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書
聲音很熟悉,對我來說也很沉重,重得我的腳步再也邁步開了。
我硬着頭皮轉過身去。
只見一名青衣男子立在我身後,正向我微笑,這個微笑是如此熟悉,因爲從我來到這個世界、睜開眼看見的就是這張笑臉,只是那時候這個人還是個孩子罷了。是的,當這個人還也只是孩子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個很可怕的人。
當年他帶回來幾十個孤兒,“用心□□”,最後剩下能送到冷亦寒身邊用的,也就不到一半。這麼多年來,我們這些人死的死、走的走,最後也僅餘我和翠墨了,現在我也走了,不知他和紫筆、翠墨過得怎樣?
對方見我愣在那裡,笑道:“小兄弟是胡堡主的小廝嗎?”
我傻呼呼的點點頭。
“小兄弟怎樣稱呼?”
“掃雪。”我現在的聲音是脆脆的童音,與以前的聲音完全不同。樣子則完全是一頑童模樣,看來蘇枯遲人雖不咋的,藥卻很管用。不知他和謝如華的手下蘭無語、菊無容有何關係?
果然,他完全沒聽出是我,繼續笑道:“胡堡主現在身邊是否沒有近侍之人?”
近侍之人?是牀伴嗎?於是我朝他點了點頭。
“小兄弟可知胡堡主喜歡什麼樣的人侍侯呢?”
我望着他,曾幾何時,此人也是用同樣的語調問冷亦寒:“宮主今晚想找什麼樣的人侍侯?”
或者是問冷承德:“請問太子今晚想找什麼樣的人侍侯?”
傅青書,貴爲冷宮總管的你爲何總是象一個老鴇一樣,將一個個如花似玉、清清白白的少年送到各色人等的牀上?
爲何又能如此冷漠的微笑着將這些培養了多年的少年被折磨得體無完膚的屍體帶回來的?
爲何將我撿回來、照顧我、和我在冷亦寒身邊一同長大的你要親手將我送到冷亦寒面前殺掉?
何等詭異,何等諷刺。
傅青書是和以前的我一樣,喜歡冷亦寒嗎?我不覺得。
他是愚忠嗎?傅青書根本不是這樣的人!
如果剛纔我在胡傲天面前說我完全不知道冷亦寒是什麼樣的人,那麼我可以說,傅青書完全是個外星人!
於是,鬼使神差地,我伸手指向傅青書:“主公他就喜歡象公子你這樣的人。”
呵,傅青書,有種你就親自爬上胡傲天的牀,也試試我們當初做鴨子的滋味。
我原以爲傅青書會變臉,可他仍是笑容可掬、彬彬有禮:“我明白了。謝謝你,小兄弟,我是這裡的總管,胡堡主還有什麼需要你找我好了。再見。”
我笑嘻嘻地望着他遠去的背影,雖說沒能成功讓傅青書變臉,但若能將他搞上胡傲天的牀,我也是成功了一半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