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無頭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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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走到將軍身旁,唐風的眼皮猛地跳動了一下,他想看清楚來人的臉,可是那人整個臉都被斗篷遮住,難窺其人真容!可就在這時,韓江突然厲聲質問道:“你就是我們中的內鬼吧?”

那人發出了幾聲奇怪的笑聲,笑畢,突然摘掉了戴在頭上的斗篷,唐風,樑媛和韓江無不震驚,“啊——怎麼是你?羅教授!”唐風尤爲震驚。

但是,隨即唐風點了點頭,道:“我剛纔還在納悶,你們這些人是怎麼通過骷髏壇城的?原來是你這個師傅領進來的。”

“呵呵,唐風,你是我見過的資質最高的學生,你竟然先於我闖過了骷髏壇城!”

“教授,難道你也是爲了寶藏而來嗎?”唐風反問道。

“唐風,你太小看我了,我已是垂垂老朽之人,要這些身外之物幹嘛?將軍有一種使命感,我也有一種使命感,唐風,你應該理解,作爲一個學者最大的理想是什麼?我渴望在學術上能夠取得巨大的突破,這個突破就是宓城,發現宓城,我的名字將會和歷史上那些著名的探險家,考古學家們一起,永載史冊!”羅教授也激動起來。

“我明白了……”唐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不,唐風,你不明白,當將軍找到我時,我有兩種選擇,與你們合作,或與將軍合作;將軍許諾我,一旦發現宓城後,將這個發現者的榮譽給我,更重要的是將軍他們比老K更接近謎底,所以我思前想後,決定加入將軍他們。”

“但是你又加入了我們?”唐風十分憤怒。

“有時候腳踏兩隻船也不是壞事!更何況這也得到了將軍的許可,因爲這樣可以爲將軍提供許多必要的情報。”

“也就是說不論誰先找到了宓城,你都能取得這個榮譽,當然將軍那邊的條件更有誘惑力。”唐風這會兒反倒平靜下來。

“不錯,就是這樣。”

“教授……你的腿……”樑媛比誰都要震驚。

“媛媛,說到我的腿,其實並沒有非要坐輪椅不可,但是我的腿確實受了傷,很嚴重的傷,就是那次科考中……”

“你也參加了科考隊?”樑媛驚道。

“不,我沒有,但是……”

馬卡羅夫忽然覺得眼前這個老者有一絲眼熟,他極力回憶着,他想到了科考隊,想到了在科考隊的每一個細節,“你……你就是那天晚上,與馬昌國一起到科考隊營地來策反米沙的人?”

“呵呵,是的,我就是那個人,讓我從頭對你們講起吧,你們一定還記得在七色錦海大喇嘛對你們說起曾經在上世紀四十年代末有四個人進入了七色錦海,兩個年長的,兩個年輕的,那兩個年長的人後來死在了溶洞裡,而兩個年輕的則僥倖逃脫,你們已經知道那兩個年輕人當中,有一個是馬昌國,我今天可以告訴你,另一個年輕人就是我!”

羅教授此言一出,衆人無不震驚,“竟然是你?”

羅教授又接着說道:“那兩個年長的死者,一個你們也已經知道,是馬昌國的父親馬遠,另一個是我的叔叔,他也參加了當年在賀蘭山石臺上的盟誓。”

“可是五十年代,你已經完成學業,留在大學教書,怎麼又會跟馬昌國混在一起?”唐風質問羅教授。

“哎——”羅教授輕輕嘆了口氣,“那是馬昌國來找我的,我因爲和馬氏父子有過這麼一段交情,而他們是保密局的特務,所以我當時很害怕,一直怕馬昌國再找到我,我知道他還在大陸,我也知道他潛伏下來不是爲了什麼政治目的,是爲了尋找失落的西夏古城。我也曾在心中千萬遍地告誡自己,那件事到此爲止,就是馬昌國找到我,我也決不能跟他走!可是當馬昌國真的找到我時,我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我這時候才發現我的內心是多麼渴望發現那座傳說中的古城。”

“所以你就答應了馬昌國。”

