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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秦歌就那樣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大坑坐了一夜,大貓被點了穴道直直站了一夜。這太行絕頂之上,清晨的陽光照着一座孤墳,一個發呆的少年,一個大坑,一隻僵硬的老虎。
突然撲通一聲響,他回過神來轉頭一看,大貓不知何時倒在了地上,秦歌坐起來走到它身邊,摸了摸它道:“貓,你沒事吧”
大貓爬起來晃了晃身子,看樣子沒什麼問題,秦歌嘆了口氣走到坑邊,那坑已被白雪輕輕的覆蓋了一層,他用手扒開了雪仔細的尋找着,可蕭劍竟然就真的什麼都沒有留下,他不甘心又扒了扒,纔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發現一條布絲。
他將布條小心的放進自己的壞中,來到墓碑前跪下,輕聲道:“大嫂,我照大哥的吩咐要將你的骨灰挖出來帶你們回故鄉,大哥的囑託我一定會辦到,你和大哥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我一路上平平安安的”說完磕了三個頭,轉身起來走到茅草屋,看有沒有合手的工具。
茅草屋殘破不堪,四處漏風,沒有一絲生氣,秦歌鼻子一酸,他實在想象不出蕭劍這十年是怎麼過來的,他找到一把已生了鏽的鐵鍬,來到墳前,使勁的挖了下去。他用力往下插去,鐵鍬一下就鑽到了土中,直沒到了木把,他一愣自己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大的力氣了?
他將鐵鍬拔起,又插下去,還是如此,他心有疑惑四下一看見不遠處有一磨盤大小的青石,他有心要試,到了青石旁,雙手抓緊並沒如何用力卻將那青石舉了起來,他心中一喜,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了這麼大的力氣,他突然想起昨夜蕭劍對他做的,知道這一切都是蕭劍給他的,心裡又是感激又是黯然,暗暗發誓即便自己死了也要完成蕭大哥的遺願。
有了力氣,活幹的也快,幾下的工夫就挖出了一個精緻的小瓷罐,他知道這就是大嫂的骨灰,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揭開蓋子將蕭劍剩下的那縷布條放進裡面,他知道這一路上要穿洲越府十分的不容易,又到草屋中找了一個小木匣子將瓷罐放進木匣裡,脫下自己的衣服包好了背在身上。
一切收拾停當,他又跪下來向那大坑磕了三個頭,這才招呼着大貓下山。
他不知道崑崙山在那裡,只記得小時候老乞丐告訴過他說,崑崙山在極西之地,他辨了方向就直向西去,一路之上不停的打聽崑崙山在那?可他所遇見的大多是一些農戶,那些人連五里外的鎮子上都沒去過又那裡會知道崑崙山在那。秦歌無奈只好西行,想着到了大點的城鎮找個明白的問問,也省的走冤枉路。
一路艱辛不表,這一日走出山來,夕陽西下之時遠遠的他見前方有處城鎮,灰色的城牆告訴他這裡應該不小,可這城鎮的上空卻冒着滾滾的濃煙。他開始以爲鎮子裡有人家走水也並沒在意,可越走越覺得不對,這裡竟然是死一般的沉寂,平時的雞鳴鉤叫在這裡完全聽不到,一路上也沒見個人影,城門大敞四開着,走了進去,他啊~~~一聲驚呆了,但見目光所到之處,都是死人。
四周的房大部分都被點燃,滾滾的濃煙直上雲霄,街道上散亂一片青石鋪成的路上都被鮮血染紅,夕陽斜照下天地間滿目紅豔,空寂的街道上沒有一絲聲音,男女老幼死狀極慘,有的斷頭有的斷肢,這裡竟是看不到一具完整的屍身,每個人都是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一陣風吹起,發出嗚嗚之聲,這裡恍偌一坐鬼城,秦歌本就穿的不多的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身上冒出陣陣寒意直冷到骨頭裡去。
