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林夜天只是淺淺的談了一下,但是這些知識已經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之內,這短短的幾句話,實際上,這裡面涉及到的秘密也只有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那批人才能聽的懂。
薛慕妍表情凝重,幾次想要開口詢問更多的細節,嘴角翕動之間卻是無從說起。畢竟,她不知道這些信息對於她自己來說到底有沒有能不能接受,這裡面涉及到的一些秘密,絕對是驚天級別的。
尤其是林夜天最後所說的那模棱兩可的話語,更是惹得她心生疑惑。如果不是礙於一些事情的確不好開口直說,否則薛慕妍一定會揪着林夜天的耳朵逼他一五一十的坦白出來。
“夜天,你剛剛說,那個藍界的守望者一直從文明誕生之初就存活在這個世界上吧?”魂玉表情有些疑惑。
“嗯嗯誒對。”
“可是,這樣一來不是很奇怪嗎。”魂玉撓了撓頭:“明明這個守護者一直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那麼爲什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他的記載呢?”
“還有,不說這次黑暗來襲藍界瀕臨滅亡;就連上個末日來臨之時,這個藍界的守望者爲什麼也沒有出現呢?要不是初代神明橫空出世,掃蕩八荒強推萬古,恐怕我們的世界早就已經崩滅了……”
“沒有聽說過他的傳說只能說明他不想讓別人知道。”林夜天坦然道:“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拋頭露面的。對於這些守望文明的存在來說,默默無聞有的時候要比威名赫赫更加有用。”
“至於第二個問題……”林夜天撓了撓頭顯得有些尷尬:“呃……只能說這個傢伙,實力的確不怎麼樣……”
“實力不怎麼樣……”魂玉一怔:“難道說,這個藍界的守望者……只是一個普通人?”
“如果連一個文明的守望者都被稱作普通人的話,那其他人豈不是連螻蟻都不如?”林夜天笑着搖了搖頭:“他肯定不是普通人,不過和那些實力強悍的恐怖存在相比,就顯得稍遜一籌了。”
“在第一次末日來臨的時候,他作爲一個本土世界中誕生的存在,能和其他高級位面的存在打的有來有回已經是十分的了不起了。畢竟這裡是他的家園,他的世界,是生他養他的地方,他自然會努力的死守着這裡不讓外來的勢力攻入”
“第一次末日來臨,實際上是一場外來勢力的入侵麼?”魂玉微微一怔。
“當然咯。”林夜天點了點頭:“畢竟就算是藍界文明也好藍界本身也罷,不過都是還沒有超過一千萬年的小位面,還遠遠無法達到自我滅世的條件。”
“雖然以結果來說,他也因爲這次的戰爭而陷入了沉睡,但是他卻的的確確的斬殺了一名高級位面的強者,這一點已經足以讓人欽佩。”
“在這個守望者斬殺了那個強者之後,其他跟隨那個強者一桶同前來的大能們心生忌憚,沒有膽子吞下整個藍界,而是分散了出去,在藍界的其他地方割據了起來,形成了禁區、荒地……”
“在這些領主大能的分割之下,藍界很快就搖搖欲墜,幾乎達到了一個分繃離析的地步,不過這並不能怪這個藍界的守望者。如果沒有他的挺身而出,那麼整個藍界在最開始的那場戰爭之中早就被那名強者納入自己的殖民版圖了。”
“畢竟,對於藍界這些連能量還沒有具現化的生靈來說,眼前這些能夠移山倒海的存在的的確確和神明無異……”
