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哼了一聲,猛地從牀上坐起來,滿頭是汗。
猴子被驚醒了,說:“你是不是想死?打擾老子睡覺!”
豬扭頭看了他一眼,心事重重的下了牀,坐在窗口,黑黝黝的朝外望着。
“猴子。”良久,豬說。
猴子不理他,均勻的呼吸着。
“猴子,我知道你沒睡着,你要睡着了,呼嚕早震天響了。你有煙嗎?”
猴子睜開眼睛,一點睡意也沒有。手從枕頭下面找到一盒雙喜,點了一根,又給豬扔了一根。想了想,又扔過去一個火機。
豬點起來,深吸了一口,在黑暗的房間裡,臉有一瞬被映紅了。隨後,他的臉就在菸頭的光線中明一會,暗一會,顯的特別神秘。
心事重重的豬,心事重重的猴。
“說點什麼吧?”猴子覺得很窒息。
“恩。”豬悶聲悶氣的應了一聲,卻不繼續。
“這破旅館,是不是我們住的最差的?”猴子沒話找話。
“不是。”
“那伙食是不是最爛的?”
“不是。”
“那你怎麼不吃,也不睡?”
豬不回答。只是看着窗外的月亮,月亮已經升到正當中,亮的似乎有些過分,月面上那些神秘的邱壑脈絡清晰,看上去蒼涼而冷清。
“豬,嫦娥住的地方好不好?”猴子真的在問了:“我沒打到月亮上去,我怕她害怕。”
“在。無所謂好不好,那麼大的房子,就她一個人,很簡樸。”豬很奇怪的看了一眼猴子。
“哦,還好……”猴子也沉默了。
“我們找點事情做吧,”豬想了想說:“我們可以看看沙師弟。”
猴子點頭同意,下了牀,說:“好的,我數1,2,3,咱們一起……”
“1,2,3……”
豬和猴子一起飛腳踹在牆上,厚厚的磚石象麪粉一樣傾瀉而下,頓時把隔壁的房間完全暴露出來。
隔壁是一張大牀,有兩個人正在翻滾,突然被這巨大的震動和聲響嚇的跳了起來。在灰塵中,男人不停的咳嗽。爬起來,先給光頭帶上了帽子,纔開始穿褲子。塵埃落定後,看到這人一臉氣急敗壞。
他罵到:“你們兩隻畜生,又在搞怪,我把你們都休了!”
豬和猴子不再心事重重的樣子,相對嘿嘿壞笑。
猴子說:“師父,注意點身體哦,明天還要趕遠路呢。”
僧氣的咬牙,氣勢洶洶的衝了過來,擡手就打。
豬一伸手,在僧的額頭上彈了個暴慄,對猴子說:“你看,他還生氣了,呵呵。”
“哦,是嗎?”猴子也揪了揪僧大大的耳垂:“師父,你真的生氣了嗎?嘿嘿。”
僧被戲弄了兩下,看看兩人龐大的身體,惺惺的說:“爲師不很你們一般見識。”
“你們兩個還沒玩夠嗎?”大牀上傳來一聲帶着鄙夷的聲音。
猴子哼了一聲,說:“沙師弟,你和師傅有的玩,我們只是隨便找點樂子嘛,你總不會真的介意吧?”
一個無比美妙的裸體,正在牀邊慢斯條理的穿着衣服。大魚輕輕的批上寬大的僧袍,用帶子鬆鬆的束在腰上,不只修長的腿無法蓋住,而胸口幾乎完全露在外面。
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的胸口,猴子說:“大魚師弟,你身材越來越好了,是不是師傅滋潤有功啊?”
大魚卻不理她,徑直扭着纖腰,走到豬的身邊,傲人的雙峰幾乎頂在豬的胸膛上,說:“這樣玩,你是不是很高興?”
大魚的眼睛裡,有鄙夷,有挑逗,似乎還有着深深的恨意。
豬的頭扭在一邊,故意不看她,但呼吸卻越來越急促。
“你是不是也想啊?”大魚把一隻手放在了豬的胸口,輕輕摩挲。
豬用力的吸了一口氣,猛的轉身,一拳轟在牆上,頓時這間房子的外牆又沒了。豬帶着狂風跑了出去。
僧說:“這傢伙,看我明天不收拾他!”然後對大魚道:“我們接着睡吧。”
大魚看着被豬轟開的外牆,和那一地雪一般的月光,愣了半晌,又看了一眼僧的胖臉,啐了一口,寒着臉說:“我回我房間。”光着腳,開門離開了。
猴子說:“師傅,要不我陪你?”
受了奚落,僧開口待罵,卻發現猴子臉上不帶一點笑容,反倒結了冰般冷酷,便改口說:“你這兩天心事重重的,還是好好休息吧,我們各自睡了。”
這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心事重重的豬在山崗上看了一夜的月亮,淚留滿面。
心事重重的候一動不動的躺到早上,眼睛一直睜着。
僧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猴子也不理他,覺得非常鬱悶。
大魚的房間裡似乎有嚶嚶的哭聲,弱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