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黑頭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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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上的日出,分外壯麗!唐風和韓江,還有徐仁宇三人一夜未眠,還沒等天亮,三人就將身體裹在睡袋裡,坐了起來,唐風只覺着頭疼欲裂,四肢無力,但他也不知爲什麼,當他看到那輪初升的紅日時,卻莫名地興奮起來!

“以前在泰山,黃山上看過日出,還從沒在這麼高的雪山上看過日出,也許此生也就這一次機會吧!”唐風興奮地說。

“呵呵,不錯!恐怕我這輩子也就這一次了。可惜我的照相機昨天被那該死的雪崩不知道埋在哪了,不過還好,我的寶貝還在!”徐仁宇抱怨着拿出了自己的菸斗,竟悠閒地抽起了菸斗。

“算了,也許我們還會有機會在雪山上看日出的,看這太陽,今天應該是個好天,正有助於我們行動!”唐風道。

“越是豔陽高照,越是要小心雪崩啊!”韓江背靠在崖壁上,擡着頭對着陽光,盯着手裡高高舉起的一串項鍊模樣的東西說道。

韓江的話不無道理,唐風和徐仁宇的心裡都是一惴,一旦氣溫升高化雪,很容易引發雪崩。韓江手裡拿着什麼東西?唐風注意到了韓江手裡的那串“項鍊”。

“這不是大喇嘛的那串人骨念珠嗎,怎麼會在你手上?”唐風認出了韓江手裡的那個東西正是大喇嘛的人骨念珠。

“那夥黑衣人襲擊我們時,我去拉大喇嘛趴下,但他不肯躲閃,雖然身中數彈,仍誦經不止,那時,他的這串人骨念珠掉了下來,我便把他撿起來,一直揣在包裡,剛纔整理揹包時,才發現了這個東西。”韓江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那黑雲知道嗎?”

韓江搖搖頭,道:“我一直沒告訴她,怕她傷心,等這次回去後,再還給她!”

“嗯?這是什麼?”唐風忽然發現韓江手中的人骨念珠上有一枚方空銅錢。

“一枚銅錢。”韓江疑惑地答道。

“原來就在念珠上的?”唐風問。

“是的,從我拿到這串念珠,就發現念珠上栓了一枚銅錢,看上去,這枚銅錢有歷史了,不過,我一直沒顧得上細看,你現在看看這銅錢是哪朝哪代的?”

“天慶寶錢?”唐風輕聲讀出了銅錢上的幾個文字,隨即,對韓江說道:“這銅錢上的幾個文字,是西夏文,證明這是西夏的錢幣,據我所知,西夏的錢幣一向很少,彌足珍貴!”

“不過,大喇嘛擁有這枚西夏錢幣,也就不奇怪了,可能是他祖上傳下來的。”韓江猜測道。

“應該是這樣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年號的錢幣應該是西夏第六任皇帝桓宗純佑所鑄,大喇嘛的祖上傳下來這件錢幣完全合情合理。”

幾人正說話時,馬卡羅夫醒了過來,韓江收起人骨念珠,戲謔道:“老馬,你真行啊!我們幾個都沒睡着,你倒睡得挺香,不愧爲老特工啊!”

馬卡羅夫揉揉惺忪的睡眼,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自己竟和上次在七色錦海的隧洞裡一樣,又是那遙遠的往事帶自己進入了夢鄉,這倒是個解決失眠的好辦法!馬卡羅夫正胡思亂想呢,忽然,從遠處的山谷中,再次傳來了一陣狼嚎,在這萬籟俱寂的大雪山深處顯得格外淒厲。

四人瞪大了眼睛,緊張地注視着周圍,周圍除了白色,還是白色,什麼也沒發現!“這裡海拔這麼高,怎麼也有狼?”唐風驚道。

“是啊!昨天一天都沒聽到狼叫了,怎麼今天一大早居然又聽到了,真是晦氣!”徐仁宇掐滅菸斗抱怨道。

韓江側耳聽了會兒,安慰大家道:“以我的經驗判斷,這羣狼離我們這兒挺遠,大家不用擔心,趕緊吃點東西,準備上路。”

就這樣,四人在淒厲的狼嚎陪伴下,啃了些乾糧,便再次上路了。

2

老天還算保佑,整個上午天氣都很好,2號冰川上除了偶爾有些零星的雪塊墜落下來,再也沒有發生昨天那樣可怕的雪崩。

接近中午時,四人終於來到了冰川盡頭,這是一處陡峭的山脊,翻過山脊,又是一個大雪坡,大家看不見雪坡下的情形,只能看見遠處雪山的峰頂,在陽光折射下,分外壯麗,他們像是進入了一個從沒有被人打擾過的純白仙境,他們離藍天是那麼接近,周圍的一切都是潔白的,一塵不染。

四人小心翼翼地向雪坡下前進,他們走了約摸兩個小時,雖然還是看不到雪坡下的情形,不知道前面等待他們的將是什麼,但看上去似乎一切都很順利,韓江依然走在前面,唐風緊隨其後,但是唐風體力漸漸不支,步履蹣跚,竟離走在前面的韓江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就在韓江的身影要消失在唐風視線中時,突然,他聽到韓江在前方大喊道:“要小心!前面是懸崖!”

