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向天庭進發

在林老頭的仙府之中,衆人圍着石桌席地而坐,一邊痛飲美酒,一邊聊得是熱火朝天。雖然那位旅行者的身份有很多可疑之處,但是誰都不能否認,他的確是一個博學多才的高手。經過一番交談,衆人慢慢發現,這位旅行者在很多方面都有着獨到的造詣。不管是種植靈藥還是釀製美酒,亦或是品味茶道,他都有過深入的研究,說出的高談妙論,讓在場之人俱都是拍案稱絕。

尤其是林老頭,彷彿是遇到了百年難遇的知己一樣,拉着旅行者滔滔不絕地講起了自己煉製丹藥的心得,生怕對方小看了自己似的。而且這位旅行者也的確對得起自己的稱號,他的見聞與閱歷也超過了在場所有的人。就拿仙界而言,在這十三洲的範圍之中,有數不清的奇異之地,變幻莫測的地形,隱匿在暗中的危險,讓人很難摸清其中的奧秘。然而這些事情在旅行者的口中卻變得輕而易舉了,不管說起什麼地方,他都可以信手拈來,分析地十分透徹清晰,讓衆人如同身臨其境一般。慢慢的,衆人都不由得收起了輕視怠慢之心,從心裡面由衷地佩服起他來。

開始的時候,陳紫瓊還好像賭氣一般,故意不理睬旅行者,可是時間一長,她也不由自主地被旅行者講述的精彩故事所吸引,坐在楊無心的身旁聚精會神地聽了起來。

旅行者果然是一位了不起的高手,從他那廣博的見聞與深淵的智慧上面,就可以驗證一句名言: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行萬里路不如越人無數。此時,楊無心再也不認爲這位旅行者相貌木訥,他眼中總是閃爍着智慧的光芒,似乎可以直接看透每個人的內心。

楊無心突然產生了一個奇怪的念頭,若是眼前的旅行者是自己的敵人,那麼又會是怎樣的結果呢?這個想法令他着實嚇了一跳,經過理智地分析,他沮喪地得出了結論,這個旅行者的實力深不可測,即便他有着化神後期的修爲,也還是無法看透對方的深淺。這樣的一個高手,又豈會是無名之輩?但是任憑楊無心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對方的身份,因爲在仙界中沒有一個人能夠符合旅行者的實力。

冥思苦想中的楊無心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臉上浮現出一片擔憂的神色,而他的表情變化也沒有逃過旅行者的眼睛。旅行者彷彿聽到了楊無心的心聲,他朝着楊無心淡淡地笑了笑,如同和煦的春風吹過大地,讓人心中產生了一種舒適的感覺。

看着旅行者那明亮清澈的眼睛,楊無心終於釋然了,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任他心機似海深,也會從眼睛之中露出破綻。而旅行者的眼睛就好像一彎清泉,是那樣的透徹,那樣的純潔,楊無心可以斷定,大奸大惡之人,決計無法擁有這樣的眼神。至於旅行者的身份,楊無心更是不去多想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能人異士比比皆是,仙界之中臥虎藏龍,總會有一些淡薄名利的高人,隱於山河之中。對於這些隱士高人,常人又能知道多少呢?

在衆人的交談之中,凡也向大家訴說了自己的經歷,將齊冷與鄭彬所犯下的種種罪行一一呈現在了衆人的眼前。講到自己這些年來所收的痛苦與屈辱,凡也忍不住連聲嘆氣,往事歷歷在目,怎不叫人唏噓感慨呢?

聽完凡的故事,李耀陽拍案而起,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指天劃地,破口大罵齊冷與鄭彬二人,看他那副模樣,不知道內情的人,還會以爲他纔是真正的受害者呢。

比起李耀陽來,林老頭和陳紫瓊就顯得尷尬了許多,在衆人之中,他們與鄭彬之間的關係最爲密切,很容易就被當作是鄭彬的幫兇。說句實在話,雖然同爲隱士的長老,陳紫瓊跟林老頭的地位與鄭彬相比卻有着天壤之別。他們只擁有議事的權力,任何重大的決定都要有鄭彬來下,長老不過是他們名義上的身份罷了。說白了只有四個可以形容他們的尷尬處境,那就是有職無權!