“嗯,馬昌國他的手下都是武夫,所以他急缺像我這樣的專業人士,我與馬昌國一直尾隨科考隊,來到科考隊,我知道科考隊中的米沙,因爲我曾經跟米沙就專業問題有過書信往來,但是米沙並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那天晚上,我領着馬昌國找到了米沙,想拉攏米沙過來,卻遭到了米沙的嚴詞拒絕,後來想想,這一步走得太草率了!所以,當我們遭到米沙拒絕後,馬昌國又驚又怕,怕被科考隊發現,我們知道科考隊是有武裝的,我們這點人恐怕不是科考隊的對手。”

“因此你們派人又偷偷潛入科考隊營地,放了科考隊的水?”

“那都是馬昌國放的,然後他又命人在附近唯一的水源大白泉裡投了毒,後來,我們遭遇了可怕的黑塵暴,我整個人都被吹到了半空中,我的腿就是那時候摔壞的,我也就此和馬昌國失去了聯繫。”

“怪不得馬昌國後來只得去找那斯佳,原來你和他走散了。”葉蓮娜說道。

“馬昌國之後再沒有找過我,隨着時間的推移,我成家立業,名聲,地位也越來越高,我本以爲可以把宓城忘卻,可是當將軍找到我時,我……我那種被壓抑已久的慾望竟一下子被勾了起來,我曾思考了三天四夜,一次次在心裡否定我的慾望,可是這種強烈的慾望又一次次被激起;到第四天夜裡時,我完全想清楚了,自己這輩子是不可能放下宓城的,我答應了將軍,爲他效力。”羅教授說到這時,聲音低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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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沉默後,韓江厲聲說道:“其實現在回想起來,我早該發現你有問題。我們在阿尼瑪卿山本該走地勢平坦的一號冰川,可是卻被你們傳來的照片所誤導,我後來曾經懷疑過趙永,並詢問過趙永,趙永把責任攬了下來,說是他工作失誤造成的,我就沒有再深究,現在想來,其實那是你故意在誤導我們。”

“不錯,我在衛星照片上做了手腳,你回來後,我也很擔心,害怕你追查這件事,可惜你卻錯過了!”

“還有對我的陷害,雖然是我和趙永定下的苦肉計,但是你也沒少出力,玉插屏就是你那時候盜走的吧?”

羅教授點點頭,“我並沒想陷害你,我只想取走玉插屏,當在會上趙永宣佈對你隔離審查時,我就覺得奇怪,我想到了你們這是一出苦肉計,一來爲了吊出內鬼,二來即便吊不出內鬼,也可以把你的行動轉到暗處,讓內鬼無法察覺,但是我又不想放棄這個機會,於是我在不暴露我自己的情況下,儘可能地坐實你的嫌疑。”

“哼,那麼,趙永是你殺死的嗎?”韓江怒視羅教授。

“趙永?不,我不會殺人!”羅教授轉而看看將軍,將軍聳聳肩,“我不知道,也許是我手下人乾的,誰知道呢?”

“那個戴着面具裝神弄鬼的人也是你吧!”韓江覺得羅教授身上這身裝束很可疑。

羅教授又搖了搖頭,“韓江,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我就是我,我的目的其實很單純,我也不想殺人,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會害人。”

“好個萬不得已!你以爲你這樣就能永載史冊嗎?癡心妄想!”韓江怒道。

“爲什麼不會呢?我馬上就會讓你們看到我是怎麼發現宓城最後秘密的!”說罷,羅教授旁若無人地分開衆人,一瘸一拐走向那扇厚重的石門。

“‘白’字號,‘高’字號,‘大’字號,‘夏’字號。”羅教授嘴裡唸唸有詞,一塊塊將玉插屏按照順序放入了石門上的凹槽中,當最後一塊“夏”字號玉插屏放入凹槽後,一陣沉悶的響動,驚得衆人都不約而同地向後退了半步,只有羅教授紋絲不動,立在巨大的石門前,時間在這一刻完全凝固了,半圓形大廳內,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盯着那扇石門。