“懸崖?”唐風猛然警醒,他和徐仁宇、馬卡羅夫緊趕幾步,來到韓江身旁,唐風壯着膽子,探身向懸崖看去,這裡竟會有一座壁立千仞的懸崖?僅僅一眼,就已經令唐風膽戰心驚,因爲他根本沒有看到懸崖的底在哪裡?

唐風絕望地坐在雪地裡,沮喪地說:“這裡怎麼會有這麼高的懸崖?我們前面的努力難道全都白費了!”

“怎麼會白費呢?咱們還有這個,幸虧昨天這東西沒被雪崩埋了!”說着,韓江取出一捆登山繩,還有安全帶,下降器等裝備。

唐風看着這些裝備,反問韓江:“你要幹嘛?難道要我們繩降?”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辦法嗎?”

“可是我們對下面的情形毫不知情,這懸崖究竟有多高?咱們的繩子夠嗎?中途有可以打錨點的地方嗎?下去之後,我們又將遭遇什麼?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韓江被唐風這一連串的問題給怔住了,是啊!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這裡不是一般的懸崖峭壁,中間可能會有樹枝灌木可供利用,這裡是大雪山,除了隨時可能崩落的雪塊和堅硬的岩石,什麼都沒有!

“我現在開始相信了,這裡從古到今就沒有人類涉足過,你們想想,這麼惡劣的環境,這麼困難的路徑,沒有現代裝備的古人根本不可能進來,這就是神秘的C區,它神秘,因爲這裡從未有人涉足,但它的神秘也僅僅如此,這裡不會有黑頭石室,因爲古人根本進不來!”徐仁宇忽然說出了自己的最新推測。

徐仁宇的這個推測是致命的,是足以動搖軍心的,韓江盯着徐仁宇一皺眉,但他沒說什麼,因爲此刻,只有自己來承擔這個責任,韓江沉默着開始準備繩降的器材,看着韓江堅毅的眼神,熟練的動作,唐風和馬卡羅夫被深深打動了,他們也加入了韓江的準備中。

韓江先做了一次簡單的繩降,觀察了懸崖下和周圍的情形後,又上去對衆人介紹道:“我們還算幸運,這裡雖然沒有樹枝和灌木叢,不過,看到懸崖下降大約八十米處有一突出的崖壁,那裡可以作爲我們的一個下降站,至於再往下的情況,我也無法知道,只能先下降到那處突出的崖壁上再說了。”

四個人把不需要的東西一律拋棄,然後穿戴好安全帶,互相檢查完畢,韓江在懸崖上的一塊巨型岩石上設置了錨點,率先滑下了懸崖,一刻鐘後,在確定韓江已經平安到達第一個下降站,唐風、馬卡羅夫和徐仁宇才依次下降。

所有人平安來到第一個下降站,韓江重新設置錨點,他忽然發現唐風和徐仁宇居然帶着手套滑下來的,怒道:“我以前難道沒告訴過你們嗎?繩降時,不許帶手套,我知道現在天很冷,但是,比起你們的小命來說,這點冷就不算什麼了。”

唐風和徐仁宇這纔想起來,戴手套繩降是容易打滑的,趕忙脫去手套,韓江衝他倆吼完,又率先滑了下去,大家趴在懸崖邊,看着韓江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所有人的心全都揪了起來,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半個小時過去了,韓江還是沒有一點反應,唐風焦急萬分,他剛想衝懸崖下呼喊韓江,馬卡羅夫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同時小聲告誡他:“不要喊,這裡的雪塊很脆弱,隨時有可能崩落!”

唐風強忍住,把話又咽回了肚子裡,繼續焦急地等待,又過了十多分鐘,他們終於聽到了韓江在懸崖下的聲音,三個人又按照剛纔的動作,依次下降,大約二十分鐘後,他們又來到了一塊突出的岩石上,唐風想這大概算是第二個下降站了,但是這不是很長的距離,韓江怎麼用了那麼長時間?

3

當唐風再次看見韓江的時候,韓江躺在雪地上,摘去了頭盔,使勁揉着自己的腦袋正出神,唐風關切地問:“你剛纔怎麼了?”

“被一大塊雪砸到了!差點把我砸暈過去,正巧懸崖凹進去一塊,我就躲進那凹進去的地方,等了半天,確定雪落完了,才降落到這兒!”

唐風聽了,不覺後怕,要是剛纔因爲自己大聲呼喊,再有雪塊崩落,砸到韓江,韓江可就凶多吉少了。

大家照着前面的方法,又使用了兩次繩降,雙腳這才落在了比較堅實的地面上,準確地說是堅實的冰面上。

唐風觀察這四周,問韓江:“我們已經來到懸崖下面了,這裡應該就是那個神秘的C區了吧?”

