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取得功法,就在你身上,就在你身上,哈哈哈......”話風一變,就從孫豐照的儲物袋中找出了那塊破布,聲音隨着她揮動那塊破布高了幾分:“那個無情無義的人沒想到,藏青雲遺留下來的天穹法決,竟然只能由築基初期的修士打開,而且只有一次機會,這是天意,天意啊,他到頭來白忙了一場,哈哈……”
姬從良說到自己師兄得到的功法,無法修煉時,狀若癲狂,配合着她恐怖的臉龐,孫豐照真懷疑這個女人馬上就要瘋掉。同時也明白自己腦中這套天穹法決真的是從這塊破布上傳承給他的,這讓孫豐照很是驚訝,這塊破布到底是什麼材質。
“哈哈……這也就便宜了你,我不知你師傅用何種方法,竟然你只有煉氣中期的水平,就打開了法決的上篇。當然現在你腦海中的下半篇法決是我幫你揭開封印的。本來我這一生只見希望寄託在凝血單上,只要有了血疑丹,我的修爲最少能提升兩到三層,使我重回結丹期,甚至元嬰期。丹方所需的各種藥材,在這數十年裡已經陸陸續續齊備,缺的便是這藥引了……”姬從良說着,望向孫豐照的目變得陰厲猙獰起來,“我這張丹方所需的藥引,就是十名煉氣期的童子。”
孫豐照一聽大驚失色,心中一急,竟然在此時有些失去知覺的手腳一急一衝之下能動了。面露驚懼之色的孫豐照試着運起體內爲數不多的法力,法力經過雙手、雙腿經脈時就彷彿電流般,一衝而過,但除了恢復些許法力外,大部分竟石沉大海於經脈中,一去不復返。
孫豐照終於露出了惶恐不安的神色,看着姬從良的疤臉上露出譏諷之色,冷笑道:“嘿嘿嘿嘿,讓你見識一下凝血單的神妙之處吧!”
姬從良說着,就把那塊破布隨手一扔,再拉起孫豐照的稍事恢復知覺的右手,將他的右掌一擡,放在鼎爐邊緣,用力一擠孫豐照還未痊癒手指上的傷口,幾滴鮮血就此滴落沸騰的丹液中。
那本來毫無生氣的丹液,在孫豐照指尖的血滴滴入時,就像活了一般,加劇着翻騰起來。翻騰的最高的丹液,竟有跡象迎着孫豐照出血的手指,席捲而上,要將其吞噬。但姬從良及時將孫豐照拉起,後退了幾步,遠離了鼎爐的邊緣!
孫豐照終於明白了,這凝血單要的藥引竟是修士的鮮血,不知那藏青雲當年是如何研製出這種丹方的,竟然如此邪惡。怪不得最終會被天下修士羣起而攻之。
“你現在明白以前那些藥童是怎麼死的了吧?他們都是被我放幹全身精血而死,本來今日你是最後一名,只要把你的血放入這爐丹液內,我的凝血單即將大成。但我今日準備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把翻譯過來的天穹法決告訴我,我就放過你,還打算把你留在身邊,他日在修仙之道上帶你一把……”
“呸,不可能的,師傅不可能是你說的那樣……原來你想要這個……我是不會將翻譯過來的天穹法決交給你的,你這個瘋女人,你這個女魔頭,跟着你這個女魔頭,會有什麼好結果?你學會了這套功法,也一定會禍害很對人的…….”孫豐照此時腦子雖然有點亂,但他再蠢,現在也明白了這套功法可直接吸納修士法力的可怕性。不難想象姬從良有了這套功法,回去幹些什麼!
“怪不得我師傅當年會不要你,我現在的師母比你強百倍……”
“你說什麼?師母?你是說你師傅已經另娶了她人了?…….”
“是的,我師母溫柔美麗,還爲師傅生了一個漂亮的女兒,豈是你這個醜八怪可比的……”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他說過今生今世只愛我一個的,你說,你說,你是在騙我……”
改用雙手抓住孫豐照肩膀亂搖着的姬從良,在聽到孫豐照口中的師傅已成婚時,再也抑制不住情感的坍塌,情緒真的失控了。默默自守了百年的感情,在得知對方另娶她人時,她崩潰了。
“去死吧!”
