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冉就道友!咱倆既然同出於東海一脈,也算是他鄉遇故知了!您看這……”
“道友少待!”
言罷,蕭勉心念一動,包裹着那八爪魚的五靈璧,便出現了一個縫隙,最終,五靈璧徹底消散。
到了此時,八爪魚對於蕭勉的身份,倒是又信了三分。
看了蕭勉變化的胖頭魚一眼,八爪魚又看向了面如死灰的少女一行人。
它在猶豫着:該怎麼炮製這一行人!
不想就在這時,現場陡然升起一股神識威壓。
“哪裡來的妖魔鬼怪?竟敢在我中州興風作浪!”
伴隨着這陣言辭,一尊人形木偶從天而降,威壓四方。
那八爪魚固然是大驚失色,便是蕭勉也做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一人一妖打個眼色,聯袂而逃。
這人形木偶,自然便是鬼頭。
劫後餘生的少女一行人,對他感恩戴德。
“敢問前輩是何方高人?爲何不趁勢將那兩個妖物趕盡殺絕?”卻是那少女,才方得救,就起殺心。鬼頭搖頭晃腦,說出一番上天有好生之德的言辭,最終更是故弄玄虛的言道:“本座乃‘日月雙神’座下侍劍童子!此番,乃是日月雙神算出爾等有此劫難,纔派本座前來化解!爾等切記!回去之後,當秉承日月雙神之恩德,一心向善,好自爲之!”
“日月雙神?前輩!前輩!”
不管那少女如何呼喚,鬼頭早已經消失不見。
這裝神弄鬼的差事,還真不是人乾的!
再說另一頭,蕭勉帶着那條八爪魚,早已經逃出千里之外。
尋一處水下幽@洞,一人一妖藏起了身形。
“呼!呼……好險!好險!”
“誰說不是呢!方纔那人,分明是中州的元嬰老祖啊!”
一切的始作俑者,猶自不忘嚇唬那條八爪魚。
唯有把對方嚇得魂不附體,蕭勉才能實現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虧得遇見冉就老哥你,不然的話,小弟或許就……,哎呀!差點忘了自我介紹了!小弟名喚——巴武圖!”報出自己的名號之後,那巴武圖陡然身形一晃,便重新變成了人類模樣。蕭勉見此,也趁勢解除了胖頭魚的幻象,以一個青衫修士的樣貌出現在對方面前。那巴武圖上下打量了蕭勉一番,旁敲側擊的問道:“不知冉就老哥,何故來此啊?”
小樣!
倒是先打探起自己的根腳來了……
不過這樣也好,本少正愁找不到開口的機會呢!
還沒開口呢,蕭勉便取出一片五光十色的魚鱗。
“這……這是何寶貝?”便是那存心想要打探蕭勉底細的巴武圖,見到那片魚鱗,也是動容不已。蕭勉這纔好生解釋道:“這並非愚兄之物,乃是我主冉遺王親自賜下的重寶!”
當下,蕭勉便將當日魚妖冉就來中州的意圖說了一遍。
血食啊!鼎爐啊!化劍宗!玄刀門!
蕭勉說的——毫無保留!
只是在言辭間,蕭勉暗中發動了七情心魔劍……
那巴武圖,本來也不過就是隨口一問,他倒是沒想到蕭勉如此實在——實在到巴武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麼說起來,咱哥倆還真是有緣啊!”
“哦?賢弟何出此言?”
“老哥對小弟如此信任有加,小弟若是再和老哥耍什麼心眼,可就有些不地道了!也不怕實話告訴老哥:小弟此番之所以如此費力不討好的逆流而上,和老哥不謀而合哦!”
“如此說來,你我還是同道中人?”
“那是!那是!”
“說來慚愧!不瞞賢弟:愚兄抵達中州,已經足有數年了!怎奈本來應該要和我交易的化劍宗,竟是被殷商境雷震宮一網打盡,還有那玄刀門,也被稷周境炎極宗殺了個四分五裂,人生地不熟的,愚兄又不敢貿然和中州修士交易!唉!”
