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券門後那個奇異的聲響停下了,但是沒過一會兒又響了起來,而且越來越響,越來越急促,唐風、韓江和馬卡羅夫都聽不出這是什麼聲響,三人面面相覷,又不敢放下手中的槍,這個聲響很不規則,時而響起,時而又消失。
“有人在外面敲擊這道券門!”經驗豐富的馬卡羅夫首先判斷道。
有人?馬卡羅夫的判斷,讓唐風和韓江更加緊張,死死地握住手中的槍。那個聲響斷斷續續一直持續了七、八分鐘,就在三人已經有些麻木的時候,券門猛地被撞開了,一陣煙塵飛起,強烈的光線從券門外透過重重煙塵直射進來。
三人在漆黑的世界裡呆得太久,一時難以適應外面的光線,唐風趕忙捂住自己的眼睛,韓江也忙去捂自己的眼睛,不過,他還是本能地向券門那兒開了兩槍。
“砰!砰!”兩聲槍響後,並沒有慘叫聲,而是傳來一陣嘶鳴,三人心裡一驚,待眼睛稍稍適應了外面光線,三人看見一隻巨大的兀鷲正立在券門外。
唐風開始明白,剛纔那個斷斷續續敲擊券門的聲音,就是兀鷲撞擊券門的聲音。“這……這裡怎麼會有兀鷲?”
“也許這裡就是它們的老巢!”馬卡羅夫喃喃道。
“兀鷲的老巢?!”馬卡羅夫不經意的一句話讓唐風和韓江不寒而慄。
“你們看,兀鷲身上在流血……”馬卡羅夫道。
“那是韓江打的!”唐風喊道。
“你給我小點聲!那不是我打的,……這兀鷲要幹什麼?”韓江也膽怯起來。
“找你報仇!”唐風戲謔道。
“這個時候,你還跟我開玩笑!”韓江不滿地嚷道。
“誰跟你開玩笑了!你看兀鷲要進來了!”
說着,三人不約而同地向甬道口退去。受傷的兀鷲並沒有向唐風他們走過來,三人吃驚地看見兀鷲一步步向史蒂芬走去,兀鷲在史蒂芬身旁站住,展了展巨大的翅膀,便又轉身向券門外走去。
兀鷲走出了券門,很快消失在門外,唐風三人怔怔地看了好久,這才反應過來,一起衝出了券門,券門外,三人重新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那頭兀鷲卻不見了。
唐風環視這裡,發覺這是個奇怪的地形,四周是高高的巖壁,他們正位於凹進來的一個“鍋底”中。
“這地方太神奇了,我們居然在鍋底裡!”唐風驚道。
“這像是個天坑,只不過是個比較小的天坑。”韓江判斷道。
“別扯了,天坑一般都是西南山區的喀斯特地形中,這裡怎麼會有?再說天坑又怎麼會在這高高的山上。依我看,這像是隕石坑。”唐風否定了韓江的推斷。
“隕石坑?也不知道這是北峰的什麼位置,我們被困在這個鍋底中了。”韓江道。
“看看有沒有路可以爬上去!”馬卡羅夫提議道。
於是,三人開始沿着巖壁轉,繞了一圈,並沒發現什麼,卻發現在巖壁的另一側有一個小豁口,穿過豁口,三人走進了另一個“鍋底”,四周依舊是高高的巖壁,而且這裡還變得複雜起來,周圍的巖壁呈現出不規則的弧度,三人在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的同時,急於找到出路,突然,唐風嗅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2
轉過突出的巖壁,血腥味越發濃烈,還伴隨着腐臭味,不一會兒,一大片雜草出現在三人面前,雜草旁,是一堆堆白骨。
“這……這果然是兀鷲的老巢!”唐風驚愕地望着眼前的堆堆白骨。
韓江掩着鼻,走到白骨近前,“這都些牛羊的屍骨,還有一些我也說不上來……”韓江說着說着突然怔住了,因爲他在衆多的白骨中發現了一些零散的人骨頭。
“看來這兀鷲還真的會抓人!”唐風猛地想到了一直困擾自己的那個噩夢。噩夢?!唐風渾身一顫,“我們在洞裡呆了多久?”唐風忽然問道。
馬卡羅夫仰望天空,估摸道:“現在應該是早上,說明我們在山中玄宮裡已經呆了快一天了。”
“也不知葉蓮娜和徐博士怎麼樣了?”唐風不禁擔起心來。
“看!這裡又出現了那個標記!”韓江突然叫道。
唐風和馬卡羅夫忙看過去,果然,在黑色巖壁上出現了一個醒目的三角形標記,三條深深的刻痕,讓衆人印象深刻,“根據史蒂芬剛纔的敘述,我懷疑他所說的那個光頭殺手,就是斯捷奇金!”韓江推斷道。
“你就這麼肯定?”