雖然此時的孫豐照被姬從良快要搖的散架,但他還是在姬從良崩潰之時,奮起利用這段時間已經衝開腿上幾條經脈,使雙腿能動了。孫豐照用盡全身的力氣,暴喝聲中一下子整個身體弓起,照着背對鼎爐站立在倒數第二階石階上的姬從良一腳蹬了過去。
“噗通!”毫無防備,意識渙散的姬從良一下失去重心,被孫豐照蹬踢的跌入鼎爐內。
“啊,不會的,不會的,你騙我……”
異變突生,神智散亂中的姬從良竟被孫豐照一腳蹬入了鼎爐之內。大鼎中熱浪翻滾,顯然成丹在即,那熱度豈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就算姬從良是個修士也不能。
在感受到大鼎熱浪撲面,失聲叫到的姬從良有所反應之前。孫豐照早已是臉色一寒,殺意完全表露,隨手就把一旁的鼎爐罩子,用身體內僅存的法力和吃奶的力氣提將了起來,往大鼎上罩去。
“蓬!”的一聲悶聲,在孫豐照蓋下鼎爐的蓋子時,就見一道烏茫狠狠的砸在了孫豐照的身上。孫豐照身形不由自主地倒飛開來,狠狠地撞到十數丈外的牆壁,最後摔落在地,吐血不止。但那個蓋子終於被他蓋上了,並且一道合鼎的法決打在了鼎爐上。
“咚咚……”
孫豐照聞聽鼎爐內傳來撞擊聲,驚得臉色一變,定神望向那道烏茫,此時烏茫光華一斂,顯露出一顆漆黑如墨般的黑珠子。
“咚咚……”鼎爐蓋一掀一伏的動靜在加劇着,彷彿鼎內的姬從良正用一股巨力頂破鼎爐,破鼎而出。
孫豐照也知道築基修士的法力強橫,一時半會兒的灼熱丹液不能立時殺死姬從良,不知此時的姬從良神智是否恢復。但唯一讓孫豐照明白的是,要讓姬從良破鼎而出,自己這條小命肯定是不保了。
駭然色變的孫豐照,二話不說手中多出兩三張符籙,一道打在身上,一個黃色光罩出現,瞬間罩住全身。一道往空中一拋,順勢一直那些懸掛在四角的葫蘆,一團烈火裹夾着點點星火砂眨眼出現,在虛空中轉了幾圈,化作一隻火鳥直奔鼎爐下而去。
最後一道符籙則往地面一拍,孫豐照身形便沉入地下消失不見。孫豐照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沒過一會,那道地遁符卷着一個人浮出了地面,不用說,這人正是利用符籙遁到另外三個控制地火隔法石處的孫豐照。孫豐照利用剛纔臨時所學的*縱之法,將另外三個地火口統統打開。霎時間,隨着另外三個地火口的打開,室內的溫度“噌”的一下,躥升上去,加上星火砂的輔助作用,把個鼎爐燒的通紅,像是要煉化一般。
隨後孫豐照輕喝一聲,拍出法力射入爐火中,原本平穩的烈焰立刻洶涌高漲,將整個丹爐裹住,火苗尖端的顏色竟然也變成了藍焰。
剎時間鼎內響起雷鳴般的巨響,甚至連爐鼎,都在微微顫抖。孫豐照不再遲疑,雙手一合,不段地變捏出各種奇怪的手勢,而神奇的事情出現了。孫豐照每變幻一個手勢,就會有一道白光飛入鼎身之中,而鼎內轟鳴之聲也會減弱一分。爐內暴漲的熾烈氣息,也在孫豐照丹訣的催動下,如同一隻無形的大手,向鼎爐內的丹液緊緊地壓握在一起。
不知變幻了多少個手勢,大鼎終於平靜了下來。孫豐照這才鬆了一口氣,在對鼎爐又少了良久後,確定在沒有聲音傳出,纔對着大鼎下方的火焰一點指,火焰宛若蛇信,一下子全縮回圓洞消失無影,孫豐照趁機再次關上圓墩的隔法石,蓋住了地火和收了從四個葫蘆裡噴出的星火砂。灼燒的紅光一片的丹室頓時光亮消退了下去,四下沉入一片黑暗當中,唯有丹室四角的油燈還頑強支撐着一小片光明。
孫豐照喘着粗氣,喉嚨一甜,“噗!”地噴出一口黑血,身形在昏暗的環境中,搖了幾搖,就一頭載落在地,在緊張、脫力和法力消耗殆盡的情形下,暈了過去。
良久,倒在地上的孫豐照在一聲呻吟中,終於醒了過來。
稍微清醒的孫豐照,第一件事,就是支撐着虛弱的身體,看了一眼安靜的鼎爐。孫豐照勉強盤腿而坐後,此時孫豐照身上的禁止已在剛纔的過程中,全部自動衝開、解開。孫豐照此時已能釋放出不強的神識了,他的神識穿過鼎爐外壁,迎來了一團團濃郁的藥霧。
孫豐照可不敢立即打開鼎爐,在確定姬從良死在鼎爐內之前,他不敢貿然行事。
丹爐中不見還有其他生物的動靜,讓孫豐照稍事安心,他神識如電般掃向藥香四溢的丹爐內。
突然一光團極有靈性似的,居然本能的躲避着孫豐照的神識注視。孫豐照的神識一掃,它們便欲躲開。只是,這鼎爐對於孫豐照可控神識的範圍太小了,這個光團就算躲藏在任何一個角落,也避不開孫豐照的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