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擂臺四周的人羣如何呼喊,石洛城和傅龍兩人神色不變,氣勢更爲兇悍地碰撞開來,陣陣轟鳴不絕於耳。
“道友,你說誰的贏面更大些?”廖玉虎看得熱血沸騰,恨不得也找個人幹上一番,此時神情興奮地看着臺上,隨口問道。
當然是我的僕人了,不過這話張巖沒有說出口,從石洛城戰鬥到現在,氣勢如潮涌,層層疊進,未曾出現一絲的疲軟之色,氣勢正值旺盛。而傅龍神情穩重,有條不紊地進行着防禦,氣息悠長。兩人戰意狂涌,不相上下,還真看不出誰更技高一籌。
“拭目以待吧,我希望是石洛城……”
廖玉虎一怔,心道連你也看不出嗎?不過他的目光很快又被擂臺上的戰鬥吸引了。
張巖瞟了他一眼,再看看四周狂熱的人羣,心裡一嘆,我這個僕人魅力也挺大的嘛~
半響。
“疾!”一聲長喝,傅龍終究忍不住,開始反擊了,手中毀空金錘上陡然涌出一道兇獸的影子,頭顱巨大,四肢粗健,一股兇殘的氣息撲面而來。
忍不住了嗎?石洛城冷傲的臉上寒意一閃,絲毫不懼,一聲暴喝,身子躍空,手中破甲劍激射出道道金色的劍氣成旋風狀,狠狠地朝兇獸影子絞殺而去。同時左掌一拍,一道如水流傾瀉的金光朝傅龍當頭涌去。
傅龍眸中精光一閃,嘴中唸唸有詞,便見那道兇獸的影子宛如活過來一般,金光朦朧的頭顱張開了血盆大口,瞬間吞噬掉石洛城絞殺而來的劍氣,同時毀空雙錘毫不停化爲一道光幕堪堪擋住洶涌而來的掌力,金光四濺,發出一連串的悶響。
吼~那道兇獸影子吞掉金色劍氣之後,體積狂漲,瞬間變得十丈多高,朝空中的石洛城撕咬而去。
石洛城一擊落空,身子一轉,朝十丈外的地面掠去,但此時兇獸影子已經迎面而來!間不容髮之際,石洛城一抖手,一枚金燦燦的金球倏然朝兇獸影子激射而去。
“淬金雷!”傅龍失聲驚呼,臉色終於變了,身子一晃,猶如一道青煙一般朝石洛城激射而去,雙錘揮舞,欲要召回兇獸影子。
淬金雷!四周人羣也紛紛驚呼出聲,張巖眸中一凝,這是什麼厲害法寶麼?
不容他多想,卻見擂臺之上,猶如嬰兒拳頭大小的淬金雷發出刺眼的金光,速度比之兇獸影子快了不止一倍!
那兇獸影子似乎感到不妙,發出一聲聲驚天動地的嘶吼,但淬金雷已經臨近它的身體了。
傅龍臉色變得異常難看,顧不得收回兇獸影子,疾馳的身子陡然一頓,又朝後掠去。
就在此時,轟~一聲巨響,淬金雷在兇獸影子上空陡然爆炸,隨着無數道灼人眼球的金光四散,一股恐怖的氣息瞬間吞噬掉兇獸影子。
“吼~”兇獸影子發出一聲淒厲的悲叫,化作縷縷金絲,眨眼間消散在空中。
卻見傅龍噗地一聲,連吐出幾大口血來,身子顫抖,臉色蒼白異常。
一眨眼的功夫,從兇獸影子出現,再到淬金雷爆炸,衆人還沒回過神來,兇獸影子死亡,傅龍更是心神受創,吐出血來!
人羣早已忘了呼喊口號,神情震驚地看着擂臺之上,兇獸影子,淬金雷的出現,無不像巨大的浪潮一般狠狠地衝擊着他們的心神。
而此時,石洛城身子一晃,手中破甲劍再次朝傅龍攻去,冷傲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且慢!我認輸……”傅龍慘白的臉上一片苦澀,手中的毀空錘已經被收了起來。
石洛城頓住身子,目中戰意隨即消退,冷傲地立在傅龍身前,不發一言。
“我輸了,輸了……”傅龍神情頹然到極致,嘴中喃喃,眼神恍惚地朝擂臺下走去。
當~金丹修士敲響了青銅鐘,
“這一場,石洛城晉級!”
石洛城朝下一抱拳,神色不見喜悅,沉穩而孤傲,一縱身子跳下擂臺,來到張巖的身邊。
“快走吧。”張巖帶着石洛城,和廖玉虎趁人羣還沉浸在震驚中,匆匆地離開了。
張巖三人剛離開不到一會,擂臺四周的人羣便譁然開,紛紛驚呼着過癮,意猶未盡地熱烈討論着。
“石師兄果然了得啊,這修爲,內門弟子必定有他一個名額了!”
