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一陣陣澎湃浩瀚的轟鳴聲透過黑暗傳入洞穴,在黑暗的洞穴中顯得尤爲刺耳,在狂風的嘶吼中宛如黑暗深淵中的惡魔瘋狂的在咆哮。
後方塵霧驟起,黑暗的深淵中突兀的傳來一陣陣密集而又帶着瘋狂的跑動聲,給黑暗的洞穴造成一陣陣的搖擺。
跟隨者逃難賓客一旁的狐火側耳傾聽着,聽到這隆隆的轟鳴聲,面色一緊,花容失色,對着走在前面帶路的趙福大喊:“前輩!後方的喪屍追過來了!”
在隊伍前方領頭的趙福猛的回頭,讓其他人先行,自己矗立在陰影之下默默數數,判斷着喪屍追過來的時間,手上不由得出了一把冷汗,不到10分鐘!
趙福徒然大喝:“衆人加快步伐!加快步伐!”
可憐的逃難賓客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有心無力的樣子。
畢竟這場災難來的太突然,本來想着是前來參加名流晚宴的,結果事與願違。
無數賓客們甚至沒有怎麼飽腹就遭到喪屍羣的襲殺,只能倉皇的逃竄進這漆黑的隧道。
在這漫無天日的黑暗隧道內,火把早已用盡,生活在一片漆黑之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早已疲憊不堪。
更別說在場的衆多難民中,重傷者不計其數,他們互相攙扶着已經極其不易,要提高速度更是一種奢求。
雖然如此,衆人還是振臂一呼,給自己打氣加油,紛紛有氣無力的往黑暗的前方一瘸一拐的走去,哪怕只有一絲微不足道的希望。
“再這樣下去,很快就會全軍覆沒的。”趙福看着衆人的深情,計算着兩方的速度,心裡越來越緊張。
“怎麼辦,剛剛入口拿到的火把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在這種地方也沒有任何事物可以補充,而且這裡地勢過於狹窄,一旦喪屍羣追上來甚至連躲避的地方都沒有!而且隊伍裡的傷殘太多了!”
“這裡是隧道,將上方的巖洞上的石頭轟下來的確可以做的到,可是經過前面的那個震動要是再施加壓力恐怕整個山洞都會坍塌!而且喪屍羣中領頭的是寧古塵手下的四大統領,這一點點小石頭…”
趙福神色焦灼,雙手不知道該放在哪裡,不知道什麼是時候開始,手心已經冒着冷汗。
此時,一個腳步蹣跚的花白老人慢慢的走上來,好似剛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般,神態堅定對趙福說:“小夥子,我看我這個老骨頭還是留下來吧。”
趙福猛然驚醒,看着老人才發覺到眼前的這個步伐遲緩的老人竟是一方聞名的小家族的退休家主李童。
“李老,你說什麼?”趙福以外自己聽錯了,遲疑的說。
花甲老人沉重的咳嗽了一聲,慈祥的開口:“我這老不死的活了一大把年紀了也活夠了,平日裡也沒做什麼好事,該把機會留給年輕人了。”
說完,李老不顧愣神的趙福,扭頭看着這羣在黑暗的隧道中摸黑前進,互相攙扶藉助一些賓客口袋裡僅存的最後的微光不斷前行的衆人,心中頗有感激的輕嘆一聲:
“陪我來這裡的兩個兒子已經被變成屍變了,只有我最後的小孫子還在人羣裡面。你也知道的,要想讓他們更好的逃走,必要的拖延總是需要的。”
趙福沉默了,這個道理他不是不懂,目前喪屍來勢洶洶,而現在逃難的衆人之中又有太多太多的傷員。
如果只是受傷其實還不是最主要的問題,問題是有很大一部分人被喪屍襲擊到了腿部後,因爲怕屍變把受傷的血肉給刨除了一大塊,行動極其不便。
要想讓更多的人能活的更久一點,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
主動拋棄傷員!
只有讓傷員和一些行動不便的人走在後面,才能在等喪屍撲殺上來的時候有更多的人在混亂中有機會逃生!