“當然,後面的故事你應該就很熟悉了……”林夜天嘻嘻一笑:“真正的神明,也就是你所說的初代神明出現了。三下五下就把那些什麼荒地啊禁區啊全部都解決了,並且留下了一些後手作爲藍界東山再起的資本。”
“爲……爲什麼這些歷史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我也從來都不知道曾經還有個藍界的守望者在初代神明出現之前曾經抵抗過外來的入侵?”魂玉呢喃到,滿臉的不可置信。
“時間太久遠了,久遠到一些東西的存在早就已經被時光磨滅了痕跡。還有,人們往往只崇拜強者,對於那些已經盡力的失敗者來說卻從來都不會過多的關注……”林夜天神情嚴肅:
“最重要的是,這是他自己刻意隱瞞的選擇。或許是覺得丟臉,或許是別的什麼原因,總之,他隱瞞了自己曾經抵抗過異族入侵的事實,將所有的功勞全部都推給了初代神明。”
“這也就是爲什麼戰後所有的傳說所有的世紀都是在歌頌初代神明的,而那位真正的守望者卻從來都不爲人所提起……”
“當然,他也不需要別人的歌頌。”林夜天淡淡道:“這是他的選擇。”
曾幾何時,林夜天在掃蕩了所有的魑魅魍魎之後,曾經單獨去見過還在塵封的藍界守望者,並且在隨手治療好他全身的傷勢之後,兩人還有過一段時間不長的交談。
當林夜天向藍界守望者問到他是否願意朝着更高的位面更高的目標努力的時候,他笑着搖了搖頭。
“我不是一個很有進取心的人,對於我來說,和前往更浩瀚的位面相比,我更願意守着我這一畝三分地。只要我能在這裡呆着,守望着藍界的文明,這就足夠了。至於前往其他的位面或着想被世人敬仰,享受功名利祿之類的,我還真沒有考慮過。”
這是他的原話。
他誕生於藍界,本有無數的機會創造出一個個供他吸血的傀儡文明,壯大自身;本有一次次的機會做一個收割者,每當一個紀元成熟之後便揮出鐮刀收割生命,永世輪迴。
但他沒有,他選擇栽根播種,將藍界這個新生的文明當作自己的孩子來培養。
這在林夜天見過的這麼與天地同壽的亙古存在之中,爲數不多的異類。
正因如此,他才值得尊重。也正因如此,一直划水摸魚的林夜天才會出手相救。
他或許不是一個強大的存在,但他卻是一個合格的守望者。一個合格的“父親”。
“所以,我們才能夠來到這裡麼。”薛慕妍喃喃道,此刻的她已經大概能夠猜出來這個盜夢之境、這個早已滅亡的世界的投影是誰做的了。
輕嘆一聲,薛慕妍的神色有些複雜。
“那麼,這次的末日侵襲,又是上次那些高級位面的大能入侵麼?”魂玉想到了關鍵的問題,連忙問到。
“這倒不是。”林夜天神態嚴肅的搖了搖頭。“第一次的末日和這次相比,簡直就是小打小鬧。
“這是真正的黑暗,這是真正的恐怖。”
“哪怕這些黑暗之中的存在不過只能算是先頭部隊,但是也遠遠不是第一次的末日能夠相比的。可以這麼說,如果第一次末日的那些大能和這些黑暗中的先頭部隊相比的話,那簡直的不要被碾壓的太過分。恐怕這些黑暗雜兵一根手指頭都能把他們滅殺”
“在這些黑暗面前,那些高級位面的大能和雞狗沒有什麼兩樣。”
“所以,面對這樣的存在,藍界的守望者能夠在暗中把藍界保存到這個地步,已經實在是難能可貴。當然,這也是利用了初代神明曾經後手的結果……”
薛慕妍徵徵的聽着林夜天的論述,她不由得轉頭看向了不遠處那些巨大的浮雕,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這些浮雕的創造者,也就是那位守望者。通過氣息感知得到他的實力幾乎是靈界大陸頂尖的水平,即便有所不如也不會差到哪去。
可是即便是這樣的存在,還是和那些所謂高級位面的大能鬥爭的很吃力。而滅亡藍界的黑暗勢力,卻又能輕而易舉的將這些大能強者當成雞狗般隨意虐殺……
那麼,這些黑暗中的存在,到底該有多麼恐怖的實力啊?如果把藍界換成靈界,靈界又能堅持的住多久呢?