“哼,若不是沾了淬金雷的光,他能贏得這麼隨意嗎?傅龍師兄是敗在淬金雷下的,可不是敗在石師兄手中……”
“放你媽了屁啊~你沒看到傅龍師兄的兇獸影子嗎,我沒看錯的話,那可是一頭四級兇獸的魂魄,哼,敗就是敗了,別唧唧歪歪啊,信不信我揍你!”
“來呀,他媽的,誰怕誰?”
“我草,不修理你小子,你他媽想翻天了!”
這樣的對話顯然是兩個不同陣營的擁躉,發生在人羣的個個角落,隨着爭吵的升級,人羣開始躁動起來。
“肅靜!誰再搗亂別怪我不客氣!”擂臺的裁判金丹修士終於發話了,聲音沉重,徹響在衆人耳中,不自覺閉上了嘴巴。
“下一場……”
……
一路上,張巖和廖玉虎在前,石洛城在後。廖玉虎奇怪地看着兩人,忍住了心中的好奇,他知道,張巖要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的,問了也白搭。
“我們這是去哪裡?”廖玉虎見張巖越走越快,終究忍不住問道。
“比賽!”張巖頭也不回,輕聲說道。
廖玉虎一怔,我知道是比賽,可帶着一個石洛城是什麼意思?這話他不敢問,只要老老實實地跟在張巖身後。
很快來到東北角的一個擂臺上,張巖的對手是一個築基中期的修士,不到盞茶功夫,便被張巖一袖子扇得昏迷過去,比賽就結束了,平淡無奇,沒什麼看點。
之後的比賽要在下午進行,所以衆人有了幾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張巖三人一起回到了紫竹苑內,並在張巖的房間內坐下。
再回來之前,張巖去尋找了武秀蓉,卻沒發現她的芳蹤,也許是被她的父親武泰來帶走了。張巖即使心情有點沉重,還是回到了家中。
此時坐在房內,張巖的臉色很不好,多日未見武秀蓉,今日纔剛剛見上一面,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這讓他心裡有點低落。
武秀蓉對自己沒變,他知道,顯然武泰來並沒有向自己的女兒施加什麼壓力,可如此一來,武泰來必定會單獨找自己解決關於婚事的問題,即使武泰來答應的很乾脆,但張巖卻不怎麼相信,這是一種直覺,說不上來。
可萬一,武泰來真的答應把武秀蓉許配給自己,自己真的會毫不猶豫地迎娶武秀蓉嗎?
張巖的心思很亂,他竟然一瞬間想到了楚秀水,那個幽謐清冷的絕世女子,繼而纔想到嶽韻詩和藍雪痕。
這種感覺太複雜了,他理不出頭緒,所以臉色顯得有點難看。
廖玉虎明顯看出了張岩心思的低落,不敢開口,生怕驚動了他。而石洛城自從進屋之後,便把身子坐的筆直如槍,神色冷傲地半眯着眼睛,目光卻緊緊地盯着廖玉虎。他何嘗沒有發現張巖的異常,可以說此時的張巖全身一絲防備都沒有。他不知道廖玉虎是誰,也不想知道廖玉虎是誰。
既然答應了做張巖的僕人,他有職責在此種情況下去防護張巖,抵禦一切可能發生的危險因素。
廖玉虎看出了石洛城目光中的警惕之色,心下更是疑惑,他石洛城這是要做什麼呢?難道他是張巖的親屬朋友?
廖玉虎猜不出,說不得苦笑一下,低聲說道,“石師兄,我一直久仰你大名,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吶,那個,你和張巖道友是……”
石洛城搖了搖頭,不開口。
“是我唐突了,呵呵。”廖玉虎訕訕一笑,撓撓頭。
“噓~”石洛城把一根手指放在脣邊,無聲地噓了一下,這個動作配上他冷傲的神情,不顯得滑稽,反而多了一絲別樣的味道,像鋒利出鞘的長劍上,繫上一條耀目的紅絲穗。
廖玉虎抿抿嘴,心裡更是苦澀,這傢伙維護張巖也太周到了吧,怎麼看怎麼像一個下人。
他猜得沒錯,但他自己都不相信這個答案,一個外門第一的驕傲之人,怎麼會甘心做一個剛入門不久之人的下人呢。
半響,
“我如果和武秀蓉成親,武泰來會答應嗎?”很突兀地,張巖開口了,似乎還沒有從思索中回過神來,讓他的雙眼中殘留許多的茫然,這句話更像是喃喃自語。
噝~廖玉虎倒吸一口涼氣,愕然的表情凝固在他的臉上,和一臉訝異的石洛城你看我,我看你,都以爲自己聽錯了。
此時張巖的目光變得澄清,一臉嚴肅地看向廖玉虎。
他這是……認真的!廖玉虎再次深吸一口氣,難以置信,張巖這悶葫蘆是什麼時候勾搭上這個懵懂的丫頭的?
儘管心中震驚,廖玉虎還是很快平息了心中的情緒,略一思索,才一臉苦笑道,“基本不可能的。”
不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