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很擔心，他覺得今天夜裡，這只是一個開始。
這將是可怕的一夜。
僧說過夜裡將有戰鬥，他全知道，他什麼都知道。可是剛纔的戰鬥，僧根本就未曾向這裡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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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緊張的注視着剛纔和尚出現的地方。
那裡已經又有一團模糊的光芒出現。
豬捏緊了拳頭。
對方位和距離已經有點把握了，豬斷定這光芒是從那個大坑裡出現的。
想到自己也是從這大坑裡被僧救出，否則將永遠長眠在彼，豬心有餘悸的看了僧。
僧仍舊背對着他。
豬想了想，運了運氣力，雙手出現隱隱的金屬光芒。捏緊拳頭，嚴陣以待。
猴站在身邊，一會看看他，一會又看看那團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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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又是一個和尚，一樣的安詳，寧靜，聖潔，明亮。
豬下意識的看看先前那和尚的屍體，還好，確實是來了另一個，不是原先的和尚死而復生。
這和尚飄然前來，首先合十深施一禮，面帶微笑，欣然說道：
“還好，你們還在，我果然沒有來晚。”
他看上去很欣慰，微微沉吟一下，然後說：
“既然如此，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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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
空中爆出一團血雨。
和尚屍體重重落下，濺起高高的泥水。
剛纔和尚突然雙目盡赤，犬牙顯露，箭一般衝向豬。
豬已經擺好了架勢，猴卻搶先一步跳起，在空中迎擋住了和尚。
猴雙手捏成爪狀，一爪叉住和尚的雙手，另一爪便洞穿和尚的身軀。雙手一分，和尚的身體變成勉強粘連的兩大塊，血雨噴灑，腥氣撲鼻。
猴的左臂上有一大塊東西，定睛一看竟然是那和尚的腦袋！
猴已經將其分屍，唯有對方的牙齒緊緊咬住，連脖頸都已經扯斷，卻沒有鬆口。
猴子擡起手臂，肌肉鬆縮幾次，頭顱嘴裡的牙齒紛紛掉落，自然咬不住了，猴用右手摘下頭顱，放在眼前，仔細打量。
頭顱的眼睛猛瞪一下，一股可怕的笑意從嘴角泄漏出來。
黑血從嘴角流出，頭顱的眼睛又閉上了。
猴將頭顱扔在空中，飛起一腳，踢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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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大坑的方向，豬渾身冰冷。
那裡，正有一簇簇的光團出現，越來越亮，範圍也越來越大，顯然有很多象和尚這樣的生物出現。
看起來，足足有幾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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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們是什麼東西，都給我來吧！
豬覺得一陣燥熱。每次到了危機時刻，他都覺得火在渾身燃燒，似乎就要爆炸！
既然躲不過，那麼讓老子把你們統統消滅！
誰怕誰？
豬再次運力，雙手金光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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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看了一眼，進了一步，站在豬的斜前方。
他象大鳥一樣伸展着雙臂，手已經虛捏成爪狀。
看着猴的脊背，豬心中一陣暖意。
取經途中，需要他與猴聯手的機會不多，一般是一人戰鬥，一人掠陣，一旦二人同時出手，勝負立判。只有在獅駝嶺，和那頭老獅子、白象、金鵬戰鬥的時候，對方實在太厲害，兩人才同時進擊的。結果是二人配合的親密無間，彼此照應，協同進攻，暢快淋漓的感覺欲罷不能，生生累癱了三頭妖精。
現在，猴站在他的前面，要再次聯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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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白光的移動似乎緩慢，其實卻甚是迅疾，不久便到了不遠處。
果然，是大羣一塵不染的和尚。
是有着野獸的嗜血，昆蟲的頑強的詭異和尚。
他們微笑着並不說話。
或者說，正準備說話，但豬沒有給他們機會……
因爲到了身前十步的時候，豬已經狂風一樣衝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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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一拳擊飛迎面的和尚，後面一位立刻暴露出來，豬的另一拳便衝了過去。那和尚沒有躲閃，等到拳頭臨體，猛然向前一頂，豬整隻胳膊都陷入了他的胸膛！
豬的身形立刻慢了下來，他想也沒想左腳右腳連環後踢，又有兩個和尚飛出。
但還是有一個和尚撲上了後背，雙手扯住豬的頭髮，用力拉扯，同時張嘴就向豬的後腦勺啃去！
豬咆哮一聲，高高躍起，身體上的兩個和尚也被帶起來，豬在空中猛然如陀螺般轉動，將兩人遠遠甩了出去！
一縷清煙一樣的人影在空中打了個轉，似乎在空中兩和尚間打了個來回，兩個和尚遠遠落在不同方向，便再也不動了。
人影凝滯，變成了猴。
豬落地後，兇性打發，狂吼連連，拳打腳踢在和尚羣中。已經吸收了前面戰鬥的經驗，豬現在擊中敵人必定遠遠打飛出去，以免再被糾纏。
猴再次迅疾躥出，似一股清煙，在豬的周圍遊走。本來那些擊飛的和尚即使骨骼寸斷，仍舊會爬起來攻擊，可被猴補上一爪的，落地後都不能動彈，徹底死透了。
豬邊打邊吼，連帶的猴也不停尖叫，似乎在進行非常刺激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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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到來了，霧氣沉在沼澤的表面，一些高一點的蒿草探出霧氣，被葉子上的水珠壓的直顫。霧氣如流水一樣緩緩淌動。
一夜的激戰似乎沒什麼痕跡。
可渾身血泥的豬和猴正靠在一起喘粗氣，與這個靜謐的清晨及其不和諧。
他們知道，在霧氣的底層，無數的殘肢斷臂和骨骼碎裂的身體正浸泡在沼澤裡。
那是他們一夜的作品。
疲憊不堪的他們終於無法站立，躺在冰冷的泥水裡呼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