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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梓鳴身上最大的因果,當然是和林希的情感糾纏,其次是與鬼心語和厲踐的仇怨,以及同莫丘的主僕契約。
前兩者暫時無法解決,他暗下決心,要抽時間找到莫丘,徹底了斷這段因果。
翌日,莽漢回到法然城,在葉府遇上興沖沖趕來的廣亮。
“梓鳴,約好了,明早見那人。”
次日辰時,兄弟倆向東門外行去,約斗的地點,在郊外的一片樹林前。
他倆先到,接近己時,纔有三人信步而來,居中一位元嬰大圓滿的巔峰存在,白衣飄飄,舉手投足之間,盡顯瀟灑與不凡。
“梓鳴,這人就是追求潔瑩的蘇策。”
另外二人,一名黑衣,修爲與蘇策相同;而灰衣那位,則是元嬰後期。
待三人靠近,莽漢默不作聲地站在廣亮身後,任由他與情敵交涉。
廣亮對金梓鳴無條件信任,纔不管對方來了幾人,只要沒有合體大能,就無所畏懼。
“蘇策,潔瑩與我相戀兩百餘年,你非要來糾纏,今日你我便在此了結恩怨,輸了之人,從此退出。”
“呵呵,像潔瑩師妹這麼出色的女子,你是配不上的,由我來照料她一輩子,自是好過你千百倍。
你想武力解決,好啊。你放心,你們雖然少一人,我也不會以多欺少。
羅雲舟師兄不會出手,他就是來做個見證,以免你輸了之後,耍賴不認賬。
今日,就我和謝元師弟下場,你看我們是團戰,還是一對一?”蘇策戲謔地看着初入元嬰後期的情敵。
齊廣亮稍作沉吟,答道:“一對一吧。”
“那好,我自己的事,就由我出手,你們倆誰先上?”蘇策撇嘴說道。
“我先來吧。”一直在後面沉默不語的莽漢,頂了上來。
道院三人這纔開始關注這位勉強還算英俊的青年,旋即全都童孔收縮。
此人看似普通,渾身的刀氣含而不發,但隱藏的氣勢,如暴風雨一般,隨時可能襲來,讓人不由得心生忌憚。
“此人不好對付。”三人心中,同時冒出這個念頭。
修爲最低的謝元,總覺得金梓鳴有些面善,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蘇師弟,這位兄臺可不簡單,我看還是由謝師弟做公證,你我二人出手,如何?”身材魁梧的羅雲舟提議道。
蘇策有些猶豫,自己剛誇下海口,馬上就變,面子上實在抹不開。
孰料金梓鳴大大咧咧地說道:“無所謂啦,你們誰上都可以,甚至三個人一起上,只要能勝我一人,便算你們贏。”
此人竟如此狂妄,頓時讓蘇策和羅雲舟心升怒意,正要斥責,一旁的謝元似乎想起了什麼,神色大變,急忙拉住二人,傳音道:
“二位師兄,不好,這人是妖刀,我在‘奇聞月刊’上見過他的畫像,他可是葉家的乘龍快婿。”
羅雲舟心中一慌,連忙道:“謝師弟,你確認?”
“千真萬確,肯定是這副長相,你看他渾身的刀氣,顯然是極厲害的刀修,不是妖刀,又會是誰?”
蘇策聽了,頓時泄氣,怎麼這麼倒黴,招惹上這廝,葉家在道院根深蒂固,自己哪敢招惹?
還不待他吭氣,一旁的羅雲舟率先說話:
“這位兄臺,可是我道院葉家的女婿?”他沒提“妖刀”,本想套近乎,不要把關係搞僵,誰知竟弄巧成拙。
金梓鳴可不願放着大名鼎鼎的“妖刀”不當,去做吃軟飯的女婿,那不是在大樹下乘涼的軟蛋嗎?
莽漢冷冷迴應:“還沒成親,不是。”
羅雲舟看出對方的不悅,
立即撇清關係,攤開手說道:
“蘇師弟,你看,金師兄是自己人,你們這段瓜葛,我就不摻和了。”
謝元頓時急了,急忙說道:“我一個小小的元嬰後期,不敢插手大圓滿巔峰之間的對決,今日我做個見證就好。”
蘇策臉上,陰晴不定,心中苦悶異常,他對徐潔瑩傾慕幾十年,朝思暮想,欲將其搶來作道侶,這已成爲一大心魔。
來之前,他還在夢想抱得美人歸的絕佳滋味,孰料局勢陡然逆轉。
“不行,今日一旦退卻,道心都會受損,必須全力一戰。”
他咬牙決定,無論輸贏,都要下場,想來對方看在道院份上,不會下死手,於是強作鎮定地說道:
“原來閣下就是大名鼎鼎的‘妖刀’,久仰。這場約戰,事關潔瑩師妹的歸屬,我不可能退讓,只有斗膽領教。
這是我們小輩間的爭鬥,與葉家,與三長老都沒有關係吧?”