“我不知道,但我想應該是吧!”韓江也在觀察着周邊的環境,但他什麼都沒發現。

唐風仰頭又看了看剛纔他們繩降下來的懸崖,還有高高在上的雪峰,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身體裡竟有如此之大的潛能,居然可以成功地翻越雪山冰川,而接下來,在這神秘的C區裡,迎接自己的將會是什麼呢?

唐風、韓江、徐仁宇和馬卡羅夫稍作休息,整理好必備的裝備,向前進發,唐風向四周張望,發現他們周圍三面絕壁,只有前方是一座小雪坡,四人爬上小雪坡,面前豁然開朗,展現在他們面前的是羣山環抱中的一大塊雪原,準確地說,應該是一個在雪峰環繞中的大山坳。

“我現在可以確定,這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神秘C區了。”韓江嘴裡小聲喃喃道。

“是啊!這的環境跟衛星照片上顯示得差不多,神秘的C區,千百年來,這裡有人來過嗎?這……這裡實在是**靜了。”唐風被這裡的寧靜震驚了。

馬卡羅夫誇張地張大嘴巴,深吸了一口氣,道:“這裡的空氣真是太好了,而且,你們感覺到了嗎?這裡海拔似乎降低了許多,我的高山反應完全消失了!”

其他幾人也都感覺到這裡的海拔明顯降低了,唐風又道:“不但高山反應消失了,這裡的溫度似乎也上升了,雖然四周仍是冰雪世界,但沒有那麼寒冷了。”

“這不奇怪,這裡環境相對封閉,容易形成一個相對獨立的小環境。”徐仁宇推測道。

“溫度上升說明了什麼?你們想到了嗎?”唐風問。

“你想到了大喇嘛說的那個傳說。”韓江也想到了。

“是的,在那個傳說中,党項人遭遇了暴風雪的襲擊,眼看就要全部葬身冰原的時候,他們找到了黑頭石室,黑頭石室內溫暖如春。”唐風解釋道。

徐仁宇卻道:“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只有找到黑頭石室才能證明那個傳說的真實性!”

四人邊說邊走下雪坡,在雪原上進行了百餘米,唐風忽然想起了什麼:“我現在除了想找到黑頭石室,還想看看照片上的那條1號冰川究竟通向哪裡?是不是也能通到這裡?”

“別胡思亂想了,還是快找到黑頭石室,拿到那塊玉插屏,然後趕緊離開這鬼地方,誰知道什麼時候這裡又會下一場暴風雪,那我們可就出不去了。”徐仁宇憂心道。

大家不再言語,繼續向前行進,又走出了幾十米,唐風提醒其他人:“大家要注意觀察地面,衛星照片上顯示C區地表有人工建築遺蹟,前兩天的那場大雪,很可能把建築遺蹟全都掩埋了,但是如果真的有建築遺蹟,即便被雪掩埋了,也會在地表留下蛛絲馬跡,所以大家務必要留意。”

唐風的提醒,使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腳下,突然,唐風在雪地上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痕跡,衆人圍攏在雪地上,韓江用手比劃了一下雪地上的奇怪痕跡,推測道:“這像是爪印,可能是某種動物留下來的。”

“動物?這麼高的地方有動物光臨?能看出是什麼動物嗎?”唐風問。

“從這爪印上看,不是飛鳥之類的,只能是比較大的哺乳動物留下來的,但因爲這爪印至少是數天前留下來的,前兩天的大雪覆蓋了這爪印,所以,我實在看不出是什麼動物留下來的,也許是雪豹,也有可能是狼!”韓江判斷道。

“狼?那羣狼也到過這?它們難道也是從懸崖上跳下來的,不可思議!”徐仁宇道。

“許多高山動物都是可以飛檐走壁的,比如珍貴的雪豹。”韓江解釋說。

“雪豹?算了!我現在倒希望這是那羣狼留下來的,狼總比豹子好對付些!”徐仁宇無奈地搖頭道。

“如果我們真碰到這些動物,那可都不是好對付的……”韓江正說這,唐風突然又打斷了他的話,指着前方雪地上驚道:“它們不一定是飛檐走壁進來的,你們看這裡,還有這樣的爪印!”

