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雨曦。”趙夢曦一把牽住了妹妹的手,看着遠處漸行漸遠的男人,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了一抹危險的弧度,緩緩的說道“這類的事情往往是一個團伙作案的,不要打草驚蛇了。”
趙雨曦點了點頭,收起了背後的玉劍,呸了一口:“一羣人渣!”
林夜天看了看那名可憐的女孩,還在大街上苦苦的乞討。但也沒說什麼,比較他剛剛已經在沒人注意見治療過女孩的斷臂了,斷臂重生這種事情對他來說簡直小兒科。
而剩下的,就是不讓她再次掉入地獄之中,所以把整個地獄摧毀是最有效的辦法。
趙福意會,馬車隨機調轉車頭,悄無聲息的如同黑夜的影子般遠遠的跟隨在陌生男人的後面。
男子拿着剛剛奪得的靈石慢慢悠悠的在大街上走着,神態囂張,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樣子。
趙家的馬車也緩緩的跟在後面,一個時辰過去了還是沒有什麼發現,趙雨曦跺起了腳,顯得有點沉不住氣了。
而正當黑夜男子邊吹着口哨邊大搖大擺的走着的時候,不知是沒看清還是怎麼樣,猛的撞到了前方的一個一直低着頭迎面而來的路人。
“你他媽走路沒長眼睛?”男子也不管是不是雙方都有錯,直接就蠻橫無理的叫囂起來。
“長了。”
瘦弱的路人被撞得一個踉蹌,吃痛般輕哼一聲,站穩後擡起頭來弱弱的說,看起來十足的好欺負。
黑衣男子這纔看清面前的路人,白哲小巧的鼻樑上架一幅烏金邊眼鏡,雙目炯炯卻不攝魂,細緻烏黑的長髮,常常披於雙肩之上,略顯柔美,有時鬆散的數着長髮,顯出一種別樣的風采。
黑衣男子看的有點愣住了,沒想到這街頭上隨隨便便都能看見這麼好看的女生。他露出貪婪的笑容。
正想做些什麼,卻看到路人少女脖頸上的項鍊,瞬間冷汗直流。
“您……您是……”
黑衣男子猛嚥了一口口水,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樣子信不往前走過去。
而在林夜天等人的視野中,黑衣男子撞到路人少女以後似乎只是罵了幾句,然後便不管不問的繼續往前方直行。
“果然是壞人!”
趙雨曦暗自唾棄了一聲。
見此情形,趙福駕駛着馬車繼續啓動,遠遠的跟在黑衣男子的後面。
而那名被撞了一下的路人女子看着沒什麼事情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也繼續往前走,與趙家馬車方向相向而行。
就在路人女子戴着眼鏡低着頭走路,正好走到和林夜天一行人處於同一水平線的一剎那間!
路人女子斜着頭似乎朝着林夜天的方向嘴角微微的上揚起來,寬大的眼鏡驟然的亮起一道白光,眼鏡下明亮而銳利的動人雙眸與林夜天四處亂瞟的雙眸恰巧對上。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整個世界的都在那一刻靜止。
路人女子淺笑的樣子烙印在林夜天的眼眸。
下一刻,林夜天猛的回神間,再轉頭一看,那名路人女子卻是一直低着頭怯生生的走着,好似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
“怎麼了公子?”趙夢曦關切的話語傳來。
“噢沒什麼。”
林夜天撓了撓頭,反正也不認識,索性也懶得理會剛剛的女人。
目光回到黑衣男子的身上,只見他路過了幾個彎口,停留在了一個燈柱旁,鬼鬼祟祟的在燈柱下東張西望,好似尋找着什麼。
“來了來了。”林夜天神情有點亢奮,目不轉睛的盯着黑衣男子的周圍尋找着可能出現的接頭人之類的什麼什麼。
黑衣男子看了看四周,四下無人,便放心大膽的從地下挖出一大袋方塊模樣的東西,徑直的走過去對面屋檐的一棟樓房。
那是地下賭場用的籌碼。
搞了半天,原來只是他要去地下賭場賭博而已了。果不其然,從遠處的房子裡面傳來一陣陣的拍打聲,以及男人們的吆喝聲。
實際上,在三都古地的這塊地方,開設賭場是十分合法的一個行爲。
無論是八十歲的老人還是十八歲的小孩,只要沒有過犯罪記錄,都可以進去玩上個兩把。由於這些賭場背後都有着那麼一兩家大勢力的支持,所以很少有人敢在這些地方鬧事,並且不會有任何被賴債之類的風險。
而像黑衣男人這樣需要兌換籌碼才能進行交易的賭場,則被稱之爲地下賭場。
這些地下賭場往往隱藏在居民樓或者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裡面,依靠一些僞裝來保護自己,同時進去的條件十分嚴格,需要有熟人的介紹才能進去窺探一二。
據說這些不受法規保護的地下賭場裡面經常會傳出一陣陣血腥味,各種各樣的女郎會在裡面搖首弄姿,而且時常會有客人因爲贏的籌碼過多而被莊主圍毆致死,但這裡一直都有着巨量的人員流動。
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獎品昂貴。
在這種賭場,是真真正正的黑暗賭場。無論是你最親的人的性命,還是你自己整個身體的器官,你都可以拿出來在這裡賭!
