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城的一個小院落裡,秦川正好奇的打量着沙平新長出來的左臂,和右臂長度差不多,但是明顯細了一圈,更主要的是皮膚嬌嫩如嬰兒。
“呵呵,有意思,沙師兄不如把另一隻也砍了,這樣纔對稱嘛!”
沙平笑了笑沒說什麼,不過他懷中小女孩不樂意了,“秦叔叔是壞人,要砍爹爹的手!”
“曉曉啊,剛纔的糖好不好吃啊?”
“好吃!”
“恩,叔叔這還有糖,要不要吃啊!”
“要吃!”
“那秦叔叔是不是好人啊!”
“不是…!”
秦川假裝鬱悶的張牙舞爪,引得小丫頭“咯咯”笑個不停。
薛雲和葉姍兒將酒菜擺上,四人邊吃邊聊天,“沙師兄,沈師弟怎麼沒過來?”
“他啊,最近好像有什麼心事,不常來了!”
“哦,心事?”秦川又看向葉姍兒,沈原對她的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也不知道,他好像有意在躲着我!”
“恩,有空找他聊聊吧,畢竟大家都來自望海城,對了,你那個師父對你如何?”
“師父對我很好,就是裴師祖成天陰陽怪氣的!”
“姍兒放心,那老妖婆敢爲難你,我找她算賬!”
葉姍兒俏臉一紅,在人前,秦川從來都是叫她葉師姐的,這次忽然改叫她姍兒,一時間心頭如鹿撞。
薛雲和沙平相視一笑,“小川,聽說你這次出了大風頭了?”
“雲姐,我也不想啊,做人還是低調點好,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說的也是,我和你師兄不久前回了趟望海城,該辦的事已經辦妥了,過些時候我們就要搬回去了!”
“雲姐,沙師兄,這個儲物袋中有築基丹,足夠你們築基用了,功法也在裡邊,此外還幾件法器和法寶!”
“師弟,你已經幫我們夠多了!”沙平有點不好意思伸手接,家裡發生的事他已經知道了,而自己的胳膊也是人家用一枚極其珍貴的丹藥治好的,可以說秦川對他們一家人都是恩同再造。
薛雲卻比他爽快的多了,伸手接過儲物袋,也不打開看,“小川你是做大事的人,乾爹乾媽我會替你在堂前盡孝的!”
“哦,雲姐見到我爹他們了?”
“他們都很好,你那侄子長得虎頭虎腦,和曉曉能玩到一起去!”
“看來咱們還真有可能成爲親家,哈哈…”
……
一場酒喝到了夜晚,酒至酣處,大家說了不少體己貼心的話,修仙者也是人,成天孤燈冷月的苦修,人生難免失去了意義。
宴後,秦川和葉姍兒一起出了青石城,在城外的小山上相依而坐,說了不少情意綿綿的話,然後打算再做點只有情侶間纔會做的事…
然而,突然異變陡生,他們身後不遠處的地下忽然鑽出一名黑衣人,隨即一道寒芒直奔秦川后腦。
幾乎是電光石火之間,秦川抱着葉姍兒一滾,寒光擦着頭皮而過,一擊不成,第二擊第三擊隨之而至。
“嘭嘭”符盾適時出現擋下兩擊,緊接着一根粗大的手指戳向黑衣人。
黑衣人沒想到反擊來的這麼快,不過他的反應同樣不慢,迅疾無比的一個前滾翻,同時手上一件錐形法寶向前一個戳刺,這個時候仍然沒忘記他的刺殺任務。
已經反應過來的秦川焉能再給他機會?不退反進,臂如靈蛇來個了金絲纏腕,同時撩陰腳踢出。
黑衣人身法了得,一個詭異的側向折身,竟然將兩招同時躲過,然後左手一劃,奔咽喉而去。
換一個人恐怕只能選擇向後退閃,然後就是被人家如附骨之蛆,步步緊逼,最後被擊殺。
秦川當然不會按對方的心意行事,不僅沒有閃避,反而揮動膀臂迎擊,“嚓”的一聲,一道寒光劃在了胳膊上,道袍被劃開,但是寒光被一件硬物擋住了。
黑衣人微微有些意外,沒想到秦川還有護臂防身,不過他右手的錐形法寶在手上一個漂亮的旋轉,再次刺向咽喉,但卻在此時,兩道寒光也同時射向他的咽喉和麪門。
兩人的距離極近,出手又極快,想要躲過對方的攻擊十分困難。
秦川張口噴出一道金光,“叮”的一聲,正打在錐形法寶上,然後毫無停頓的向後一個倒射,險險的躲過一擊,黑衣人來了個獅子大甩頭,躲過了射向咽喉的毒針,但是射向面門的那根卻紮在了耳根處。
“有毒!”感覺一股痠麻之意迅速襲遍全身,黑衣人大驚,刺客講究的是一擊不中立即遠遁,心中萌生了退意,身上立即黃光大起,準備施展他的得意逃生手段土遁術!