“年齡,國籍,手段都符合,還能是誰?”韓江反問。
“斯捷奇金,懷特,將軍……”馬卡羅夫思忖着,“可我還是想不通他們三者之間的聯繫。”
“先別想那麼多了,這個三角形標記又出現了,說明斯捷奇金就在這兒附近,至少他曾經從這兒經過。”韓江判斷道。
“等等!韓江,你看這兒!唐風突然指着離三角形標記不遠處的巖壁喊道。
三人發現在黑色的巖壁上又出現了一個菱形的標記,“這……這怎麼可能?”韓江十分震驚。
“這是我們在營地出發前約定的標記!”馬卡羅夫也很震驚。
“不可能是我們三個刻的,那……那就是……”唐風被這個發現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只能是葉……蓮娜和徐博士!”馬卡羅夫的聲音有些顫抖。
“看來他們也進入了玄宮,還來到了這裡!”唐風說道。
“不對!”韓江突然喊道,“如果是葉蓮娜他們留下的,爲什麼我們在甬道中一直沒有發現這個標記,就算我們一開始走錯了路,但從前殿通往這裡,一路上我們也沒有發現菱形標記。”
“萬一你沒注意呢?”唐風問。
“不可能,我這一路特別仔細,一直沒有發現菱形標記。”韓江十分肯定。
“好了,再往前找找吧,看看還有沒有這個標記。”馬卡羅夫道。
唐風和馬卡羅夫又繼續沿着石壁向前走,可回頭一看,韓江還在盯着巖壁上那個菱形標記出神,“你還在想什麼?”唐風催促道。
韓江又擡起頭,望着天空和四周高高的石壁,許久,韓江才喃喃地從嘴裡蹦出一句:“真想長出一副翅膀,飛到上面去看看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別瞎想了,你這輩子也不會長出翅膀!小心一會兒兀鷲飛回來!”唐風催促韓江快走。
兀鷲?!一想到那來去匆匆的兀鷲,韓江的心頭一沉,他忙跟上唐風和馬卡羅夫,繼續向前走去。
3
石壁又轉過了一道彎,三角形標記和菱形標記都沒出現,一連串的石坑和黑色的巖壁,讓唐風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這就是一連串的隕石坑,幾十萬年前,在地殼形成過程中,被隕石砸出來的隕石坑,所以有大有小,環環相套。”
“可這怎麼可能是上寺的藏經樓呢?”韓江不解地問。
韓江的問題把唐風也問住了,“也許……也許那個石室就是藏經樓吧!”唐風只能這麼解釋。
韓江沒再說什麼,這時,三人走到了頭,一個巨大的隕石坑,沒有豁口,唐風環視一週,黑色巖壁上現出了一個洞口。
“又是一個洞口!”這個洞口的出現讓已經厭倦黑暗的韓江大感意外。
“是啊!我以爲好不容易見到陽光,不用再鑽山洞了!”唐風也大惑不解。
馬卡羅夫卻道:“韓江,唐風,我們剛纔把這些隕石坑都轉過了嗎?”
“轉過啦!”唐風和韓江不明白老馬什麼意思。
“我擔心除了我們出來的那個洞口和麪前這個洞口,不要還有別的洞口,要是那樣,我們就可能再走錯路!”馬卡羅夫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是啊!那樣就糟了!”唐風也擔心剛纔是不是有什麼疏漏。
站在洞口,唐風和馬卡羅夫思忖了半晌,韓江突然說道:“別想了,別想了,你們看,這裡又出現三角形標記了。”
唐風和馬卡羅夫看去,在洞口裡面的巖壁上,果然又出現了一個三角形標記。三人趕忙查看三角形標記周圍,希望再發現那個菱形標記,但是這次他們卻再沒有發現菱形標記。
“奇怪,那個菱形標記消失了!”韓江困惑不解。
“這裡面一定有問題。”唐風道。
“你們還記得剛纔史蒂芬說的嗎?他說在前殿發生了意外!”馬卡羅夫忽然說道。
“意外?對!史蒂芬是這麼說的,可是他沒說清楚就已經昏過去了。”唐風不無失望。
“我想菱形標記就和那個意外有關!而那個搶走史蒂芬兩張藏寶圖的光頭,一定是從前殿東門外的甬道向這邊走的,他不去後殿找黑喇嘛的寶藏,卻往這邊走,我想……我想他是不是已經知道存放玉插屏的地方。”馬卡羅夫推斷。
馬卡羅夫的推斷讓唐風和韓江陷入了沉思,“這確實是個問題,但是按照史蒂芬的敘述,黑喇嘛和他爺爺當年爲尋找玉插屏來到這裡,可並沒有在這裡發現玉插屏,只是把這兒當作他們一個藏寶避難的場所。”唐風道。
“也就是說那個光頭即便拿到兩張藏寶圖也不知道存放玉插屏的地方,可是他卻沒進後殿,徑直往這兒來了。”韓江困惑地說。
“你們倆怎麼變傻了!”馬卡羅夫突然正色道,“你們能想到這一層,史蒂芬和那個光頭,難道就想不到這一層!”
