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夢猶疑着,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忽地又搖頭道:“罷了,你們也是剛剛醒過來,這此後的事情,你們自然是不知道了。”
背月等人沉默。
姬無夢道:“離開中土以後的事情,我也記不大清楚了。也不記得我究竟有沒有回去,獨獨關於那扶桑,我倒是記得一些事情,我同他交戰過好幾次。而且每次都是你死我活的那種情況,我懷疑,我會落得如此處境,同他必然脫不了干係。”
東池漓認真地聽着。
姬無夢又道:“偏偏那扶桑,也不記得了從前的事情。他變弱了,應當也是換了一具比較弱的身軀。這其中的事,便是道不清,也說不明瞭。”
背月道:“那宮主……現在你要怎麼辦?”
姬無夢嘆了口氣:“只能看無心怎麼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東池漓驀地叫道:“姬無夢,有一股勢力在追殺我,從神域星空一路追殺而來,神域星空便是囚天壺裡的世界,囚天壺在萬鏡山。如果你真的是我從前在妄仙道的存在,那麼那股勢力應該是追殺你的,你可知道那神秘勢力是誰?”
“從萬鏡山一路追殺過來的?萬鏡山……你被流放,或者說我被流放了?”姬無夢默了默,也是思不明白,遂道,“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勢力太多,沒有得知其中詳細情況,我也不知道會是哪隻勢力在追殺你。”
東池漓轉了轉眼珠子,驀地說道:“他們的勢力服,是白袍金紋。”
姬無夢臉上稍有詫異閃過,甚至是困惑,片刻後她才道:“妄仙道中勢力服是白袍金紋的仙門、大家,太多了,還是無法確定下來是哪支勢力。”
東池漓恨得牙癢癢:“你說你,怎麼就那麼多恩恩怨怨?”
岩漿忍不住在旁邊吐槽一句:“主人,實際上你也很多。”
東池漓拍了他一頭:“住嘴,好歹我還知道斬草除根!不給將來的自己添亂!”
岩漿還想說什麼,但看到東池漓那舉起來的霧渺渺的手,便又將嘴邊的話給縮了回去。這麼多年來,東池漓放過的人,也絲毫不少……
外面背月叫道:“宮主?宮主?”
姬無夢迴她:“沒什麼,方纔在同無心說——”她的聲音忽地戛然而止,片刻後痛苦地甩下兩句話來,“務必待無心如同待我,我已經基本可以確定,她便是被流放後的我。將來我的事情,還需我們一起去完成。”
說罷,東池漓便看見她的身體軟軟地倒在了正椅上。
不久後,代表着姬無夢的元相之胎便從心境血海上騰了起來。
東池漓走過去,拍了拍姬無夢的元相之胎:“哈咯,你還活着嗎?”
姬無夢並沒有迴應,看樣子已經又徹底化作真正的元相之胎,沉睡下去了。
東池漓鬆了口氣,似乎在發泄般,猛地將姬無夢給摁進了心境血海內,並且吸噬着心境內的仙力,開始自我膨脹了起來。
岩漿打了呵欠道:“主人,你這副身體的仙力已經被剛纔那奇怪的女人用光了,你現在是回不到身體裡去的,不如過來,再多嘮嗑幾句唄?你看看外面,那些人急得跟下暴雨來不及收衣服似的。”
“有你這麼比喻的嗎?”東池漓沒好氣地道了一句,片刻後也只能放棄了,因爲她努力吸了好一會兒,卻根本啥子玩意兒仙力都吸不到。
只膨脹了一會兒,就膨脹不起來了。
東池漓氣呼呼地在姬無夢元相上招呼了幾拳幾腳,對岩漿沒好氣道:“這傢伙,這傢伙!竟然是我在妄仙道時候的存在?姬無夢啊!我竟然是姬無夢!”
岩漿摳了摳鼻孔:“怎麼?難道不應該高興嗎?”
東池漓嘔血:“高興個屁啊,你沒聽見她剛纔說的嗎?她屁股後面都是仇家!如果這些仇家一個接一個的找上門來,我豈不是要死個一千遍一萬遍?一個來路不明的神秘勢力,已經夠我折騰上好久了!”
岩漿聞言,點頭道:“話是這麼說,不過如果不是因爲你是姬無夢,意荒就不會到你身上了對不對?意荒沒有成爲你的元相,我就不會被它關在這裡了是不是?”岩漿驀地就嚎啕大哭了起來,“你說你,你爲什麼要是姬無夢那個古怪的女——啊!”
他陡然慘叫了一聲。
因爲意荒出乎意料地彈起來就打了他一槍。
霽雲殿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東池漓卻在心境裡哈哈大笑。
一夜過去。
一日又來。
當夜色重新籠罩雲來山的時候,東池漓方纔吸噬了足夠的仙力,膨脹了起來,旋即融入四肢百骸之中,醒轉了過來,但是渾身都軟綿無力,她廢了好一番功夫,才坐了起來。
坐起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吃丹藥,然後藉助着丹藥產生的能量,瘋狂地在姬無夢的元相之胎上,鑄造着薄膜,不斷地加強、鞏固,生怕哪一天姬無夢又會強行奪了她的身體,並且同帝天凌交戰一樣。
緩了一會兒,她又給開始給意荒也罩上一層薄膜。
做完這一切後,已經是凌晨了。
東池漓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初陽和煦地照耀在她的身上,前方庭中白雲朵朵,銀樹揮灑着花瓣。
東池漓走到庭中,身體內的仙力已經所剩無幾了,她不斷地吐納着,望能夠早日恢復仙力。
“宮主。”
東池漓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發現背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走廊上了,便客氣道:“背月前輩,你不要這樣叫我,雖說我有很大的可能是姬無夢,但我還無法接受。”
背月卻寡淡道:“宮主說過要待你如同待她,若你真是被流放的宮主,那你便還是宮主。再者,除了宮主,再無人能夠擁有意荒,它既成爲你的元相,也證明你是宮主。所以,從今往後,你便是雲頂宮的宮主。”
東池漓被說亂了,只能搖頭道:“成吧。你如果非要叫我宮主,那我也沒有辦法。畢竟,你要強上我太多太多。”
背月道:“自是宮主更強。”
東池漓聳了聳肩,望着四周的雲靉,忽地問道:“從姬無夢……好吧,從我離開中土後,雲頂宮就整個陷入了沉睡中麼?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