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明看得刺眼,又血脈僨張,剛想轉頭問太郎方文靜在哪一家,冷不丁旁邊冒出一個人,用英語問了聲好,問他們:“想玩什麼?喝酒還是聊天?想要妹妹還是姐姐?當然,阿姨也有,什麼樣的都有。各位想要什麼?我給你們介紹最好的。”
嚴明正想推開他,轉念一想,又把報刊亭老闆給他們翻譯的地址報給那人,“我們已經約好了這家,你知道怎麼走嗎?”
那人聽嚴明說話,笑了,用漢語問他:“你們是神州人啊,還挺有經驗,這家是不錯,姑娘也新鮮,運氣好還能遇見同胞吶。”
嚴明心裡對這人無比鄙視,可是拖着個沒用的太郎,只好多想想別的辦法,就耐着性子繼續跟那人交涉,“那個地方就在這條街上吧?”
“對,這家也是我的地盤,我帶你們過去吧。”
嚴明見這人也是風度翩翩,看着也聰明,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做這拉皮條的生意。可是嚴明又不想跟他多說話,見那人肯帶路,就跟着那人走。
那人見嚴明三人神色不豫,也不好多問。幾個人就這麼沉默着往前走。走不多遠,太郎剛想說話,那人已經說了聲,“到了,諾,就是這家。”說着,一推門,打頭走進去了。
太郎又想往後退,被嚴明一使勁扯了進去。這一路上,太郎的一個手腕子已經被嚴明握腫了,太郎覺得自己那個手腕可能已經碎掉了,可是他不敢抱怨,連疼都不敢哼一聲。好在嚴明自己心裡有數,握了一路,又換了個手腕握着。
太郎本來還有點慶幸嚴明還知道體貼呢,誰知嚴明換了隻手,這隻手又被嚴明攥得鑽心地疼。他想他的兩隻手腕只怕都保不住了。
進了室內,這裡的佈置非常溫馨,也很乾淨,一點都不像色情場所,倒像是一個挺小資的茶室。
嚴明把太郎拖到身前,示意他找人。太郎說了一串話,嚴明又不明白了,他正想狂躁,那個皮條同胞卻跟太郎交談起來。
這時,老闆娘出來招呼客人,嚴明剛說一句:“我們想找個人。”那個皮條同胞立刻打斷了他,眼那老闆娘說了幾句,老闆娘熱情地把他們讓到一個卡座裡,吩咐侍者給他們上茶點。
嚴明不滿地對皮條同胞說:“我們是來找人的。”
皮條同胞低聲說,“你等我問清楚,這個地方能隨便找人嗎?到底怎麼回事?”
“你聽說過上週一架米國聯合航空的飛機墜落在本島國海的消息嗎?”
“知道,這麼大的事,沒有人不知道的。”
“我們是那架飛機上的倖存者。”嚴明指了指自己和李紅兵,“我們還有一個朋友,是個女孩,被這個混蛋救上漁船後就開跑了,然後他把我那朋友賣到了這裡。”嚴明又指了指太郎。
皮條同胞一下子睜大眼睛,“你們”旁邊的人都看了過來,他大概也被自己的嗓門嚇了一跳,立刻低下聲,小心地說:“你們是倖存者?怪不得報紙上這兩天報道說,已經發現倖存者七十名,其中兩名被救起後又失蹤了,說是尋找朋友去了,原來是你們。”
那人輪流看了看嚴明和李紅兵,“你們挺厲害啊,現在警方正在找你們,說你們沒有入境簽證,屬於非法入境。”
“靠,我們的朋友都被這個混蛋賣了,我管他什麼非法合法的,我要找到人。他剛剛跟你說什麼?我的朋友呢,讓他給找出來。”
“噓,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就敢這麼大聲嚷嚷。知道山口組嗎?”
“哼,不就是本島國黑社會嗎?怎麼了,這是他們的地盤?”
“沒錯,這裡就是山口組的店。不管有什麼事,都要談,不能輕舉妄動啊。我來先找他們老闆娘問問。”
“你問這個混蛋就行了,他賣的人,讓他給我找出來。”嚴明指着太郎,一副恨不能一口咬死他的樣子。太郎嚇得縮了縮脖子。
“你現在找他有什麼用,他把人賣到這裡,人錢兩訖,按理說這人就跟他沒關係了。你要找他麻煩,也得等把這裡的事了了以後再找他麻煩。這裡的事現在跟他沒關係了,你明白麼?”皮條同胞指着太郎跟嚴明說。
嚴明被說得不吭聲了,只是看着太郎眼神如刀。太郎又縮了肩膀,坐在那兒一聲不吭。
“那現在怎麼辦?”李紅兵問。
“要不先點個單,最好能跟這姑娘見上面。”皮條同胞建議道。
嚴明對這種事沒經驗,也不知道在這樣的地方,人都藏在哪兒,反正在這個茶廳裡,沒有幾個像是職業陪酒陪聊女。到了這一步,只能先聽這個同胞的。
皮條同胞見嚴明點了頭,就按了桌邊的小鈴鐺,叫來了剛纔那個老闆娘,說了一通日語,老闆娘笑眯眯地點着頭去了。
那個同胞不過是介紹生意的皮條客,用他們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導遊”他把客人領進門,工作就算完成了,如果再在這兒呆下去的話,就比較可疑了。所以,那人跟嚴明留了張名片,說有什麼需要就聯繫他,然後就走了。
嚴明和李紅兵坐着喝了口茶,不一會兒,老闆娘就領來了兩個姑娘,分別在嚴明和李紅兵身邊坐下。
這兩個姑娘着裝大方得體,像是普通辦公室上班的職業女孩。她們臉上畫着嚴妝,神情溫柔,舉止得當,坐在兩人身邊,先把桌上的茶倒了一杯在他們剛剛喝空的杯子裡,然後輕聲細語的跟他們說話。
嚴明不知道她們說的是什麼,不過那聲音柔和輕緩,聽着還蠻舒服的。可是,這不是嚴明想要的。
他對侍者說:“你們這裡有神州女孩嗎?”
