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最後的團聚

與楊無心相比,神秘人就好似站在萬仞高山頂峰俯瞰大地一般,他所指點出的漏洞與破綻都是楊無心從來沒有想到過的。他們二人無論在境界、修爲、經驗,乃至判斷力方面,都存在着巨大的差距,所以神秘人才能夠輕而易舉地解決楊無心感到棘手的問題。

神秘人短短的一段點評,猶如一個驚雷一般震撼在楊無心的心中。對方所說出的每一個建議,都是那樣的一針見血,在對方的眼中,他所引以爲豪的星龍訣變得一無是處,而那些精妙絕倫的變化,也似乎破綻百出,不堪一擊。

這樣的打擊並沒有將楊無心擊倒,他反而表現得格外興奮,因爲楊無心非常清楚,只有找到了星龍訣的破綻,才能更好地將其完善,否則的話,一切也只能停留在空想階段,根本無法變成現實。還有一件事情也讓楊無心感到興奮異常,那就是神秘人所表現出來的水平更加堅定了他的信心。只有那些站在更高層次上的修行者,才能如此順利地看到自己無法發現的弱點,那是一種遠超於天神級的境界,而神王界也絕非是修行的終點。

牢牢地記住了神秘人所說的每一句話,楊無心將其當作了星龍訣改進的方向。有了這些提示,他就可以最大限度地發揮自身的優勢,而不是盲目去尋求,胡亂去嘗試。在完成了這一步驟之後,楊無心終於還是問出了悶在心中許久的問題,那便是有關於神秘人身份的問題。

這個問題囊括了禹平兄弟多年的夢想,楊無心毫不隱瞞地將自己的設想講述了出來。不過神秘人並沒有對此給予明確的回答,每當楊無心問到關鍵的地方,他都是笑而不答。其實神秘人的表現已經等於默認了楊無心的猜測,只不過限於某種規則的束縛,才無法將一切講述出來。

不過在最後的時候,神秘人還是送給了楊無心一份希望。他告訴楊無心,當他將那些弱點全部克服之後,就會迎來一次嚴峻的考驗,若是楊無心能順利通過考驗,就有機會與之見面。到了那個時候,所有的迷霧都會散去,一切疑問也都會得到完美的解答。

說完了這些內容之後,神秘人便悄然離開了。認識他這麼久,楊無心還是第一次看到他主動地離去。也許是因爲透露了太多的信息,也許是因爲完成了任務,也許一切都僅僅是猜測而已。不管怎麼樣,經歷了這次精彩的點評之後,楊無心在境界與經驗方面都獲得了顯著的提高,特別是開闊了自身的眼界,這也讓他在考慮問題的時候,能夠轉換更多的角度,思考到更多的方面。

雖然斷絕了與神秘人之間的聯繫,但是楊無心的閉關依然在繼續着。既然已經找到了星龍訣的破綻,那麼接下來的任務也就隨之明確了起來。人家都已經說得很明白,只要將星龍訣完善成功,就有機會與對方見面。這其中的意思十分耐人尋味,那也可以理解成超脫了神王界的範疇。不管是今生的楊無心,還是前世的禹飛,亦或是神王之王禹平,都已經凝聚在同一個目標之上,而這個目標實現的關鍵,就是楊無心獨創的星龍訣。

有了明確的方向之後,完善功法的過程也顯得容易了許多。至少不需要在盲目地嘗試,而轉向了有的放矢的修改工作。一面回憶着神秘人的精彩點評,一面對照着原本存在的衆多破綻,楊無心不厭其煩地嘗試着修改的方式,一點一點地將星龍訣變得更加完美了起來。

在這次修煉的過程之中,楊無心本身的能量體系也發生了重大的變化。星龍訣經過改進之後,在功效與變化方面都獲得了顯著的突破,這也從根本上改變了楊無心體內的能量運轉狀況。原本盤踞在氣脈之中的星源力,逐漸變得更爲精純,它們自發地濃縮在一起,不斷地相互擠壓、融合,以便保留出更大的空間,用來生成更多的能量。

隨着星龍訣完善的工作漸漸深入,楊無心的修爲狀況也以驚人的速度增長着。改變之後的能量運轉模式爲他帶來了更高的能量利用效率,特別是在生成和儲存能量的速度方面,也有了長足性的進步。楊無心恐怕不會知道,在他體內的能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之後,許多方面也受到了潛移默化的影響。別如說盤踞在楊無心體內的神獸小星,也在這次能量蛻變之中,成功突破了自身的極限,轉化成爲了另外一種生命形態。