“嘎啦——”一聲巨響,石門微微動了一下,但是並沒有自動打開,羅教授回頭衝將軍點了點頭,布爾堅科一揮手,四個壯實的黑衣人走到石門前,使勁推動石門,沉重的石門被緩緩推開了……

3

當石門打開時,在場所有人都被深深的震撼,沒有揚起的塵土,沒有崩塌的碎石,裡面只有震撼人心的金光,滿眼的珠光寶氣,石門之內堆滿了各式金銀器,珠寶飾品,還有名貴的瓷器,玉器,雕刻精美的石刻,佛像,更有堆積如山的金幣,銀錠……

所有人都被景象鎮住了,足足五分鐘,沒有人進前一步,直到羅教授步履蹣跚,艱難地向前挪動腳步,走進了那輝煌的地下宮殿,布爾堅科才反應過來,忙疾走幾步,幾乎和羅教授並排走進了最後的地宮。

羅教授突然像是瘋了一般,撲向面前的寶藏,他忘記了他的腿腳,最後一個趔趄,摔倒在無盡的寶藏中,但是他滿不在乎,爬了起來,看看這個玉器,又瞅瞅那件佛像,完全被這些珍寶和藝術珍品所陶醉。

將軍還保持着一些理智,他看見在堆積如山的寶藏中,有一座漢白玉的棺牀,上面擺放着一大一小兩具金棺,他回頭招了招手,呼喚幾個黑衣人過來,但是那幾個黑衣人卻猶豫不前,“怎麼,你們害怕這裡面有機關?”布爾堅科厲聲斥道。

“讓我來吧!”唐風和韓江也走進了石門。

布爾堅科看看面前的金棺,也有些猶豫,他又看看唐風和韓江,點了點頭,於是,唐風和韓江走到了那幅大一些的金棺旁,兩人一左一右,互相對視了一眼,一起用力,打開了棺蓋,唐風只覺眼前金光一閃,直刺得他睜不開眼睛。

待眼睛稍稍適應了這奪人二目的光芒,他這才發現,在滿滿一棺的絕世珍寶中,竟不見骨骸?“難道元昊的遺骨並不在這兒?”韓江驚道。

“不,”唐風將手伸進棺內,從裡面抓出一小把白色的粉末,對衆人大聲說道:“這就是昊王的骨骸,它已經化作了齏粉!”

唐風輕輕展開手指,白色的齏粉從他指尖滑過,這難道就是不朽的英雄?唐風不禁唏噓感嘆,韓江又走到了旁邊那幅小一些的金棺旁,唐風也走過來,兩人將這幅金棺打開,裡面的場景卻讓兩人有些詫異,只見棺內並沒有元昊棺內的絕世珍寶,只有幾件很普通的玉器,棺內的骨骸也沒有化作齏粉,當然,更讓兩人震撼的是,棺內這副完整的骨架,卻偏偏缺了頭骨!

“無頭的骨架?無頭的皇后!”唐風感到頭腦有些暈,他又想起了佛像中的骨架,那具骨架如果是沒藏皇后,那麼金棺中這具無頭的骨架又是誰呢?如果金棺中的無頭骨架屬於沒藏皇后,那麼她的頭顱又怎麼會按到了另一具女屍上?

此時,將軍,斯捷奇金,羅教授,馬卡羅夫,葉蓮娜和樑媛也都圍攏過來,所有人都爲之震驚,誰也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樑媛不禁失聲問道:“究竟誰纔是真正的皇后?”

“媛媛,我來告訴你這一切吧!”衆人身後,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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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無不大驚失色,就連將軍和斯捷奇金都驚得回身望去,那個聲音從石門外傳來,緊接着,外面就響起了槍聲,將軍暗道不好,他大聲對斯捷奇金和羅教授說道:“該死!那個傢伙竟然也來了!”