一時之間,薛慕妍的陷入了一股難言的無力之中。
看着神色古怪的薛慕妍,林夜天猜到了她的心中在想些什麼,主動上前一步,嘻嘻一笑:
“放心好了小妍豬。雖然這些黑暗上面的存在的確是強大到無與倫比,但是在靈界之中也不是沒有人能夠與他們一戰的。”
“而且你要知道,這個藍界的守望者雖然氣息強大,但是因爲他從未離開過藍界,無論是戰鬥經驗、打鬥技巧,還是寶物功法眼界之類的東西都遠遠不能和我們靈界人皇、魔帝、仙王相比擬。”
“雖然我們內部鬥爭不斷,但是在外敵面前,還是都能做到一致對外的。”
“正因如此,正是因爲這股團結的力量,我們靈界才能在十萬年前擊退黑暗的入侵,成功的捍衛了自己的家園,成爲諸天萬界之中最後的一個位面……”
“什麼……什麼靈界不靈界的?”魂玉狐疑道。
“阿巴巴沒什麼。”林夜天隨口岔開了話題,然後想起什麼似的嘻嘻一笑道:“對了,給你們看看他這些年的作品,也就是他一直在暗中偷偷做的浩瀚工程……說不定,有些東西能和魂玉你的身世扯上關係。”
“我的身世!?”魂玉吃驚的指了指自己。
“不然呢?你看整個藍界除了你之外也沒有別的魂族了,難不成你以爲你自己是從石頭裡面蹦出來的嘛!”林夜天嘟囔着嘴。
“難……難道不是嘛?”魂玉呆呆的撓了撓頭。
鑑於十八歲魂玉的生理知識似乎還和一張白紙差不多,林夜天並沒有多說什麼。
拿着明燈,林夜天提着明燈用那搖曳的燈火,緩緩的走到了巨大的浮雕面前,亙古悠久的強大氣息撲面而來,林夜天絲毫不懼,主動擋在了薛慕妍和魂玉之前。
那令人恐懼的強大氣流在衝到距離林夜天還有一尺的距離時,紛紛分流開來從兩側呼嘯而過,似乎不敢對林夜天進行攻擊。
劇烈的狂風從身旁呼嘯而過,吹動起林夜天的白袍,使得原本搖曳的明燈愈發的暗淡了許多。除此之外,沒有造成更多的影響。
林夜天走到了巨大的雕塑之前,提着明燈默默的停了下來。
“怎麼了夜天,這些雕塑有問題麼……”魂玉有些徵徵的問到。
“這倒是沒有任何問題。”林夜天搖了搖頭。“我想讓你看的,是上面的這些東西。”
“上面的……東西?”魂玉徵徵擡起頭。
雖然說這三十六座雕像乃是以岩石所雕鑿而成,沒有加持任何驚天的力量,但依然散發出來恐怖無匹的氣息。這恐怖無匹的氣息宛如是貫穿了萬古,比天地還要古老,比萬比還要久遠,似乎世間沒有什麼比它們更加古老了,似乎沒有什麼比它們更加久遠了。
眼前的這些浮雕和林夜天最開始看到那些沒有任何文字,只是黑色線條一般雜亂無章的東西不一樣。這上面似乎記載着什麼,卻讓人難以看清。
在這古老的雕像下,強大的氣息幾乎壓迫的魂玉和薛慕妍睜不開眼。
魂玉想要用魂力去對抗,可是愈靠近才愈發現,自己的魂力和這些古老悠久的氣息相比簡直是弱小的難以言喻。
“不要想着去對抗它,要去感受它,感受這些石雕,感受它上面所記載的所有內容……”
“閉上眼睛,慢慢的感受它,想像自己和它融爲一體,想象你自己便是這些浮雕的創造者。
林夜天的話語從薛慕妍和魂玉的耳畔邊響起。
聽聞此言,二女迅速閉上了雙眼,默默的凝神聚氣,按照林夜天剛剛所說的話語兀自專注認真。
隨着神情的愈來愈專注,二女漸漸達到了一種全新的境界。忽然之間,原本呼嘯的狂風似乎兀自的靜止了,整個世界變得說不出的安靜。
在這奇特的境界之中,魂玉驚奇的發現,自己即便已經閉上了雙眼,還是能夠看到浮雕上面記載的內容。
“這些是……歷史事件!?”閉着眼睛都薛慕妍徵徵擡頭。
“更準確的來說,是在初代神明走後發生的歷史事件。”林夜天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