記得還在神龍嶺的時候,小星就曾經追隨巽麟一起修行,那時候身爲龍族首領的巽麟就將自身特有的修煉功法傳授給了小星。巽麟的做法一來是爲了報答楊無心修復龍脈的恩德,二來也是因爲小星本身也具備龍族的血統。類似於小星這樣的神獸,在進行了神龍變之後,其實並沒有達到終極的形態。而所有神獸的終極形態都是可以化身爲人,並且能夠以人類的外形進行更進一步的修煉。

出於對小星的愛護,巽麟也將幻化爲人的功法強行印刻在它的腦海之中。只是由於小星的修爲不夠,能量不足,才無法立刻進行修煉。不過只要滿足的必要的條件,化身爲人將不再是一個夢想。作爲楊無心的守護神獸,小星的生命是與楊無心連在一起的,二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小星修煉所需要的能量,也是得自於楊無心的體內。

簡單的說,小星如果想要幻化爲人類的形態,就必須獲得更爲強大的能量支持,而這個能量的來源就只能靠楊無心自身來修煉。如果按照正常的狀況修煉下去,小星還需要再苦修數萬年才能得償所願。但是,當楊無心完善了星龍訣的運行功法之後,他體內的星源力能量體系也產生了爆炸性的變化。突飛猛進的精純能量不僅讓楊無心的實力獲得了提升,也爲小星創造了最佳的蛻變時機。而經過神龍變之後的小星,在智慧方面已經不弱於普通的人類,它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得來不易的機會。

龍族秘傳的功法飛速地運轉了起來,楊無心體內蓬勃肆虐的精純能量也發瘋一般地朝着小星噴涌了過去。小星恍然變成了一個深不可測的無底深坑,近乎貪婪地吸收着楊無心體內強大的星源力能量。精妙的功法配上霸道絕倫的能量,使得小星修煉的龍族秘法很快就連續突破了四五個境界。趁着眼下這股迅猛無比的氣勢,小星一鼓作氣直衝頂點,毫不猶豫地將那門神奇的龍族秘法從頭至尾地修煉了一遍。

而後,在那門秘法的作用之下小星的身體變得愈發地淡薄了起來,而楊無心手臂上的龍形印記,也恍然變得愈加的生動。那條印刻在楊無心手臂上的飛龍,彷彿在嘶聲怒吼,直欲破體而出一般。直到這個時候,楊無心才感覺到了體內能量的異樣,同時他也收到了來自於小星的訊息。

對於楊無心來說,小星不僅僅是一隻神獸,那是他兒時的玩伴,是他最親密的朋友,最信任的親人。在楊無心的心中,小星具有着非常特殊而重要的地位,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代它。所以在聽到了小星的呼喚之後,楊無心驚喜交加,而小星的變化更是讓他欣喜若狂。

以他們之間的契約狀態,楊無心根本不需多問,就可以隨時瞭解到小星的狀況。而剛纔發生的能量暴動,更是讓小星體內的能量儲備達到了飽和的狀態。於是,小星告訴楊無心,它將要進入最重要的幻化階段,只要度過了這個難關,它就可以幻化成爲人形,而始終伴隨在楊無心的左右。

小星的請求十分簡單,那就是在它進行蛻變的緊要關頭,楊無心不能停止體內能量的輸送,不然前功盡棄,所有的努力都化爲泡影。這個要求並不過分,楊無心也完全有能力做到這些,而且爲了小星可以幻化爲人形,就算讓楊無心付出更大的代價他也是心甘情願的。

於是,在後面的修煉之中,楊無心體內的能量體系又變得更加繁忙了起來。一方面是爲了適應完善之後的星龍訣功法,而另一方面則是爲了保障小星修煉的需要。當這兩個方面的目標綜合到一起的時候,自然而然地便形成了一個頗爲獨特的循環。楊無心的身體早已化爲星辰,融入到蒼穹星雲之中,而星龍訣運行的線路也在漫天星辰的覆蓋之下忽隱忽現,並不時地產生詭異難得的變動。

由於楊無心與小星心意相通,因此他們彼此之間的修煉也是同步進行的。就在楊無心成功地完善了星龍訣功法之後,小星的幻化修煉也進入了收尾的階段。他們主僕二人幾乎是同時收功而起,當漫天星光悄然散去之後,寧靜的異度空間之中,只剩下了兩個淡淡的虛影。在楊無心的身邊,矗立着一個堅毅挺拔的身影,削瘦的面容帶有幾分冷俊的氣質,凌厲的目光顯示出了絕高的修爲,這個年輕而陌生的身影,正是小星幻化之後的顯現。從此刻開始,他將以這副嶄新的姿態,出現在衆人的面前,並將永遠守護在楊無心的左右。