4

衆人順着唐風手指的方向望去,在不遠處的雪地上,一路向北,又出現了一連串的類似爪印,韓江指着腳下的雪地,說道:“這裡原本全是這樣的爪印,絕不是一隻動物留下的,應該是一羣這樣的動物,只是像我剛纔說的,前兩天的大雪覆蓋了爪印,所以有的爪印還能辨認出來,有的已經無法辨認。”

“也就是說,這羣動物最近一次來到這裡至少是幾天前,會是什麼動物呢?”馬卡羅夫的判斷總是謹小慎微。

“行了,我們不用瞎猜了,順着這些爪印找下去,一定會有收穫的!”唐風對衆人說道。

四個人順着雪地上若隱若現的神秘爪印,向前尋去,唐風一直看着指北針,判斷方向,GPS,電子羅盤,全都被雪崩埋了,現在他只能用這個最原始的工具來辨別方位了,指北針顯示的方向正是北方,說明爪印一直向北延伸,這些神秘的爪印會把他們帶向哪裡?唐風暗自思忖着,他的腦中忽然浮現出了另一番景象。

這次,唐風走到了隊伍前面,循着雪地上的爪印,他們走出約有一公里路程,在衆人面前,是兩座高大險峻的雪峰,唐風暗自稱奇,就要到雪峰下了,這爪印還在向前延伸,他不禁嘀咕起來:“好像前面沒有路了……”

“再往前試試!”韓江鼓勵道。隨即,韓江又補充說:“不過,要小心!前面也許是這種動物的巢穴!”說着,韓江的右手伸進了懷裡,隨時準備掏出手槍,以防不測。

前方是一個雪坡,地勢逐漸高了起來,唐風站在雪坡下,他看不到雪坡上面的情形,但是,腳下的那些奇怪爪印,還是若隱若現地出現在雪坡上,並且一直向雪坡上延伸,唐風感到自己的心跳莫名加速,但好奇心還是驅使他走上了雪坡。

一刻鐘後,唐風已經站在了這座雪坡的最高處,他腳下的爪印竟然還在向前延伸……但是,此刻他已經顧不上那些爪印了,因爲在他面前呈現出了更令人震驚的一副景象,在他的腳下,一條比2號冰川更長,更寬,更壯觀的冰川出現在他的面前。

韓江、徐仁宇和馬卡羅夫也看見了這條冰川,韓江震驚不已,嘴裡喃喃自語道:“這……這難道就是在衛星照片上看不清楚走向的1號冰川!”

“是的!應該就是1號冰川,真是無法想象,看似兩座雪山擋住了我們的去路,雪山之間,竟有如此隱蔽的一個埡口,我們現在就站在埡口之上,而我們腳下就是那條在衛星照片上不知通向何處的1號冰川。”唐風興奮地說道。

“原來,衛星照片上看不清楚的陰影部分,就是這個埡口,這下我們可以從這兒下山了,不用再爬懸崖,翻越那麼艱難的2號冰川。”馬卡羅夫也有些興奮。

徐仁宇卻點着他的菸斗,吐出一團煙霧,冷笑兩聲說道:“你們幾個怎麼這麼興奮,我看到這個埡口和1號冰川,怎麼就高興不起來,你們看這條冰川,坡度和緩,又寬闊,又平整,海拔也不高,喏,我這兒顯示,現在我們站的這個埡口海拔高度不到四千米,比我們走的2號冰川海拔低多了,總之,我們就不該走2號冰川,差點把小命丟在那兒。”

徐仁宇的話,讓韓江臉色很難看,雖然選擇2號冰川是大家集體通過的,但卻是自己最先主導的,而且自己也負有領導責任,使大家置身險境,實在是自己的重大失誤,韓江陷入了從未有過的自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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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也同時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中,最後,還是唐風出來打圓場:“選擇2號冰川,是大家集體通過的,再說當時的衛星照片上根本無法看清1號冰川的走向,所以現在這樣也沒什麼好說的。”

“是啊!雖然大家遇到了一些危險,但好在大家現在都平安無事。”馬卡羅夫也打起了圓場。

“好吧!我承認作爲隊長,我在選擇路線上,負有領導責任,如果走1號冰川,就不會遭遇2號冰川脆弱的冰塔林,無處不在的冰裂縫,可怕的雪崩,陡峭的懸崖,還有劇烈的高山反應,我們會比較順利的到達這裡。不過,現在不是做檢討的時候,如果有必要,回去後,我會向總部首長做檢討,現在,我們的任務還沒完成,我希望大家不要懈怠,繼續……”

韓江還沒說完,徐仁宇拍了拍他的肩膀,擠出一絲笑容道:“我剛纔的話,別往心裡去,你放心,我們會盡最大努力完成任務的。”

“那就好!從現在這兒的情形看,黑頭石室很有可能就在這兒附近,而且從周圍環境判斷,最近並沒有人來過,因爲雪地上除了那些不明動物留下的爪印,並沒有人來過的痕跡,所以我們勝利在望,只差最後一步了。”韓江鼓動大家的士氣道。

唐風也贊同道:“不錯!這裡我越看越覺得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現在我們當務之急,是先尋找到衛星照片上的地面建築遺蹟。”

徐仁宇拍拍靴子上的積雪,道:“這談何容易,衛星照片上顯示的地面建築遺蹟很不清晰,即便這裡真的有人工建築遺蹟存在,也都被下了兩天的大雪覆蓋了,很難發現。出發前,我特地整了個金屬探測儀,誰料也被昨天那場雪崩埋了。”