“哦!我明白了,史蒂芬看了藏寶圖,知道玉插屏肯定不會在後殿裡,所以他們就徑直從東門往這兒來了,我們確實在裡面浪費了太多時間。”
唐風豁然開朗,他見韓江似乎還沒轉過彎來,一把拉過韓江,“別想了,我們快點過去吧,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這個洞不會太深!”
“你怎麼知道?”韓江不解地問。
唐風並不回答,打開手電,一頭扎進了這個洞口。
4
走進洞口,唐風才發現這條甬道和之前的甬道一模一樣,也是盤旋向上延伸的,走出三十餘步,巖壁再次出現三角形標記,同樣沒有菱形標記。
之後的情形大致如此,唐風三人在看到第十個三角形標記後,前方終於閃出了一道亮光,“終於到頭了!”韓江感嘆道。
“希望不再是該死的隕石坑。”馬卡羅夫道。
三人終於走出了甬道,一切都豁然開朗,這裡並不是隕石坑,而是羣山之巔,唐風吃驚地看着山下壯麗的景色,一時竟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韓江也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幾步,來到東側的山崖邊,往下望去,荒草灌木叢中掩映着十多個大大小小的隕石坑,“這就是剛纔我們經過的隕石坑!”
韓江話音剛落,頭頂就被兩片巨大的陰影覆蓋,三人一起擡頭,兩隻巨大的兀鷲展翅正從衆人頭頂掠過,然後往下面的隕石坑俯衝下去,準確地落在了隕石坑中。
“那……那果然是兀鷲的巢穴!”唐風一想到也許還要從那兒回去,就感到恐懼。
“不!不僅僅那是他們的巢穴。整個山巔都是他們的巢穴!”韓江回想起了在山下看見兀鷲抓起岩羊的震撼景象。
“整個山巔,那我們在這兒也很不安全嘍!”唐風驚慌地說。
“當然,兀鷲隨時可能攻擊我們。”韓江轉身看看四周,“還要小心那個神秘人。”
唐風也打量起山巔的情形,他們三人走出來的洞口位於整個山巔的東側,整個山巔東側和南側地勢平坦,而西側和北側則地勢高企,那也應該就是北峰的最高峰。
高企的北側和西側山峰上稀稀落落長者一些樹木,唐風很驚奇這樣高的山巔竟然還能有樹木生長,而山巔的其它地方則是大片的荒草和灌木叢。
韓江也在觀察山巔的地勢,“怎麼沒看見那個傢伙?”
“也許那傢伙正藏在一個角落裡!”馬卡羅夫道。
“也看不出山巔能有什麼地方存放玉插屏?這裡看不到任何西夏時期的遺物啊?!”韓江困惑不已。
“是啊!放在山巔還很不安全,電閃雷鳴,風吹雨打,實在想不通!”馬卡羅夫也很困惑。
“你們應該逆向思維一下,當年黑喇嘛和馬遠一夥在這兒盤踞多時,都沒有找到玉插屏,我想賀蘭山的這塊玉插屏一定存放在一個很隱秘,不易察覺的地方。”
唐風說完,開始沿着崖邊按順時針方向查看,深一腳,淺一腳,腳下根本沒有路,唐風看到的全是雜草和灌木,當唐風他們走到南側的懸崖邊時,天空中飄來大片的烏雲,瞬間就遮蔽了所有的陽光,山谷裡也升騰起了濃濃的霧氣,唐風再往山下望去,已是白茫茫一片,不見任何景物。
霧越下越大,山巔全部籠罩在雲霧中,“好詭異的天氣!”唐風心裡也被濃霧籠罩。
韓江和馬卡羅夫沒說什麼,三人繼續低頭往前走,不大一會兒,三人已經繞到了西側的小山峰下,唐風看看這座小山峰,又望望北側那座凸起的小山峰,兩座山峰看上去差不多高,很難判斷那座山峰纔算是北峰的最高峰。
“要不要爬上去?”馬卡羅夫問唐風和韓江。
“既然走到了這裡,當然不要錯過!”唐風心裡越來越感到奇怪,那個神秘人去了哪裡,怎麼突然消失了?玉插屏又在哪裡,也許站到小山峰上能發現什麼端倪。
唐風、韓江和馬卡羅夫先登上了西側的山峰,四下環顧,雲霧繚繞,不見景物,三人失望地從西側的山峰下來,又登上北側的山峰,依舊是雲霧繚繞,不見任何異常。
唐風心頭的陰雲越積越厚,歷經千辛萬苦,已經來到了盡頭,一切早該結束,可是卻什麼也發現,玉插屏,神秘人,難道這一切都將無果而終?三角形標記明明指向這裡,但……但這裡除了雲霧和荒草,竟空無一物,千百年前,党項人也許根本就沒有在這兒留下什麼,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憑空臆斷!
