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若無其事地把那隻蝙蝠整個吞到嘴裡,還剩下一隻翅膀以及上面的小爪子在外面抖動。
這隻蝙蝠真的可憐,看上去它那麼弱小,完全沒有抵抗能力,就這樣消失在巨蟒的嘴裡。
寧小夢覺得巨蟒在看着自己,好像還滴下了一點口水。
難道它認爲我很可口?她不禁產生了這樣的疑慮。
潘無道低聲說:“我們走,別理它。”
寧小夢:“可是它就在那裡。”她有這樣的念頭,如果把這樣一條大傢伙逮住,弄到外面,關籠子裡讓人付費觀看,沒準是個好生意。
潘無道:“如果它行爲不端,我會開槍把它射得滿身窟窿。”
寧小夢:“我信任你,好吧,咱們走。”其實心裡不太相信,反覆轉悠的念頭是——經過先前的射擊,彈匣裡還剩下多少子彈?可能不太多了,估計很快就會打光,就算全射中,在蟒蛇身上也打不出多少個洞。
崔秀成:“我相信沒有盜墓者會來到這裡,因爲他們途中就會被吃掉,成爲大蟒的食物。”
寧小夢忍不住開始想象,一位可憐的盜墓者半截身體在巨蟒的嘴裡,半截身體在外面掙扎的情形,簡單想了想,就感覺頭皮有些發麻,緊張並且害怕。
她這樣安慰自己,蟒蛇用過餐之後,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無害,因爲它消化食物的速度很慢,那隻倒黴的小蝙蝠足夠讓它一個星期不必進食。
當然,這些全是猜想。
潘無道說:“七百年前,也許這些蟒蛇還比較小,人畜無害。”
三位血族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更加緊張地東張西望。
崔秀成問:“小夢,你能夠通過意識偵察與蟒蛇溝通嗎?或者查看它們的思維?”
寧小夢:“我做不到,因爲爬蟲類的思維模式太簡單,根本不可能知道它們在想什麼,估計它們什麼都不想,全憑着一些本能在活動。”
崔秀成:“我一直有點怕蛇,變成吸血鬼之前就這樣,現在也還是怕。”
寧小夢有意岔開話題:“估計離那個墓主的棺材還有多遠?”
崔秀成:“我不知道。”
寧小夢:“蟒蛇會不會把墓主的屍體給吃了?”
崔秀成:“好像不會,據我所知,蟒蛇只吃活物。”
寧小夢:“等咱們離開這裡的時候,能不能放把火,將整個溶洞燒精光?”
崔秀成:“肯定不行,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外面那些個墓室內的可燃氣體恐怕早已經被吹散了。”
寧小夢:“有什麼辦法可以抓一條這樣的大蟒蛇?”
崔秀成:“我們沒帶麻醉槍,肯定不行,如果打死了倒是可以拖出去,就是麻煩些。爲什麼你想要一條巨蟒?”
寧小夢:“我打算把這樣的大傢伙關籠子裡,收費讓人蔘觀。”
崔秀成:“如果你成功了,有關部門肯定會出現,把大蟒蛇沒收,帶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不知如何處理,然後還有可能會罰款,甚至讓你坐牢。”
寧小夢:“那就算了。”
崔秀成:“如果你想養條小的蟒蛇,倒是比較好辦,只要找到蛋,帶幾隻回去,就有希望孵化出來。”
寧小夢:“不要,我的狗肯定無法與這樣的寵物友好相處。”
崔秀成:“等孵化出來的小蟒蛇長到能夠吞一隻鵝的時候,你的狗早就壽終正寢了。”
從蟒蛇吞掉蝙蝠那裡往前走了約有一百五十米之後,路邊出現了兩個胖胖的小孩,呈跪姿,可能死的時候也就五歲左右大,一男一女,腦袋上的頭髮已經全脫落了,頭皮坑坑窪窪,有的地方有外皮剝落,露出骨頭,臉並不白淨,是黑灰色的,眼球乾涸了,原本是眼睛的位置只剩下兩個黑乎乎的洞。
兩個奇怪的人偶身上的衣服大部分爛了,但是還有一些殘存下來,透過破洞可以看到那些黑灰色的肚皮,彷彿還有一點彈性似的。
寧小夢被這兩個陰森恐怖的小傢伙嚇得有些不知所措,覺得他倆可怕之極,像是隨時都有可能跳起來咬人的似的。
潘無道平靜地說:“這是把活生生的小孩從窮人家買來,提供超量的營養,養得白白胖胖,到了需要殉葬之前十幾天,就大量灌水銀和特製的藥材,弄死之後再以多種毒藥加上鹽和蜂蜜浸泡,最後表面弄一層蜂蠟,工藝很複雜,據說可以千年不壞。”
寧小夢:“你像是很瞭解,難道以前做過這種事?”
潘無道搖頭:“沒有,血族不傷害孩子。”
寧小夢問:“有人收購這玩藝嗎?”
潘無道:“應該沒有。”
其實是有銷路的,一些興趣特殊的收藏家對這樣的屍體非常有興趣,並且願意出不錯的價格,但是他不想說,因爲拿這樣的東西去出售顯得格調太低,有損血族的形象。
寧小夢:“那麼我們就別管他們了。”
潘無道:“有那麼一會兒,我還以爲你想把這兩個小傢伙埋了。”
寧小夢:“我很同情他倆,但是我沒興趣埋葬他們,時間寶貴,不能浪費啊,我很忙的,前面還有墓主的屍首等着我去搗毀,有許多的好東西等我去拿走。”
潘無道:“你是對的。”
越過兩位小小的屍體,往前去的途中,兩邊有了一些石像,有人,有牛和羊還有馬,做工全都很粗糙,看上去很彆扭,可以肯定,當年的石匠們技藝差勁,並且非常不認真。
還有一些粗陶動物和人像,同樣粗糙,就像毫無相關經驗人做的,多數都破損了,很難看。
這些東西如果擺放在博物館裡,倒是挺合適,參觀者會認爲七八百年前這旮旯的工藝水準就是如此,但是如果想賣高價的話,就很困難了,畢竟這些東西年代不夠久,賣相也太難看,如果是四千年前的東西,倒是價值非凡,但這些是七百多年前製作出來的,那就有些不可原諒了,畢竟同時代的中原和東南地區有相當精美的陶瓷製品以及石雕製品。
崔秀成伸腳把一隻殘破的粗陶馬踢開,裡面有一條小蜥蜴爬出來,動作飛快地爬過臺階,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