這陣風吹醒了他,他緊了緊單薄的衣服,拍了拍大貓,轉身就往外走,大貓彷彿也被這裡給嚇着,低着頭緊跟着他。還沒走幾步,突然街的另一頭傳來踏踏馬蹄聲音,緊接着一陣呼喝之聲響起,秦哥忍不住回頭一看,只見對面長街上一小隊蒙古騎兵策馬而來,這隊騎兵有七八個人,最先的那個離的老遠就喊,前面還有個小南蠻,其他人聽了策馬急奔。
秦歌知道不好,拍了一下大貓扭頭便跑,可那他那裡能跑得過馬,只一會的功夫,馬蹄聲已是越來越近,他知道這時候是跑不掉了,與其背對着跑被人砍死不如拼了,想到這又轉回頭,從地上揀起一根木棒,迎對着那幾個騎兵。
大貓見他突然停下來又見他揀起根木棒也知道他想做什麼,立刻跑到他身邊,虎尾豎起,身子微弓,與他共同迎敵,那幾個蒙古兵見他突然不跑,又見一隻金黃的老虎站在他身邊也覺得有些古怪,誰知最前面的那騎兵卻大聲道:“這裡還有隻老虎,拿箭射死了它送給萬戶大人”
其他蒙古兵聽了,人在馬上摘下了背上的長弓雙手搭箭,這幾下使的甚的利落,秦歌暗道:“這些騎兵看來不象是那些城裡的笨蛋,這身手都矯健的很”可這時候已沒了退路,與其等死不如一拼,想到這他大喊一聲,舉棒迎頭衝了上去,馬上的蒙古騎兵都是一愣,他們想不到這花子般的小南蠻還有這般勇氣。
大貓見秦歌衝了上去,突然,嗷~~~的一聲怒吼,這聲叫聲音極大,震得那些蒙古兵耳朵一陣轟鳴,他們倒還不覺得如何,可那些馬卻都被這聲叫嚇的四蹄發軟,這老虎本就是獸中之王,任你如何訓練有素,那裡有馬見了老虎不怕的,這一聲叫嚇的那些馬當真的屁滾尿流,那還有膽子再向前衝,馬鼻子一陣唏嚕都猛的立住不敢在向前跑,馬上的蒙古騎兵想不到竟有這變化,任是馬上功夫好,可這突來的情況也是沒有預料得到,都被甩了出去。
就這一轉眼的功夫秦歌和大貓都竄了過來,秦歌知道城裡的這些人肯定都是這些蒙古韃子殺的,他心中也恨,手中木棒向那帶頭之人狠砸,此時他身上已有了一龍之力這蒙古騎兵那裡抗得住他砸,只聽噗一聲響,那人的腦袋猶如雞蛋碰到了石頭,只一下就被砸的稀爛,他手中的木棒也經受不住這大力斷成兩節。
此時大貓也奔了過來,怒吼中一抓拍死一個,又一口咬死一個,這一瞬間的工夫蒙古騎兵死了一般,剩下的都被他倆嚇的肝膽懼裂,他們那裡想得到這小叫花子,竟然是個煞神,一個精靈的剛要跑,秦歌撿起那騎兵的刀奔上前去一刀砍掉那人的腦袋,剩下的兩個被大貓兩抓子抓的腸子都流了出來躺在地上大嚎,眼見也是不活了。
這幾個騎兵死了,剩下的七匹戰馬都混身打戰,哆嗦着看着一人一虎。
秦歌這一口氣殺了兩人,見倒在地上的蒙古兵,心中雖覺得暢快可也覺得難受噁心,一陣血腥味道傳來,頓時忍不住乾嘔了幾聲,過了會他大口的喘了幾口氣,感覺胸中已沒先前那般悶,可一想剛纔那般情況也覺得後怕,再看着滿城的死人也是心有餘悸。
寒風吹來秦歌打了個冷戰,這裡實在不是人呆的地方,可看着自己一身的血,他苦笑了一下,自己就這身破衣如今染上了血,大冬天的上那裡洗去?他苦笑着看着大貓,大貓也在歪頭看着他,他四下一看,見那幾匹馬還在,其中一匹馬上還有個包裹,他站起來走到馬前解下包裹見裡面是一身皮袍還有頂皮帽,他不由得歡呼了一聲,立刻穿來了身上,這皮袍是小山羊皮做成穿在身上極是暖和,秦歌那裡穿過這麼好的衣服,得意的拍了拍身上的皮袍,又見那幾匹馬已成了無主的了,那裡還客氣,騎上一匹又牽了一匹招呼了大貓,趕快離開這裡。
被他騎的那匹戰馬很不情願的讓他騎着,想要尥蹶子,可大貓緊緊的跟在身邊,那裡還敢亂動只得老實的往城外走,大貓見他只牽了一匹,跑到那剩下的那幾匹馬前,輕輕的一吼,那幾匹馬老老實實的跟着秦歌身後。
秦歌見了大聲稱讚:“好你個貓,還有這兩下子”
大貓彷彿聽懂了他的話,晃了晃大腦袋,跟了上去。
寒日裡雪白的地上留下一行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