5
一陣狂風吹過,山巔的荒草如海浪一樣在風中搖曳,唐風感到了深深的寒意,“這上面不會有什麼了,下去吧!”韓江道。
就在三人準備下去的時候,又是一陣狂風襲來,荒草被狂風吹得匍匐在地,突然,唐風眼前一亮,他發現在荒草叢中閃出了一些異樣的東西,“等等!”唐風大吼道。
韓江和馬卡羅夫都是一愣,怔在了原地,唐風還看不清那是什麼,他疾走兩步,確信自己站在最高處,再往下看去,剛纔發現的地方位於整個山巔的中央,唐風越看越覺得那裡一定有問題。
韓江和馬卡羅夫不知道唐風發現了什麼,怔怔地看着唐風,唐風站在山巔最高處,盯着中央的荒草叢,他在等待,等待上天再賜給他一陣狂風。
幾分鐘後,一陣更大的狂風向唐風吹來,山巔的荒草被狂風壓迫,全都爬了下來,唐風猛地瞪大了眼睛,不錯!就是那個位置,唐風發現在荒草掩映中,山巔中央隱約現出了一個圓形的土丘。
土丘不高,上部很平坦,但是面積卻不小,唐風還估計不好,他興奮地喊了出來,“我發現了!”然後就奔跑下山坡。
韓江和馬卡羅夫完全被唐風搞暈了,他倆只好跟上唐風的步伐,三人一起來到整個山巔的中央。
“你一驚一乍,狂喊亂叫的,到底發現了什麼?”韓江問唐風。
“看!這是什麼?”唐風從荒草叢中胡亂地刨了幾下,然後拾起一塊黑不溜秋的土塊。
“這有什麼?不就是土塊嗎?”韓江不解。
“你再仔細瞧瞧!”
韓江還是沒看出來,馬卡羅夫剝去土塊外面的泥,看出了端倪,“這像是一塊磚,而且應該是古代的磚。”
“對!老馬,你說對了,這是一塊西夏時期的磚。”唐風言語中帶着興奮。
“我靠!你成神人了,你站在上面就能看出這是一塊西夏時期的磚!”韓江嚷道。
“你怎麼還不明白!不是我在上面看出這塊磚是西夏的磚,而是……而是我在上面看出這裡有一處建築遺址。”
“建築遺址?”韓江和馬卡羅夫驚愕萬分。
“所以我跑下來,果然在這裡挖出了西夏時期的磚!”唐風興奮地看着韓江和馬卡羅夫,“想想看,想想我們在券門上看到的那句西夏文……”
“上寺藏經樓?!”韓江和馬卡羅夫同時驚道。
“從我看到那道券門和門楣上的文字,就一直在想這個藏經樓,一般西夏時期的寺廟,除了排列在中軸線上的幾重大殿外,還會建有佛塔和藏經樓。我們在下寺發現了大殿遺址和佛塔,在山中又發現了上寺的前殿,中殿,後殿,那麼,這裡還缺一座藏經樓,加上藏經樓才能構成一個完整的宏大的寺廟。”唐風越說越興奮。
“你的意思這裡就是藏經樓的遺址?”韓江反問道。
“還能是其它嗎?我在上面目測過,剛纔又在這兒大致丈量了一下,我們腳下是一個直徑達十七、八米的一個巨大圜丘遺址。”唐風推斷道。
“這麼大?”馬卡羅夫驚道。
“這麼看來藏經樓是個圓形的建築?”韓江問。
“嗯,藏經樓應該是個圓形的建築,但是沒有經過考古發掘,上面具體的建築樣式還不得而知。”
“在山頂建這樣一座宏大的藏經樓?太不可思議了!”馬卡羅夫不住地搖頭。
“老馬,你去過武當山嗎?武當山山頂有一座金殿,裡面供奉着真武大帝被明朝永樂皇帝認爲是明朝的保護神。”唐風反問馬卡羅夫。
“武當山?”馬卡羅夫搖搖頭。
“我認爲這裡的情形與武當山相似,甚至這上面的建築比武當山的金殿還要宏偉。我不知道這是元昊所建,還是沒藏家族執政時所建?但是請想想看吧,在這高山之巔,有這樣一座宏偉的大殿,那它一定是西夏最重要的建築。”唐風停了一下,又道:“再請想想,賀蘭山那塊玉插屏最有可能被放在什麼位置?”
