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間聽到這樣的消息,說毫無感覺,那是不可能的。夕顏躺在牀上,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不是難過,也不是嫉妒,似乎鬆了口氣,還有些擔心。以後這樣的事情會越來越多,沒人知道大王還會娶多少個妃子回來。她輕嘆了口氣。一路下來,她確實是累了,隨便想想,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妃便派了人過來,說是中午在她那裡用膳。月香來回幾趟,見夕顏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眼看着時間一點點過去,她終於忍不住,衝到夕顏牀前。
“娘娘,快醒醒。”
“怎麼了,我再睡一下。”夕顏昏沉沉的被月香從牀上拉起來,這個小丫頭,越來越沒規矩。
“王妃早晨派人過來傳話,中午要在她那邊用膳。您可得快些,再不起就遲了。”看着夕顏睏倦的樣子,她有些不忍心,可再不起來,去的晚了,王妃肯定要生氣。
“啊,這樣啊,好,好,知道了,我起。”她半睜着眼睛從牀上下來,就着水,胡亂洗了臉。月香將她扶到梳妝鏡前坐下,開始忙着爲她梳頭,秋鶯則拿了衣服過來。
“簡單點。”她要求,她的頭已經很沉了,再帶些裝飾物,怕是沒出門就要折個跟頭。
“大王也會在的,您總不想被比下去吧。”月香嘟囔着,手卻沒停,出門都出糊塗了,這是宮裡,又不是在外面,隨意些也不打緊。
“又不是在選妃。”夕顏不以爲然的說。她並不打算爲任何理由而虐待自己。
“爭寵呢。”月香已經完成手上的工作。“娘娘,您要打起精神來,討大王的喜歡纔是。”
“小丫頭。”夕顏在鏡子裡端詳了下,還不錯,她站起來拍拍月香的頭,走到秋鶯那邊。秋鶯準備了件湖藍色的外衫,淡粉色的邊,夕顏穿在身上,顯得很清爽。
“我去了。”她打了個哈欠,用手拍拍臉。快點清醒起來。
她去的還不算晚,紫蘇正和麗妃在那邊閒聊。夕顏過去行了禮。
“昨天剛回來,很累吧?”紫蘇放下手中的瓜子,柔聲問。夕顏的氣色看起來不是很好,一副犯困的樣子。
“還好,多謝娘娘關心。”夕顏小心的說。
“出去一趟,似乎瘦了不少呢?”紫蘇對麗妃說。
麗妃接口道:“是瘦了。大王也真是,側妃娘娘病剛好,就委此重任,也不心疼。”
“你怎麼編排起大王的不是了,若是你們管用,也就不用派側妃去了。你說呢?夕顏。”紫蘇佯裝惱怒的說。
“我生的皮實,去去也好。”夕顏笑着說。
“哎,怪不得大王疼您呢,換了我可不成。”麗妃笑說,看了看紫蘇。紫蘇笑着,看不出什麼表情。
“對了,等下瑾妃過來,你們可是頭次見面。本來昨天就該打發她去給你行禮,可擔心你身體勞頓,就沒讓她過去。等下就一起見見吧。”紫蘇看向夕顏,觀察着她的表情,但很失望,夕顏謹慎微笑的臉上沒什麼特別的變化,“好啊。”
正說着,一個紅衣的高挑美女就從外面進來,鵝蛋臉,大眼睛,嘴脣豐滿,一對濃眉上揚,氣勢逼人。
“給娘娘請安。”聲音脆亮。
“這是側妃,行個禮吧。”紫蘇點了點頭,在上面看向夕顏,“夕顏,這是瑾妃。”
瑾妃聽了,轉過身來,微微屈膝,可眼睛卻毫不避諱的看着夕顏。夕顏也迎着她的目光,坦然笑着。側妃看起來,生的也十分平常,看不出有什麼了不起的,宮裡的人也是沒見過什麼國色,所以就側妃這樣的也算的上是美女了。瑾妃暗想。她整日裡聽人說側妃如何貌美,今日見了,只覺得平常。她的目光逼人,夕顏轉頭看看紫蘇,將目光移開。
“瑾妃可是靼羅國第一美女,怎樣?名不虛傳吧?”紫蘇也發現瑾妃並不友好的舉動,見夕顏爲難,便解圍說。
“是絕色。”夕顏笑着迴應。心下卻有些惱怒,因爲瑾妃雖然坐下了,可迫人的眼神卻還停留在她身上。
麗妃也覺出了,眼珠轉了轉,調侃的說:“瑾妃,你是怕記不住娘娘的長相嗎?”
“什麼?”瑾妃將目光移向麗妃。
“你說呢,再看下去,側妃娘娘怕是要長在你眼睛裡了。”麗妃手帕掩口而笑。
紫蘇冷哼了聲。“好了,等大王來了就開席,你們先喝喝茶,吃些零碎。”她也不好說什麼。後宮的人多了,自然事情也就雜了。
瑾妃瞪了麗妃一眼,多嘴多舌的,難怪不討大王喜歡。
雷驍同淑妃一同從外面進來。今年新進的狀元對詩畫頗爲精通,亦有獨到的眼光。雷驍便召了淑妃,三人在後園與一同品畫。他看起來顯然很是得意,剛纔淑妃所展現的才華和妙語連珠讓他長足了面子。三人相談甚歡,直到旁邊公公提醒,纔想到今天要到王妃這裡來,他和紫蘇隨意打了招呼,便扶着淑妃一起先往桌上坐了過去。
“好了,大家都過去吧。”紫蘇按捺住不悅,站起身來,招呼其他人也上桌。一干人等都坐下了,菜也陸續上來。
這個時候,雷驍才注意到一旁的夕顏,“你回來了?這次辛苦你。”然後,還沒等夕顏回答,就興奮的繼續說着剛纔的事情,連連誇讚淑妃。
一時間,桌上的氣氛十分微妙,投向夕顏的目光有着不屑、可憐和看好戲的成分,看向淑妃的則是**裸的尖銳、厭惡。夕顏吸了吸氣,低了頭,看着眼前的桌布發呆,紫蘇努力維持着心情,儘量不讓其他人看出她的不悅,瑾妃的目光則化作利劍,恨不得將淑妃紮成篩子,麗妃附和着雷驍,她纔不打算得罪誰,心想你們鬥吧鬥吧,都倒了我纔有機會。無意中成了衆矢之的的淑妃也很是不自在,她有些尷尬的維持着淺笑。
一頓飯下來,心情最好的也只有雷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