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鬼頭的反應,讓蕭勉心中大定。
顯然,長生水確實可以醫治金丹碎裂之症,那麼想必也可以醫治金丹活性盡失的症狀。
鬼頭之所以如此氣急敗壞,不過是心頭不忿罷了!
想他鬼頭一番閉關,吞噬了隴陰昱的元嬰,自以爲得了天大的機緣,不想與此同時,蕭勉卻得到了長生水。
便是在鬼頭所處的那個年代,長生水,也是至寶。
長生水,死者服之,起死回生;生者服之,長生不老。
雖然有些誇張,但從鬼頭這裡,蕭勉卻得知生服長生水,可以讓修士延壽百年——便是蕭勉自己,也目瞪口呆。
換言之,如今的蕭勉,已經有了六百年壽元!
更難得的是,長生水乃是世間生之氣的精華所在,對於金丹活性的缺失,也有着不可思議的神效。
知道了這一點,蕭勉頗有些躍躍欲試,卻被鬼頭勸阻下來。
“哪有那麼簡單?拓跋這小子,不光是金丹活性盡失,還有肉身敗壞,記憶缺失。動用長生水,雖然可以讓他的金丹恢復活性,便是肉身的敗壞,也可以用無漏子易經洗髓。但是你要怎麼恢復他的記憶?不恢復記憶,皆黃粱一夢?”
蕭勉一愣,啞口無言。
鬼頭說的不錯,拓跋嵐之所以會落到今天這個修爲盡廢的地步,起因便是他喪失了記憶。
即便修復了拓跋嵐的肉身和金丹,若是他無法想起修煉法門,肉身和金丹,還是會日漸枯萎……
“鬼老!您看……”
“別!這事我可幫不上忙!”鬼頭一口回絕了蕭勉的試探,不過緊接着,鬼頭就慢悠悠的輕語:“這拓跋小子,不是佛門護法尊者嗎?當年鬼嘯谷一戰,你們三人力戰不敵,拓跋才遭了滅緣的毒手,其中,未嘗沒有佛門的責任吧?”
“鬼老是說……是了!小和尚!小禿驢!”
得了鬼頭的提醒,蕭勉將主意打到了小和尚身上。
想那迦葉小聖僧,怎麼說也是佛門轉世聖僧,覺醒了宿慧,或許人家的宿慧中,就有讓拓跋恢復記憶的方法呢!
如此看來,倒是要和禪音好好親近親近了……
拓跋嵐之事有了眉目之後,蕭勉心情大好。
當下,囑咐了劉志剛一番,蕭勉便離開了大槐村,直奔偃師城。
偃師城,依舊繁華。
相比起十日之前,今日的偃師城,人流似乎越發密集。
略施手段,蕭勉便打聽到了不少或真或假的情報……
什麼偃師城有真龍出世,有絕品寶劍出土,有頂尖靈材長成,有萬古秘笈現世……
總之,整個偃師城,都似乎埋沒在了寶光之下。
對於這些,蕭勉不管不顧,徑直找上了禪音。
見了禪音,蕭勉直奔主題。
“禪音大師!十天過去了,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蕭施主!您這話說的,好像貧僧欠您靈石不還似得!”對於蕭勉的開門見山,禪音頗有些鬱悶,不過很快他就繼續說道:“施主放心!前番之事,我已盡告小聖僧!”
“哦!小禿……聖僧,怎麼說?”
“……”面對指着和尚罵禿驢的蕭勉,禪音明智的選擇了聽而不聞,自顧自的言道:“小聖僧言稱:拓跋失憶之事,他沒有親見,很難準確判斷,想要醫治也是無從談起。”
“小聖僧要來殷商境?那敢情好!”蕭勉雖然對小和尚很有些不感冒,但是對於小和尚的手段,卻是心悅誠服,若小和尚真的肯爲了拓跋嵐來殷商境,蕭勉自然是舉雙手贊成,然則禪音,卻搖了搖頭,淡然輕笑:“非也!非也!如今我西蜀州百廢待興,備戰浩劫,小聖僧豈可輕離西蜀州?”
“怎麼個意思?難道還想讓我把拓跋送回十剎海?不幹!堅決不幹!遙想當年,我將小和尚送回十剎海,一路上風餐露宿,可是吃盡了苦頭,再來一次?我纔不幹呢!”
將頭搖得像撥浪鼓,蕭勉看都不看禪音。
禪音啞然失笑,卻並不言語。
“禪音大師!你到底什麼意思?”
“得小聖僧法諭:貧僧已經將拓跋施主的下落,告知本初和慧淨兩位師兄!”
“你!等會兒!你的意思是……”
“屆時,蕭施主便知道了!”
“……,切!裝神弄鬼!”
