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羊聽了雲翔這話,眼中頓時射出了精光,滿臉喜色地道:“兄弟此言當真?”
他之前聽說雲翔的身份之後,便刻意巴結,也多少有些求一門功法的意思,如今聽了他這話,頓時激動得渾身都顫抖了。
雲翔點頭道:“自然是當真,我師傅曾傳過我許多功法,反正我也修煉不完,傳一門給羊兄倒也算不得什麼。羊兄且容我回去想想,選上一門合適的傳授給你便是。”
老黃羊自然是欣喜若狂,對雲翔也更加熱情,只是當雲翔隱約提及日後想再多得到一些丹藥的時候,他卻露出了爲難的神色。
他告訴雲翔,多弄來些丹渣倒是無妨,只是這金丹,寨中也並不多,全由兩位大王掌握,他也是無能爲力。
眼下這情況,丹渣也不錯了,雲翔自然是不爲己甚,連聲稱好。
接下來,老黃羊又帶着雲翔去見了一趟兩位大王,畢竟人家送來了丹藥,當面感謝一下也是基本的禮節。
兩位大王見雲翔此次絕口不提離開之事,心中自然都是暗喜,又連忙說了些什麼妖族大義的話,其中的目的不問自明,當然,這也是雲翔原本的目的,自然是隨口誇讚了一番,便告辭離去了。
接下來的三天,雲翔也沒有急着煉化丹藥,而是一面修煉穩固根基,一面在山寨中閒逛,趁機與其他妖怪多來往。
除了老黃羊,首先要結交的當然就是驢統領了,他的性格比較憨直,也最方便雲翔瞭解情況。
驢統領算是武將,和他結交,雲翔自然是要找機會切磋一下功夫的,當然,主要的目的還是瞭解一下寨中衆妖怪的實力。
這驢統領看起來憨傻,但身手卻當真是不凡,無論力道、速度都遠超當年苗疆中的虎雲,一番切磋下來,雲翔在不動用百毒珠的情況下,並非其對手,差距雖然算不得太大,卻也很明顯。
驢統領是個實在人,他告訴雲翔,自己的功夫在四位統領之中,應該是第二,比貓統領強,略遜於豹統領,這個倒是符合雲翔原本的猜想,當然了,不算鷹統領,領域不同,誰也奈何不了誰,沒有可比性。
雲翔還藉機探問了一下虎、鷹二位大王的實力,結果卻是深不可測,據驢統領說,十個自己也不是虎力大王的對手。
考慮到他的性格,這話應該沒多少水分,那兩位大王的身手到底有多高,倒是讓雲翔充滿了遐想。
之後,他也順道打聽了一下關於傳說中妖術妖法的事情,驢統領卻表示從未見過,看來,這東西比較高級,還不是妖王級別能夠接觸到的。
當然了,他也抽空去接觸了一下另外兩位統領。
豹統領很少在山寨中,而且對他越來越不友好,甚至隱隱提出了希望他離開的意思,這其中到底有什麼緣故,卻是不肯說清楚,最終也沒得到什麼信息。
還有就是貓統領,這人有點奸猾,說話總是說半句,怕是心眼不少,雲翔也沒敢和他深交,怕露出馬腳。
至於鷹統領,他乾脆沒去接觸,一看那孤傲的架勢,除了自取其辱之外,沒什麼交往的價值。
三天後,雲翔終於從容老祖傳授的功法中,選了一門“青甲術”傳授給了老黃羊。
這功法主要是用來煉體的,修煉不難,更妙的是,據說創立這功法的乃是一隻水牛大聖,教給羊妖來修煉應該蠻合適的。
據說這功法分爲八個階段,分爲八篇,當日容老祖只是傳授給雲翔前兩篇,根本不足以修煉至歷劫,當然了,後面的部分都是各大聖的不傳之秘,他自己也未必知道。
而云翔也是留了個心眼,只把第一篇傳給了老黃羊,本來就是做人情的,自然要有所保留纔是。
不過還好,老黃羊雖然也察覺了此事,對此卻也還算滿意,這第一篇也夠他修煉個五六年的了,一時間倒也不急着討要後面的部分。至此,他對雲翔早已是唯唯諾諾,這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辦完這些事,雲翔給老黃羊交代了一聲,準備了足夠的食物和飲水,便再次閉關了,因爲這一次,他打算煉化金丹了。
金丹的藥力,遠不是丹渣可以比擬的,雲翔足足煉化了十天,方纔將那些藥性完全化作功力融入經脈之內。
這一次,他的感覺更加明顯了,渾身從頭到腳都有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就是他即將突破了,眼前已經有一重新的境界向他展露了出來,如今差的,只是那臨門一腳而已。
這種感覺,對一個修煉者來說,實在是讓人心癢難耐。雲翔勉強休息了一日,又準備了些飲食,便咬了咬牙,再次磕了一粒金丹。
這一次,僅僅花了九天半時間,那粒金丹就被煉化了,快了足足半天。倒不是因爲雲翔的功力提升了許多,實在是因爲這次的藥性明顯弱了不少。看來抗藥性這種事,是無論如何也難以避免的,尤其是在嗑藥時間間隔如此短的情況下。
這一次,他終於突破了那層瓶頸,進入了新的那層境界。
之所以說是新的境界,是因爲此時一切都是新的。在雲翔的眼中,天是新的,地是新的,房屋、桌椅都是新的,就連他自己都是新的,好像第一次認識一樣。
首先發現有變化的,便是他的一雙前肢,因爲他明顯察覺到,蛙璞上那原本僵硬的感覺消失了,就好像久病初愈一樣,又好像摘掉了一雙笨拙的手套,他甚至覺得想彈一段吉他。
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他心念一動,手指間的薄膜忽然縮回了肉裡,讓他的手看上去更像是人手了,當然,只有四根手指。
這是手,這是自己的手啊!
雲翔忍不住激動地用四指在地上接連彈動了起來,這種靈活的感覺,真的是久違了。
心情激動之中,他忽然雙腿一用力,人立而起,看着自己的雙手,接下來,便又愕然地看向自己的雙腿。
站起來了,站起來了,即便是如此肥碩笨拙的身軀,他居然站起來了。
想及此處,他忽然心頭一酸,接着便是喉嚨一癢,舌頭一麻,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這聲音,竟然與人類的哭聲,別無二致。
人類的聲音,永遠都是起始於啼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