“大家盡力吧!不過,得抓緊時間,天馬上要黑了。”唐風心裡其實也沒底。

四個人又從雪坡上下來,就在大家不知下一步該往哪兒搜尋的時候,韓江忽然發現,在雪坡上又出現了一串奇怪的爪印,與此同時,其他人也發現了這串爪印,唐風觀察良久,說道:“又出來一串爪印?從爪印本身看,跟剛纔我們發現的爪印,應爲同一種動物所留,從走向上看,兩串爪印都是從埡口上延伸過來,只是這串爪印和剛纔的爪印在這裡分岔了,剛纔那串爪印延伸到懸崖附近,這串爪印似乎是向西延伸,我們不如沿着這串爪印,向西尋找,或許會有什麼發現。”

徐仁宇一聽唐風的建議,笑道:“咱們現在是被這不知名的動物牽着鼻子走啊!”

“被動物牽着鼻子走,沒什麼不對!我的經驗告訴我,許多人類到達不了,沒被人類發現的地方,動物倒是來去自由!”韓江說着,領大家順新發現的那串爪印向西尋去。

四人向西走了不大一會兒,韓江的腳就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一個趔趄,韓江險些摔倒,唐風扶住他,回頭朝地上看去,厚厚的積雪中隱約露出了一點黑色……“那兒好像有個東西!”唐風道。

“是的,一個很硬的東西,像是岩石之類的東西絆了我一下。”韓江盯着剛纔絆倒的地方說道。

幾人來到那塊“岩石”前,唐風俯下身,拂去那塊“岩石”上的積雪,一塊正方形的“石頭”出現在衆人面前,唐風心裡一陣驚喜,因爲他看出,這顯然是人工所爲,否則不會有如此形狀的“岩石”;他迫不及待地脫去手套,赤手捧起那塊“岩石”,他剛一捧起“岩石”,便小聲叫道:“不對!這不是岩石!這東西比石頭輕得多。”

唐風繼續弄乾淨“岩石”上的積雪,慢慢地,慢慢地,隨着“岩石”表面的積雪被唐風一點一點清除,這塊“岩石”上顯露出了精美的花紋,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吃驚地看着唐風手上的這塊“岩石”。

6

自從進雪山以來,唐風的專業知識一直無處施展,這下,終於可以施展他的專業知識了,他只一眼,就肯定地判斷道:“這是一塊完整的寶相花纏蓮紋方磚,這種磚常用於唐、宋時期的宮廷建築。”

“唐、宋時期?那也就是說西夏宮廷也會用這種磚嘍?”韓江反問唐風。

唐風點點頭,剛想說什麼,徐仁宇忽然誇張地叫道:“這麼看來,我之前一直認爲党項人不會來到這麼偏遠荒涼的地方,肯定是錯了,我錯了,錯了,我太低估党項人了,太低估他們了!”

“呵呵!博士,你倒轉變得挺快!你就這麼肯定這塊花紋磚和黑頭石室有關?”唐風笑道。

“這不明擺的事嗎?這裡已經出現了古代的東西,還有衛星照片上的建築遺蹟,可能就是這裡,還有党項人的傳說,一切都符合。”徐仁宇十分肯定地說。

“是啊!這塊花紋磚的出現,已經很說明問題了,要知道,在唐、宋時期,如此精美的花紋磚,不是常人所能享用的,多是帝王的宮殿,陵墓,或是皇家廟宇等宗教祭祀建築,才配使用如此高規格的花紋磚。在這樣荒涼難以到達的地方,出現古代的花紋磚,只有一種解釋,這是爲了某種特殊目的而燒製的。”唐風進一步推斷道。

“再看看,附近還有沒有這種磚了。”韓江命令道。

大家分頭又在附近雪地裡找到了幾塊這樣的花紋磚,有的完整,有的已經殘破,唐風拿着一塊殘磚,對其他人喊道:“大家不用找了,我現在可以肯定地告訴大家,這裡,我們腳下,曾經建有一座古代建築,它的建築規格極高,雖然它已經被毀了,但在衛星照片上,還能看見它的遺蹟,可見它當年的宏大。”

“那這座建築是否就是黑頭石室呢?”馬卡羅夫問唐風。

唐風搖頭道:“這個我不能確定,但是根據党項人的傳說,還有我們之前的判斷,黑頭石室應該不是人工建築的,而是某個類似山洞一樣的石室。”

“所以,我們還要繼續尋找,大家向西散開來尋找,要抓緊時間,天快黑了!”韓江命令道。

四個人一字排開,互相保持着一定距離,向西拉網尋找,這次,輪到馬卡羅夫率先發現情況了。他在西側的巖壁上發現了一個拱券型洞口,只是這洞口很小,洞口內,漆黑幽深,看不清洞有多深。