他們對於鄭彬的瞭解並不算很多,尤其是對鄭彬的過去,更是一無所知。隱士中的大部分人都是由於走投無路,或者不容於世,才投入到鄭彬的麾下,然後震懾於鄭彬強大的實力,才擁護他成爲首領的。至於鄭彬想些什麼,鄭彬做過些什麼,他們就完全不得而知了。

“真沒想到,鄭彬竟然會是這樣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林老頭沉默了半晌之後,才深深地嘆了口氣,臉上早已是一片黯然。

“林前輩,別想這麼多了!要怪也只能怪鄭彬隱藏的太深了,讓大家都上了他的當。”楊無心拍了拍林老頭的肩膀,勸說道。

無力地擺了擺手,林老頭頹然地靠在了身後的巖壁之上,剎那之間,他彷彿蒼老了很多:“一想到自己爲鄭彬盡心盡力地出謀劃策,我老頭子心裡就不是個滋味。當初加入隱士,只是爲了能讓大夥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誰料到,誰料到會變成這樣,真是造孽啊!”

“是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想想這些年我們所做的一切,難道真的是我們都錯了?”陳紫瓊也有些失神地喃喃着說道:“可是當初如果我們不加入隱士,真的已經走投無路了啊!仙界之中的紛爭,曾幾何時又停止過呢?”

“紫瓊,老林頭,你們兩個別在那裡鑽牛角尖了!管他什麼誰是誰非,管他什麼誰善誰惡,只要咱們做事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不怕日後的報應!”李耀陽大大咧咧地說道。

“李大哥所言極是!姐姐,林前輩,你們不用再內疚了,鄭彬犯下的罪孽與你們沒有關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有因即有果,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總有他償還的一天。”楊無心也在一旁說道。

“諸位說的都有道理,咱們修行之人,重在修心,境界不到,修爲再高也只會是有害無益。不管是修佛,修仙,還是其他修行,萬法歸一,俱都是修道。大道無形,就好似那天邊的風雲,千變萬化,難以琢磨。風無常,卻可遠遁萬里,雲無相,卻可化身萬千。修行也是一樣,修道的方式數不勝數,每個人都會走上一條屬於自己的修行之路。不論是功德,還是過錯,不論是善行,還是惡念,都是一個修道之人所必須經歷的過程。只有讓心靈經過是非善惡的洗禮,才能看破一切罪孽,走向大道的終點。”頓了一頓之後,旅行者繼續說道:“修行之中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關係到修行的最後結果,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就是這個道理。在這冥冥之中,有一雙眼睛在時刻關注着我們,盯着我們的一舉一動,細細地記錄着我們的功過。到了最後的時候,每個修行者都必須清算自己所有的功過,那樣纔可以拋開一切,達到成功的彼岸。”

“前輩,您所說的那雙冥冥之中的眼睛,又會是什麼呢?”楊無心有些激動地追問道。旅行者剛纔的話使他以前聞所未聞的,他從來也沒想到過這些問題。因此旅行者剛纔的一番說教,無形之中爲楊無心打開了另一扇大門,爲他揭示了一片更爲廣闊,更爲深奧的世界。在楊無心的心中,彷彿有一些埋在最深處的東西被觸動了,引發了一種深層次的共鳴,使他在模糊之間忽然領悟了什麼。這種模糊的領悟就是修行之中所謂的頓悟,那是每個修行之人都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與頓悟隨之而來的往往就是修爲的提升,境界的進步,還有對道法更深的領悟。

也許是發現了楊無心身上的細微變化,旅行者的目光變得更加的柔和,他笑着對楊無心說道:“我所說的那雙眼睛,就是每個人的道心。修道即修心,其中最基礎,最根本的就是道心。不要以爲道心沒有用,它就好像是一個航標,爲你指引着正確的方向,一旦你偏離了那個方向,你就會離大道越來越遠。”

“如果一直過大於功,惡大於善,又會怎樣呢?”楊無心進一步問道。

“結果很簡單,道心會被惡念壓的不堪重負,徹底毀於一旦。這個時候,修道之人失去了道心,必然會引來極爲厲害的天劫。這種天劫比飛昇之時的天劫要猛烈千百倍,根本沒有人可以安然度過,只能落得個形神俱滅的下場,所以大多數人都將這種天劫稱之爲天遣。”旅行者淡淡地解釋道。

“天遣,果然是天遣!”聽到這個可怕的詞語,每個人的心頭都不禁一陣顫動。對於這些修行者來說,再沒有什麼比天遣更可怕的事情了。

“那個鄭彬是不是也會遭到天遣呢?”李耀陽定了定心神,小聲地問道。

“這個可不好說,如果他一直作惡,到了一定程度就會引發天遣。而且在這之前,還有一些其他的意外也說不定,比如說走火入魔之類的,這都不好說哦。”旅行者若無其事地說着,聽得周圍的幾個人都感到心底一陣惡寒。

衆人的心靈被旅行者打擊了幾次之後,終於也逐漸習慣了下來,而經過這個小插曲,林老頭和陳紫瓊也成功地擺脫了內心的自責,再次露出了笑容。可憐的凡更是被大家好好地安慰了一通,那種過分的熱情勁,直把凡嚇出了一身冷汗。