“現在想走,遲了!”話音未落,一道巨大爪影已經飛至,使他不得不選擇閃避,如此以來遁術被打斷,緊接着那爪影忽然變抓爲掃,黑衣人趕忙以錐形法寶抵擋。
秦川已經看出來了,對方修爲不過是築基後期,同階之間的比鬥,他從來就沒怕過誰,而且眼前這名殺手顯然只長於近身搏殺,所以他打算抓活的,看看是誰派來的殺手。
玄黃劍飛出,飛鑽,旋割,撩刺,怒斬等一連串的基礎御劍術施展開來,劍光始終不離開對方一丈之內,別說是土遁,就連御劍飛起的機會都沒有。
黑衣人只好應戰,錐形法寶收起,換成了一面防禦力不錯的寶盾,同時也招出一把飛劍斬向秦川。
秦川取出斷魂斧,瞅準機會一斧將飛劍擊毀。
黑衣人心知情況不妙到了極點,但是他想逃卻沒有機會,更要命的是碧鱗毒針的毒性極強,他現在已經有此些犯迷糊了,忽然,他注意到不遠處的葉姍兒,心中不由一喜,他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了。
劍光如梭,寶盾又一次擋住了玄黃劍的斬擊,他趁機施展身法向葉姍兒掠去。
“哼,姍兒,給他點苦頭嚐嚐!”
葉姍兒雖然修爲低下,但並不是沒經過陣仗的弱女子,秦川送給她的保命之物,足以令任何一名築基修士眼紅,“刷刷刷”三道光劍同時斬至,而後一把寒氣森森飛劍斬向其雙腿,正是秦川以前用過的墨雪劍。
“噹噹噹”三道烏光,正好和光劍相撞,黑衣人騰身而起,躲過墨雪劍,然後如蒼鷹般撲向葉姍兒。
平心而論,他的這般動作迅猛之極,如果是葉姍兒獨自面對,肯定會被制住,但是一柄巨盾陡然浮現正好擋住了他的去勢,不僅如此,由於身在半空躲閃不及,竟然一下撞了上去,“嘭”的一聲,帶着面具的臉和符盾來了個親密接觸,緊接着一隻大手抓住了他的脖子。
接下來的自然是打暈搜魂,半晌後,秦川臉色陰沉的將半死不活的殺手放在了地上,此人隸屬於天元城一個名爲“暗夜毒蛇”的地下刺殺組織,被委派了組織任務來暗殺他,並沒和僱主照過面,不知道僱主的具體信息。
打開殺手的儲物袋,裡邊的東西不算多,除了靈石,丹藥,和十幾把淬毒的飛鏢法器,就只剩下一些雜物。
在雜物中找出一枚刻有蛇紋的青銅令牌,根據搜魂得到的信息,此人只是名青銅殺手,在他之上還有白銀殺手和黃金殺手,“暗夜毒蛇”會根據僱主出的價錢選派殺手刺殺目標,如果失敗了,會將刺殺升級,也就是說下次來的至少是名白銀殺手。
“特嘛到底是誰要殺我?”秦川有些頭痛了,如果僱主不撤銷僱傭,這個組織將會沒完沒了,一直到刺殺成功爲止,但是找到僱主何其之難,他的敵人實在太多了。
“小川,你沒事吧!”
“我沒事,以後我可能要在外躲幾年了,姍兒你也要多加小心,築基以前儘量不要外出!”
“恩,我會努力修煉,爭取早日能幫上你的忙!”
秦川微笑的把儲物袋遞了過去,“這裡邊有幾萬靈石,給你當零花錢吧!”
“你給的已經夠多了,自己留着吧,出門在外多點靈石傍身總是好的!”
“呵呵,我不缺這點靈石,我缺的是賢內助!”
“就知道哄人家,我不奢望你能一心一意對我,但是希望你心裡有我!”