“你們快過來,我發現了一個洞。”馬卡羅夫呼喚衆人,不大一會兒,唐風、韓江和徐仁宇都圍攏過來。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當四個人在C區發現這個神秘洞口的時候,還是被怔住了,他們不敢相信,這麼小的一個洞口,竟會是他們苦苦尋找的黑頭石室。

“這麼小的洞口,人很難進去,會是黑頭石室嗎?”徐仁宇不敢相信。

唐風死死盯着面前這個洞口,忽然,他開口道:“不!這個洞口不止這點小,你們看,下面被積雪還有一些碎石埋住了。”

“沒什麼好說的了,就是這個!”韓江下了決心,率先走到洞口前,開始清理洞口的積雪和碎石。

天已經黑了,四個人顧不上天黑,打開電筒,熱火朝天地幹了十分鐘,隨着洞口積雪和碎石被一一清除,洞口果然越來越大,唐風在門左側,韓江在門右側,突然,兩人的手幾乎同時觸到了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唐風趕忙撣去那個東西上面的積雪,很快,在手電光線照射下,一個面目猙獰,袒胸露乳的人形石像怪物出現在他面前。

周圍一片漆黑,徐仁宇和馬卡羅夫,包括唐風在手電光下看見這麼個“怪物”,都吃驚不小,徐仁宇甚至被嚇得後退了半步!這時,韓江那頭的“怪物”也顯露了出來,和唐風這頭的“怪物”一模一樣,如出一轍!

第一眼看到這個“怪物”時,唐風心裡也是“咯噔”一下,着實被這個“怪物”嚇了一跳,但他很快便鎮定下來,因爲他看着看着,忽然覺着眼前這個“怪物”,並不那麼可怕,反而有一種似曾相識的親切。

唐風正盯着“怪物”出神,那頭,傳來韓江的聲音:“唐風,這是什麼‘怪物’?”

“一切都對上了,這裡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黑頭石室!”唐風緩緩說道。

“爲什麼你現在敢肯定這就是黑頭石室?”

唐風解釋說:“如果說剛纔發現的花紋磚還不能確定這就是黑頭石室,那麼這兩個‘怪物’的出現就肯定能確定了,因爲這種人形石像是西夏特有的,我曾經在西夏王陵見過這種人形石像,那時,這種石像就給了我很深的印象,因爲它與中國其它地區的石刻都不一樣,與中國歷史上所有王朝的石刻都不相同,這是西夏特有的石刻藝術,我們在這裡能見到它們,不用問這個洞就是黑頭石室無疑,而這兩尊石像應該就是當年党項人所刻,立於石室門外,起避邪驅魔之用。”

“就像中國古代的門神?”馬卡羅夫問。

“差不多吧!”唐風笑道。

“不管它們了,加快速度,清理乾淨這兒的積雪。”韓江催促道。

不大一會兒,一個碩大的洞口呈現在衆人面前,看着漆黑幽深的洞口,不知爲何,馬卡羅夫忽然覺着他的腳似乎不聽自己使喚了,他不由自主地第一個走進了黑頭石室。幾個月前,他的兒子第一個闖進了存放玉插屏的冬宮地下室,隨後遭遇不測,今天,他第一個闖進了這個幾百年來無人進入的黑頭石室,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呢?

7

外面冰天雪地,黑頭石室內,卻是溫暖如春,唐風不禁拉開了羽絨服的拉鍊。石室內,四支手電發出的光亮還遠遠不夠照亮整個石室,唐風向洞壁照去,發現石室的石壁上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塊突出來的石刻,唐風仔細照了照那突出來的石刻,竟是一尊尊張着血盆大口的狼頭,唐風驚詫之餘,仔細觀察,那狼頭雕鑿的栩栩如生,各不相同,但有一點卻是相同的,所有的石刻狼頭都長着血盆大口,警惕地注視着前方。

“又是狼?!”徐仁宇喃喃自語道。

這時,韓江也看清了石壁上的這些狼頭石刻,他指了指“狼頭”的血盆大口,問唐風:“這是古人用於放置油燈或蠟燭的地方吧?”

“應該是吧!”唐風也想到了這些“狼頭”的實際功用。

“那就對了!我幸虧準備了一些蠟燭。”說着,韓江從揹包中取出了一大捆蠟燭,一一點亮,放置於“狼頭”的血盆大口中,石室內,燭光幽幽,總算是照亮了整個石室。

大家這才得以觀察到石室全貌,整個石室系利用天然山洞改造而成,氣勢恢宏,體量巨大,面積約有數百平米,石室洞壁有明顯人工打磨痕跡,石室中,利用原有的岩石,鑿出了四根巨大的石柱,用於支撐整個石室。