“竟有此事?那雷震宮和炎極宗俱是三境雄門,和華夏境的真空道並稱三大亞聖,老哥還是要小心一二啊!”
“誰說不是呢!賢弟聽愚兄一句勸:在這殷商境地界,還是不要冒然出手的好——聽聞那雷神,已經凝嬰了!”
“哈!雷神凝嬰,與我何干?也不怕實話告訴老哥:那和小弟交易之人,可不是殷商境修士!”
“哦?既非殷商境,莫非是稷周境?”
“哈哈!非也!非也!老哥你且再猜一猜!”
此時的巴武圖,搖頭晃腦,好不得意。
“這……既非殷商境,又非稷周境,莫非是那天都……,不會吧!天都城號稱一枝獨秀,豈非幹這種勾當?”
“哼!就是天都城!”在蕭勉七情心魔劍的誘導之下,那巴武圖不知不覺的,就暴露出了自己最大的秘密,就在蕭勉既驚且震的同時,巴武圖自顧自的說道:“什麼天都城?什麼一枝獨秀?什麼威壓中州?不過是一個笑話!老哥!你看着吧!這些人類修士,壓根就是一路貨色!利慾薰心!”
“……,是啊!天下烏鴉一般黑啊!”
便是蕭勉,聽了那八爪魚的話,也是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悲涼。
想不到鼎盛如天都城,竟然也有人和妖族私通!
果然!
權利,只能造就**!
絕對的權利,只能造就絕對的**!
“老哥!你我相見,也算有緣!老哥離海數年,也沒完成冉遺王分派的任務,不知它會否怪罪下來?”
“這……唉!實不相瞞!愚兄在東海還有一衆妻妾,就算我王不怪罪我,愚兄也想早日趕回東海與她們團聚啊!”
“小弟有一提議,或許能讓老哥速歸東海,只不知——當不當講?”
“賢弟有話,但說無妨!”
“是這樣的!小弟逆流百萬裡,沿途無所事事,便化成人形,進入了人類修士的花花世界。”說着眼見蕭勉不爲所動,那巴武圖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老哥也不是外人!小弟就直說了吧!都怪我一時糊塗,沒把持住,竟是從我主賜下的交易商品中,擅自抽取了一些,不小心花了出去……”
“這……,賢弟豈可如此糊塗?”
“誰說不是!如今,卻是隻有老哥你能救我了!”
“如之奈何?”
“老哥可否從冉遺王賜下的秘藏中,挑選出一部分,補足我的份額?老哥放心!屆時老哥的交易份額,包在小弟身上——小弟保證:讓老哥能夠圓滿完成冉遺王交代的任務!”
“這……不太好吧?”
“老哥!你隻身在這中州,人生地不熟的,便是手上有些寶貝,焉知不會是懷璧其罪?”
“……,好!”
眼見魚線放的夠長了,蕭勉這才勉爲其難的答應下來。
按下那八爪魚欣喜若狂不表,是夜,蕭勉和鬼頭不期而遇。
“哼!什麼日月雙神?什麼侍劍童子?虧你小子想得出來!”
“鬼老息怒!這麼做,還不是爲了解封日月劍?混元老祖的手札可是記載的清清楚楚:日月劍若不能提升到高階法寶水準,便是咱爺倆找到了混元道統,也是不得其門而入!”
日月劍,既是一套功德法寶,又是開啓混元道統的鑰匙。
要想提升功德法寶的品階,無論是投入多少高階靈材,請動多麼高明的煉器師出手,都是無用功。
唯一的途徑,便是功德!
