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進入地窖的同時,蕭勉不由得暗自腹誹。
這隴陰昱,隱藏的還真夠深的啊!
生死門、洞府、地道、地窖……
若非自己掌握着生死劍又鬼使神差的能夠駕馭,若非窺靈法眼東西了石獅子內部的靈能狀態,若非黑衣人對宮闕內的情況瞭如指掌,自己說什麼,也不可能進入此處地窖。
只希望地窖裡的所藏,對得起隴陰昱的小心謹慎啊!
到了如今,蕭勉幾乎可以確定,讓隴陰昱冒險回到朝歌城,困守博古齋的東西,恐怕就在這地窖中。
換言之,說是它害死了隴陰昱,也未嘗不可!
然則才一進入地窖,蕭勉就眉頭緊蹙,不爲別的,只因爲地窖中,散發出一股濃烈到極點的血腥味。
下一刻,蕭勉就見在前方帶路的黑衣人,陡然僵直了身形。
蕭勉纔想招呼黑衣人,突然目光一凝。
因爲地窖的詭異,蕭勉進入其中之後,便將窺靈法眼運轉到了極致——誰叫他沒有神識護身呢?
正是通過窺靈法眼,透過黑衣人的身軀,蕭勉驚見一道血色劍光,隱藏在黑衣人的陰影裡,朝着他撲面而來。
蕭勉要躲開這道劍光自然不難,但是那樣一來,他固然可以安然無恙,那黑衣人,卻難逃一死。
雖然辛一劍早就是名鬼道劍修,但若再死一次,便是連那轉修鬼道的機會,都沒有了。
情急之下,蕭勉吐氣如雷,大喝一聲。
佛光順着蕭勉的大喝聲衝擊開去,透過黑衣人的身軀,直往前衝,與此同時,黑衣人得了蕭勉的警醒,總算是回過神來,就趁着那道血色劍光被蕭勉發動的佛光音波干擾時,黑衣人陡然縱身飛躍,跳脫開了血色劍光的攻擊範圍。
如此一來,那道血色劍光,便直衝向了後邊的蕭勉。
蕭勉自然是早有準備,星磁神劍和日月雙劍,三劍齊出。
霎時間,星磁神劍架住了那道血色劍光,日月雙劍從左右包抄過去,毫不留情的攻擊在那道血色劍光上。
三劍圍攻,便是尋常高階法寶飛劍,也不好消受。
果然,那血色劍光哀鳴不已,劍光急顫,更是隱隱有破碎的徵兆。
這讓蕭勉緊提着的一顆心,稍稍放鬆——顯然,這不過是一把中階法寶飛劍,而且品質也就一般的樣子……
若是如此,那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必不會是元嬰境界!
瞬間洞悉了這一點,蕭勉心懷大定。
元嬰不出,他怕得誰來?
然則心念一動,蕭勉並沒有趁勢斬斷那把血色飛劍。
故意賣個破綻,三劍合圍之勢出現了一個細小的漏洞,那把血色飛劍劍光吞吐,從那漏洞中逃之夭夭。
哼!
不怕你逃,就怕你不逃!
神不知鬼不覺之間,蕭勉發動了一枚七情心魔劍,跟蹤在那道血色劍光後邊,意圖追查出那隱在暗處的行兇者。
然則很快,蕭勉就臉色大變。
緊繃着一張臉,蕭勉身上突然火光乍現,一道道好似火蛇的離火神光,從蕭勉體內噴涌而出。
幾近千道離火神光,被蕭勉釋放出來之後,便逐漸擴散開去,將蕭勉附近的地窖照徹的猶如白晝。
隨着那些離火神光的不斷推進,蕭勉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到最後,蕭勉滿臉鐵青,雙目噴火。
只因爲,在那些離火神光的照徹下,蕭勉看清了地窖的本來面目!
放眼望去,地窖異常寬廣,幾乎一眼望不到邊。
就在這寬廣的地窖中,有一山一池——山是白色,池是紅色,白色的是骨山,紅色的是血池!
偌大的地窖中,竟是屍堆成山!血流成河!
蕭勉修道以來,手下也沒少殺人,卻從來沒見到過這麼慘烈的屍山血海!
更讓蕭勉忍無可忍的是,從現場的情況來看,這屍山血海的慘狀,一直到不久之前還在繼續……
隴陰昱!
你到底幹了些什麼!?
“出來!”
怒吼一聲,蕭勉劍指四方。
“你是誰?隴陰昱辦事也太不小心了,還說萬無一失,真是……你敢!?”
那人才一出聲,蕭勉就御使着星磁神劍,攻殺過去。
一陣飛劍磕碰聲之後,那人咆哮着,再度沒了聲息。
顯然,這人和隴陰昱是相識的。
兩人狼狽爲奸,造就了這處屍山血海。
“你!你小子到底是什麼人?隴陰昱呢?叫他來見我!”
“我恐怕:你再也見不到他了!”