“你是說這裡?!”韓江和馬卡羅夫吃驚地看着唐風。
“還能有比這兒更合適的地方嗎?這裡位於最高峰,外人最難到達,還有……還有那兀鷲!我忽然想到也許在西夏,這裡就是党項人有意豢養兀鷲的地方!”唐風大膽地推測。
“唐風,你這麼一說,我也想到了,所以這裡雖然在西夏時的正式名稱是戒臺寺,但因爲很早党項人就在這兒有意豢養兀鷲,所以周圍的百姓見了兀鷲,就管這座寺廟叫‘黑鷲寺’了。”韓江道。
“不錯!肯定是這樣,我們見到的這兩隻兀鷲也許就是那些兀鷲的後代。”唐風說着,警覺地看看空中,生怕那兩隻兀鷲突然出現,將自己抓走,可此時空中只有雲霧。
6
馬卡羅夫聽了唐風和韓江的話,忽然想到:“如果党項人豢養兀鷲,那麼他們一定也會養鷹。”
“嗯,很有可能,老馬,你又想到了那個圖騰?”唐風問。
“不能不想啊!那個可怕的圖騰……”馬卡羅夫喃喃道。
韓江又在土中刨出了幾塊西夏時期的磚,甚至還有一塊花紋磚,但是很快,韓江就從發現的喜悅中跌落下來,“唐風,你小子能說會道,就算你說得都對,這是上寺藏經樓的遺址,這也確實很重要,可是玉插屏呢?我不管那麼多,我只要看到玉插屏。”
韓江這一嚷,把唐風也喊清醒了,是啊!藏經樓發現了,整個黑鷲寺,該發現的都發現了,已經來到山巔,可是還沒發現玉插屏的蹤影,唐風不禁心裡一墜,“按照我原先想法,玉插屏應該就藏在藏經樓裡。”
“但是藏經樓已經被毀了,只剩下遺址,從遺址也能看出來,這裡處於高山之巔,很容易遭到雷擊,再看這些磚,上面都有被火燒過的痕跡,顯然這裡曾經被大火焚燒過,我想這就是藏經樓被毀的原因。”韓江頓了一下,又道:“如果玉插屏在藏經樓裡面,也很可能和藏經樓一起毀於大火了!”
“什麼?毀了!”馬卡羅夫和唐風同時驚道。
“所以黑喇嘛和馬遠一夥在此地盤踞多日,卻沒有找到玉插屏。”韓江道。
“還有一種可能,已經被那個神秘人給拿去了!”馬卡羅夫說出了大家都不願說出的結局。
“不!這不可能!只有一條道可以到達這裡,神秘人就算拿到了玉插屏,也只有順原路返回,可我們並沒有撞見,難道那傢伙是隱形的?”唐風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那就是玉插屏早就被毀了!”韓江又刨出了幾塊燒黑的磚瓦。
玉插屏被毀了?難道自己所做的努力,都會功虧一簣!唐風焦急地在圜丘遺址上來回查看,還希望在這裡發現蛛絲馬跡,他估算了一下,如果要對這裡做全面的考古挖掘,那時間、經費都是耗不起的,而且很可能挖掘之後,仍然不會有什麼收穫。
又是一陣狂風,唐風的心涼到了底,他緩步走下圜丘,向南退了幾步,他望着北面的圜丘,再往後的山峰,這是一條中軸線,如果還能有什麼發現,一定會是在這兒——在這條中軸線上。
唐風不相信自己會前功盡棄,他懷疑一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藏經樓被大火付之一炬,古人難道會把珍貴的玉插屏放在容易被雷擊中的藏經樓裡嗎?不!不會!古人並不比現代人笨,這已經在唐風的探險考古生涯中無數次應驗。
唐風一邊胡思亂想着,一邊向南又退了幾步,突然,他腳下一崴,一個趔趄,唐風摔倒在草叢中。韓江和馬卡羅夫見唐風瞬間沒了影,忙奔了過來,唐風仰面朝天,躺在草叢中。
韓江和馬卡羅夫扶起唐風,韓江關切地問,“你怎麼了,路都不會走了?”
“屁!”說着,唐風坐了起來,“剛纔地上有個坑,我的腳陷進去了。”
“坑?”韓江和馬卡羅夫忙在草叢中尋找,拔掉一些雜草,果然,在唐風腳邊,雜草覆蓋着一個小坑,唐風用手抓了點坑裡的土,觀察了一會兒,又挖了旁邊的泥土查看,這麼查看了一番後,唐風一指腳下的坑,用命令的口氣道:“挖!”