“這四根石柱恰到好處,不多不少,正好可以支撐整個石室,看來我們以前都小看了党項人的智慧!”唐風驚歎着。

但是,當唐風他們環視整個石室後,卻發現室內除了那四根柱子,竟空無一物,既沒有他們夢寐以求的玉插屏,甚至連石室外發現的人形石刻和花紋磚都沒有,整個石室,空空如也。

“難道有人在我們前面已經把這兒洗劫一空了?”徐仁宇失望道。

“不可能,石室外,除了那個動物的爪印,沒有人的痕跡,那夥黑衣人不可能搶在我們前頭!”韓江的大腦在快速判斷着。

“也許這裡早就有人來過,不是那夥黑衣人,是其他什麼人。”馬卡羅夫也很失望。

“有這種可能嗎?不,我還是不敢相信。”韓江搖着頭,心裡也沒了底。

“我很贊同老馬的意見,完全有這種可能,你們想想,石室外,原本是有一座規模不小的紀念性建築的,但是,我們今天已經看不到了,只剩下一些殘磚斷瓦,而石室也沒有堅固的大門,如果這裡珍藏着重要的珍寶,怎麼會沒有大門,所以我判斷,這裡是黑頭石室,但它在歷史上可能就已經被人洗劫一空了,那夥人還燒燬了石室外的紀念性建築,也就是我們今天看到的這幅模樣!”徐仁宇的推斷似乎合情合理。

唐風一時竟也沒了主意,他搜遍了整個石室,還是一無所獲,當他和徐仁宇來到石室一角時,他倆聞到了一陣腥臊味,唐風警覺地查看這個角落,斷定:“這裡很可能就是神秘爪印主人的一個巢穴!”

“這樣看來,我們呆在這裡豈不是很危險,我本來還打算今晚在這兒過夜呢?”徐仁宇道。

“如果那爪印的主人確是雪豹之類的猛獸,那我們呆在這兒,確實很危險,不過,我們現在還不能走,任務還沒完成!”唐風堅定地說道。

“還沒完成?我們千辛萬苦來到神秘的C區,找到了傳說中的黑頭石室,但是這裡什麼都沒有,我們的任務是尋找玉插屏,現在應該已經算完成了任務,下面這裡的事,就交給考古學家來做吧!”徐仁宇勸唐風。

“正因爲我們千辛萬苦才找到這裡,所以我們不能輕易撤走。”唐風一邊說着,一邊走到了石室中央。

站在石室中央,唐風陷入了沉思,石室內是被人洗劫一空?還是本來就一無所有?不!不能草率地下結論,也不能草率地結束這次探險行動!不論怎樣,這裡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韓江、老馬和徐仁宇圍攏過來,唐風思慮良久,纔對衆人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諸位!首先,我要糾正你們一個誤區,你們可能一直以爲,我們苦苦尋找的黑頭石室,裡面一定珍藏着許多奇珍異寶,其實不然,我一直沒有這麼認爲,大喇嘛對我們所說的傳說,也只是說第二塊玉插屏藏在這裡,並沒說這裡還有什麼奇珍異寶,所以並不存在你們剛纔說的‘洗劫一空’。”

“就算沒有奇珍異寶,那大喇嘛所說的玉插屏呢?這裡也沒見到啊。”韓江反問道。

“這我也不知道,但我想,既然那夥黑衣人並沒有搶在我們前面來到這裡,大喇嘛所言不虛,那麼,玉插屏還是很有可能存放在這裡的,只是我們還沒發現。”唐風一邊解釋着,一邊緩步來到一塊石壁前,石壁上方的裂縫,正順着石壁向下滴着水,水滴浸透了整面石壁,唐風在這塊石壁前駐足許久,他盯着面前這塊石壁,眼前慢慢開始模糊起來……

“我這是怎麼了……”唐風心裡暗自詫異,也許是太累了,已經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也許是因爲石室內外,溫差太大,自己一時不能適應……唐風在心中一遍遍地告誡自己,要堅持,要挺住,他一隻手落在了石壁上,他使勁揉了揉雙眼,慢慢地,慢慢地,他的眼睛又清晰起來,他忽然驚奇地發現,自己面前的這塊石壁上,似乎有文字,是的,有文字,而且就是那已經死去的党項文字!

8

“這石壁上有文字!”唐風終於興奮地叫出了聲。

“文字?!”韓江等人的目光全都聚到了石壁上。

“給我弄點雪來!”唐風沒頭腦地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韓江不解其意,但還是從石室外給唐風抱來一大團雪,唐風將雪均勻地抹到石壁上,潔白的雪花,在唐風炙熱的掌心中,一點點融化爲晶瑩的水滴,石壁上的文字在水滴浸泡下慢慢顯露出了它的真容。

“是西夏文字,西夏文字!”唐風興奮地辨認出了石壁上的一些文字:“‘維天授禮法……八年,……歲春五月’。開頭這些應該是刻這塊碑的時間,‘天授禮法’後面兩個字已經辨識不清,但毫無疑問應該是‘延柞’二字,因爲‘天授禮法延柞’是西夏開國皇帝元昊在稱帝后使用的年號,這也就可以斷定石壁上的文字是刻於昊王時代。”

