎麼樣。”
藍戎塵點了點頭,對兩邊站着的人說:“去把青龍使者帶上來。”“是。”不一會兒,一個青衣女子走了進來,身後的衣衫被染成血紅色,可是臉色沒有絲毫改變。
女子並不好看,這三個女人當中,她應該算是最最普通的,臉型很好看,標準的鵝蛋臉。眉如遠山青黛,淡然卻顯出優雅。一步一步腰背挺得筆直。
“白虎你先離開吧,我單獨和青龍說一下。”“可是,門主,這件事情是我的事情啊,爲什麼?”“你先離開就對了,我不會再爲難青龍的,你放心吧!”
白虎依依不捨的離開了,藍戎塵才一把抓住青龍的手腕塞了一瓶藥給她:“你呀,做了這麼多,還不是一樣的結果,還不如聽我的,一開始就霸道一些,先佔上就完了。”
“門主,你這說的什麼話啊,什麼叫先佔上啊,又不是位置。”玉鈴鐺笑得很是開心,自從跟了藍戎塵以後她的性格更加開朗了。
青龍苦笑一下:“我也不想要這樣啊,可是也沒有辦法,我不行要逼她,總有一天她會想開的,我看得出來。”“這倒也是,她還是挺心疼你的。”“我知道,她就是嘴硬。”青龍綻放一抹笑容,淡而溫和。
“看來,智將的思考方式總是異於常人啊!”玉鈴鐺也爲這兩個人的相處方式着急。
藍戎塵笑看她消遣青龍,覺得這樣纔是真正的一家人,雖然這是一個組織,可是每一個人都像是在家中一樣,充滿着溫暖和自由。
門中只有十條鐵則:任務一旦接受必須完成;當任務讓成員處於危險的時候,必求全身而退;成員之中不得相互殘殺;門主的命令可以拒絕;無論你是否身處組織,這裡依舊是家,不能破壞,已不能忘卻;除非是值得信任的人,否則總部的地點不能透露;允許成員認爲自己的利益大於組織利益;絕對不依靠任何官員,也不會投身朝廷;無論男女一律平等;絕對的有仇必報,有恩必還,護短有理。
當時成立這個組織,藍戎塵完全沒有料到,會發展到今天,一開始爲了一時好玩,現在則是爲了自己絕對的雄心。
要是在七年之前,有人和你說,藍戎塵有一天會名震整個時代,一定不會有人相信你。
修羅門,成立於七年之前,那個時候正是鴻德21年,現在則是文昌2年。沒有人知道它具體是個什麼地方,只是涉及面很廣,農,工,商都有涉及。
江湖之上,只道它是一個邪教,因爲藍戎塵的身份很少有人知道,基本上沒有人見過她的樣子,每次她出現時,都是帶着面紗,所以無論是什麼勢力,都想要拉攏她。
修羅門的力量是不可想象的,她的智慧,力量,才華,創造了一個在這時代不一樣的存在。
門主之下,兩個使者:左刑罰使者金鱗,右獎撫使者玉鈴鐺。然後是四個執行使者:青龍使者,白虎使者,朱雀使者,玄武使者。六個使者每個人手下五個主行人,然後就是主行人手下的各種門人。
七年之前,她救下這些人,創立這個組織,七年之後,這個組織在這個時代成爲一個不得了的存在。
“門主,這件事情是不是就這麼算了?”玉鈴鐺心地不軟,只是她和青龍的關係很不錯,要是真的懲罰白虎,估計青龍會好一陣子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藍戎塵本來也不打算得理不饒人,這任務本身就是一個問題,真的出現傷亡,也是意料之中的,所以因爲白虎的判斷失誤,造成了一點點損失是可以接受的,她就沒有打算給什麼處罰,反倒是青龍自己來領懲罰,讓她不罰也不好,爲了成全她的救美之心嘛。
事實證明結果還是不錯的,白虎已經漸漸走進了青龍一開始就設定好的圈套裡,藍戎塵也就只能爲她祈禱自求多福了。
“金鱗,你應該沒有叫手下的人留情面吧?”玉鈴鐺看了一眼青龍背後的衣衫,直咂嘴。
被問到的金鱗看了藍戎塵一眼道:“她沒讓留情。”青龍聞言臉上的笑僵了一下,藍戎塵也是一臉苦笑,玉鈴鐺翻了個白眼回道:“這應該是人之常情吧!”“她沒說我不會做。”“喂,金鱗你是不是想和我打一場!”“無所謂。”“來啊,我怕你啊!”玉鈴鐺美麗的臉上沒有一絲的端莊。
“好了你們兩個,真不知道給你們的職位到底是是對的,每天都吵架。”藍戎塵有一種大家長的感覺,對着一羣各種性格都有的大孩子。
她一說話,兩個人很自然都閉上了嘴,雖然門中規則裡有一條是表示,門中人員可以不聽從門主的話,可是在這個等級森嚴的時代裡,沒有人會違背這個默認的規則。
無論這個修羅門中有任何糾紛,藍戎塵絕對是處理這些事情最快的人,因爲大家都會聽她的話,不會違揹她的想法。
終於事情告一段落,藍戎塵打發青龍回去休息,金鱗整理任務,玉玲瓏整合財務報表。自己則是躺在地面上,思考着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這段時間,指的不是最近一個月,也不是一年,而是最近七年。
這麼長的時間讓她從一個人見人議論的醜女花癡,變成了一個現在神秘強大,無數人想要爲其所用的至尊強者,七年,並不是一段很長的時間,至少在這件事情上是這樣的。
地面很冰涼,她的思緒也很清楚,一點一滴,以前現在。
其實,藍戎塵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也許是不一樣的世界,遙遠的未來,一個叫做地球的世界,一個被稱爲古老的國家,一個被稱爲神聖的職業,是她從前的生活,可是在七年之前,因爲一些原因,她來到了這裡。
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隨着這個時代不斷地變化着,她的目的不是迎合時代,恰恰相反的是,她想要改變這個時代。
適者生存是一個千古不變的法則,在藍戎塵看來,真正勝者的能力應該是讓時代適應自己,所以她的選擇前無古人。
究竟爲什麼人人都看不起的醜女花癡一個轉身便翻手爲雲覆手爲雨,起因還要從七年之前的一個普通下午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