侍者嘆了口氣,“她們就是神州女孩,怎麼,她們不合您的意麼?我再給你們換個人吧。”說着,走到茶廳的最裡面,跟那個老闆娘交流了一下。
老闆娘跟那個侍者來來回回交涉了一會兒,有點不情願,但又不得不答應客人的要求似的,走過來對嚴明他們笑着嗔怪了幾句,把那兩個姑娘領走了。不一會兒,又有個侍者過來請嚴明幾個人上樓。
嚴明在侍者的引導下,帶着李紅兵,拖着太郎,又上了樓。
樓上都是小間,小間大多數都關着門。侍者把嚴明他們領到一間開着門的小屋裡,隨後出去把門關上了。
屋子雖小,佈置得卻很溫馨,牆上是鵝黃色的牆紙,窗簾和燈都是粉色的。沙發上有柔軟的墊子,靠牆還有一個櫃子,裡面有粉色的小燈,朦朧地照着裡面擺放的東西。
小屋的門再次打開,老闆娘又帶了兩個姑娘走進來。用英語費勁地跟嚴明說,“你們要的神州女孩,很乾淨的喲,好好享受吧,祝你們聊得愉快!”說着轉身又要走。
嚴明急忙叫住了她,“請問,還有別的神州女孩嗎?”嚴明也覺得太強人所難了,這兩拔女孩都不錯,如果再不滿意,就像故意爲難人似的。可是嚴明的目的不是來找姑娘,他是來找方文靜的,就不得不繼續追問。
“這已經是我們這兒最好的神州女孩了呀,兩位先生,你們爲什麼不滿意她們呀?”
“我們,我們想找乾淨的,工作沒多久的,剛從神州來的,姑娘。二十一二歲,很漂亮的。”嚴明想直接把方文靜的名字報上來,可是他覺得如果方文靜真的在這裡的話,必不會把自己的名字告訴這些人,拿來用在這種地方。
老闆娘已經滿臉不高興了,“你們不是來找姑娘的,你們是來找茬的吧。”
說完,一按門邊的一個按鈕,門立刻被打開了,門外衝進來一幫漢子,大冬天卻衣着單薄,露着半截胳膊,上面滿是刺青。
嚴明和李紅兵見對方來勢不對,趕緊站了起來,做出戒備的姿勢。
那幫漢子衝進門後,卻並沒有一哄而上,而是侍立兩旁。門外又走進來一個漢子,這人臉上一副兇相,進了門看着嚴明三人,抱臂而立,下巴一擡,問了一句話。太郎立刻低下頭,幾乎都要跪下來了,十分謙卑跟對方說話。
那人把頭一擺,太郎立刻連滾帶爬地投到對方陣營裡去了,縮進人堆裡,再也不肯出來。
那兩個女孩也嚇得縮進沙發裡,大氣也不敢出。
嚴明大概知道這人應該是這裡的頭了,問他,“我們的朋友被那個渾蛋賣到了這裡,我要帶走她。”
“哼,帶走?那得看看你們還能不能走出這個門了。”說罷一擺頭,那羣漢子立刻向嚴明和李紅兵撲了過來。
嚴明見人太多,怕李紅兵吃虧,調動內息,把能力運到掌上,就準備發動能量束轟擊對方。可是嚴明把手掌往前一推,什麼也沒有,倒把對面的人嚇了一跳,立刻集體往後退了一步,怕有什麼排山倒海的內力發出來。
可是等了一下,什麼也沒有,連絲風還是從門外吹來的,大漢們立刻又往前撲過去。嚴明一轟無效,調動內息又往對面推了一次,這次又把對方的人嚇得腳步滯了一滯。發現沒有任何危險,再無顧忌,又撲了上來。
嚴明連續發動兩次攻擊都失敗了,意識到哪裡出了問題,修煉了這麼久的內力,已經很厲害了,怎麼一下子就沒有了?這是出了什麼意外事故?他立刻慌起來。
嚴明心神一亂,立刻被羣漢子從他和李紅兵之間切了過來,把兩人分別包圍了起來。這下以多打少,嚴明和李紅兵左支右絀,顧此失彼,立刻被那幫人打得東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