譬如那龍虎潭下的大日精炎,譬如那汨羅江中的太陰幽光……
如今,大日精炎和太陰幽光已經融入日月雙劍中。
蕭勉要想使日月雙劍的品階更進一步,便需要另闢蹊徑。
前番蕭勉讓衆人幫他滿天下的造勢,便是一計。
再比如蕭勉裝神弄鬼,讓鬼頭救下少女一行數人,終其一生,必定會對那所謂的“日月雙神”感恩戴德。
冥冥之中,便會有一份功德業力,加持在日月雙劍上。
單一的業力,是不足以提升日月雙劍品階的。
但當產生業力的人數增加上去之後,必定會由量變導致質變,最終,或許就會使日月雙劍提升到高階法寶。
三言兩語間,蕭勉便將那八爪魚的事情告知了鬼頭。
“你小子,想將計就計?”
“這就要看那八爪魚安得是什麼心了!”
“哼!左右不過是些請君入甕的把戲罷了!”
“那就休怪我扮豬吃老虎!”頓了一頓,蕭勉自言自語起來:“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天都城中,誰敢如此妄爲?”
“別把天都城想的太美!權力越鼎盛之處,往往越發不堪入目。天都城,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小部分人的天堂,大部分人的地獄!這世上,從來就沒有所謂的大同世界!”
“……”
發了一通牢騷,人形木偶消失不見。
蕭勉,苦笑過後,便是一聲冷哼。
此後,蕭勉便和那八爪魚巴武圖結伴而行。
其間巴武圖淫@性頻發,若非蕭勉以大事爲重一再勸阻,恐怕這八爪魚又要生出什麼事端不可。
總算緊趕慢趕的,經過近一個月的行程,一人一妖,到達了殷商境和天都城的交界處——龍口巖!
看着前方宛如天水倒傾的千丈瀑布,便是蕭勉,一時間也被這天地偉力所震懾。
龍口巖,乃是一處落差足有千丈的絕壁瀑布。
擡頭望去,千丈高空處,一個碩大的龍首正盎然怒視着東方天際,奔騰不休的湟天河水,從天而降。
上了龍口巖,便是天都城地界!
然則作爲天都城和殷商境之間的邊界,龍口巖本身就是一處天塹。天都城方面,以龍口巖爲憑藉,自上而下,在千丈高空中佈設了不下千重品階頗高的禁空禁制和重力禁制。
禁空禁制,可以讓殷商境修士無法飛昇到龍口巖上。
重力禁制,可以讓龍口巖瀑布的重力陡增十倍百倍,便是最頂尖的煉體士或強橫妖族,也無法硬闖龍口巖。
顯然,在天都城修士眼中,即便是最接近他們的殷商境修士,也是必須嚴格隔離的下等人……
“這……此處不光有禁空禁制,便是附近重力,也已經提升到了數十倍的比率,就算你我是妖族,怕也力有不逮!”
“呵呵!老哥稍安勿躁!小弟已經知會了和我交易的人類修士,咱們就在這裡等着就行!”
“哦?那敢情好!”
不動聲色間,蕭勉暗笑在心。
狐狸尾巴,總算是露出來了吧?
此前一人一妖形影不離,蕭勉可從來沒見過那八爪魚聯繫過什麼人,如今卻說他已經和對方聯繫過了。
顯然,這種聯繫必定是揹着蕭勉進行的。
按理說,巴武圖若真的有求於蕭勉,自當坦誠相待,似這等和對方接觸的事宜,也應該開誠佈公纔對。
可是巴武圖沒有這麼做,那就是別有用心了!
按照鬼頭的話說,不過是請君入甕罷了!
只是誰是君,誰是甕,那可得好好說道說道……
蕭勉才這麼暗自思量着,便有一道流光混雜在飛流直下的瀑布中,從天而降。
那是一艘品質頗爲不俗的飛舟,保守估計,也當是和蕭勉手頭的巖精飛舟相差彷彿。甚至可以這麼說:單單是這一艘中品飛舟,就讓蕭勉對來人的身份和實力,不敢小覷!
蕭勉卻不言不動,他打算看看:那一路上和自己稱兄道弟的八爪魚,打算怎麼把自己請入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