這次閉關修煉一共花費了三千多年的時間,不過收穫的確不小,楊無心不僅修正了星龍訣功法中的衆多漏洞,還將其逐步完善成爲了完整的修煉體系,而小星的再度蛻變更是帶給了楊無心巨大的驚喜。有了小星的陪伴,就算楊無心真的超脫了神王界的範疇,打開了那扇隱藏在虛空背後的大門,那麼他也不會感到惶恐和孤單。此時此刻,楊無心真切地體會到,自己距離那遙遠而未知的虛空是如此地接近。

楊無心出關那一剎那,神王之王禹平便生出了感應。而後,他施展無上神通秘法,無聲無息地隱沒於星雲背後,轉瞬之間他又現身在楊無心的面前。

看到禹平出現,楊無心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驚訝,因爲那種熟悉的能量波動根本瞞不過楊無心的眼睛。經過了改良完善之後,星龍訣的奧秘也最大限度地發揮了出來,七界之中的整體能量狀況,也好似一本寶典一般,印刻在楊無心的腦海之中。

“你終於出關了!”看着楊無心平靜的面容,禹平淡笑着說道:“一切還順利麼?”

“還好!總算沒有白費功夫,找到了一些門路。”楊無心點頭答道。

聽了這個回答,禹平臉上的表情明顯舒展了許多,顯然對於楊無心的閉關結果,他也是非常的關注:“那就好,三千年的時間就能夠有所進展,二弟果然是絕世天才呀!”

“已經三千年了麼?”楊無心有些失神地望着頭頂的星空,嘴裡自言自語地說道。

禹平靜靜地站在一旁,並沒有打擾沉思中的楊無心。隨着這次轉世重生的完美結束,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這唯一的兄弟。前世的禹飛與今生的楊無心相互重疊在一起,整個人的性格與氣質都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但是禹平卻始終相信一點,不管禹飛也好,楊無心也罷,都不會逃避自己的命運,而他們所作的一切,不是單純爲了自己,也爲了整個修行界去開闢一個更加恢弘的未來。

“你知道麼?這一次我差點就摸到那扇大門了。”沉默了良久之後,楊無心突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平淡的聲音,緩慢的語調,卻在禹平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彷彿被驚天霹靂擊中了一般,霎時間腦中一片空白,渾身上下都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二弟,你說什麼?再說一遍?”禹平死死地盯住楊無心的雙眼,呼吸急促地問道。

禹平這副駭人的表情,倒是將楊無心嚇了一跳。作爲高高在上的神王之王,恐怕還從未在人前表現過這般模樣。不過考慮到彼此心中永恆的心願,楊無心也就變得釋然了。於是,經過一番權衡之後,楊無心還是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講述了出來,特別是有關那位神秘人的事情,他更是進行了詳細的敘述。

若是換一個時間,換一個地點,乃至換一個聽衆,楊無心都不會說出心裡的秘密。神秘人的身份太過於玄奧,就算他毫無保留地講述出去,恐怕也沒有什麼人能夠相信。不過在面對禹平的時候,楊無心心中的那些顧慮全都沒有了存在的理由。放眼整個修行界,也只有禹平可以站在足夠高的角度,來與他討論這些問題。而且禹平的身份和閱歷足以提供給他堅韌無比的神經,至少不會被楊無心說出的驚人之語嚇得目瞪口呆,瞠目結舌。

再有一點,楊無心只要照這樣修煉下去,終有一日會破空而去,他必須將所有的一切都保留下來,爲後來人留下寶貴的經驗。而這個工作,也只有作爲神王之王的禹平才能夠勝任。因此在種種考慮之下,楊無心纔將隱藏在心底的秘密講述了出來,而禹平也成爲了第一個分享他秘密的人。

聽完了楊無心的講述之後,禹平自然而然地陷入了震驚之中,不過震驚過後,禹平的心中更多地是一種興奮與喜悅。楊無心的經歷恰好證實了他們的猜測,也等於從結果的角度肯定了他們所付出的心血和努力。對於禹平來說,這是他心中唯一的願望,只要是獲得了一絲成功的希望,都是對他最大的鼓勵和承認。

隨後的時間裡,禹平帶着及其狂熱的態度,與楊無心展開了一系列詳細的討論。其中很多新奇而大膽的觀點,讓楊無心聽得不住點頭,這禹平不愧爲修行界之中的第一智者,他的目光深遠,見識廣博,往往能從一個細小的環節,考慮到許多遙遠而重要的變化,這一點就算是楊無心自己,也只能夠甘拜下風。

在他們兄弟二人商討問題的時候,小星靜悄悄地站在他們的身邊,警惕而冷漠地守衛着周圍空間的安全。對於小星的出現,禹平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詫,顯然有關小星的事情,他也早已經知曉。而且依照禹平的無上修爲,自然可以看破小星的真身,而有關神獸終極蛻變的事情,在神王界中也是相對比較普及的。