又或者是,只有你的運氣夠好,你就可以贏得到別人的器官,別人所有身家,甚至是別人性命!
只要你願意付的出本錢,只要你願意捨棄一些東西。
傳聞曾經有人以自己全家人的性命作爲賭注來到這種地下賭場中,結果輸了個精光,當天夜裡就回去把自己在酣睡中的所有家人割斷了頭顱。
在類似的事件發生之後,別說名門正派看不下去,三大家族的人也看不下去了。
爲了防止在出現這類的事情,這些黑暗賭場一直遭受到了三都古地三大霸主家族的聯手打壓,幾近滅絕。
沒想到現在竟然又出現了一個地下賭場,就在趙夢曦等人面前。
向來喜歡心直口快的趙雨曦按捺不住了,好幾次想提前動手,以趙家的名義直接把這裡一鍋端了,但還是被趙夢曦拉了回來。
“再等等,放長線,釣大魚。”在姐姐肯定的神態下,趙雨曦漸漸平靜了下來,只是仍然發動十二分感官全方位的鎖定着黑衣男子。
只是此刻的趙夢曦,在鎖定黑衣男子的同時,心裡卻異常的疑惑,先是有人強行折斷別人的手臂以便乞討,後是幾乎絕跡的地下賭場死灰復燃,什麼時候開始竟然多出這麼黑暗了?
是偶然嗎?還是……?
過了數小時,黑衣男子滿臉愁容口袋空空剛剛手裡的籌碼和幾塊靈石都已經不翼而飛了,同時臉上的耳朵竟然也少了一隻。
很顯然,他把自己的耳朵拿去當了賭注。
只見男人自顧自的恨恨的罵了起來,邊走邊罵,徑直的往一條隱秘的小路走去。
記住了黑暗賭場的位置,趙家一行人逐步跟上。
由於馬車無法駛入,衆人便從馬車上走了下來,憑藉林夜天強大的靈氣感知能力隔着數百米一路尾隨着黑衣男子。
“繞來繞去的,等等老孃一定要把他砍成十八段!”在趙雨曦憤憤的小聲抱怨中,黑衣男人越過了數十條街道,停留在了一座趙家姐妹經常路過的繁華橫道上。
這個橫道上,乞丐其實並不少,咋一看至少也有四五個,其中幾個乞丐趙雨曦已經覺得很熟了,因爲每次路過他們幾乎每天都在這裡,很多人都聽說,這些其實都是職業乞丐,所以大部分人還是很少給他們錢。
不過,偶爾也有些人心情好,比如找到一座大家族當做靠山了,比如找到伴侶了,又或者是和伴侶一起經過,表示一下自己的同情心,還有的人就是爲了做件好事,想得到保佑。
所以,事實上,還是有人會偶爾施捨一點,而這個地方的人流量很大,所以這些乞丐每天或多或少,都還是有些收入的,至少填個肚子應該沒什麼問題。
這些乞丐大部分都顯得比較髒,有些看着還有殘疾,頭髮也很亂。斷了半隻耳朵的黑衣男子卻異樣的徑直的從他們面前穿過,既沒有強行收取保護費也沒有看誰不爽給誰來上一腳,而是很平淡的快速走過。
黑衣男子不慌不忙,神色平靜的消失在一個小巷裡,與剛剛進入黑暗賭場的樣子截然不同,很難想象會是什麼重要的地方。
正當衆人覺得有些低落的時候,林夜天看着小巷遠處的一棟黑色的酒樓,斬釘截鐵的說:
“就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