雖有些不悅,但蕭勉卻並未多言。
此後,蕭勉別過禪音,在偃師城中隨意的找了一家修行客棧,暫時落腳。
一入房門,蕭勉便取出了北斗司南盤。
前番蕭勉雖然已經得到了拓跋嵐可能身在偃師城的信息,但他畢竟沒有親自見到拓跋嵐,也不知道拓跋嵐的具體情況,這纔沒有將消息轉告給歸海,免得他空歡喜一場。
如今,是時候告訴歸海了——當然若是歸海一直和慧淨在一起,或許已經知道也難說。
接通北斗司南盤,房間裡響起了歸海久違的聲音。
“你小子!在中州混的挺滋潤的啊?老哥如今正在燕郡,也沒少聽到你的佳音啊!”
“大哥又笑話我!”苦笑一番,蕭勉言歸正傳:“大哥,可是還和那戰僧慧淨在一起嗎?”
“你這話問的巧!昨天我們還在一起呢!”
“昨天?那今天呢?”
“那禿驢突然說有急事要一路南下,昨天就和我們分開了……怎麼?有什麼不對勁的嗎?”歸海,到底是粗中有細,從蕭勉三言兩語間,嗅到了一絲異常。蕭勉沉默片刻,將拓跋嵐一事和盤托出,歸海聽後大發脾氣:“他奶奶的慧淨!真不地道!知道了拓跋的下落,也不告訴我,一個人跑了!還是兄弟你靠譜!知道大哥心繫拓跋,不愧是自家兄弟!”
“那什麼……”被歸海說的,蕭勉都不敢承認他是早就得到了消息,甚至他比慧淨和禪音,都更早得到消息。難得的面紅耳赤一番,蕭勉問道:“大哥,有什麼打算?”
“那還用說?小子!備好靈酒,等着吧!”
“得嘞!”
笑着切斷了和歸海的聯繫,蕭勉幾乎可以想象出,那人高馬大的歸海,此時也必定是欣喜若狂。
蕭勉並沒有將拓跋嵐的窘況告訴歸海,如果能在歸海到來之前,讓拓跋嵐恢復正常,也免得歸海焦慮。
才這麼想着,蕭勉突然神色一動。
下一刻,蕭勉取出了靈犀尾羽,神情激動。
雖然他還沒有激活靈犀尾羽,不知道主動和自己聯繫的人是誰,但除卻付西歸,其他人都是蕭勉意欲尋找之人。
將真元灌入靈犀尾羽,一股信息傳入蕭勉腦海。
殷劍生!
南越州三人衆中,綜合戰力最強的殷劍生,到了偃師城。
懷着又驚又喜的心情,蕭勉將殷劍生引入了自己的住處。
兩人相見,自是一番別情。
卻原來,殷劍生被傳送到了位於朝歌城和偃師城之間的安陽城,距離偃師城足有三十萬裡。
起初,殷劍生孤身一人,也很有些擔心其他人的安危,但是漸漸地,他反倒是在安陽城遊歷起來。
推己及人,殷劍生總以爲其他人也必定是安然無恙。
難得有機會獨自闖蕩,殷劍生便決定在安陽城小試牛刀,鍛鍊一下自己獨當一面的能力。
反正依蕭勉所言,他是必定要去偃師城的。
在安陽城歷練一番,實在沒有其他人的消息,自己再北上安陽城也不晚——料來,衆人該都是一樣的想法。
不過很快,關於蕭勉身死的消息,就傳到了安陽城。
又驚又怒之下,殷劍生連忙停止了在安陽城的遊歷,一路北上,疾馳偃師城。
緊趕慢趕,一入偃師城,殷劍生就試圖通過靈犀尾羽,聯繫衆人,不想第一個聯繫到的,就是據說已經死掉的蕭勉。
“怎麼着?見到蕭某人活得好好的,殷兄很失望吧?”
“……,是有點!”難得的,殷劍生開起玩笑來。就在蕭勉錯愕間,殷劍生頹然一嘆:“我孤身一人,在安陽城中游歷月餘,這才深切體會到蕭兄前番諸多算計的良苦用心!蕭兄大才高義,劍生不及萬一,日後,劍生便是蕭兄的劍!”
蕭勉聞言一震,緊緊地盯着殷劍生。
須知殷劍生素來孤傲,沉默寡言,今日難得開口,卻竟是將自己的性命,交到了蕭勉手中。
殷劍生這話很明確:來日,他便是蕭勉手中之劍!
“殷兄!爲我南越,非爲一人!”
“爲我南越,非爲一人!”
四目相對,兩人擊掌爲誓。
若是後世的史學家知道這段歷史,必定又要大書特書,冠上諸如“雙劍之盟”、“雙聖之約”的華美稱號。
然則,除了蕭勉和殷劍生,誰也不知道這個約定。
爲我南越,非爲一人!
蕭勉和殷劍生兩人,爲南越州,奮鬥一生,直到最後,他們也沒忘記這個共同的誓言……
且不說這些後事,單說今朝。
歸海已然從燕郡南下,過稷周境便可以到達偃師城,殷劍生更是已經順利進入偃師城。
殷商境六大城之中排名最末的偃師城,終於在風雨最爲飄搖之際,引來了最重量級的修士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