“挖?”韓江和馬卡羅夫一愣,“你小子什麼時候指揮起我來了?”韓江一拍唐風的頭。
“誰有道理聽誰的,再說我的腳崴了,這可算工傷!”唐風嚷道。
“你有道理?挖這個坑又什麼道理?”韓江問。
“是啊!你看出什麼了?”馬卡羅夫也問。
“你們先別問這麼多,只管挖,等會兒你們就明白了!”唐風看上去頗有幾分自信。
韓江無奈,只好從包裡拿出攜帶的工兵鏟,按照唐風的指點,開始挖地上那個小坑,韓江只挖了兩鏟,就覺得有些異樣,他看看唐風,“只管挖!”唐風命令道。
韓江生氣,使勁一剷下去,韓江一下失去重心,往前傾倒,跌了個“狗吃屎”!
“媽的!你涮我啊!”韓江怒道。
“你罵什麼罵!我的道理你還沒領悟嗎?”唐風的話語中帶着驚喜。
韓江一骨碌爬起來,一看,那個小坑徹底陷了下去,工兵鏟也掉進去了一大截,“這有個洞?”韓江驚呼。
這次沒等唐風命令,韓江自己就抽出工兵鏟,開始去除洞口的浮土,很快,原本碗口大的洞口,便成了一個半米多見方的井口。
7
韓江探腦袋往下望了望,只看到一些浮土,但是當他把手電照向旁邊時,韓江驚奇地發現洞壁周圍全是用青磚規整堆砌的。
“這……這是什麼?一個藏寶洞!”韓江疑惑地看着唐風。
“這是一口井!只是荒廢多年,上面被浮土遮蓋住了,所以我一腳陷進去時,就想到了這下面一定有名堂。”唐風判斷道。
“井?”韓江和馬卡羅夫驚詫,韓江又探腦袋朝下看了看,確實像是一口井,青磚堆砌的井壁呈圓形,和他以前見過的古井一模一樣。可這口井卻讓韓江大惑不解,“這山頂沒有水,打井有何用?”
“這正是問題所在。”唐風故意賣關子。
“快說,這裡爲什麼有口井?”韓江催促道。
唐風站起來,又目測了一下山頂的地形,然後才說道:“我又仔細查看了山頂的地形,剛纔我在山上目測有誤,其實圜丘並不在山頂的中央。”
“哦!不在山頂中央?”韓江和馬卡羅夫一驚。
“是的!圜丘位於中央略微靠北的位置,而真正位於山頂中央位置的恰恰是這口井!”
唐風的結論讓韓江和馬卡羅夫又驚又疑。“這口井在整個山頂正中央?”韓江和馬卡羅夫也重新目測了一下,“差不多,可是這又說明什麼呢?”
“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正好在南北中軸線上,中國的建築自古就講究對稱,越是重要的建築,越是在中軸線上,現在我們向北望去,這口井,圜丘和北側的山峰,三者正好都在南北中軸線上,這是很有意義的分佈,是當初建設藏經樓時,就規劃好的。”唐風解釋道。
韓江和馬卡羅夫朝北看看,三者確實分佈在南北中軸線上,唐風又接着說道:“如果我沒看錯,北側的山峰應該比西側的要高,是整個山脈的最高峰,所以當年党項人在此建造藏經樓,就將藏經樓建在南北中軸線上,那麼,這口井在南北中軸線上的出現,不正說明這口井意義重大嗎?更何況這口井還是在正中間的位置,地位甚至高於北側的山峰和藏經樓本身。”
“一口破井地位比藏經樓和山峰還高?”韓江不敢相信。
“中國的建築自古就是有等級的,西夏的也不例外,每一個建築,包括建築之內或附近的山川河流,都是有等級之分的,有的建築在尊位,有的建築在次要的位置,有的建築則在卑位,等級森嚴,不能越雷池一步,所以有時我們可以根據一處古建築所處的位置,來判斷它的重要性,進而推斷出這處建築的大小樣式等等。”唐風解釋了一大通。
“這麼複雜,你就不要囉嗦了,把我頭都搞大了,你的意思我也聽懂了,就是說這口井很重要,但和玉插屏有什麼關係呢?”韓江問唐風。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口井裡有東西,你不信下去掏掏。”
“你不會是說玉插屏就在井裡面吧!”韓江往井下看了看說道。
“你先挖挖看!這井現在被土淤住了,要挖開才能看到下面。”唐風一副天機不可泄露的樣子。
“這井下面不會有水吧?”韓江面露憂色。
“你剛纔不是大膽判斷說這麼高的山頂不會有水嗎?怎麼這會讓你下去,你就擔心下面有水了?”唐風譏諷韓江。
“媽的,現在怎麼什麼苦活髒活累活都我幹了,我大小也是個領導幹部!”韓江怒道。
“就因爲您是領導幹部,所以要吃苦在前,哪裡困難哪裡危險,你就要往哪裡衝,這樣纔像個領導幹部的樣!您放心,這井裡沒水,沒蠍子蜈蚣,也沒毒蛇猛獸,奧特曼,小怪獸,統統的沒有!”