在林老頭的仙府之中調養了幾日,凡的身體有了明顯的好轉,多年以來在赤火洞中積累的火毒,也逐漸被他驅逐出了體外。不過,這其中也少不了旅行者的指點,以及林老頭的幫助。旅行者提供了一些十分簡單而又有效的方法,林老頭也無私地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靈藥,這才讓凡能夠儘快地復原起來。

幾天之後,當凡功力盡復地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時候,真是與原來判若兩人。凡的身體變得更加的模糊,一股淡淡的水汽籠罩着他的全身,空間中不停流動的水紋充滿了強勁的能量,更是讓凡增添了幾分神秘,幾分飄逸。

對於旅行者與林老頭的幫助,凡的心中感激不盡,雖然他與衆人相識僅僅幾天,但是卻感受到了人與人之間那種最真摯,最原始的感情。沒有陰謀,沒有詭計,沒有鉤心鬥角,沒有爭名奪利。一切都是那麼自然,那麼淳樸,凡知道,自己已經喜歡上了這種生活,喜歡上了眼前這些可愛的朋友。凡默默地對自己說,這是他一聲之中最快樂的時光。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不管多麼美妙的相聚都逃不過最終的分離。旅行者是最先離開的,他說自己已經習慣了到處流浪,習慣了每天面對不同的景色,不同的面孔。他還說自己要去找尋一個十分重要的東西,給自己一個明確的答案。楊無心他們並沒有出言挽留,因爲他們從旅行者的眼神中可以清楚的看出他的答案。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眼神,包含了一絲疲憊,一絲迷茫,一絲興奮,還有一絲期待。這樣的眼神讓楊無心不免對旅行者找尋的東西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他有一種感覺,旅行者甚至就是爲了那個所謂的答案而存在的。只是這些事情旅行者沒有說,他們也沒有問,直到雙方靜悄悄地分離,就好像做了一場chun夢一般。

chun夢無痕,旅行者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到來,又這樣莫名其妙地離開了。沒有人知道他是誰,沒有人知道他來自哪裡,沒有人知道他想到哪裡去,也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找尋着什麼。這些數不清的謎團都集中在同一個人的身上,不得不讓人覺得有些耐人尋味了。林老頭等人彷彿是見慣了這種離別,在旅行者走後不久,就恢復了平常的樣子,好像旅行者從來都未曾來過一樣。

隨着時間一天天地過去,凡的身體與精神都變得越來越好,在他的強烈要求之下,楊無心也開始爲他講述起仙界的現狀來。通過楊無心與李耀陽的耐心解說,凡才逐漸瞭解了這幾萬那來仙界的變化。

由於凡是出身於天庭,楊無心與李耀陽二人便着中爲他介紹了一下天庭的情況。其中,齊冷掌權之時的情況由李耀陽來敘述,楊無心主要負責講述仙帝復出的事情,以及重奪天庭的經過。

聽完這幾萬年來發生的事情之後,凡不禁勃然大怒,他狠狠地拍了一下身旁的石桌,破口大罵了起來:“該死的畜生,狼子野心,忘恩負義,竟然敢勾結鄭彬做出這種欺師滅祖的事情,真是罪大惡極,死有餘辜!”

“事情都過去了,現在仙帝又重新掌控了天庭,你也不用再擔心了!”楊無心笑着說道。

“哼!當初我一直被矇在鼓裡,被齊冷的僞善所騙,直到失手被困,才發現了他的真面目。只是我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會對自己的師尊下此毒手,要是沒有仙帝,他怎麼會有今日的成就?這種無情無義的畜生,真不該存在於世上,若是讓我看到他,必將把他碎屍萬段,以解我心頭之恨!”凡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生氣,就連包圍在身體周圍的水紋都發生了一陣陣劇烈地震動。

“好了好了,你就別激動了,看你那樣子,再加把勁,我們這裡就要被洪水淹沒了。”陳紫瓊揮着手說道。

“嘿嘿,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在下有些過於激憤,讓仙子見笑了。”聽到陳紫瓊的抗議,凡才發現了自己的窘態,尷尬地搓了搓雙手,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凡兄,既然你原本就是天庭的成員,現在也應該回到天庭去吧?”楊無心適時地開口,算是替他解了圍。

“是呀,離開天庭這麼多年,我還真有些想念那裡呀!”凡嘆了口氣說道:“只是不知道當年的那些老兄弟,現在還能剩下幾人!”