楊無心和禹平二人一直討論了許久,他們聯手對星龍訣進行了一次重要的改進。所謂一人智短,二人智長,在禹平的幫助之下,楊無心很快又突破了幾個從未發現的難關,將星龍訣變得更加完美。

不知道過了多久,楊無心和禹平二人終於心滿意足地結束了討論。體會着星龍訣帶來的絕妙功效,兄弟二人忍不住齊聲大笑了起來。在研究改進的過程之中,禹平也掌握了星龍訣的運用法門,雖然在理解方面還比不上楊無心這個創始之人,但是在修行方面,也收穫了明顯的進步。

隨後,興致大好的楊無心向禹平問起了這些年的狀況,也許對於神王界來說,三千年的時間格外的短暫,就彷彿一瞬間而已。按照往常的情況來判斷,幾千年的時間不會對神王界帶來任何的印象,不過這一次倒是出現了意外,繼楊無心與夜氏姐妹飛昇之後,又有第三位修行者成功進入了天神級高手的領域。更難得的是,這位新近飛昇的高手,是來自於實力最爲弱小的鬼界,而她所修煉的功法,也是傳說中最爲神秘,最爲艱難的靈聖心訣。知道了這些情況以後,那位修行者的身份也呼之欲出,她便是楊無心的生身之母,鬼界中萬年難遇的奇才楊彩雲。

自從楊無心離開鬼界之後,楊彩雲便放下了所有的雜念,一心投入到修煉之中。而且鎮魂寶塔的獨特環境也爲她提供了不錯的修煉條件,再加上塔靈的不時指點,楊彩雲的進境自然是一日千里。楊彩雲不愧是鬼界之中前所未有的奇才,她不過是修煉了三千多年,就成功跨入了靈聖的境界。

在她從鎮魂塔中出關以後,鬼老等人便將楊無心造訪鬼界的事情告訴了她,並向她說明了楊無心當時的狀況。多年不見自己的兒子,楊彩雲的心裡也涌出了幾分牽掛之情。根據鬼老提供的消息,楊彩雲離開鬼界之後,先去了神界,因爲依照當年的情況來判斷,楊無心最可能停留在神界之中。不過這次的神界之行,楊彩雲並沒有達成自己的心願,她得到的消息令她驚喜萬分,楊無心竟然早已飛昇神王界,成就了一個了不起的修行神話。

雖然沒有見到自己的兒子,但是楊彩雲的神界之行也並非沒有收穫。至少她遇到了楚隨緣和風雲飄飄,也遇到了楊無心的恩師清龍居士。從他們那裡,楊彩雲又得到了更多有關楊無心的消息,也知道了這些年來楊無心所承受的壓力,以及所經受的磨難。感慨之下,楊彩雲更加思念自己的愛子,於是她急匆匆地離開了神界,並利用靈聖掌握的特殊法門,打破了空間的禁制,來到了神王界之中。

一進入神王界,楊彩雲就忙着打聽楊無心的消息。只是她不曾想過,會得到如此震驚的結果。楊無心竟然會擁有如此崇高的身份,簡直是完全出乎了楊彩雲的意料。

接下來,楊彩雲便見到了夜氏姐妹,奇怪的婆媳身份讓她們之間顯得很是尷尬。幸好魔女夜霜具備了超強的口才,而夜雪也表現的十分乖巧,所以她們很快就討得了楊彩雲的歡心。

一番徹談之後,三人之間的關係立刻就親密了許多。她們彼此訴說着一些隱秘的事情,不時傳來一陣嬌媚的笑聲,而她們所談論的主題也都是圍繞着楊無心一人來進行的。

在楊無心閉關的這段時間之中,楊彩雲始終都和夜氏姐妹待在一起。她們三人之間存在着很多相似指出,都是難得的天才,都是天資聰穎的才女,也都擁有者傲人的容貌。太多的相似之處,使得楊彩雲三人相處得非常和睦,雖然她們名目上乃是婆媳關係,實際上卻猶如姐妹一般。修行界之中是從來沒有時間界限的,否則以夜氏姐妹的輩分,恐怕要比楊彩雲都高出許多。不夠現在是以楊無心來作爲主體,那麼楊彩雲也自然而然地母憑子貴,成爲了神王界中頗爲閃亮的焦點。

帶着滿心的歡喜與期待,楊無心告別了禹平,衝向了夜氏姐妹居住的地方。僅僅是剎那間之後,楊無心那矯健挺拔的身形,便出現在了楊彩雲三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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