“什麼!?隴陰昱死了?”乍聽蕭勉此言,那人滿是震驚,不過很快,他就自作聰明的高呼:“朝歌城終於對隴陰昱動手了?哼!我早就告誡過他,他偏不聽,真是死有餘辜!”
“不錯!死有餘辜!他已經死了,現在,輪到你了!”
“你想殺我?哼!呵呵……”那人肆無忌憚的大笑一番,突地森然冷語:“你知道我是誰嗎?”
“這和我要殺你有關係嗎?”
“如果你不想朝歌城血流成河,我勸你,不要殺我!”那人才這麼說着,再度確定了對方方位的蕭勉,陡然再度攻到。又是一番爭鬥,星磁神劍染血而歸,那人頗有些氣急敗壞的怒吼:“住手!如果你不想朝歌城成爲下一個天下城!”
蕭勉聞言,陡然一驚。
“天下城?你,什麼意思?”頓了一頓,蕭勉順着對方的口吻問道:“我朝歌城,怎麼會淪爲下一個天下城?”
“哼!年前發生在天下城的慘案,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你是說——雲天閣之事?”
“不錯!”
“……”
“怎麼?怕了?呵哈哈哈!膽敢和我東海三神殿作對的,天下城,便是最好的下場!”
東海三神殿!
蕭勉雙目凝神,殺機迸射。
打從萬宗城開始,先有鬼神之心一事,後有雲天閣之亂,再有巫蠱之毒,但凡聽到這東海三神殿,就準沒好事!
禍國殃民,莫過如是。
天怒人怨,莫過如是。
“識相的,便乖乖滾蛋!本座的實驗正進行到最後關頭,若是因你之故出現紕漏,你擔當得起嗎?”
“……”
“你怎麼不說話了?該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這麼說着,那人沉默半晌,而後血光一閃,那道血色劍光便再度躥升起來,直朝着一動不動的蕭勉攻擊過來。
蕭勉,就這麼不閃不避,似乎是真的被嚇着了。
血色劍光,透體而過,帶出一蓬鮮血……
蕭勉的身軀,無聲的栽倒在地。
那人還不死心,血色劍光飛旋迴來,一劍將蕭勉斬首,又一劍將蕭勉碎心,這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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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然的,一堆殘缺不全的屍體後邊,轉出一個低矮的身形。
顯然,這高不過三尺的侏儒,便是那東海三神殿之人。
“哼!竟然生生被我神殿威名嚇破了膽,倒是省去了本座一番工夫……”言辭間,那侏儒來到蕭勉的屍體前,一邊用猩紅色的舌頭舔着嘴脣,一邊自言自語:“修爲倒是不錯,肉身強度也還行,難得的是,夠新鮮!不知味道如何……”
“怎麼?殺了我還不夠,你還想吃了我?”
一句話,將那侏儒嚇得面無人色。
可是他纔想逃逸,卻陡然見到身邊出現了一層五色流轉的靈能罩。
一擊之後,發現自己無法輕易破碎那靈能罩,侏儒反倒是鎮定下來,目光如幽火,死死地盯着蕭勉。
“你!你沒死!?該死的!莫非是幻術?”
“想殺我?下輩子吧!”
“怎麼?你還是想殺我?方纔我或許沒說明白吧?我可是東海三神殿鬼神殿的堂主——黑冢!”
“堂主?不知比之殿主,誰大誰小?”
“這……,你小子不是明知故問嗎?我鬼神殿,自然是以殿主爲大,其下便是副殿主,然後便是我們三大堂主了!”
“原來如此!這麼說,你們東海三神殿,有三位殿主,三位副殿主和九位堂主了?失敬!失敬!”
“小子!既然知道了,還不快將這破籠子解開?興許本座一高興,就寬恕了你先前的冒犯,若是你夠機靈,本座或許還能送你一場天大的造化呢!”
“天大的造化?你該不會說將我吞入腹中,是我三生修來的福分吧?夠了!你可以去死了!”
輕描淡寫的,蕭勉緊盯着那自稱黑冢的侏儒。
黑冢聞言一愣,滿臉不信的看着蕭勉,他怎麼也沒想到,蕭勉在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後,竟然還敢殺他?
可是還不等黑冢多思量片刻,那困住他的五色靈能罩,在不斷地咯吱聲中,漸漸地開始閉合起來……
那層五色靈能罩,自然便是五靈璧。
因爲黑冢是個侏儒,起初,五靈璧的壓縮並沒有什麼不妥,但是很快,五靈璧就將黑冢困在了方寸之間。
更讓黑冢驚恐的是,五靈璧的壓縮,絲毫也沒有停頓的意思……
“你!你敢!?你若是殺了我,我東海三神殿,必將血洗朝歌城!”
“我若不殺你,如何對得起在場的——屍山血海!?”
一字一頓,蕭勉拳頭緊握。
五色靈光暴漲,五靈璧徹底閉合。
一聲慘叫中,那黑冢被五靈璧徹底粉碎,化成了一灘血肉模糊的血水,竟是連屍骨都沒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