“那個傢伙?”斯捷奇金一愣,但他馬上好像明白了什麼,猛地掏出槍,衝了出去。

將軍回頭看看還陶醉在珠光寶器中的羅教授,無奈地搖搖頭,疾走幾步,押着唐風他們走出了石門。

石門外的半圓形大廳裡,槍聲已經停了下來,地上留下了三具黑衣人的屍體,而在他們對面只佇立着一個人,那個人面對上百隻槍口,竟然毫無懼色。

“果然是你!”將軍的言語帶着無比的憤怒。

“久違了,上校同志!”那人聲音低沉渾厚,卻震得大廳內嗡嗡作響。

“爹地!”樑媛首先叫出了聲,唐風和韓江吃驚地看着對面那人,竟然是樑涌泉,可是讓唐風和韓江奇怪的是,樑媛似乎對樑涌泉的出現並不感到驚訝。

“樑涌泉,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韓江有一種被戲弄的感覺,他曾詳細調查過樑涌泉,卻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韓隊長,我們又見面了!”樑涌泉頓了頓,又道:“不過這裡都是故人相見,我看我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我的本名並不叫樑涌泉,你們可以叫我李國文。”

“李國文?!”馬卡羅夫跳了起來,他不顧黑衣人的阻攔,疾走幾步,走到了李國文面前,“你……你是李國文?”

“怎麼?不認識我了?馬卡羅夫少校,您當年可是我的老領導啊!”

“你……你跟原來長的怎麼……”馬卡羅夫怎麼也無法把眼前這個男人和李國文的相貌聯繫在一起。

“少校同志,我的相貌是發生了一些變化,至於這是怎麼回事,你應該問問你的老搭檔布爾堅科上校。”李國文平靜地說道。

馬卡羅夫轉向布爾堅科,沒等馬卡羅夫開口,布爾堅科就先開口了,“伊萬,你還記得那個A711209嗎?”

“A711209?”馬卡羅夫的眼前猛地浮現出那張沒有完全腐爛,血肉模糊的面孔。

“A711209纔是真正的樑涌泉!”

“啊——”馬卡羅夫驚得瞪大了眼睛。

“你不用這樣驚訝,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樑雲傑的事,並知道樑涌泉就是他的兒子,但是那個年輕人並不願爲我效力,所以我殺了他,並割下了他的麪皮,以備日後有用。”

“麪皮?”馬卡羅夫的眼前再次浮現出那張令他作嘔的臉。

“後來,這張麪皮果然發揮了作用,我得知樑雲傑到了**,我想利用他進入中國,於是,就給李國文做了易容手術,將他變成樑涌泉的樣子,派到**樑雲傑身邊,樑雲傑誤以爲李國文是他失散多年的兒子;我同時給了李國文一筆錢,作爲他在**的活動經費,可是後來這個計劃出了變故,我沒料到李國文和樑雲傑竟然用給他的這筆錢把生意做大了,財大氣粗的李國文不願再聽我的,我也感到很難再駕馭他……”

將軍說到這,馬卡羅夫打斷了他,“等等,李國文?李國文不是被謝德林打死了嗎?”

“不,我沒有死,我在絕境中跳入了波濤洶涌的大海,我永遠忘不了那天的日本海,十多米高的大浪不斷拍打在崖壁上,我九死一生,差點就把小命丟在那兒,後來我一直飄到了日本,在那兒上了岸!”李國文答道。

這時,傳來了樑媛的哭聲,“爹地,我的腦袋都快炸了,我還是不是你的女兒?”

“媛媛,你當然是我的女兒。”

“那爺爺呢?”

“爺爺也是你的爺爺,但是他並不是你的親生爺爺!”

這時,唐風聽出了一些名堂,他一把抓住樑媛的手腕,“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是你父親派來的?”

“不!唐風,你相信我,我不是,真的不是……”

“那你剛纔看見你父親時,一點都不驚訝,似乎早就知道你父親會出現在這裡!”唐風憤怒地說。

“不!唐風,那……那都是因爲……因爲今天凌晨……”樑媛百口莫辯,不住地搖着頭,滿臉是淚,突然,樑媛掙脫了唐風,向玉門奔去,唐風伸手想去抓,沒抓住,樑媛難以面對這樣的現實,他向玉門奔去,似乎逃出那道大門,就能擺脫今日的是非,回到過去那無憂無慮的生活,可是,一雙堅實有力的大手還是抓住了她,她被那人攬入了自己的懷抱,那是父親的懷抱,但樑媛卻感受不到一絲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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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國文攬住樑媛,衝唐風大聲說道:“唐風,你們不用懷疑媛媛,也不用逼她,讓我來告訴你們一切!”說到這時,李國文突然話鋒一轉,反問布爾堅科,“將軍,你自以爲掌控了一切,可是你知道當年那個向克格勃總部揭發你的人是誰嗎?”

