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春日最繁花, 紅綠蔭中十萬家。 誰道羣花如錦繡, 人將錦繡學羣花。這首(洛陽看花)乃是北宋司馬光所做,說的自然是是洛陽城的錦繡繁華,此時正值元順帝在位,官府橫徵暴斂,民不聊生,又逢百年不遇的黃河氾濫,幾十萬百姓論爲難民。元至正一年四月(公元1351年),朝廷強徵民夫修治黃河決口。民工挖河時,發現有一獨眼石人,石人背後刻着一行大字:“莫道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 五月韓山童、劉福通在永年白鹿(路)莊聚衆三千人,殺白馬、黑牛立盟起義,以紅巾爲號,“稱紅巾軍”至此天下大亂。
一切的一切似乎離洛陽城還很遙遠,這裡依舊是歌舞昇平,花團錦繡,城東左掖門街繁華一片,酒樓,布鋪,雜貨,在這裡一應俱全,一路走過去當真是琳琅滿目熱鬧非凡。
“臭要飯的你給我站住”一聲喝罵出自一個半大孩子之口。他看去十五六歲模樣,穿着一件繡花綢緞褂子,肥頭大耳,領着四,五個跟他一般大小的孩童追着前面的另一個小孩。前方的小孩比他小兩歲,個子也矮些,面目清秀穿着一件破爛寬大的布褂,上面打滿了補丁,這小孩賊兮兮的彷彿沒有聽見,一隻手塞在懷裡,低着頭急走,越走越塊。
胖男孩見那男孩不理自己反而走的更快,大聲喊道:“秦歌你給我站住,在不站住,要是抓住了你便往死裡打”
那叫秦歌的男孩想是聽了他的話,已是小跑起來,那胖男孩見了更是惱怒,大聲呼喝,吩咐着自己的同伴前去堵截。
秦歌是這繁華洛陽城裡的一個小乞丐,他自小無父無母,被一個老乞丐撿到並撫養長大,雖說日子難過可兩人相依爲命倒也有個依靠,誰知兩年前老乞丐突然中風死去,便只剩下他一個,整日裡討飯過活,有時候討不到便也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那胖男孩是城中一富戶的子弟,自古貧富便不兩立,這兩人更是如此,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胖男孩便正天的追着秦歌打架,他雖個高人大卻也不是長勝,往往被身手靈活的秦歌打得鼻青臉腫。這胖男孩倒也硬氣從不找大人幫忙,只找些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幫忙要找回面子。一來二去的,秦歌自然是見了他就跑。
秦歌懷中揣着兩個偷來的白麪饅頭自是跑不快,眼看就要被追上,他心暗想,偌是被追上又少不了一番撕打,這兩饅頭得來甚是辛苦,不如先吃了再說,肚子吃的飽了也有力氣與他撕打。想到這他掏出懷中的饅頭邊跑邊吃,他從昨天便沒吃飯,這兩個饅頭在他口中香甜無比,幾口便嚥了下去,等他吃完便見前面站了兩個孩童不懷好意的看着他。
秦歌知道這兩肯定是小胖叫來的人,想往回跑小胖也已跟了上來。他見躲不了停下來雙眼一翻:“小胖你又來找老子的晦氣嗎?”
那叫小胖的少年見他不在跑得意的道:“跑啊,看你還往那跑?”