“傻丫頭,只要你不負我,我會永遠把你放心上!”
兩道人影再次依偎在了一起,四周寂靜無人,只有那天上的星辰眨呀眨……
次日,秦川去找了孟元通,孟元通非常熱情的接待了他,“秦師侄,可是來兌換獎勵的?”
“掌教師叔,不知您以前的承諾還算不算數?”
“呵呵,當然算數,只要是宗門可以承受的,我都可以答應你!”
“我想要漁陽觀,不知可不可以?”
“哦?”孟元通奇怪的看着他,漁陽觀雖然也算一份產業,但是並沒什麼油水,如果不是離黑水坊市近,那裡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地方。
“你確定?憑你此次的功勞,破格成爲執事長老也夠資格了!”
“孟師叔,我這個人不太喜歡約束,又好清靜,那裡我住習慣了,所以…”
“好吧,既然你想清楚了,漁陽觀就劃成你的產業,從此閻羅宗不再過問觀內事務!”
“多謝掌教成全!”
“恩,除了漁陽觀,你還可以在寶庫中任挑一件寶物,還有一次去藏經閣五層的機會!”
索要漁陽觀不過是個幌子,寶庫中的寶物秦川也不在意,他真正想要的是玄冥真經最後三層的功法。
得了掌教令諭,他先去寶庫挑選了幾塊黑獄冥鐵,爲將來幫司徒無悔打造鬼器作準備,然後去了藏經閣五層,如願以償得到了玄冥真經後三層功法,至此,他對閻羅宗再無所求。
目的達到,離開的日子也就近了,對於這個呆了十幾年宗門,要說一點留戀沒有也不盡然,但是真正割捨不下了還是那幾個人。
心情舒暢的秦川首先想到的是馬城,結果去他的洞府看到閉門謝客的牌子,才知道人家正在閉關。
然後,又去找了雷震,幸福的雷震正在煉器殿當“奶爸”,聊了一會,又問了一下萬毒靈屍的狀況,這才告辭離去。
在骨龍山九峰轉了一圈,算是和這個修仙啓蒙之地告個別,剛要去匯陰山收回萬毒靈屍,忽然收到一張傳音符。
“恩,沈原的傳音符,約我在黑霧森林見面,這是什麼意思?”感覺其中有些蹊蹺,不過他正要去黑霧森林,見一見也無妨。
離匯陰山還有三四十里,一個青年在站在一株折斷的樹樁上。
“秦師兄,好久不見!”青年轉過身來,面容有些憔悴,正是沈原。
“師弟,有什麼事不能在宗門裡說,非常跑到這裡?是不是有什麼難事,能幫的我一定幫!”
聽了秦川的話,沈原神色更加黯然,片刻後才說道:“秦師兄,我對不起你,我不想死,我想和葉師姐在一起,我想成爲築基修士,我……”
“所以你把騙到此處?”秦川忽然打斷了他的話,戲謔的說道。
“我不想騙你,可是你不死我就得死,我也是被逼無奈!”
“恩,除此之外,他還答應給你什麼好處?”
“你…你知道他是誰?”沈原臉上露出驚訝之色,不自覺的瞟向不遠處的一棵樹後。
“哼,除了陳老鬼還能有誰?”
人影一閃,從樹後走出一人,正是那位傳功殿主陳懷義,“秦小賊,我來問你,養屍洞裡的那頭萬毒靈屍可是你豢養?”
“沒錯!”
“這麼說當年陳遜是死在你手裡?”
“陳遜是誰?”
“哼,現在你還想抵賴,製作萬毒靈屍的秘法是我陳家獨有,你的那具地行屍也是我送給遜兒的吧?”
“陳老鬼,你太孤陋寡聞了,懂得製作萬毒靈屍的人多的是,至於地行屍,難到天下的地行屍都是你家養的?”
陳懷義冷笑一聲,“你再巧言令色也無濟於事,一會搜你的魂,一切就什麼都清楚了!”說完一個法訣打出,周圍霧氣一陣翻滾,一座陣法已經啓動。
“玄陰迷蹤陣?看來你準備的很充分啊!”
“沒錯,早聽說你小子滑不留手,老夫可不是王長賡那個笨蛋,最後把自己都折在了裡邊!”
“老傢伙,你覺得你吃定我了嘛?”
“區區築基…”他的話音忽然嘎然而止,因爲一根巨大的手指正戳向他的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