“是啊!這麼高的山上不會有那些東西的。”馬卡羅夫也附和道。
“好吧!我下,我再信你一次!”韓江說着,整理好裝備就裝備下井。
說是下井,其實井一點也不深,韓江的身材鑽進井裡,就基本上把井口堵住了,韓江在井裡根本轉不過身。
8
韓江艱難地向下挖了幾鏟,只挖出一些泥土和沙石,什麼也沒有,唐風一點點將韓江挖出來的泥土沙石過了一遍,當韓江把井挖到兩米多深的時候,韓江已經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了,倒不是因爲挖這點土累的,主要是被這狹窄的井憋屈的。
“讓韓江上來透透氣吧,我來挖!”馬卡羅夫向唐風請示道。
唐風擺擺手,“不用,應該快了!”
“你使喚傻小子了吧!我都挖了這麼深了,屁都沒有!”韓江在井下抱怨道。
“稍安勿躁,你是領導幹部,要任勞任怨,不要乾點活就叫累!”唐風戲謔道。
“這叫乾點活?!”
“小心!小心點!”
“你總算還有點良心,還知道關心我一下。”
“我不是說你小心,我是讓你挖的時候小心,萬一真有什麼寶貝,被你給搞壞了,你可擔不起這個責任啊!”
韓江狠狠地瞪了唐風一眼,猛地一剷下去,“嘭——”清脆的一聲,三人的神經猛地跳動了一下,還真的有東西?!韓江忙俯下身,輕輕拂去腳下的浮土,一件玉器露了出來,“是玉!是件玉器!”韓江興奮地叫出了聲。
“什麼玉器?”唐風在上面關切地問。
“我不知道,反正不是玉插屏,一個長長的,頭尖尖的玉板。”韓江在井下甕聲甕氣地說道。
“把它拿上來!”唐風心裡雖然早就數,但還是迫不及待地希望看到這件玉器,韓江拿着這件玉器,爬了上來。
唐風接過那件玉器,斥道:“誰讓你上來的?”
“你不是要我上來嗎?”
“我叫你把玉器拿上來,沒叫你上來!”
“靠!你還真以爲你成隊長了,馬上你接着下去挖!”韓江怒道。
唐風見韓江真的動怒了,忙換了張笑臉,“領導幹部不能有點成績,就驕傲嘛!”
“少廢話,這是件什麼玉器?也不是玉插屏啊?”
唐風仔細摸索着手裡這件玉器,冰涼溫潤,散發着誘人的氣息,只是這氣息對唐風的吸引力遠沒有玉插屏得大,這是唐風多年研究文物培養出的感覺,唐風端詳良久,這才解釋道:“這也是用和田羊脂白玉製成的,不過玉質沒有我們已經見到的玉插屏好,在和田玉當中只能算中等,不過這在西夏那個時代已經是很好的玉料了;這件東西應該叫玉圭,是古代帝王祭祀時的禮器,古代帝王在祭祀時,把要將對上天神靈,列祖列宗說的話刻在玉圭上,然後埋在土中,或是投入水中,以此達到和上天神靈,列祖列宗溝通的目的。”
“你是不是早料到這井裡面會有玉圭?”韓江問。
“我剛纔對你們已經解釋過這口井的重要性,這口井的地位比藏經樓,比最高的北峰還要重要,那麼會是什麼呢?我聯想到中國歷史上的祭祀禮儀,想到了這口井的目的,這其實是口金井,這裡名爲藏經樓,其實是西夏帝王的祭祀場所,西夏帝王在此祭祀,把要對上天神靈,列祖列宗要說的話,寫在玉圭上然後,投入這口金井中。”唐風解釋道。
“唐風,這上面好像是有文字。”馬卡羅夫在玉圭上發現了端倪。
“我也看到了,全是西夏文,一共37個字——白高大夏國皇帝嵬名諒祚伏乞長生天,山川河嶽,列祖列宗,保佑我國家千秋萬代,國祚永昌。”唐風讀出了玉圭上的文字。
“什麼意思?”韓江問。
“都是些吉祥話,是西夏第二代皇帝諒祚向長生天和列祖列宗禱告保佑西夏王朝千秋萬代,國祚永昌!你再下去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玉器?”唐風催促韓江下去。
韓江這會兒被新的發現吸引,也不跟唐風計較了,跳下井去,不一會兒,在井裡又挖出了一件一模一樣的玉圭,緊接着是第三塊玉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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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風仔細查看了幾塊玉圭,後面出土的兩塊玉圭與第一塊玉質相同,甚至有些紋理還是相通的,由此可以推斷幾塊玉圭是一大塊玉料上分割開來的。再看上面文字,第二塊玉圭上寫的是:白高大夏國皇太后伏乞長生天,山川河嶽,列祖列宗,保佑我國家千秋萬代,國祚永昌,沒藏氏人丁興旺,六畜繁盛。