布爾堅科渾身一顫,怒道:“是誰?難道是你?”

“不錯!就是我,你沒有想到吧?”李國文的眼睛裡似乎在噴火,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當年是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又教會了我許多,按理我應該感謝你,甚至死心塌地爲你效命,我也曾經是這麼做的。但是後來我的想法變了,你和馬卡羅夫少校都曾經認爲我是所有學員當中最優秀的,我爲什麼比其他人優秀?並不是先天的,因爲我比其他人敏感,我能比所有人都更早嗅到威脅的存在,我比所有人都有更強烈的危機感,我不斷地刻苦訓練、學習,希望通過強大自己,擺脫這種危機感!

可是當我知道你的計劃後,對你的看法就發生了改變,我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這種威脅越來越強烈,讓我越來越不安,無時無刻不在支配着我的行爲,我答應爲克格勃效力,是因爲你曾經對我們的許諾,那曾是我唯一的希望,但後來我知道那一切不過都是幻想罷了。雖然表面上我像條狗一樣對你言聽計從,但我有思想,我也渴望自由,所以我知道我不能跟你越走越遠,我必須擺脫你,甚至擺脫克格勃。”

“於是,你就向總部揭發了我?可是我不明白你是怎麼向總部揭發的我?要知道,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將軍依然是一副掌控全局的模樣。

“你忘了我已經被你訓練成一個超級特工,我如果想揭發你,就會做好充足的準備,首先,是我的俄語水平,已經完全可以用流利的俄文寫出漂亮的文章;其次,我瞭解你幾乎所有的計劃,我寫出了一份足以讓你進監獄的揭發材料,只要我這份材料能讓克格勃高層看到,你在克格勃就基本上是到頭了,說不定還會有牢獄之災;最後的問題就是如何將這份材料遞上去……”說到這時,李國文像是陷入了遙遠的回憶,“我至今也無法忘記那一百一十公里,那是西伯利亞原始森林裡的一百一十公里!”

“西伯利亞?你……你是說那次野外生存訓練!”布爾堅科這纔想起來,就在他出事前不久,他曾帶領學員們在西伯利亞的原始森林裡,進行了一次殘酷的野外生存訓練,“我想起來了,你的各門課成績都很優秀,特別是野外生存訓練,但是那次野外生存訓練,你卻在原始森林中迷了路,直到第二天晚上,你才最後一個回來。”

“對!就是那次,我冒着西伯利亞的嚴寒,頂着凜冽的寒風,還要遭受猛獸可能的襲擊,在茫茫原始森林裡走了一百一十公里,找到最近的一個郵局,將那份材料寄了出去。”李國文說到這,眼中的憤怒變成了溼潤,“可是我卻沒有料到你竟然來了個金蟬脫殼之計。”

“李,你是不是當時就看出了空難現場有問題?”馬卡羅夫忽然想起那天李國文攔下他的吉普車,非要跟他一起去勘察現場的情形。

“要說我當時就看出上校是詐死,那是吹牛!但還是那句話,我比其他人更敏感一些,我當時就懷疑到了總部很可能有人給他通風報信,進而聯想到了上校一定會採取什麼應對之策,只是……只是我沒有馬上想到這一層,不過,後來自己琢磨琢磨,就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了!”李國文對多年前的往事依然記憶猶新,因爲那對他是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

6

將軍對李國文的話感到震驚,他搖着頭,嘴裡喃喃地說道:“我怎麼也沒想到,揭發我的人竟然是你?!”