“呵呵,說哪裡話,我倆一戰,與葉家何干?你放心,你若能傷我,葉家定不會動你分毫。”
“好,一言爲定。”
對於道院的元嬰巔峰,金梓鳴有信心輕鬆拿下,不過剛經歷上官明之事,讓他有了明悟。
如果對方並非惡人,做人留一線,自己會少一分因果糾纏,心境更容易圓滿。
當然,要讓他徹底放棄踏入修仙路就立下的快意恩仇的初衷,那是萬萬不能,這有違他的道心。
按照從前的性格,他會發起強攻,快速結束戰鬥,讓對方懷疑人生,這才解氣。
但既然悟了,且又在打磨心境的關鍵時期,他決定溫柔些,不把事情做絕,以免傷了此人的道心。
畢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蘇策也沒做過什麼出格之事,算不上惡人。
“如果有人這樣去糾纏染衣或林希,我會不會也這樣善解人意?”
這個“虛僞”的傢伙,不敢繼續往下想,真要有這種事,他要麼弄死別人,要麼打得人家道心奔潰,才肯罷休。
屆時,他可不會管心境是否圓滿,說不定還會認爲,只有這樣,才能“圓滿”。
二人走向旁邊的空地,各自取出兵刃。
蘇策握着一柄土黃色法劍,劍身上銘刻着一條灰蛇,在主人的催發下,長劍顫抖,如同一條蠢蠢欲動的毒蛇。
金梓鳴當即發現,這是一柄高階魂兵,其內充盈的,不僅有元氣,更多的卻是魂力。
蘇策的元神,居然已達五重初期的巔峰水平,僅比他低了一個小境界。
莽漢本來拔出的是冷月,見是魂修,乾脆換爲魂沁,決定在對手擅長的領域,與其鬥一鬥。
蘇策率先發難,黃劍飛出,在空中扭曲與變大,掀起一股精神風暴,向金梓鳴席捲而來。
莽漢來了興趣,揮出“心在何方”,陣陣迷惘之意,逆風而上。
風暴中的魂力,拼命想要吞噬和撕碎這種意境,但高遠深邃的刀意,如游魚一般,靈活而頑強地在風中游弋。
“魚兒”很快穿越颶風,作用在蘇策身上,後者頓時雙眼迷離。但他畢竟是魂修天才,很快掙脫,強自從迷惘的情緒中清醒過來。
他神念一動,暴風轉向,倒卷而回,在身前結成一個巨石陣。
蘇策的應對很合理,“心在何方”的刀氣此時已跟隨刀意而來,狂暴的力量無視陣法的玄妙,蠻橫地將巨石碾爲齏粉。
魂修後退數丈,臉色發白,顯然已經受傷,這還是因爲莽漢留了手,略微放緩了刀氣出擊的速度。
金梓鳴的耐心有限,準備在三、五招之內,結束戰鬥。
蘇策稍加平復,再次發動攻勢,空中風雲變幻,迅速形成一張土黃色的“大臉”,其眼中的精芒,如同閃電。
這張臉似虛幻,又似實體,在風力的加持下,朝金梓鳴襲來。
莽漢暗贊,這傢伙居然利用陽神可虛可實的特點,將其融入攻擊手段,實乃人才。
“大臉”撲了下來, 欲要將對手吞入,金梓鳴不聞不問,只管一刀噼出,正是“破除虛妄”。
他的心中,只有對至性與大道的明悟與執着,一道熾烈的白光從魂沁中射出,直接刺穿“大臉”。
後方的蘇策大驚,來不及召回魂劍,只得激發胸前的一面古樸銅鏡,柔和的黃光升起,將他保護起來。
白光電閃而至,其後犀利的刀氣,明顯比上一次更快。
光焰與刀氣先後擊打在光罩上,黃光勐烈顫抖,銅鏡上頓時出現一道細小的裂痕。
見一時無法破開,莽漢內心通明澄澈,手隨心動,揮出“自性清淨”。
這一刀天馬行空,渾然天成,空靈澄淨的刀意與刀氣勃發,直接從魂沁騰挪到黃色光罩之上。
一聲脆響,銅鏡炸裂開來,幸虧其魂劍已經歸位,狂風颳過,將蘇策帶離原地,避開了恐怖的一刀。
圍觀三人看得目眩神搖,均在評估自己能否抵擋住妖刀的霸道刀勢,以及蘇策強大的魂攻手段。
戰鬥至今,金梓鳴首次搶先出招,噼出了“魂音刀”的第二式“貶謫爲凡”。
魂沁發出古怪的聲音,讓蘇策腦中,不由得展現一幅幅畫面:
自己突破合體,在過人天賦和超強神魂的加持下,一路高歌勐進,成爲大乘真君。
正自得意滿,忽有天外一刀襲來,他根本無從閃避,只能全力防守,魂劍、符籙、法器和防護光罩,一一被破。
那無法無天的一刀,終於消失,而他的身軀,如同破麻袋一般,被拋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