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呀!”厲婉曳想當然地點了點頭,“如果在半年之內,大哥哥能有空的話。”
“就跟我一起去厲夷州玩吧!我家可大可漂亮了!”
一面說着,一面揮舞着小手興奮比劃,顯然是對李元軒生出好感。
見李元軒笑着應下,容老也沒有出言阻攔。
雖然在他心裡,依然堅定地認爲能夠完美採摘靈植的另有他人。
但以容老和厲族的資歷,還不怕這年輕人耍什麼小聰明。
只希望他能識大體,莫要叫小姐失望纔好。
出於對厲婉曳的喜愛,李元軒大方地從揹包中有拿了幾枚丹藥贈送。
考慮到厲族的家大勢大,李元軒只挑了潛能丹,這是他認爲最能幫得上忙,拿得出手的丹藥。
收到了禮物,厲婉曳又是好一陣歡騰。
唯獨容老笑容收了收,大概是聯想到拍賣會場上那賣出兩千五百萬下品靈石高價的三枚丹藥。
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一面打量一面思索,似乎探究起他的身份來。
李元軒面色坦然,絲毫不怵。
又客套了幾句後,帶着雲天寶前往下榻的客棧而去。
不料,兩人剛走出四通源這條街的拐角。
便被一道嬌音叫住。
“前輩且慢!”
雲丹芷從軟轎上下來,徒步向前方的身影奔跑而來。
她花了大價錢纔打聽到,那拿出壽元丹競拍之人的穿着打扮。
順利拍得壽元丹的六號包廂的貴客,她也瞭解了一二,自認沒有底氣去與厲族叫板。
如今唯一的希望,全權寄託在那拿出壽元丹的前輩身上。
只希望,對方既然捨得將珍貴的壽元丹拱手相送,身上也還帶有別的延年益壽的天材地寶。
不過,越是臨到近前,雲丹芷反而生出些許遲疑。
前邊的那兩人,穿着與她買通的侍從口中所述大抵相仿沒錯,只是身形怎的,好似有些眼熟?
“前輩?”
正在她遲疑間,被她喚住的李元軒卻是哂笑着轉過了身,“雲小姐的一聲前輩,我可不敢當啊。”
“怎麼是你?!”雲丹芷蹙眉,視線掃到雲天寶身上,“還有這小孽……”
話未說完。
只覺一道厲風襲捲而至!
雲丹芷美目中虹光一閃,依稀看出襲來之物的輪廓,末端鈍細,中部粗長,一眼看不到源頭。
心下一驚,連忙閃躲,一個側翻避了開來。
嬌容上隱隱含怒,冷聲喝道:“好大的膽子!如月關中禁武鬥,明知而違規,我看你是活膩了!”
這處的爭端,已經吸引了街上數人的視線。
連衣協同帶劍侍從擠開人羣,氣焰囂張地道:“竟敢對我家小姐動武?!來人,將他們押去如月關城主府中,聽候發落!”
面對數十名凶神惡煞拔步走來的侍從。
雲天寶凜眉不語,拔出了腰間的佩劍。
而李元軒則是渾然不懼,昂首挺胸微揚着頭,“雲小姐,可別本末倒置忘了初衷的好。”
“你如今一行,難道不是爲了求我手中的……這枚丹藥?”
手腕一轉,一個與拍賣會場中裝載壽元丹一般無二的瓷瓶出現在他手中,漫不經心地在指尖旋轉把玩。
“還有,那兩千五百萬下品靈石的高價,我還得感謝雲小姐慷慨解囊,將這筆財富饋贈於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雲丹芷已經聯想到什麼,面色青白交加,十分難看。
“是你!二號包廂的狗雜種!”指着李元軒鼻子叫罵,顯然已經憤怒到失去理智,連壽元丹的重要性都被她忘到了後頭。
“你們幾個,給我上!格殺勿論!出了事我雲丹芷頂着!”
“不將此人挫骨揚灰,旁人還以爲我雲氏寥落,任由豬狗欺負不成!”
雲氏兩個字令不少在旁看熱鬧的人面色一變,望向李元軒的目光中,有惋惜也有好奇。
畢竟,即便這層身份壓在了頭頂,李元軒的神情,也太過自在從容,根本不怵。
“雲小姐。”疏冷又客氣地笑了笑,李元軒伸出一隻手將雲天寶擋在身後,語氣涼涼道:“即便我敬重雲氏,但也沒有任由他人毆打不還手的道理。”
“你可要想清楚,一念之差,許是生死之隔啊!”
“說的什麼大話,我看你這壽元丹的來路也不正,尚不知是從哪裡偷盜而來!”
“我雲氏今日,就要鏟了你這奸惡之徒!”
雲丹芷豎眉一喝,甩手就要攻來!
然而,另一道插入場中的聲音,卻令局勢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奸惡之徒?雲氏素來治理有方,恩威兼濟,怎的出了雲小姐這樣一個不分青紅皁白之人?”
恬淡的嗓音,頓時吸引了衆人目光。
李元軒擡眸去看,只見人羣中,自發地讓出條路來。
衣裙款款,嫋嫋似仙的女子蓮步行進,白紗覆面。
微風拂動着額前青絲,纖長的睫羽下,一雙秋水剪瞳,輝映着街上燈火。
以及,李元軒的面容。
“你是何人?也敢插手我雲氏的事務?”雲丹芷目光在來人身上掃過,紅脣勾出譏誚的弧度。
“落梧宗少宗主,師落喬。”女子淡淡頷首,一舉一動儀態端方,很難讓人將其與會場中,大膽放言以身相許的女子聯繫起來。
知曉了來人身份,雲丹芷目光收斂些許,人羣中也響起窸窸窣窣的討論聲。
“竟然是落梧宗……這少宗主,有何底氣敢於雲氏叫板?”
“就是,自己宗門都朝不保夕……”
雜亂的聲音裡。
師落喬的眸光有些微的恍惚,神傷之色一閃而過。
她靜靜站到李元軒身旁,淡淡道:“雲小姐,他們不知實情,我可知道。”
“你如今不過算是半個雲家的人,頂着雲氏的名頭作威作福,給州主抹黑,行些胳膊肘往外拐的事……”
“莫不是以爲這般兩面三刀,便能得到晏家少爺的垂憐?”
“你那婚配的夫郎,姓的可不是晏,而是……”
“住嘴!”這下輪到雲丹芷慌張起來,許是覺得過於失態,收整神情後又故作不屑,隻眼底的一抹驚色出賣了她的從容。
“你知道又怎麼樣?難道以爲將這些都捅出來,我就會怕了你不成?!”
“有你這樣的少宗主,難怪落梧宗會落魄成這樣……”
嘖嘖兩聲嘲諷後,到底沒有再敢將事情鬧大。
忿忿瞪了一眼李元軒一行人,雲丹芷招了招手,心有不甘地帶着一大幫侍從離去。
見事情平息得差不多,圍觀的人羣也散去不少。
適才師落喬透露的信息,又值得他們好一陣的茶談閒聊。
承了人家的情,李元軒正欲道謝,卻見師落喬斂了斂眸,湊近幾步輕聲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前輩能否與我,找個地方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