“至少你還在,仙帝還在,這就夠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一切困難都會過去的,只要你擁有戰勝困難的信心與勇氣!”楊無心望着凡的眼睛說道。

“哈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好!”一陣大笑之後,凡才緩緩地說道:“老弟呀,我發現你跟那個旅行者相處了幾天之後,說話的口氣都變得很像了,動不動就講出一番大道理來,真是讓人佩服,佩服!”

“是麼?你很佩服我麼?”楊無心突然問道。

“當然,我是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凡點頭答道。

“可是我爲什麼從你的臉上看不出半點佩服的樣子?而且你的眼神之中怎麼還會有狡詐的笑容?這你就做何解釋呢?”楊無心使勁地頂着凡的雙眼,一字一頓地問道。

“這個,這個嘛,咳咳,你也知道,我的真實想法很少表現在臉上的。其實我心裡對你還是非常佩服的,真的!”凡被楊無心的質問嗆的乾咳了幾聲,強詞奪理般地爲自己辯護着。

“哼!虛僞的傢伙,嘴裡沒有一句實話!”陳紫瓊不屑地撇了撇嘴,說道:“弟弟,我們還是不要理睬這個傢伙了,看他裝模作樣的,我覺得十分噁心!”說罷,陳紫瓊質高氣昂地轉身立刻了山洞,朝着外面走去。而楊無心也略帶同情地看了凡一眼,輕輕地搖了搖頭,轉身追了出去,只留下一個滿臉鬱悶的凡,不知所措地呆在那裡,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滑稽。

三天之後,楊無心、陳紫瓊、李耀陽、林老頭,再加上凡,五個人一起踏上了前往天心洲的旅途。楊無心準備將凡送回天庭,陳紫瓊則強烈要求跟着他們一起去,而李耀陽和林老頭都吵着要去看看仙帝朗天,結果不言而喻,五個人一起離開了林老頭的仙府,朝着天庭的總壇進發。

雖然被囚禁在赤火洞數萬年,使得現在的仙界讓凡感到有些陌生,可是越是接近天心洲,接近天庭的總壇,凡就感到愈加地親切。他此時此刻的感覺,就好像一個離家多年的遊子,迴歸母親的懷抱一般。古人常說,近鄉情怯,果然如此。

一路之上,楊無心等人都快忍受不了凡的嘮叨,他們很難想象,一個男人也會像個深閨怨婦一般,沒完沒了,翻來覆去地重複着相同的話語。說來說去無非是,這裡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這裡還有某某東西,這裡跟以前一樣,過了幾萬年都沒有什麼變化。

“怎麼會有這麼羅嗦的人?”楊無心在心中長嘆了一聲,無奈地看了看其他三人。很明顯,陳紫瓊三人也是鬱悶之極,都有些難以忍受凡的語言攻勢。

終於,楊無心等五人在凡的疲勞轟炸之下,來到了天心洲,來到了天庭的總壇。

天庭的總壇對於一個外人來說,就好比一個佈滿機關陷阱的堡壘,讓人很難前進半步,而對於凡來說,這裡就是一個毫不設防的後花園,隨時都可以來去從容,分毫不受阻礙。因爲這些機關陣法的佈置,都多多少少與他有關,其中很大一部分還是出自於他的手筆呢。

爲了顯示自己的高超手段,凡帶領着楊無心四人,躲過了天庭的巡邏人員,大搖大擺地從機關秘道中,走進了天庭的總壇。在秘道中,他們遇到了大大小小難以計算的陣法埋伏,然而這些威力奇大的機關卻沒有給他們造成任何的危險,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凡的指引。

就連一向看凡不順眼的陳紫瓊也不得不承認,在某些特定的時候,凡還是具有一定作用的,這個評價也讓凡着實難過了一陣子。

通過這條深邃隱秘的通道,楊無心等人順利地來到了天庭的大殿之前。一出通道,他們就被巡邏的天庭成員所發現,很快就被重重包圍了起來。因爲最近仙帝朗天剛剛奪回大權,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處理,所以佈置了很多的人手,將天庭總壇裡三層外三層地保護了起來,就是害怕有人會趁此機會前來搗亂。非常不幸的是,楊無心等人就被當作成了那些前來搗亂的傢伙。

面對天庭衆人不友好的舉動,李耀陽和凡都進行了辯解,並且動靜越來越大,直到驚動了仙帝朗天。當仙帝朗天帶着閃冥、丹彤二人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時候,楊無心纔算是徹底地放下了心來。

接下來,讓衆人無比震撼吃驚的一幕發生了,仙帝朗天看到凡的面容之後,渾身一震,飛身來到凡的面前,哆哆嗦嗦地伸出雙手,用顫抖地聲音說道:“兄弟,是你麼?是你回來了麼?告訴我,這不是做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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