“這麼長的年號?少見!”徐仁宇道。

“是的,西夏使用的很多年號都比較奇怪,與中原王朝不同,我們再往下面看,‘白高大夏國始文英武興法建禮仁孝皇帝遣小臣國相沒藏訛龐,以牲祭祀,敢昭告於長生天。’‘始文英武興法建禮仁孝皇帝’就是元昊,這句話明白無誤的說明,元昊在他登基後的第八年,派遣沒藏訛龐來此祭奠党項人的祖先。”

“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元昊時,西夏的疆域根本沒有達到這裡,而且歷史上西夏的疆域也從未到達過這裡。”徐仁宇的問題讓唐風也無法回答。

唐風試着解釋道:“是啊!根據我們現在所能看到的史書、文獻記載,自党項羌人從故鄉遷走之後,党項人的勢力就從未到達過這裡,即便是在西夏最強盛的時期,這裡從党項羌人遷走之後,就一直是吐蕃人的勢力範圍,元昊時,党項人與統治這裡的吐蕃貴族向來不和,時有戰爭發生,在這種情況下,元昊如何能來到這裡祭祀祖先,這確實很難解釋。但我想也有可能是党項人在和吐蕃關係比較好的時期,來這兒祭祀了他們的祖先。”

“先別管這些了,還是趕緊把這些文字都翻譯過來。”韓江催促唐風。

唐風繼續斷斷續續翻譯道:“‘祖宗肇造之初,白河黑室,洪荒……野獸伏沒……及至吾祖拓跋,遠徙朔方,……始有五州,……今小子元昊,做文字,開疆域,威震朔漠,遠人賓服,漢家皇帝,是爲黃天子,小子踐祚,自命青天子……祖宗石室,湮沒無尋……奈潘羅支授首,角廝囉新敗,我黨項勇士,飲馬雪原……遣使奉牛羊祭於石室,以揚列聖之光,……王業之興,始自皇祖……祖宗庇佑,國祚永昌,子子孫孫,福祿攸同。尚饗!’,最後是‘予小子白高大夏國兀卒嵬名元昊頓首謹述’,最後這句不但是用西夏文刻的,還用漢字刻了一遍。”

“完了?”韓江看唐風說完了反問他。

“石壁上的文字唸完了!”

“怎麼斷斷續續的?”

“因爲石壁上的文字當年刻得就比較淺,這麼多年下來,流水侵蝕,有些文字已經無法辨認了,還有一些西夏文字,我實在也不認識,得請教羅教授,如果我現在能把這面石壁整個拓下來,回去再和羅教授研究,可能還能認出一些文字,但是,現在我們顯然沒有這個條件!”唐風攤開手說道。

“這些文字亂七八糟的文字,究竟說得是什麼?”韓江一頭霧水。

“主要敘述了党項人遷徙、創業之艱難,以及元昊時期,西夏的強盛,其實,這都是熟套,歷朝歷代,皇帝在祭祀祖宗時,都會說一大通當年創業怎麼艱難之類的話。還有,正如我們已經知道的,這祭文中明確提到了黑頭石室,並說這就是黑頭石室。”唐風解釋道。

“玉插屏呢?沒提玉插屏?”韓江焦急地問道。

“沒!沒提到,它只是一篇祭文而已!”唐風無奈地說道,隨即,他又補充道:“不過,這篇祭文還是透露出了一個重要信息,這是我們史書上從未記載過的,祭文中提到,‘祖宗石室,湮沒無尋……奈潘羅支授首,角廝囉新敗,我黨項勇士,飲馬雪原……遣使奉牛羊祭於石室,以揚列聖之光,’這說明在元昊統治晚期,党項大軍曾一直打到了這裡,‘潘羅支’和‘角廝囉’都是青海吐蕃部落的大酋長,與黨項人一向不和,元昊的祖父拓跋繼遷就是被潘羅支用箭射死的,所以党項人與‘潘羅支’、‘角廝囉’仇深似海,根據這篇祭文的記載,党項大軍殺了‘潘羅支’,又大敗‘角廝囉’,竟然一直殺到了這裡,在這裡,沒藏訛龐代表元昊和全體党項人祭祀祖先,並祈求祖先的庇佑。這樣也就可以解釋剛纔徐博士的疑問了,党項人來這裡祭祀祖先,不是他們和吐蕃關係好的時候,而是一路殺過來的,党項人不愧是一個驍勇善戰的民族!這個發現可是個改變歷史的發現啊!”唐風興奮地解釋了一大通。

韓江怔怔地看着唐風,等他說完了,韓江又厲聲問道:“我不管什麼歷史發現,我問的是玉插屏!既然你說這就是黑頭石室,玉插屏呢?”

是啊!玉插屏呢?黑頭石室找到了,石壁上的祭文也破解了,可衆人苦苦尋找的第二塊玉插屏,卻蹤跡皆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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