李國文又繼續說道:“本來我以爲可以藉此擺脫上校,甚至可以擺脫克格勃,但是我很快發現這只是我的奢望。謝德林到來後,我們的命運沒有任何改變,我開始還以爲至少是擺脫了上校,可是沒多久我就接到了上校從海外發來的命令,命令我們策劃一次暴動,脫離基地,逃到海參崴,會有人接應!我當時真的很絕望,繼續在基地待下去,前途很渺茫;暴動出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這就有了後來的暴動。”

“那麼,你的計劃呢?你是什麼時候徹底擺脫將軍,獨立門戶的?”韓江問。

“徹底擺脫將軍?不,我從來沒有徹底擺脫過,他就像是個幽靈,時時刻刻都在我的身旁,出現在我的生活中,我在變成樑涌泉後,來到**投奔樑雲傑,樑雲傑真的把我當成了他的兒子,我用將軍給我的錢經商,生意越做越大,身份,地位什麼都有了,我本想結束這可怕的一切,但是將軍總是如影隨形地出現在我的身旁。”

“我真後悔當初應該除掉你!不能幫我,反成我的累贅!”將軍恨恨地說道。

“我知道你最終是不會放過我的,所以我必須反擊,當我無意中在你那兒發現了一封信,一封米沙寫給樑雲傑的信之後,我偷偷地把它寄給了樑雲傑!”

“原來是你?我說那封信怎麼不見了!”

“當我拿到這封信時,一個大膽的計劃在我腦中產生,我想用樑雲傑在明處尋找瀚海宓城,我則躲在暗處,這樣即便將軍懷疑到我,我也可以推脫!”

“你以爲我會相信你嗎?”

“是的,你還是懷疑到我頭上,藉着樑雲傑的死,和之後在**發生的事,敲山震虎,讓我意識到我的實力還太弱小了,我不得不選擇繼續與你合作,至少不能與你爲敵!”

“對,**那次就是爲了敲打敲打你。不過,李國文,你有最重要的一個細節沒有對你女兒講。”布爾堅科獰笑道。

李國文一皺眉,他似乎已經知道將軍要說什麼,但是卻又無能爲力。只能任由布爾堅科擺佈,“小姑娘,你知道你的母親是怎麼死的嗎?”

“媽咪,她……她不是病死的嗎?”

“不,我告訴你,你母親是被你父親毒死的,她知道了你父親的往事後,便被你父親毒死了,李國文,你做得天衣無縫,卻逃不過我的眼睛。”

樑媛聞聽這話,猛地要掙脫李國文,但是她卻怎麼也擺脫不了李國文的臂膀,“爹地,你說這一切都是假的,不是真的!”樑媛哭得更傷心了。

李國文一陣沉默後,突然爆發出來,“媛媛,我也不想傷害她,我是愛你母親的……都是這些寶藏害的,你要恨就恨面前這個人,是他,他的貪慾毀了我們的家!……”李國文轉向將軍,“你不提我妻子還好,你既然提到了她,我就告訴你,你以爲我會懼怕你嗎?**的事之後,我一方面不得不跑到你的老巢,對你委曲求全;另一方面我暗下決心,絕不會放過你!”

“哦!你有什麼手段與我爲敵?就憑你?”將軍輕蔑地看着李國文。

“我的實力當然不能與你抗衡,但是我有這兒!”說着,李國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這兒?”將軍一向對自己的智慧很自信,他不相信李國文能比自己更聰明,“李國文,多說無益,此時此地,就憑你一個人,還能翻了天。說實在的,我挺佩服你的勇氣……”

“我是爲了帶走我的女兒!”李國文吼道。

“你以爲你還能走得掉嗎?”將軍說着,揮了揮手,對旁邊的手下吩咐道:“把他們全都綁起來!”

黑衣人聞風而動,將唐風,韓江,葉蓮娜和馬卡羅夫兩兩綁在一起,但是當黑衣人拿着繩子和槍逼向李國文時,他卻帶着樑媛一步步向後面安放着寶座的高臺退去,高臺邊緣,左右兩側各有一道階梯,樑媛還在不停地哭泣,李國文一手拉着樑媛,一手舉着槍,一步步向身後右側的階梯退去,但是他倆很快被逼進了角落裡,已經動憚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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