趙福不是不知道可以這麼做,可是,哪怕是已經在冰冷的江湖中摸滾打爬了小半輩子他,也仍然保持着最基本的善良,生而爲人的善良。
趙福默默看了一眼跟在隊伍後面的陰小七,他本可以提前一步先跑到衆人面前,讓衆人給他擋住喪屍們替死,可他仍然沒有這麼做,只能兢兢業業的跟隨者隊伍前進並保護着他們。
趙福深吸了一口氣,就連這個惡貫滿盈的屠夫惡魔在這個情況下都沒有獨自逃生的想法,他趙福哪怕不是什麼大善人也斷然不會做出給大小姐摸黑的事情!
說到大小姐,趙福的眼裡閃過了那個神秘少年的身影,如果是他的話,或許還有一絲絲生機…
“此事再議,李老也請速歸隊。”趙福沒有同意李老的的話,也沒有同意李老單獨赴死的請求,默默攙扶着李老進了隊伍。
李童輕嘆一聲,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眼眸裡多了幾分讚賞的期許。
嘈雜的人羣之中,也有許多人聽到後方傳來的巨響,一路往前逃亡的過程中時不時有人望向身後,似乎已經知道了什麼。
“喂,我說你這個屠人滿門的惡棍竟然還會願意幫助這些落魄的?”南宮問天不知怎麼的,可能是感覺到命不久矣的原因,開始變得很多話起來,陰陽怪氣的對一旁的陰小七說道。
“你他娘,什麼叫屠人滿門的惡棍?俺跟你道道其中的緣由!”
南宮問天撇了撇嘴,繼續聽着。
“小的時候俺家裡面窮,父母早死,只剩下唯一一個和俺相依爲命的妹妹呆在家裡,靠做些針線活度日”
“後來俺出門闖蕩江湖了,留俺妹妹守家。待俺學有所成,回到江南想去接俺妹妹去享享清福的時候,才得知她竟然被江北山莊的大公子玷污了,早已上吊自殺了!”陰小七此時雙眸透露着如有實質的怒火,陰翳的說。
“而那個大公子竟然什麼責任也不用負,他們江北山莊家大業大,官府的人不敢去找他問罪,竟然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當這事過去了。而他,和沒事人一樣,繼續和平時一樣花天酒地調戲良家婦女!不知又禍害了多少戶人家,家破人亡!”
“後來有新上任的知府欲治罪於江北世家,結果你才怎麼着?不到一個月就不明不白的被人刺死了。”陰小七頓了頓,冷笑起來。
“俺知道後,終於明白了靠別人是靠不住的,於是俺便以暴制暴,把他們一家老小殺了個乾淨!最後一把火燒了他們整個住宅!”陰小七激動的說道。
陰小七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揶揄的對問話的南宮問天笑到:“你們這些名門正派,平日裡口號喊的蠻響,一個個道貌岸然的樣子,我看背地裡偷雞摸狗的事情沒少做吧?”
陰小七說完,幸災樂禍的準備看南宮問天暴起發怒的樣子,誰知南宮問天沒有再搭話,只是報以深深的沉默。
陰小七疑惑不解:“你小子平日不是最喜好拿名門正派這詞兒說事的嗎?如今怎麼反倒不吱聲了?”
南宮問天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聽完了陰小七的經歷,只是默默的把頭轉了過去,沒有開口。
成功轉移話題的陰小七嘀咕了一聲沒趣,也兀自走開了,很好的隱瞞了自己怕黑纔不敢逃走在衆人面前的事實。
沒錯,僅僅是怕黑。
在後方的狐火,遠遠的就看到一名老者朝着趙福走去說了什麼,最後趙福沉吟了一陣後把老者送回了隊伍。
狐火心中鬆了一口氣,她大致已經猜出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了,暗暗地也在對趙福的這個決定表示讚許。
“生而爲人的善良……”狐火邊走在漆黑的道路中,邊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道。
“說起來,那個號稱是趙家下任家主的少年是逃跑了嗎?還是已經變成喪屍了?”狐火想起了那個神秘的少年,不由的望向了遠方黑暗的深處
沒有人能給狐火答案,也沒有人能夠知道此時此刻的林夜天遇見了什麼不爲人知的危險。
就在狐火邊跟上隊伍邊想入非非的時候,愈來愈多的密密麻麻的嘈雜奔跑的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那腳步聲摻雜着一陣陣駭人的嘶吼,離狐火這羣不斷緩慢前行的一行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後在隊伍後面的狐火看到,後面轉角的岩石處猛的探出一個腦袋。
那是喪屍的腦袋。