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邪術,是邪術!也只有邪術能解釋眼前的一切!江湖中人心中稍稍有些安慰,血雲是敗了,可是敗給的是邪術,邪術都是見不得光的東西,我們平時修煉的武功便不是沒用的。會邪術的人都是妖人,是惡魔啊,怪不得這個人年紀輕輕頭髮就變白了,這樣的人應該架在火上燒死,或者是沉豬籠纔是!衆人雖然不敢蜂擁而上,但是看銀髮男子的目光明顯帶着些不善甚至仇視。大家都緊貼在一起,生怕銀髮男子暴起傷人!
“我用的不是邪術,而是一種奇特的武功,也就是你們此次去參加昇仙大會的目的!”銀髮男子明顯是想向眼前的江湖中人解釋。至於那些普通百姓,是怎麼說也說不明白的,他也就不再浪費脣舌。
“昇仙大會的武功?!”所有江湖中人一開始都是疑惑,繼而眼睛都亮了起來。莊風等人昨晚在五方鎮借宿,倒是陸陸續續聽到了一些關於昇仙大會的傳聞。說是這大會是由江湖中一些不世出的大門大派舉辦的,他們往往不親自出面,而是委託常在江湖中活動的大門大派代爲籌辦,比如說今年的乞兒幫。當然,代爲籌辦者和昇仙大會上的勝出者都將得到這些隱居在深山幽谷的門派酬勞。前者是大量的黃白之物,後者則是一些江湖中人夢寐以求的東西。至於是什麼夢寐以求的東西,誰也說不清楚。因爲這昇仙大會每五十年才舉行一次,勝出者寥寥無幾,而且這些勝出者現在過得如何,也沒有幾個人知道,因此對於普通的江湖中人,誘惑力並不是很強。倒是藉助大會,各大派互相交流的機會,受到了大家的重視。大會期間,參與大會的人員所接受的待遇無一不是王公貴族般的生活,也讓浪跡江湖的兒女們動心。如果僥倖成爲勝出者,獲得什麼秘籍寶典、神兵利器,那就完美了。倒是莊風認爲這次大會不可能是個江湖比武大會這麼簡單,畢竟他已經確認了這個世界修仙的存在,而這個大會名字如此特殊,又有修仙大宗派瑤仙宮暗中主持,裡面一定潛藏着什麼玄機。至於到底是什麼,那也只能走着瞧了。
因此,銀髮男子的話音一落,江湖中人的騷動漸漸平息,眼睛裡充滿了豔羨。同時,一個疑惑又涌上了很多人的心頭。這男子年紀輕輕,除了頭髮有些怪異,看不出有什麼特殊之處,怎麼可能身具如此功法。他這年齡,不可能是五十年前昇仙大會的勝出者,只可能是他的父輩或者師父傳授給他的。
還沒待衆人考慮清楚,銀髮男子已經一拉身邊的侯存周,閃身躍上附近的房頂,幾個起落不見了。
誰也沒有料到,銀髮男子登臺打擂,剛勝一局,就把自己未來的老丈人給劫走了。於是,衆人又痛罵起那銀髮男子,畢竟是他攪了一場好戲。
侯家的下人看到老爺被一神秘男子劫走,頓時慌了神。一部分趕忙跑走,大概是去通知加人;另一方面則在一位老管家的帶領下打掃現場,首先做的竟然是將擂臺拆了。血雲依然傻愣愣地站在那裡,看着手中的鋸齒刀,臉上還是不可思議的模樣。
莊風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其中的關節,和洪葉、青艾等人對視了一眼,都很自覺地走回馬車,開始繼續趕路。
在馬車上,衆人都沒有說話,都在各自在想着心事。短短的一段路程,所見所聞皆是匪夷所思,對於前方到底有什麼在等着自己,這一衆年輕人的心裡都沒有底。另外,洪葉、洪花和洪大憤還記掛着自己的父親或者師父。至於青艾,莊風早就隱隱知道她的身上一定會有些秘密,不過不好探問罷了。
馬車上一時間便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只有那匹瘦馬在炎熱的天氣中奔走時喘粗氣的聲音。
五個人畢竟都是年輕人,最大的洪大憤也就比莊風大六歲,大家都不是沉悶的性子,洪大憤開始主動和洪花搭話,對方一開始並不理會他,他便自言自語裝可憐,逗洪花開心。看到洪花的神情不是那麼嚴肅了,洪大憤很受鼓舞,又開了莊風的玩笑。莊風豈是那埋頭受委屈的人,馬上開始反擊,二人脣槍舌戰鬥了起來。因爲都知道是爲了逗大家開心,因此兩人都沒保留實力,俏皮話一段結一段。於是,馬車上很快便活躍起來。大家鬥嘴鬥得累了,便又都催着莊風講故事。九歲的莊風也故作老成,冒着剽竊的罪名,充當着上輩子文化的傳播者。
時近中午,天氣愈發的悶熱,空中連一絲風都沒有。慢慢地,莊風講得實在口乾舌燥,衆人也乏了,除了洪大憤忙於趕車之外,幾個人都在閉目養神。當天的午飯,幾人也在車上草草解決。
剛過正午,天上的雲朵越來越密,空中沒有一絲風,幾個人身上的汗珠都如豆粒般大小,不斷地滴在車上的木板上,三個女孩子都說連呼吸都困難起來了。
天漸漸地陰暗下來,雲層壓得越來越低,終於扯破了煩悶,強勁的風吹了起來,頓時飛砂走石,迷住了路人的眼睛。
眼看要下雨了,洪大憤看到前面有座不大不小的廟宇。洪大憤轉悠了一圈,便將馬車停在了廟後,將馬拴在廟後的大樹上,和衆人一起進去避雨。
廟宇已經荒廢了好久,裡面供奉的一座大佛腦袋已經掉了,佛頭滾在地上,佛面朝內,彷彿佛祖從沒顯過靈,一副羞於見人的樣子。幾個年輕人也沒有找地方坐下,只是站在那裡,去看天上的風捲殘雲,任大風吹起自己的衣袂,感覺十分爽快。尤其是洪大憤,一路趕車十分辛苦,利用這個空當,張開喉嚨大喊起來,又被洪花扭了一頓耳朵。
在一個炸雷之後,瓢潑大雨頓時傾斜了下來,給天地之間帶來了無限清涼。幾個年輕人欣喜地感受着難得的涼爽,眼睛盯着雨簾,品味着雨中的景色,不斷地交流着自己所見到過的最惡劣的天氣。雖然雨大風狂,卻別有一番滋味。
由於廟宇實在破敗,隨着雨勢的加大,幾個人頭頂的瓦縫裡不斷地有雨水漏了下了,打溼了他們的衣服。雖然破廟的前殿還是有不漏雨的地方,但是面積太小,也就是能容得下三兩個人的樣子。於是,當莊風看到佛像的後面有塊乾地,正好能坐下五個人時,便拉他們進去躲雨。幾個人吹了風,又觀了雨,此時身上有些涼意,又有些累,便團團地坐在裡面閉目養神。
五個人進去沒多久,前面傳來了響動,幾個人同時睜開了眼睛。莊風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幾個人側耳傾聽,傳來了“沙沙”的聲音,彷彿是有人在地上拂動什麼東西,接着便是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一聽之下,方知道是兩個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