“這塊玉圭上雖沒寫明是西夏哪位皇太后所作,但從後面保佑沒藏氏可以看出來,製作這塊玉圭的皇太后應該就是沒藏皇后。”唐風推斷道。
“僅從這塊玉圭上看,這位沒藏皇太后並不像我們之前推斷的那麼專權啊!他只是在玉圭上祈禱保佑沒藏氏人丁興旺,六畜繁盛,這個祈禱並沒有什麼不當之處。”馬卡羅夫不解地問。
“是啊!按理這個玉圭是投入金井之中的,外人是根本看不到的,如果沒藏皇太后專權,可以在玉圭上寫得更直白些,但它並沒有。”唐風也很費解。
“看看第三塊玉圭上寫的什麼?”韓江道。
“第三塊玉圭上寫的是:白高大夏國皇帝嵬名諒祚伏乞長生天,山川河嶽,列祖列宗,保佑我國家千秋萬代,國祚永昌,誅殺沒藏氏。”當唐風讀書最後幾個字時,渾身不寒而慄,“誅殺沒藏氏,看來在諒祚下決心誅殺沒藏氏前,曾來過這裡,在這裡向長生天,山川河嶽,列祖列宗禱告,並將事先寫好的玉圭投入了金井。”
“後來,諒祚果然成功地誅殺了沒藏家族,奪回了權力。”韓江道。
“幾乎每一位西夏皇帝的登基都伴隨着血雨腥風,無情的殺戮!沒藏皇后,這個謎一樣的女人,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是持寵驕縱,**後宮,擅權亂政的一代妖后,還是一個普通的母親?”唐風又想起了那個丟失的頭骨。
“唐風,先別管什麼沒藏皇后了,挖了三塊玉圭上來,玉插屏還是沒見啊!”韓江有些不耐煩了。
“好吧!我告訴你我的想法,當我發現這口井的時候,我就想到這不僅是山頂最尊貴的地方,也是整個黑鷲寺最重要,最尊貴的地方,所以這口井很可能是西夏帝王投放玉圭的金井。你們還記得在七色錦海時,大喇嘛對我們提到四塊玉插屏後來的下落嗎?”唐風沒等韓江開口,便接着說道:“大喇嘛說四塊玉插屏是在西夏亡國時,命党項勇士分送至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那麼,你們試想一下,送到賀蘭山的那塊玉插屏會放在哪兒呢?一定會選一個最危險,最不易被人找到的地方,如果那個党項勇士知道金井的存在,無疑放到這裡面是最合適的。”
“爲什麼不是藏經樓裡呢?”韓江問。
“因爲藏經樓建於山巔,容易被雷火擊中,說不定在西夏亡國時,藏經樓已經被雷火燒燬了。”韓江還想說什麼,唐風沒等他開口,便一口氣說道:“我還可以解釋爲什麼不放在後殿裡?因爲那裡雖然隱秘,但並非不可逾越,而且如果有人進入前殿,首先就會選擇進入後殿,而想不到玉插屏會存放在金井之中;爲什麼不是隨便找個地方埋掉?因爲藏寶,是爲了讓人日後找到,所以一定要藏在特定的地方,不能隨便將玉插屏埋在什麼地方。而將玉插屏藏於金井之中,既讓人意想不到,又不易獲得,還有兀鷲保護,但同時又給有心之人留下了蛛絲馬跡。”
“對!你說的有道理。可是玉插屏呢?按理,那三塊玉圭是西夏早期投入金井的,而玉插屏是在西夏亡國的時候送來的,玉插屏應該在這幾塊玉圭之上纔對!”韓江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按常理推斷是這樣,不過也許當年藏寶之人故意和我們開了個玩笑呢!”唐風依舊胸有成竹的樣子。
“你的意思是玉插屏還在下面?”
“這個党項勇士一定是個有勇有謀之人,想想看,在沒藏氏失勢後,諒祚下令封閉了上寺,拆毀棧道,以絕外人窺伺,這位党項勇士肯定吃了很大的苦頭,纔將玉插屏放於金井之中,所以他一定會盡一切可能讓後人不那麼容易找到玉插屏。”
“我明白了,那個党項勇士一定是將幾塊玉圭拿了出來,然後將玉插屏深埋,再把幾塊玉圭放在上面,這樣,不明就裡的盜寶之人根本不會想到玉插屏會在玉圭下面。”韓江似乎開竅了,他又揮舞起鏟子,只是這一次他變得異常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