誰知秦歌不但不求饒害怕,反而哇哇大叫低着頭向小胖猛衝過來。
小胖還沒來得及躲被他一頭撞倒,秦歌騎在他的身上舉起拳頭噼裡啪啦猛揍,其他的孩童一哄而上把他圍起來拳腳雨點般打在他身上,誰知道秦歌只是卯住了小胖一人其他孩童的拳腳打在他身上,他就象感覺不到一樣,悶頭往小胖的臉上狠打。
這小胖前陣子與他打鬥已是吃了虧,左眼的青紫還沒散去,本想今天抓住秦歌報仇誰知又被他壓倒在身下,這時他又是生氣又是委屈右眼也是一陣疼痛想必也被他打的青了,當下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他一哭所有的孩子都愣了只有秦歌還在不停的朝他身上招呼。秦歌又打了幾拳發現其他的孩子都住了手,他有些奇怪也停手不打這才發現他身下的小胖在哇哇大哭。
秦歌從他身上起來,此時他臉上身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鼻子也不知被誰打破鮮血直流。他站起來擦了一把臉上的鼻血又一把甩在小胖的身上道:“你哭個鳥,老子被你這麼些人打又沒見哭,你真是個棒槌”
他這話說的囂張無比那些小孩聽了也是生氣,有人喊了聲打,這羣孩子又把他圍了起來,秦歌一人對這些個孩童也不害怕,他知道今天左右都是逃不了這一頓打,怎麼也得找點便宜回來。他雙拳緊握瘋了一般四下亂舞,這一幫孩子正在混戰不停,遠方傳來一聲吆喝:“我武威揚~~~”
這聲音洪亮悠長接着馬蹄聲響起,由遠至近過來十幾個騎士護着一輛馬車,這些人個個鮮衣怒馬,腰板筆直,看上去當真威風凜凜,領頭的一個漢子見前面一羣小孩在打鬧,眉頭一皺大聲道:“威武鏢局行鏢,不要攔路”這一聲嗓門甚大,其他孩子聽了都不敢在打,哄的一聲散開。
秦歌哎呦着從地上爬起來躲到一旁,他見了這些人威風凜凜的樣子忍不住呸了一口道:“騎頭破驢得意什麼?有一天小爺叫你知道我的厲害”
小胖也早就從地上爬起來這時也不再哭,一臉羨慕的看着這些人對秦歌道:“你個小乞丐知道什麼,威武鏢局在大江南北那可是大大有名,鏢局的主人李大鵬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手上一路龍虎拳打遍南七北六十三省還從沒遇到對手,江湖上那個見了他家的鏢旗不給上三分面子”
秦歌哼了一聲:“你又知道”心裡卻暗想,這些個傻大個看起來都威風的很,肯定不缺吃喝,不就是少林的俗家的弟子嗎?我若是去投奔了少林學他個幾年,出來後當個鏢師倒也餓不死。
他見小胖一臉羨慕的看着那隊人哼了一聲道:“今日你還打不打?”
小胖看其他的小孩象蒼蠅見了臭肉一樣的跟着鏢局的鏢車,想了想道:“今日有些累了,改日再來打過”說完這句話也向前跑去追那鏢車。
鏢局的人早就習慣了受這些孩子的追捧,馬上的騎士見了這些孩子也都從口袋裡掏出糖來笑着撒給他們,孩子們撿起搪頓時歡呼聲一片,簇擁着他們越走越遠。
秦歌看了又是羨慕又是嫉妒,愣了會神,覺得鼻子上的血又流了下來,忙擡起頭來,天上的太陽炙熱火辣,他頓時感到一陣的頭暈,他深吸了幾口氣緩了緩精神,心裡暗想,看來這洛陽城是呆不下去了,再呆下去每日裡也是和小胖他們撕打,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也着實難過,不如去少林寺拜師,以後學個三招兩式的有個出處,也不至於捱餓。
打定了主意他立刻感覺前途一片光明,他擦了擦臉上的血,找旁邊一處屋子裡的大娘討了碗水喝,大娘見他小小年紀卻是鼻青臉腫,搖晃着頭喃喃道:“造孽啊”
當天夜裡秦歌又偷了幾個饅頭燒餅,找了塊破布包上,一個人踏着月色緩緩的離開了洛陽,他走出城外回頭看着高大的城門,大聲喊道:“洛陽,我會再回來的”
喊完這句話他感覺全身舒暢無比,轉身唱着蓮花落踏步而去,他這一去便攪亂了六道,引出一段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